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凛人·鎏金与光影共舞4
◎明知是深渊也要沉溺其中的心病。◎
人总是会在一些不恰当的时候, 喜欢上自己从未想过会喜欢上的人。
菱川大概就是这样。
或许早在他自车窗外看见那明媚如朝霞的少女无忧欢快地走在路上时,他就已经被她深深吸引。
只是后来知道她竟然就是那个从森安回来的子爵小姐时,这份吸引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甚至被他强行替换成了反感和不喜。
而他之所以要换成反感不喜,是因为他是站在九条的友人的立场上觉得这个女人给九条带来了麻烦, 毫无自知之明的就将九条视作己物, 说到底他就是认为这个女人不配九条。
一些人仗着九条温和有礼而得寸进尺的希望他妥协的事,他见多了,所以时常就由他来出手将这些贪得无厌的人一一扫开。
反正他是财阀家备受看重的大少爷, 有这种不惯着人的脾气很正常,反正这些所谓得罪人的“烂摊子”九条会帮他收拾。
所以对于久生爱世, 他一开始也是如此。
在上层的权贵圈,不会有人真的就将一个小女孩想要成为九条少爷的新娘的这种话当做是过家家的玩笑,因为这里意味着她的家族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从而影响到了她,尤其是有她的姐姐成功成为了藤原家的新娘这个先例下,很难有人不去想久生子爵是不是胃口大得想要第二个女儿也同样高嫁。
是不是妄想用这样的流言将他的女儿和九条少爷绑在一起, 然后等他女儿长大后就以此来裹挟九条少爷?
因此担忧冒犯到九条家的久生家才急急忙忙将这个女儿送回到乡下教养,远离他们的视线,而现在看着女儿教养得很不错, 就再次动了心思将女儿接了回来。
其实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尤其在这位爱世小姐竟然还成功地得到了光惠小姐的看重, 能够自由出入九条公爵府邸后,更是认定这个女人依旧没有放弃她的野心。
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作为光惠小姐的伴侍, 而他作为九条的友人,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互相对着干, 抬杠,冷嘲热讽,这也就奠定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回旋之地。
爱世小姐也很清楚地明白,不论是澜生还是菱川,都觉得像她这样贪慕虚荣奢华的女人,怎么敢去肖想九条这个清辉如月的男人。
只是久而久之,菱川心里也清楚久生爱世已经不像他最初想的那样了。
有时候和她一起吵吵闹闹,偶尔他吵赢了看着她气鼓鼓不甘心的样子,他甚至还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可爱。
随即,他就将这份愉悦的感觉压了下去,因为他绝不能承认。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无意识还是有意的,他就是要出现在久生爱世所在的地方,就是不想她过得太无忧太得意。
比如在宴会之上,见她笑嘻嘻地发表了什么言论,就会忍不住要嘲讽她一番,说她不过如此之类的。
等见到她如以往一般气得反击他的反应后,他内心里会有一种诡异的安心,然后继续与她吵吵闹闹起来。
有时候他举办一些宴会,看到大家都沉浸在纸醉金迷中时,他其实是希望久生爱世也在这里的。
他想看看久生爱世在见到这么有意思,这么奢侈华丽的东西后,会露出如何向往羡慕的模样,然后他再在她面前得意炫耀一番。
但是,他是不可能去主动邀请她的,毕竟他最不喜欢她了。
他若真的邀请她了,他大概会被沦为笑柄吧,他的那点心思一定瞬间就会被人察觉到吧,恐怕就连久生爱世都会狠狠嘲笑他。
所以但凡是菱川举办的宴会,爱世都没有参加过,即便有些是不用邀请函谁来都行的宴会,爱世也没有贪图热闹去参加过。
他们只有在一些其他人举办的舞宴上能够遇见,而在这样的宴会上,他们又很少能碰到,就算碰到了也是互相阴阳怪气。
就不要说一起跳舞这种交际关系了。
当然,同样没能和爱世一起跳舞的还有九条,所以——
一切的变数都始于在某次宴会中,九条主动邀请爱世跳舞的那一刻。
或许在九条看来,他只是正常地作为一名绅士,主动邀请一位淑女共舞而已。
