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消失无踪了。孙敕最后一次见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也不要回京城了。
而孙敕为了扰乱视听,暗中煽动勾结一些言官御史们,让他们上奏折为邵安打抱不平,质问为什么李洪义会出现在那么偏僻的树林,而且箭头还刻有“禁军”字样。
李洪义被气了个半死,难道说是他射杀邵安,并把他带回来施救吗?然而那些言官才不管这些,他们说是邵相是被李洪义射猎时所误伤,所以才会发生这一幕的。
李洪义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人骗去了小树林,而且还发现,李洪辉不是自己亲生弟弟吧。
皇帝自然知道真凶是谁,然而他想起邵安的话,深知李洪义此刻正处于危险当中。那人一计不成,必然会再想办法行刺暗杀。与其这般惴惴不安,不如……
于是皇帝下旨,褫夺李洪义所有官职,发入大理寺狱候审。
旨意刚传达下来,军方顿时就炸开了。李洪义可是堂堂枢密使,刚刚还在西北浴血奋战,获得军功呢。然而皇帝却因为邵安,居然剥夺了李洪义的所有功劳,直接下狱了。
宋綦、宋羿父子俩率先不同意了,率领着几位老将军,堵在宫门口向皇帝泣血陈情。他们满脸悲愤,仿佛要是抓了李洪义,这天下便再无公道可言了。
而徐磊等李洪义的下属部将还算镇定,他们先是跑去李府确认情况,可惜李洪义自己都懵懵懂懂,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无论徐磊怎么问,李洪义都说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
倒是李洪辉的态度最为暧昧,他是知情人,自然不会觉得皇帝会昏庸到,相信李洪义误杀了邵安。然而令他最为不解的是,皇帝此举到底是何意?为何好端端的,要让李洪义去天牢里待着。
这边,徐磊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愤愤道:“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下好了,连个解释都没有,到时候到了公堂之上,你怎么对答啊。唉,这年头,好人真是做不到,好心救人都能救出麻烦来。”
李洪辉倒是不赞同了,“胡说什么,难道要见死不救吗?”再者,谁知道你顺手救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呢?李洪义现在救邵安遇上纷争,但他以后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感谢当初救人的自己。
“我什么都不知道。”李洪义看看自己的弟弟,心道这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弟弟呢?那个骗子,一定是故意耍我玩的。总之,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伤害李洪辉的话的。
李洪辉虽然不知道皇帝的深意,但他还是信任皇帝的。于是他为难道:“不如,大哥先委屈几天吧。”
“什么意思?你要把你哥送到大牢?”徐磊大声嚷嚷道,“凭什么他邵安受伤,洪义就得陪着受苦啊。再说那大牢阴寒,谁知道进去了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呢。”
“大理寺卿裴绍钧忠正廉明,不会有什么屈打成招的事情。”李洪辉徐徐劝道,“再说,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他们审问。”
徐磊犹豫了一下,的确,虽然他们可以反抗,但是人言可畏,本来没做过的事,不知道会被外面那些人传成什么样子。
李洪辉见他动摇了,继续劝说:“再说了,咱总不能抗旨不遵吧。我们现在也只能相信皇上,相信大理寺了。”
于是还没等衙役们前来拿人呢,李洪义却早早自行去大理寺了。裴绍钧正纠结到底要不要抓李洪义,情感上他自然崇敬李大将军,可是圣命却不可违。他拖着拖着不去抓人,本想等宋綦他们跪求的结果呢,现在好了,正主自己来了。
裴绍钧见状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赶人吧。只好先安排李洪义在干净朝阳的“上等”牢房里住下来,每天也好吃好喝的供着。搞得李洪义不知道自己是来坐牢,还是来住客栈的。
然而皇上那边,也没有任何旨意,仿佛不知道李洪义已经入狱了似的。宋綦、宋羿等枢府的将军,依然日日上疏申辩,希望能还李洪义一个清白。
皇帝最终不厌其烦,只得令大理寺卿裴绍钧即日审问,但又说,不得用刑。
※※※※※
邵安的情况渐渐稳定,偶尔也能清醒片刻,和前来探视的人说说话。此刻他正靠着床边,听张三说李洪义下狱一事。
“说来也怪,皇上居然把李四弄大理寺狱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大理寺狱?邵安想了想,如今已知赵六是真凶,那么侍卫司狱肯定是不安全的。至于刑部,冯彻是个一根筋,案子要是被他接手,恐怕又要闹个天翻地覆了,无法收场了。
想到此,邵安漫不经心的问道:“最近,你见赵六了吗?”
“他?没见到呀,他经常神出鬼没的,几个月也见不到一次呢。”张三不明所以,要不是邵安提醒,他差点都忘记了赵六这个人呢。
邵安冷笑,果然,皇帝即使知道赵六是凶手,但却要维护侍卫司的尊严。他不可能真的把赵六明正典刑,最多是派人暗杀。
“对了,到底是谁射的箭啊,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张三问道。
邵安摇摇头,没有答话。
“那你跟谁有仇啊?”张三问完后又推翻自己的言论,“哦,对了,你好像树敌挺多,跟谁都有仇。”
邵安:“……”
然而说到这一点,张三无意中又提醒了邵安。那么赵六又是因为什么要杀李洪义呢?他和哥哥又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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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半生毁誉非痴非妄,恬然付命是愚是真
大理寺掌管审谳平反刑狱之政令,以复核驳正为主。虽说大理寺卿品衔不过三品,然而其却独立于六部之外,不受中书省直接管控,乃是我朝最高级别的执法衙门。
因此,大理寺并不经常直接升堂审案。此刻,经久不开的大堂缓缓开启,裴绍钧端坐主座,表情复杂的看着下面站着的人。他一拍惊堂木,按例审问道:“堂下何人。”
“李洪义。”
“邵相中箭之时,你身在何处?”
李洪义老实说道:“围场西南角,一处小树林中。”
“那里如此偏僻,一般人都不会过去。你为何会去西南边?”
李洪义突然就沉默了下来,拒绝回答了。
果然症结就在此处,裴绍钧深吸一口气,换了一个角度问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官问下一个问题,邵相是如何中箭的?”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李洪义仔细回想着当日的情节,“我突然听见邵相喊我,然后我一回头,他就中箭了。”
“……”众人听着这一番无力的辩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绍钧默默擦擦冷汗,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下去,“那你可知是何人放的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