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魂不守舍(4000)(1 / 1)

曹操喊我去盗墓 我知鱼之乐 738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五百七十二章 魂不守舍(4000)

严陆上前对着那个小洞小声说了几个字之后,便又退了回来。

如此等待了大约五秒钟,铁门内才终于响起了一阵金铁相交的动静,铁门随后打开了一道只有一人之宽的缝隙。

“随老奴走。”

严陆率先进了铁门。

而后便是吴良与典韦,接着那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兵士也跟了进来,这个过程中那些兵士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吴良与典韦。

可见张梁对他们两个应是极为重视,并且可能真的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因此才会派这么多人前来护送。

对此,吴良自然也是有些忐忑。

如此来到这座大石屋之内,首先入眼的便是一个砖石修建而成的观礼台一般的阶梯状祭台。

祭台上大大小小摆放了上百个牌位,这些牌位都一种用颜料刷成了白色的底色,上面却是一片空白,没有写下任何的姓氏名讳信息。

这也不是一座正常的祖先祠堂该有的样子,否则这些牌位肯定不会空着,应当与张氏族谱一一对应才是。

而且在这个祭台与这一片牌位前面,也没有看到香鼎、蒲团之类的祭拜礼器。

而严陆进入祠堂之后的举动也证实了这一点。

作为张梁的奴子,若这里放置的果真是张世先祖的牌位,那么严陆便更应恭恭敬敬的跪拜以示尊敬,哪怕只是做做样子给张梁看也得做出来,而他却对直接无视了这些排外,领着吴良与典韦便径直走向了这个摆放牌位的祭台后方。

“……”

吴良判断这座祠堂完全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张梁的秘密就藏在这座祠堂之下,不过此情此景之下,他并不方便与典韦进行任何交流,只能跟着严陆继续走下去。

来到祭台之后,首先映入眼帘乃是一个“衣帽间”。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房间,只是在靠近墙壁的地方立起了一排木头架子,而在排木头架子上则挂满了一看就十分厚实的冬衣。

并且与这个时代流行的棉袄格式的短款冬衣不同,这些冬衣居然还都是类似于后世军大衣一般的长款冬衣,目测哪怕是典韦那样的大汉穿在身上,依旧可以盖到裆部,吴良穿上则直接就盖到了膝盖左右的位置。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奇冷无比,若是不想被活活冻死,便挑一件披在外面。”

严陆先是自己拿了一件长款冬衣套在外面,而后回头对吴良与典韦说道。

而那些兵士亦是两两依次上前,很是自觉的披上了冬衣……原本如今已经进了腊月,人们本就已经穿上了冬衣,再套上这种长款冬衣,自是显得十分臃肿,更何况这些兵士还都穿了甲胄,如此甚至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多谢管事提点。”

这些人应该都已经去过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因此才会如此自觉,吴良先是谢过了严陆,一边学着他们的样子套上冬衣,一边心中却是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更加好奇。

他还记得甄宓此前说过的话。

因为“实心肉”的缘故,那地方定是充满了尸毒阴瘴,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那里阴寒无比,必须再加上一层冬衣才能够御寒。

待他与典韦都披好了冬衣之后。

严陆亦是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转身便掀开了悬挂于祭台背面一块麻布帘子,露出了藏于帘子之后的一个生铁小门。

这小门与后世的卧室门差不多大小。

并且与祠堂的生铁大门不同,这个小门的把手与门栓都露在外面,从外面便能够打开。

“先下去几人接应。”

这次严陆倒并未率先进入,而是对随行的几名兵士点头示意。

“诺!”

六名兵士站走上前来,紧了紧身上的冬衣打开铁门鱼次进入。

接着里面便传来了“吱嘎吱嘎”的响动。

透过铁门与那几名兵士手中的火把,吴良看到了一个垂直向下的洞口。

洞口的正上方则是一个类似于井轱辘的木质器械,不过这个器械可比井轱辘要大得多,也高得多了。

井轱辘的下面连接着一个同样不小的框型平台。

已经有两名兵士站到了框型平台之上,剩下的四名兵士则站在一旁开始缓慢转动井轱辘,与此同时框型平台也开始平稳的向下降去。

不多时那个框型平台与上面的两名兵士便彻底消失在了吴良的视线之中。

只露出那个黑洞洞的垂直向下的洞口,以及从井轱辘上缓慢伸展开来的粗壮绳索……

绳索的长度不小。

在井轱辘上绕了很多圈,仅凭双眼很难目测出绳索的具体长度,不过若是这些绳索要全部伸展开来,那个框型平台才能够降到洞底的话,吴良估计这个洞至少也要有数十米深。

张梁与左慈现在就在这个洞下面么?