因为那个时候,场上仍旧热闹,乐队演奏的音乐也没有停,可众人的目光就是聚焦到九条和爱世身上了。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平时不喜久生爱世,认为她就是要夺取关注,认为能看透她本性就是有野心有心计的那些话反而瞬间消失了。
而他就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舞池里音乐动人,华服翩翩。
爱世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很激动,相反,她再怎么想展现出自己情绪自然的模样,也掩饰不了她与九条共舞时的为难和不愿,以及最终的妥协。
爱世的反应,并不是没有预兆的,也不是所谓欲擒故纵的把戏。
在不久之前的某一天,爱世突然就不再与他争执吵闹了,甚至什么话也不反驳了。
对于他的那些话,她的就是沉默,随便他怎么说怎么激怒她都不再给予任何反应,就好像他说什么都与她无关,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整个人的表情始终十分漠然。
一般像他们之前那种吵吵闹闹你来我往的交流,若是一方不配合直接无视,那么另一方也无法像独角戏那样完成,只能讪讪作罢。
因为再继续下去,会显得他无比丑陋,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尤其,面对已经沉默不再辩解的爱世,九条似乎也难以忍受而明示他对爱世太苛刻了,完全没必要如此,希望他适可而止。
一开始他还没能理解九条的意思,他只本能地觉得,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和久生爱世就不会有交集了,因为他们已经不可能有“友好相处”的选项了。
他只能继续嘴硬说他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
直到他看到九条对待爱世已经是温柔与怜惜的姿态时,他突然有种他被背叛了感觉。
结果到最后,只有他才是上蹿下跳的那个小丑。
最可笑的,是澜生还在愤愤不平,认为他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发生了,久生爱世还是成功地使用了手段迷惑了他的淳树哥。
澜生竟然还试图说服九条不要被久生爱世牵着鼻子走,结果却被九条制止了。
而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再也不说任何关于爱世的话了,他和澜生不一样,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九条已经自行判断后的结果。
在一个玩弄人心的人面前担忧他会被欺瞒蒙蔽,真的会令人发笑的。
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九条呢,是就他所谓的“背叛”和他理论?还是从此和他撕破脸不再往来?
这些,他都做不到呢。
他只能像个唯九条是从的跟班那样,用那样卑劣的话语和她维持他们之间仅有的交流。
可是很遗憾,这样的交流只会让他产生越来越撕扯不开的情愫,而这份情愫就在爱世不再与他交互不再回应他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爱世应该是自己想通了什么,作出了彻底的决定。
归根究底,她再怎么恶劣,她都是华族的公主,就如他一开始看到的那样,如艳丽霞光般绚烂的少女。
若是她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和他说一句话,那么她就可以彻底地做到。
而爱世就是这么做的。
她只是在有一天,坐在柔软的柳树下望着前方平静的湖波,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
不论是她想向九条证明些什么,还是跟菱川以及澜生不服输不甘心的吵吵闹闹,都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算她证明出来了,就算她吵赢了闹赢了,又能如何呢?
她是希望他们在这之后和她道歉?还是喜欢她?
这样的话,小爱世就会开心了吗?
