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正目视前方不曾斜视。我瞧着他俊美的侧颜出了神。
我吐出一句话,“你的肌肤,怕是比神女还要好些。你平日里是怎么保养的?”
我分明感觉到长溯的脸色拉下来几分,但他就是不理我了。
仙婢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这里便是舒乐公主的寝殿了。我叫姿玉,有事儿唤我便好。”
然后行了个礼姿玉就离开了。
我走进舒乐公主的寝殿里,一眼瞧见的满目琳琅。长溯跟在我旁边道,“整个九天上界最华美的宫殿就是舒乐的明玉宫了。”
那语气仿佛在说今天你有眼福了,你看到了整个九天上界最华美的宫殿了。
我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就差没添上一句土包子。”
长溯不答,率先走到了床榻前。我跟了过去,这才瞧见了传说中的舒乐公主。
舒乐公主周身环绕着堇色的仙气,像是某人为了给舒乐公主续命所留下的。但我的关注点却在舒乐公主的脸上,她长得极美,是那种令天地失色的美。
我感觉心神荡漾,也终于明白为何舒乐公主的明玉宫是整个九天上界最华美的宫殿了。若我是天帝,也有这么一个雪肤玉肌倾城倾国的女儿,我也会给她这世上最好的。
我虽然被惊艳于舒乐公主的美貌之中,但还是记得正事的。我叹了几声气,拿出玉璆娘娘给我的瓷瓶,“可惜呀,若是舒乐公主活蹦乱跳的,一定更为动人。”
长溯冷冷的瞧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咋的,我又没说错话。
我倾倒瓷瓶,倒了一些在旁边的小玉碗里,然后令我发愁的事儿来了。我拿什么来割破自己的皮肉,滴出血来呢?
莫说割不割的,我怕疼呀。
忽然长溯将我的右手给夺了过去,紧紧的抓着手腕,我惊呼了一声,“你想干嘛?”
“别动。”
我就真不动了,因为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干嘛了。既然我自己下不去手,那就让他来吧。
于是,我就眼睁睁的瞧着他掰出我的食指,然后用力的咬上了一口,再用力的往小玉碗里挤出一滴血来。
我:“……”
别说,这还真的是一种办法。
然后,长溯就没管我了,自顾自拿着小玉碗喂舒乐去了。我瞧了会儿,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被咬破的食指指尖,心里有点痒痒的。
长溯这个人吧,说话冷冷的,整个人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可是没想到他的唇是这样的温软。我的指尖上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我嫌恶的在长溯雪白的衣袍上擦了擦,我道,“你这个人怎么随便咬人手指?你我并不相熟,还将你的口水留在我的手指上,我看你和那位孟浪神君也并无什么差别。”
我在心上补上一句,伪君子。
长溯将空了的小玉碗放回去,然后瞧了我两眼,甩了甩衣袖,走了。
嗯,走了。
我莫名觉得长溯这是生气了,但我又觉得他凭什么生气,明明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我想不通,索性跑着追上去抓起他的手,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感觉到嘴里冒出一股腥气,我才松了口。长溯的手臂上被我咬出了一排牙印,还出了血。我觉得解气了,但同时又觉得有点愧疚。
毕竟他只是咬了我的指尖,还是小小的几乎可以不计的一个伤口,而我根本是恨不得把他的肉也咬下来。
我正打算道歉,长溯道,“作为赔偿,你的月满西楼。”
我讶异的看着他,觉得他脑袋是不是也同他的手臂一样受伤了。可我明明咬的是他的手臂,脑袋怎么坏了?
转念一想,长溯肯定是不晓得月满西楼是什么,所以才会索要。
我踌躇了下,十分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咬你的。但是赔偿,能不能换一个?”
主要是我觉得月满西楼上不了台面啊,拿出来我都觉得脸上臊得慌,之前在晤青山并不觉得,可是在这里我却觉得着实是委屈了。
主要还是我觉得月满西楼上不得台面吧。
长溯将自己的手臂抽回,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了牙印,淡淡道,“就月满西楼,天黑之前给我。”
我还是不想给月满西楼,但看长溯这么坚决的样子,我只好点头。但我还是想给长溯竖大拇指,这么久都没见他皱一下眉,可见不愧是阴山的神君。
我撇撇嘴,目送长溯离开,回头又看了看舒乐公主,有些犯愁。虽说玉璆娘娘总夸我的月满西楼好,我自己也觉得不差,可是我没有地方去做呀。
而且,神君神女们都是神仙,是仙气飘飘的仙人,哪里会有我想要的材料呀?
我走进明玉宫,正巧碰到姿玉。我眼珠子一转,立马笑嘻嘻的迎上去,“姿玉姐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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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纷蕴
不过最终我也没能将月满西楼做出来,因为明玉宫不存在厨房这种地方,连西红柿和鸡蛋也没有。我只能作罢。
没错儿,月满西楼其实就是西红柿炒鸡蛋。这是下界的吃食,但不知为何我自记事以来就记得,且第一次就会。
对于这诡异的情况,玉璆娘娘给出的解释是,可能是在我灵智尚且混沌的时候,在下界混过一段日子。我总觉得解释不通,但也无可奈何。
我有时贪嘴,玉璆娘娘就会去下界带回来西红柿和鸡蛋,让我自己煮。算不上多美味儿,不过是在寂寥的岁月里添一点乐趣罢了。
西红柿炒鸡蛋毕竟不符合上界的仙气儿,我只好将它改名为月满西楼。听起来是好听了些,只是不知情的人总以为是什么有意义又贵重的物品。比如长溯。
“阿难神女,你快跟我来。”姿玉急匆匆的奔过来,抓起我的手就往明玉宫里跑。
我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呀?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阿难神女,发现十分拗口难听,准备开腔跟姿玉商量商量,以后莫要再叫我阿难神女,直接叫阿难就好。
哪儿知晓姿玉却道:“舒乐公主的病情恶化了!”
我震惊了,我给舒乐公主喝下了药不过一两个时辰,怎么就恶化了?
我尚在震惊和错愕之中,姿玉已经将我拉到了舒乐公主的塌前。
舒乐公主的神情十分痛苦,嘴角也溢出了血渍,止也止不住。全身都在痉挛之中,不安的翻滚,似乎遭受到了万分痛苦。
站在舒乐公主塌前束手无策的长溯回头死死盯着我,语气比冰霜还冷,“你究竟给舒乐吃了什么?”
我觉得我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举动,长溯一定一巴掌将我拍死在舒乐面前。可我却真的不知道舒乐公主为何会这样,一切我都是按照玉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