吴良心中腹诽。

若是如此,这个洞便应该只是一个入口,下面必定还会有一个横向延伸的空间,否则这个洞的面积不过只有几平方米,根本就站不了几个人。

另外。

吴良个人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入口。

若是洞的上面留有一批可以绝对信任的人驻守,那或许没有什么问题,否则若是有人怀有异心,很容易便可以将洞口上面的“井轱辘”毁掉,将下到里面的人活活困死,连毁尸灭迹的步骤都直接省了。

而现在。

他与典韦显然很快也要下到里面,这会令他很没有安全感,毕竟驻守与操作“井轱辘”的是张梁的人,这无异于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张梁与张梁的人手中,总是没有办法安心下来。

并且在这种情况下。

他与典韦的行为也将受到很大的限制。

就算在下面找到了可以反制张梁的机会,他们也没有办法无所顾忌的出手,因为之后还得考虑怎么上来的问题……

……

终于。

当井轱辘上的绳索伸展到一半的时候,连接那个框型平台的绳索已经松了下来,即是说此前那两个兵士已经下到了洞底。

这么看起来。

这个洞应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吴良推测应该最多也就三四十米左右的样子。

不过这依旧是一个仅凭人力很难攀爬上来的高度。

而且从洞口来看,这个洞还是似井一般的圆形,如果洞里面的墙壁还比较齐整光滑的话,便连个能够着力的地方都没有了。

“请吧。”

严陆面无表情的看向吴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尽管不喜欢这样的入口,但吴良还是想下去瞧上一瞧,搞清楚这下面是否真像甄宓所说的那样藏了一座弥天大阵,搞清楚张梁这闷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很有可能历史上左慈成为三国史上最玄乎的陆地神仙的秘密,就藏在这下面。

“请。”

应了一声,吴良与典韦走进了铁门。

那四名操作“井轱辘”的兵士也是已经开始快速转动轱辘,不肖多时便将那个框型平台从下面拉了上来。

这个过程中吴良注意到一个十分巧妙的细节。

井轱辘的旁边还挂有一根比较细的绳索,绳索的一端连着一个铃铛,另外一端则直接垂入了洞口之中。

方才那两名兵士下到洞底之后,上面负责操作“井轱辘”的兵士一直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那个挂在井轱辘旁边的铃铛响了起来,他们才开始了将框型平台拖上来的操作。

这个普通的铃铛,便是上下传递信息的道具。

下去的时候,顺利到达洞底,并且拉响了铃铛,上面的人便可以回收框型平台。

而若要上来的时候,再拉响铃铛,上面的人便知道有人要上来了,自然会将那框型平台放下去接人。

“你二人先下,下面的人自会接应你们。”

待那框型平台停稳之后,严陆再次走上前来催促。

这个严陆应该也是要下去的,否则他便没有必要与吴良等人一同披上冬衣。

“走。”

吴良冲点了点头,率先走上框型平台。

这个框型平台虽然吊住了四个角,并且还进行了一些必要的加固,但肯定无法达到后世电梯的水平,刚走上来的时候还会似船一样摇晃。

不过摇晃的幅度并不算大,应该没那么容易翻掉。

如此待典韦也上来之后,四名兵士又如此前般操作,两人就这样缓缓向下降去。

刚开始下降的时候。

吴良便已经感觉到了一股自下而上涌现的一股阴寒气息,但他又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自洞底吹出来的寒风,而是一种缓慢升腾的寒意。

奇怪的是,方才站在洞外时,哪怕与这个洞口近在咫尺,他也并没有感觉到这股寒意。

“……”

典韦应该也感觉到了这股寒意,因为他打了一个寒战,而后紧了紧披在外面的那件冬衣。

如此待这个框型平台下降了一段距离之后。

吴良竟又莫名有了一种类似于失重的感觉。

“公子,我有些异样的感觉,我也不知应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头重脚轻,似是魂不守舍一般……”

典韦亦是同样有了这种感觉。

不过“失重”这种感觉,典韦肯定是说不清楚的,只能尽力去搜罗脑中的词汇,去描述这种这种看不见摸不着感觉。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电梯,没有游乐场,没有蹦极,除了那些跳崖寻死的人,基本就没人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而那些跳崖寻死的人,也大概率没有机会将这种感觉描述出来。

“扶稳。”