小爱世或许会开心吧,但是她只觉得自己又会陷入另一个漩涡里,再苦苦挣扎。
所以,她要在自己被拖入另一个漩涡前及时离开。
一切都还来得及的。
于是在九条邀请爱世小姐共舞一曲后,在许多人都以为这个女人即将会在帝都的名利场掀起轩然大波的时候,在菱川还纠结于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爱世的时候,却得到这位美丽的子爵小姐淡出了华族圈的消息。
她没有成为光惠小姐身前的女官,她在之后将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业之中,即使是在节假日都忙得连家也不回,只坚持待在学校里待在图书馆中,与那些奢靡绚丽的生活划清了界限。
即使不在校内要出去见习,她也立刻到一些地方认真工作积攒人生阅历,不给任何他们能找到她的机会。
她是久生子爵老爷最疼爱的小女儿,是藤原侯爵夫人最心爱的幼妹,他们承诺过给她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要她高兴不乱惹麻烦就好。
所以即便是有些不认可她的人生计划,但也对她无可奈何,即使想抓着她去相亲,也总没有成功的机会。
对于菱川来说,这个结果,他本应该高兴的,因为他“赢了”。
奢华靡丽光影交替的华族宴会依旧举行着,音乐舞步不会停,交际应酬不会断,但是不知为什么,于他而言仿佛爱世的离开,也带走了他的活力。
在此后的宴会里,他会笑会往来,会运筹帷幄,会算计人心,但即使是在巨额的生意谈成后,在窗边独自饮酒的他也依旧觉得不甘又无趣。
不知从何时起,菱川家举办的每一场宴会里,都有一封专属于爱世小姐的邀请函。
或许带着他的歉意,或许等待着她去嘲讽。
但爱世小姐并不在意,也无心去嘲讽。
且那时屋外正下着大雨,淅淅沥沥不停。
爱世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这封未拆封的邀请函放在了家中的某处桌柜上,然后手提着文件包打起伞,行色匆匆地冲进了雨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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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小小的爱世刚被强行送到森安,变成了她最不情愿变成的乡下人。
她整日里哭着闹着都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不能回到她心心念念的东京,再加上不适应森安的环境又生了几场大病,整个看着比之前还要憔悴瘦弱。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来到那面镜子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即便是任性到唯我独尊的她,也无法违心地说出这面镜子前的小女孩是一个漂亮的招人喜欢的小女孩。
别的小女孩,可爱得像花朵、水晶和珍珠一样,惹人怜爱,就只有她真的是太丑太丑了。
怪不得她会被人说成是丑女,一定是因为她太丑了,大家才都不喜欢她的。
之前有人说她是丑女的时候,她还很气愤,明明姐姐都那么漂亮,一直都在姐姐身边的她怎么可能是丑女!
结果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姐姐漂亮不代表她也会漂亮,她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丑女了。
于是小小的爱世明明病才刚好,就对着镜子哇哇大哭起来,哭得委屈又可怜。
大概只有她的外祖母诚夫人会心疼她。
爱世:“呜啊——呜呜呜——”
诚夫人进来看到的,就是爱世自己一个人摸着镜子哭得撕心裂肺。
“爱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诚夫人上前跪坐下来,将只穿着白色寝衣单薄的小爱世揽在自己怀中,安慰她。
问爱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结果爱世只在她的怀中边哭边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了?是想爸爸和姐姐了吗?”
而爱世依旧哭着摇头,然后才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问她:
“外婆,爱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变得漂亮,变成大家都觉得漂亮的小女孩呢?”
大概是因为每次她问姐姐和爸爸这个问题时,他们都说爱世就是漂亮的小女孩啊,结果并不是。
只有爸爸和姐姐觉得她漂亮,其他人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漂亮,就是个丑小孩。
所以当外婆问她,她的愿望是什么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说她的愿望是要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这样大家就都会喜欢她了。
而诚夫人面对这样的爱世,也难得没有维持她严肃的一面,而是耐心地拍着她的背说:“外婆不是跟爱世约定好了吗,现在爱世是第一个六岁,等爱世数到第三个六岁的时候,外婆一定让爱世变成最漂亮的小女孩。”
“真的吗?”
