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确实有能力,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有光明的前途,让我生气的是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做法,他们可以怀疑一切,他们可以随便调查,但是他们不能在没有结论的时候就做出决定,这是他们给自己预设了立场,首先认为是华裔泄露了那些不算是机密的所谓机密,然后再围绕这个立场寻找证据证明它,你也是律师,你应该知道,这种行为不合法。”李牧干脆从法律上寻找证据,如果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不给李牧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李牧真的会把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告上法庭。
当然了,即便是闹上法庭,李牧也不会是原告,那些被审查的华裔学生才是原告,律师不成问题,李牧可以提供帮助,不过那样一来,那些华裔学生也将会永远失去加入美国海军的机会,将来再有华裔学生想进入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学习,也会经历更多刁难,所以只要还有挽回余地,李牧就不会那么做。
美国司法的一个重要原则是“无罪推定”,也就是说,任何人在被确认为有犯罪行为之前,他都是无辜的,不能按照对待犯罪分子的行为对待他,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行为明显违背了这一原则,他们只发现了教材泄露,但是并没有证明就是那些华裔学生所为,这时是不能对华裔学生采取任何行为的,除非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能证明这一点。
“里姆,军队是军队,法律是法律,有些法律并不适用于军队。”阿瑟有点尴尬,美国号称宪法高于一切,但是在军队中,这一点是不存在的,军人哪怕犯了法,都不会交由民用法庭审理,而是由专门的军事法庭进行审理。
这一点好像全世界都一样。
873 束手无策
关于军事法庭,全世界都有这方面的规定,军人实在是太特殊了,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要摒弃私人情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难免会有伤天害理的事发生,这时候法律并不适用于军人,尤其是那些驻外的军人,二十一世纪驻日美军经常爆发丑闻,日本法庭却没有审判权,这和清国现在盛行的“领事裁判权”本质上是一样的,很难想象这种情况在二十一世纪还会被执行,但是在日本就天经地义。
美国比较特殊的一点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正规部队都不允许在国内使用,如果是治安需要,那么有国民警卫队,所以很多时候,哪怕是发生了严重的灾害,美国大兵也会对处于困难中需要帮助的的灾民无动于衷,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法律不让帮。
这么解释的话,似乎阿瑟的话也能说得通,毕竟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学生也有军人身份,但是这不是李牧想要的答案,如果牵涉不到华裔,李牧才不管什么军事法庭,但是牵涉到华裔,军事法庭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你个合理的答复。”阿瑟很难拒绝李牧的要求,不是因为詹姆斯加菲尔德的前车之鉴,而是因为李牧和阿瑟之间的友谊。
李牧要的就是这句话,如果可能的话,李牧也不想和海军闹矛盾,反正不管最后的调查结果是什么,都不会对华裔学生不利就是了。
既然不会牵涉到华裔学生,那么要付出代价的只能是清国学生。
这很悲哀,但是没有办法,虽然李牧也是出身幼童出洋肄业局,但是和其他“留美学童”相比,李牧更重视美国的第二代华裔们,那些“留美学童”不管取得什么成就,最终都要回到清帝国,美国的第二代华裔不一样,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会在美国成家立业,他们取得的任何成绩,都会提高美籍华人在美国的社会地位。
其实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幼童出洋肄业局的状况也不算好,1872年,清政府向美国派出了第一批留美学童,李牧就是其中之一,之后的三年内,清政府一共向美国派出了三批留美学童,之后这件事就被搁置,再也没有留美学童远赴重洋。
至少清政府是不再组织了,算算时间,1875年,那时候李牧已经崭露头角,大概也就从那时候开始,清政府终于发现“师夷长技以制夷”这、种事,似乎也不怎么靠谱。
从1872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年,当年的那些孩子,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他们当年的平均年龄是十二岁,现在刚刚二十出头,这个年龄段正是塑造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而这些孩子们的生活却和清帝国发生了脱节,可以说是他们的三观是美国社会为他们塑造的,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不能适应清帝国的节奏,还能不能按照清政府所想的那样回国匡扶社稷
根本不可能
李牧虽然脱离了幼童出洋肄业局,但是一直都关注着那些“同年”,据李牧所知,那些留美的年轻人里,有人和白人姑娘产生了恋情,有人信奉了基督教,甚至有人剪掉了辫子,在迎接幼童出洋肄业局信任主官的仪式上不愿意跪拜,这任何一桩在清政府看来都是大逆不道,几年前清国内部就有人建议撤回全部留美学生,清政府考虑到和美国政府的关系,一直没有实施,现在看起来,距离幼童出洋肄业局撤销的日子不远了。
是的,李牧知道留美学生中有人“大逆不道”,清政府自然也是知道的,清政府之所以不敢把人撤走,是因为只要撤走,那就代表着对美国教育的否认,这个后果清政府承担不起,看看现在清帝国的周边,法国人在清帝国南边的安南厉兵秣马,东边的琉球和日本几乎成了美国的殖民地,北边的俄罗斯面对美国人也一直在退缩,清帝国现在如坐针毡。
作为美国华人的代表,李牧其实很想拉那些“同年”一把,但是这件事并不容易,美国可以接受李牧从清帝国移民,但却不大可能接受李牧公然挽留那些清帝国的“公派留学生”,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既然是这样,李牧也就只能坐观其变,好在,幼童出洋肄业局散伙的日子不远了。
返回纽约之后没几天,李牧就收到了阿瑟转过来的调查报告,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结论和李牧设想中的一样,“泄密事件”的确和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