吴良如此轻描淡写的说道,心中却是对这个地方又多了一丝敬畏。

只因他知道,这虽是一种类似于失重的感觉,但却绝不应该是失重。

与后世的电梯不同,这个“井轱辘”的下方速度十分缓慢,根本就不可能达到令人产生失重感的程度。

因此他与典韦产生这种感觉定是另有原因。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吴良怀疑可能便与那缓慢升腾的寒意、甄宓所说的弥天大阵、以及“实心肉”产生的尸毒阴瘴有关,若是如此,他们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便受到了非自然现象的影响……

他曾在后世听过这样一种说法,与方才典韦那“魂不守舍”的描述雷同。

即是说当有鬼魂从人体穿过,又或是魂魄与身体出现短暂分离的时候,人便会产生寒冷的感觉,同时也会出现类似失重的感觉。

只是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吴良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解释,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藏于心底,告诉自己多留一个心眼。

……

最终,二人还是顺顺利利的来到了洞底。

双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那种失重感便立刻消失不见,好像接住了地气魂魄便安定下来了一般。

之前提前下来的两名兵士已经在一旁接应。

带他们站稳之后,二人便立刻拉动了另外一条自上方垂下来的细绳。

“铃铃铃!”

上方随即传来几声轻响。

而后那框型平台便又很快便被拉了上去。

这下面果然越发的寒气逼人。

吴良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将那件添加的冬衣紧紧裹在身上,饶是如此,他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这种感觉,吴良觉得这里的温度应是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但奇怪的是,在这里他却看不到任何地方结下了零下二十度一定会出现的白色冰霜,并且在他向外呼气的时候,也并未似冬天那般出现白雾。

这又是一处与自然现象相悖的细节,宣示这此处的不同寻常。

暂时将这个细节记下。

吴良又开始打量这里的其他情况。

果然如他所料,这下面还有延伸空间,有一条暂时无法判断朝向的通道继续倾斜向下延伸,通向更深的地底。

并且这条通道的道路还被修建成了一段一段倾斜向下的阶梯,方便行走。

除此之外。

这条通道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还被装上了正在燃烧的火把,吴良查看距离最近的火把,非常普通,绝不可能是长明灯一类的奇物,因此这火把应该是张梁命人插上用来照明的。

而顺着这些火把的光亮。

吴良居高临下可以一直看到几十米外的情况。

然后他在通道几十米外正中间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树立在地上的、造型与十字架类似的柱状事物,这玩意儿好像是由木头打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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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张 诽谤之木(4000)

“站在原地,未经许可四处走动!”

自吴良与典韦下来,旁边两名兵士便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今见吴良向前走了两步向深处张望,便立刻亮了下兵器,很不客气的呵斥起来。

“不动不动,我就此处候着,两位军爷莫怪。”

吴良也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是低眉顺眼的笑道。

其实这个时候若吴良想做些什么,仅凭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没有办法阻止他的,哪怕全副武装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是典韦的对手。

再之后典韦夺了他们的兵器,当然也就不是手无寸铁了。

除此之外。

这下面的通道虽然略宽敞了一些,但依旧最多也就能够容四人并行,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群起而攻,这样的地形自是对吴良与典韦比较有利,很容易便可以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面。

只不过事已至此。

吴良又还没有充分了解这里的情况,觉得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轻举妄动,再加上这里唯一的出口应该就是这口“井”,还得考虑之后离开的事情,因此才不与这两名兵士计较。

“哼!”

两名兵士冷哼一声,便不再与他说话。

吴良也没有试图与他们套近乎,能够进入这个地方的兵士,一定是最受张梁信赖的那部分兵士,非但很难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说不定还会因此遭受张梁的猜疑。

而对于这些兵士而言。

他们也必然会尽可能的与吴良保持距离,一旦吴良遭到猜疑,他们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不一定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因此吴良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个形似“十字架”的东西。

距离略微有些远,光线也略微有些昏暗,他没有办法将上面的细节看清楚,暂时能够看到的只有大概的外貌。

那其实就是一根竖立在地上的圆木。

而后在圆木靠近顶端的位置装上了一个不太规则的板状横板。

非要说它究竟像后世的什么东西的话……华表!