“真的,我们已经约定好了,约定好的事情就要做到哦,所以爱世也要听话。”
“呜呜——爱世……爱世听外婆的话。”
于是诚夫人拿着干净的布帕给这个孩子擦脸,然后给她换上她喜欢的小和服,便牵着她一步一步离开了房间。
……
此后,春夏交替,秋冬轮转。
在森安这片安宁的土地上,诚夫人精心地养育着这个看似蛮横实则及其脆弱的孩子。
给她布置丰富的文学课业,教授她如何读懂书本里的知识,如何体会其中的情感,以及如何表达和书写出自己的感想。
小小的爱世当然贪玩不想做这种枯燥的事情,但是她要听外婆的话,所以她再不愿也日复一日地俯身在书案上读读写写。
给她安排轻盈的舞蹈功课,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的身体能健康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瘦弱容易生病,其次才是训练她柔美的形体与优雅的姿态。
随着时间与能力的增长,再依次加入数学、绘画、音乐甚至还有花道、茶道的教导。
虽然爱世一开始会伤心于自己不是个漂亮孩子,但是由于她的课业越来越繁重,生活也在诚夫人的严格把关下规律地进行着,她曾经一度都想要放弃她的这份愿望,只求能和她的外婆讨价还价让她过得轻松些。
但是她的外婆摆着脸拒绝了,说约定好了就是约定好了,哪怕爱世忘记了自己的愿望,外婆都会替她记得的。
所以她该上交的作业,她借机躲懒的练功,都必须一一补上。
当然,爱世在森安的生活并不完全是辛苦的,甚至还可以说是快乐的。
在诚夫人的默许下,湖香会带着爱世满山遍野地跑,会带着爱世与村镇里的孩子玩耍,有时候不免也会玩得灰头土脸的。
于是诚夫人对于爱世的皮肤养护,也格外重视。
在炎炎夏日,烈日当空的时候,诚夫人也是不许爱世和湖香出去曝晒的,最多允许她们在庭院的树荫下玩手鞠球,或是等到下午日光没那么烈的时候才放她们出去。
一开始爱世还不理解,为什么不让她们出去?天那么热,她还想和湖香一起到小溪里捉鱼呢!
最后还是诚夫人对两个女孩说,这也是美丽的修行之一呢,要想成为如水晶或珍珠般夺目的漂亮孩子,一眼的干净与白皙是最基本的。
爱世难道不想么?
爱世想,她想要成为那样的漂亮孩子,所以她一定会听外婆的。
并且也一直遵循外婆告诉她的,美丽的外貌的确存在天生的,但是后天的维持与精心的养护也同样重要。
那么一切对变美相关的事,她都愿意去做,甚至还很喜欢做。
比如春天花开得多的时候,爱世和湖香就会跟在外婆和葵婆婆的身后,各自提着一个小花篮采摘各种带着露水的花朵。
等采摘回来后,一些花瓣就直接在庭院里晒干,再收集起来研磨成粉,加入到香皂或是细腻的温泉泥中,每日都清洁脸部,洗净尘埃。
要么就是将新摘的花瓣与山泉水一起蒸馏,与油膏一同放置,制成一瓶瓶的花露,一份份的花膏。
在炎热的夏季用清爽的花露涂脸缓解炎热,在寒冷的冬季就用滋润的花膏舒展冻干的肌肤。
诚夫人有意让爱世都参与进来,去感受这一份与山间与泉水与花草相关的美丽修行。
爱世就是这样一年又一年,与外婆与湖香在森安生活着。
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年比一年变得漂亮,朝着她曾经梦想中的模样靠近,并且相较于从前的爱哭,她变得更爱笑起来。
因为她发现就是她最严厉的外婆,有时候在她淘气的时候对上她的笑颜都忍不住妥协。
就这样,自爱世六岁到现在,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现在的爱世十六岁,已经是一名轻盈绮丽的少女了。
而诚夫人也放心地放手,让爱世独自去行走她未来的人生之路了,因此爱世告别森安,再次回到了东京开始她新的学业生活。
可是,就连诚夫人也没有想到,即使对于爱世来说这个变得漂亮的愿望,其过程和结果都是令人愉悦和满意的,但是这个愿望的起始却依旧如一道阴影躲藏在爱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角落里。
等时机一道就会破土生根,如带刺的藤蔓般疯狂生长,紧紧地缠在爱世的心间。
这就是为什么自她回到东京后,那种不甘的执念便悄然升起。
不论是在学校里听见一些人讨论久生爱世如今的这番改变是不是依然有着上位的野心,还是在华族权贵富商的宴会中,见到那些曾经嘲笑过她以及不喜欢她的人。
她都会不自觉地被他们吸引,她不甘地强烈地想要他们喜欢她,她想要他们见到如今的她后,后悔当年那样对她。
