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1)

张居正十讲 黄峻菠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台列举了很多个方面的事由,以证明张居正是个根本无视祖宗之法的人。这些事例之中,最严重的包括任用人才上的擅权、创设考成法的变法等。最后,我们关心的问题来了:刘台直指张居正为官腐败,作风不清廉!他的理由是张居正为“规利田宅,则诬辽王以重罪而夺其府地”,而且“起大第于江陵,费至十万,制拟官禁,遣锦衣官校监治,乡郡之脂膏尽矣”。总之,在刘台看来,张居正的贪污,“不在文吏而在武臣,不在内地而在边鄙”,原因是张居正没有当多久首辅,就“富甲全楚”、“宫室、舆马、姬妾、奉御,同于王者”。他的话语里有猜测的成分,因为他只是疑问为何张居正上台不久就很有钱了。所以,为了让神宗相信,刘台还讲到了自己和张居正的师徒关系,说自己对张居正本来很感恩,只是由于“君臣谊重,则私恩有不得而顾也”,因而“敢讼言攻之”。

刘台的上疏自然让张居正感到震惊和沮丧。自己是刘台的老师,前朝虽然有过学生弹劾老师的事情,但是从明朝开国二百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却被自己给遇上了,这对于张居正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除了震惊之外,张居正还觉得非常沮丧,自己虽然斥责了刘台,可是他显然没有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竟然上疏弹劾,用语极其歹毒,一副准备置自己于死地的样子。自己的学生不能理解自己,还要反咬一口,不能不让张居正觉得沮丧!

然而,刘台的上疏已经到了明神宗的手里,张居正还是要想法回应神宗的。自己身为老师,的确不适宜太过于动怒,也不适宜强加辩驳。于是,张居正再跟神宗见面时,就说了这样一番话:“依法,巡按御史不得报军功;去年辽东大捷,刘台违制妄奏,法应降谪,彼时臣仅请旨戒饬,刘台已经愤愤不已。后来御史傅应祯妄言下狱,请旨穷诘党与,当时并不知道刘台和傅应祯同乡亲近,从中主持,因此刘台妄自惊疑,全不顾忌,对臣泄恨。二百年来,没有门生弹劾座主的故事,如今臣惟有一去以谢刘台。”

短短几句话,既道明了事情的起因,也道明了自己的态度。最厉害的是,张居正搬出了要辞官不做的法宝,这自然能够让神宗又担心又同情!于是,明神宗起身扶起了跪在御座前面,眼泪簌簌直下的张居正,并亲切地对他说:“先生起,朕当责台以谢先生。”

张居正这时的态度异常坚决,他回到家后,仍然上疏请求神宗允许自己辞官。越来越担心张居正会走掉的神宗,只好小心翼翼地下旨慰留:“卿赤忠为国,不独简在朕心,实天地祖宗所共降监,彼谗邪小人,已有旨重处,卿宜以朕为念,速出辅理,勿介浮言。”

或许这次张居正受的刺激的确太大了,虽然明神宗已经表明了站在他这边,永远支持他的态度,但是张居正还是觉得,刘台是自己的学生,就连学生也不能理解老师的意图了,自己就算是留下来,还有谁能够明白自己的用心呢?这是不利于今后自己的行政管理的!于是,张居正在收到神宗慰留的圣旨后,再次上疏表明自己的去意:“然而臣之必以去为请者,非得已也!盖臣之所处者危地也,所理者皇上之事也,所代者皇上之言也。今言者方以臣为擅作威福,而臣之所以代王行政者,非威也则福也。自今以往,将使臣易其涂辙,勉为巽顺以悦下耶,则无以逭于负国之罪;将使臣守其故辙,益竭公忠以事上耶,则无以逃于专擅之讥。况今谗邪之党,实繁有徒,背公行私,习弊已久,臣一日不去,则此辈一日不便,一年不去,则此辈一年不便。若使臣之所行者,即其近似而议之,则事事皆可以为作威,事事皆可以为作福,睊睊之谗日哗于耳,虽皇上圣明,万万不为之投杼,而使臣常负疑谤于其身,亦岂臣节之所宜有乎?此臣之所以辗转反侧,而不能不惕于衷也。伏望皇上怜臣之志,矜臣之愚,特赐罢归,以解群议:博求廊庙山林之间,必有才全德备之士,既有益于国而又无恶于众者,在皇上任之而已。”(《张文忠公全集·被言乞休疏》)张居正说自己的处境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他处理的是皇家的事情,是在代皇上说话,因此有人说自己是作威作福,试想整天纠缠于皇家事务的人,自然不是威就是福了。因此,自己以后只要改革,就会有人说是违背祖宗法令;自己以后只要遵照既有制度管理,就会有人说是专权。而且,现在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只要自己在一天,这些人就会觉得不便,就要想办法除去自己。而且由于自己处理的事务本来就很容易被人说成是作威作福的事情,因此张居正希望神宗能够明察,免得损害了自己的名节。现在,就让自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张居正说得也有道理,只要有人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就算是自己的言行有那么一点点的遭人怀疑,就会被说成是犯了滔天大罪,神宗就算是在支持自己,也不能帮助自己卸掉身上的疑谤,因此还不如离去。对于这样的请辞,神宗自然不会同意:“卿精诚可贯天日,虽负重处危,鬼神犹当护佑,谗邪阴计,岂能上干天道。朕亦知卿贞心不贰,决非众口所能动摇,已遣司礼监随堂官往谕朕意,卿宜即出视事,勉终先帝顾托,勿复再辞。”(《张文忠公全集·被言乞休疏》)神宗的意思很明显,他认为张居正身负国家重任,自然吉人天相,不会遭到『奸』邪之人的危害的。而且他也非常信任张居正,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说动他的。

不仅如此,神宗还派了司礼监太监孙隆前往慰留,并降手谕劝张居正不必介意“畜物”之言,“只思先帝顾命,朕所倚任,保安社稷为重”。此外,还赐了一些酒食。

皇帝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张居正哪里还有请辞的理由?其实,张居正是不可能走的,因为他是那样的热爱权力,权力可是自己实现抱负的工具,岂能说丢掉就丢掉,那可是自己打拼了很久才如愿以偿得到的。只不过,这次他遇到的问题太严重了,他不得不出此苦肉计,进一步争得神宗的信任。他在回复神宗赏赐的上疏中说:“夫事推求诸理之至当,心岂必于人之尽知。况臣区区之愚,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