这的确很像是一个小一号的华表,只不过在这个小一号的华表的顶端并没有似后世帝都紫禁城门口的华表一般,蹲着一只石头雕刻而成的“犼”。

这“犼”正是吴良在梁孝王墓中见过的“犼”。

到了明清时代,“犼”已经变成了一种神兽,而蹲在紫禁城门口那华表顶端的“犼”也分别有着不同的名字与寓意。

门外的两只面朝南方的“犼”叫做“望帝归”。

据说它们专门注视皇帝的外巡,如果皇帝久游不归,它们就呼唤皇帝速回,料理政事。

门后的两只面朝北方的“犼”则叫做“望帝出”。

据说它们专门监视皇帝在宫中的行为,皇帝如果深居宫闱,不理朝政,它们便会催请皇帝出宫,明察下情。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华表”这种东西的来历与起源。

据吴良所知,“华表”应是起源于舜帝时期,也就是上古唐朝之后的上古虞朝,因此舜帝也被后世称作虞舜。

舜帝上任之后,为了能够及时体察民情,为百姓办实事。

于是便命人在各个交通要塞树立起了一座木牌,称之为“诽谤之木”,百姓若是有什么意见便可以将写在木牌之上,自会有人将木牌上的内容抄录下来上报舜帝。

此举得到了诸多史书的赞扬与记录,其中便包括对后世影响极大的《吕氏春秋》与《史记》,并且因为舜帝的真名叫做“姚重华”,因此也有了“华表”这个说法。

而后世历朝历代的天子亦是纷纷效仿此举,以此来标榜自己同样是明德善治的贤明君主。

然而,很多东西都是一样,学着学着就走了样儿。

就拿紫禁城门口的四座“华表”来说吧。

作为“诽谤之木”,那东西本来应是用来供老百姓提意见的公共设施,结果却修的又高又大,材质也由便于书写的木头换成了坚硬的石头……

很显然,建造者与统治者早就忘了那玩意儿其实是供老百姓写字用的。

不过也有可能记得,并且记得十分清楚。

因此才特意修的又高又大,使得老百姓哪怕架上云梯也够不着……

毕竟不仅仅是紫禁城还是皇宫的明清时代,就是吴良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后世,也同样可以找到钉在距离地面三四米高的墙壁上的意见箱,一看设置意见箱的人便是下了一番心思的,钉那么高难道不费劲么?

所以。

那玩意儿难道正是“诽谤之木”么?

若是如此,这个地方便大概率与吴良这次来到晋阳城寻找的上古唐朝古都遗迹没有太过直接的关系。

因为“诽谤之木”乃是上古虞朝舜帝所设。

而据吴良所知,上古唐朝的尧帝在位七十年,将晋阳一带定为首都并在此定居却只有几十年的功夫,然后便又因为水患迁都南下到了后世的临汾一代。

再等到尧帝传位舜帝。

舜帝更是再次南下,将上古虞朝的首都迁到了运城一带。

因此“诽谤之木”出现的时候,北唐早就已经不再是首都,那么这地方也大概率根本不是上古唐朝古都的遗址,而是在上古虞朝之后才修建起来的地宫。

至于究竟是什么时代、什么人修建的地宫,则尚需要细细探查一番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当然。

民间还有一种传闻,说是尧帝在位的时候,早就设置了“诽谤之木”用于听取百姓的意见。

但鉴于“华表”这个名字的由来,吴良还是比较倾向于“诽谤之木”乃是舜帝所设,后世诸多考古学者亦是同样的看法。

不过秉着严谨的考古精神。

吴良也并未盖棺定论,只是推测这地方大概率不是在上古唐朝所建,后面探查的时候若是出现能够推翻他这个推论的证据,他也会欣然接受。

……

如此等待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

严陆与那些兵士终于两两下到了洞底,不过兵士人数已经少了大约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的兵士应是留在了上面进行驻守与接应。

“主人还在前面等待,请随老奴来。”

严陆也不与吴良说多余的话,冲他点了点头便再一次走在了前面。

路过那座“十字架”的时候,吴良细细观察了一番,终于确定下来那玩意儿就是传说中“诽谤之木”。

因为竖立的圆木上刻有十分华丽的盘龙图腾。

这图腾便又与上古唐朝的尧帝有关了,《史记》中曾有相关的记载,说是尧帝的母亲庆都与其父喾帝婚后暂时住在娘家,某年正月末,庆都与父母乘坐小船在三河之上游览,河中忽然出现了一条飞舞的赤龙。

夜里庆都睡觉的时候,朦胧中那条赤龙再次出现,赤龙二话不说便扑上了她身,醒来时她的身上留下了许多腥臭的涎水沫子,身旁留下一张沾满涎水沫的画儿,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人像,脸形上锐下丰满,八采眉,长头发,画上写着:亦受天佑。