仿佛只有这样,当年那个对着镜面痛哭的小女孩才能真正获得她想要的安宁。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爱世在与这些人的交往中,隐隐地燃起了狩猎的情绪。
而这种邪性的情绪,是她不敢告诉她远在森安的外婆,却明知是深渊也要沉溺其中的心病。
……
九条公爵的继承人九条淳树少爷的身边一直有一位相处得非常要好的朋友。
不过在性格上与高贵自持的九条少爷不同,这位菱川少爷要更加随心所欲些,毕竟是菱川财团未来的继承人,其家族产业主营冶炼钢铁、造船以及遍布各地的煤矿生意,还有遍布各国的外贸生意,甚至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虽然自幼就被送往海外的贵族男校培养,但在少年期便回到国内的男校就读,有幸成为了九条的同窗,以及在相处过程中,与九条成为了理想与观念都一致的好友。
即使现在菱川已经接管了部分的家业,甚至已经是一个大公司的社长,与九条的关系都依然很要好。
并且在帝都的上层权贵圈中,因为他的豪爽大方,以及菱川财团在国内的影响日益增长的势力,很少有人不会与他交好或是敢讽刺他高攀不上华族,仅仅只是个三代的暴发户之类的话。
甚至还有不少华族人家确实都渴望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以获得菱川财力方面的支持,维持其摇摇欲坠的华族体面。
只是菱川似乎也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那么着急且不挑剔地寻找一位华族新娘。
哪怕他追求女性时很大方,却也不见到他有真正定下来的对象。
虽然这个男人浪荡在帝都的名利场上,但不少女人明知他是一个花花公子都还是不顾后果地前赴后继。
不过,九条和他不同,九条各方面都如同天上的辉月,让人仰望且难以接近,即使是他的感情生活也一样。
他绝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所以作为他的友人,菱川也帮九条挡住了不少妄想算计九条而令他就范的女人。
甚至有些女人还自作聪明地想要通过接近他再去接近九条。
而久生爱世在菱川看来就是这样的女人之一,因此他对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尤其这个女人从小的目标就是九条,这那么多年过去了,对于这份名利财富的追逐看起来也不像有放弃的打算。
非常有意思的是,在少数与菱川不交好的家族中,久生子爵家算是一例。
当然这仅仅是他单方面的态度。
那天,与久生爱世有着无法剪断关系的澜生很不高兴。
他说:“久生爱世现在连周末都只回藤原家过,真是不知道她是藤原家的女儿还是久生家的女儿。”
而菱川随性地笑着说:“那自然是做藤原家的女儿更好啊,就连子爵老爷都非常赞同这一做法吧。”
于是澜生没好气地说,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借着藤原家的名号胡作非为的。
他那时靠在窗边望向窗外说,谁知道呢。
但他没有想到,最先和久生爱世对上的并不是澜生,而是他。
那是在一场灯光绚丽辉煌的交际舞会上。
他代替九条与这个女孩跳舞。
那时,他都已经做好了这个女孩见到他并不是九条后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结果,这名戴着半面蝴蝶面具的华服少女却没有表现出他所想的样子。
而是在舞池中,随着音乐的流淌与他缓缓起舞。
少女舞姿优雅动人,指尖的温热与他的掌心若即若离,在光影的交替下,她如花瓣般的唇角似乎还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爱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九条的跟班之一。
在当年她说想要成为九条新娘的时候,笑得最大声的就是他。
大概也是因为他是九条的朋友才敢这么取笑九条被像她这样的丑女缠上了。
所以她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不知他现在又会怎么看她呢?
作者有话说:
替换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