之后庆都就有了身孕,十四个月之后诞下一子,此子果然与那画上的人像一模一样。

这个孩子便是尧帝。

而天朝相关“龙的传人”的说法也是因此而起,从此“龙”便成了天朝最为重要的图腾,无论出现过多少祥瑞神兽,始终没有一种可以取而代之。

反正据吴良所知,历朝历代的“诽谤之木”上,都一定刻有盘龙图腾。

除此之外。

吴良还在这个“诽谤之木”的横板上看到了一些明显削刻的痕迹。

这些削刻的痕迹虽然看起来也并不算太新,但一定要比“诽谤之木”本身新的多,看起来应该是近几年、最多也就近几十年间才出现。

而在这些削刻的痕迹之间,吴良还看到了少量凹陷进去的黑色痕迹。

似乎这个“诽谤之木”上曾经刻有一些字迹,只不过有人不希望旁人看到上面的内容,因此特意将其进行了破坏。

若是如此。

这上面曾经刻着的内容一定十分重要,说不定直接便言明了这座地宫的来历,也言明了这座地宫中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吴良忽然觉得。

这个时候最应该带在身边的人便是甄宓。

上身甄宓的涂山女娇乃是大禹的妻子,而大禹的上任天子便是舜帝,舜帝的上任天子则便是尧帝。

这么去说虽然不太严格,但笼统点说,涂山女娇所在的年代与舜帝、尧帝不过只是相差了一代、两代,她就算不关心前人的事情,平日里也必定能够听到一些传闻,并且一定对当时的许多习俗与巫术了解颇多。

毕竟她自己就是这方面的异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是这样的人便会有这样的圈子,自然也更容易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

可惜吴良暂时没有这样的决定权……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看你的模样,应该已经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吧?”

严陆忽然扭过头来对吴良说道。

这不是试探,吴良才刚靠近“诽谤之木”的时候就目不转睛,正常情况下若非对这东西感兴趣又有所了解,很少会有人如此专注,严陆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诽谤之木’。”

吴良也听出严陆并不是在试探他,于是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

“左慈说的不错,你果然有一些本事,难怪他只见过你几面,便极力向主人提议将你一同带下来瞧瞧。”

严陆点头说道。

“是左慈向你家主人提议将我带来此处的?”

吴良一愣。

这事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与左慈不过是萍水相逢,哪怕左慈疑似曾用水迹向他传递过一点不太明确的信息,他也并未做出过任何回应。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左慈并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举动。

最重要的是,最近这段时间吴良十分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左慈又是怎么知道他有些本事的?

难道左慈也掌握了类似于甄宓的相术、或是察木王子阴阳眼之类的异术不成?

还有。

左慈此举究竟是何目的,这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吴良不由想起了左慈之前留下的水迹,一个“逃”,一个“腊月”。

如今正是已经到了腊月,如果左慈打算做些什么,便应上了此前留下的信息,难道左慈正是打算今夜有所行动,逃出张梁的手掌?

但为何非要将他与典韦牵扯进来呢?

若说左慈只是单纯的向他们施以援手,吴良肯定是不相信的,毕竟左慈如今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这得有多圣人才能够在这种情况依旧想着向他人施以援手?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左慈想逃,但仅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恐怕很难办到,因此需要他们两个作为帮手在旁辅助,如此也算是达到了双赢的结果。

如此便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

难道左慈仅凭剩下的一只眼睛,便看出了他身上的能力,因此才会如此自作主张将他与典韦前程进来么?

“正是。”

严陆微微颔首,盯着吴良的眼睛说道。

“这个挨千刀的匹夫!我与他素昧相识,他竟如此害我,将我也扯入这一看就就阴气逼人的不详之地……”

吴良立刻怒不可遏的骂了起来,随后似是察觉到了失态,又连忙陪着笑说道严陆说道,“管事莫怪,我不是那个意思,能为张公办事肯定是我的荣幸,只不过那左慈莫名从中横插一脚,我心中才有些不忿,此人真是可恶之极,难怪张公要剜去他的眼睛。”

“此人的确十分不识抬举,若是有你一半明事,我家主人也不会那般待他。”

严陆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你倒也不必惊慌,我家主人带了这些精兵强将便是保护你们的,我家主人赏罚分明,只要你们用心办事,定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今后的日子怎么都好过你此前风餐露宿四处走商,你的那两个娇妻美妾亦可以跟随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

“多谢管事指点,我定当为张公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吴良拱手拜道。

场面话谁不会说,他心里早已明镜一般了然,进了这处秘境,他便已经上入了张梁的灭口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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