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天龙公寓
韩枫心中郁闷着：如果我是个名人的话，大明星或商业巨头的话，你会不会想方设法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问题是韩枫没有名气，即使在小小的校园中也不是名人。
于是韩枫心里发狠：总有一天，我让你以做我的女朋友而自豪。
但这应该是很遥远的事了，最快也得五年以后吧。
韩枫又想起了那天苏姝坐着奥迪跟自己耀武扬威的样子，心中不屑：“坐别人的奥迪有什么神气的，总有一天，我要开自己的宝马，最次也得是奔驰。”
当韩枫走出机场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广场上的两辆奔驰600，刚刚才想到奔驰，马上就看到了，怎么这么灵？
奔驰的车两侧站着四个人，每人都是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还打着红色的领带。四个人都站得笔直，像是小学生被老师罚站一般规矩。
如果每人再带副墨镜，这阵势就像电影里黑社会在迎接老大，韩枫恶作剧的想。
林茹居然背着小包，直奔那辆奔驰而去。
韩枫吓得赶快拉住她：“小美女，那可不是出租车啊。”
林茹简单地说了一句：“跟我走。”
自从出了机场，天真活泼的林茹好像变了一个人，其实模样都没有变，只是神情气质变了。
具体变成什么样了，韩枫也说不清楚，只感觉她似乎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小美女了，她的语气充满了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韩枫松开了拉她的手，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
白衬衫拉开了车门。
“上车。”林茹简短地说。
真没想到，济南的出租车居然都是奔驰。韩枫很快否定了这个白痴的想法。首先车上没有出租车的标志，其次，还没有见到哪国出租车先下来四个保镖列队迎接，而且这些人一言不发，像个哑巴。
这四个人当然不是哑巴，因为韩枫跟着林茹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白衬衫拦住了他：“先生，请坐这辆车。”
看着林茹已经穿进车里，韩枫只好上了另一辆。白衬衫也跟着上了车。
车启动了，韩枫疑在梦中：居然有人专门开了大奔来机场接自己和林茹，而且一人一辆，太奢侈了吧？
而且这些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除了请韩枫上另一辆车说了一句话），看来肯定是认识两个人中的一个，不然这么接人肯定会接错的。
这个人当然不是自己，韩枫还没自作多情到那种程度。
林茹不就是一个药店老板的女儿吗，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难道她还有其他身份？
韩枫正琢磨着，突然感觉不对，前面的那辆奔驰不见了踪影：“这是去哪？”
白衬衫简短地说：“天龙实业宿舍。”
“那林茹哪去了？”
“家。”
韩枫郁闷地看了身边的白衬衫一眼，这些人怎么怪怪的？问什么只用最简单的几个字回答，多一个字都不肯说。自己不问的时候，他就变成了锯嘴葫芦，一个字也不说。
不愿跟我说话，我还不爱理你呢。
韩枫向后靠了过去，并且闭上了眼睛。
可惜他的眼睛没闭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一个白衬衫下了车：“先生，请下车。”
韩枫睁开眼，跟着下了车。白衬衫已经走进了前面的一座庞大的建筑。
韩枫打量了一番：这是一座高大的楼房，大约有十几层吧，整个楼群透露出一种豪华的风格。难道这就是天龙实业的宿舍？怎么看怎么像学校对门的香格里拉金花饭店呢？
进门后韩枫更感觉像进了酒店，居然里面居然有个吧台，后面站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的居然也是白衬衫，看来这身是天龙公司的职业装。
白衬衫和中年女人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走了过来，白衬衫简短地说：“李姐会安排你的住宿的，明天早上8点，到人力资源部报到。”
白衬衫走了，韩枫才想起来：天龙实业在哪啊？怎么忘了问了。
李姐跟白衬衫相比，显得健谈多了：“我姓李，是公寓的管理员。你就叫我李姐好了，什么时候到的？小韩？”
韩枫愣了：“你怎么知道我姓韩？”
李姐笑了：“金总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了，才下飞机，累坏了吧？我先带你回你的房间休息一会。”
“对了。”李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前台拿出一个纸袋，递给韩枫：“这是金总让交给你的。”
韩枫有点晕了：“金总？金总是谁？”
“金总就是人事副总啊，这些都是金总特意交代的，怎么，你们不认识吗？”以往，公司进个员工，都是人力资源部员工打个电话，而这个人不仅是由公司专车送来的，而且金总还打了好几次电话特意关照。还以为这人同金总关系非同一般，但看这样子，韩枫显然不认识金总。
韩枫也想起来了：“噢，是他啊。”以前在游戏中用易容丹化妆成天龙实业门人，但为了防止出了破绽，曾经向雨点打听过所有人的资料，那个荆轲重生不就是人事副总经理金总吗。
看着韩枫漫不经心的样子，李姐又犯琢磨了：不认识金总，却能让金总特别关照，看来此人来头不小。
于是圆圆的胖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小韩啊，吃过饭没有啊？公寓的午饭时间过了，姐姐请你去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吧。”
从白衬衫的冷漠一下子转变到李姐的过分热情，这让韩枫有点不适应，就像刚从冰窖里出来，一下子跳进水温四十五度的浴池，反差太大了。
怎么能让一个不认识的人请自己吃饭呢？韩枫忙拒绝：“不要麻烦了，在飞机上吃过了，我就是有点累。”
李姐马上善解人意地说：“那我送你回房间。来，我帮你拎着东西。”
韩枫实在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个背包。于是李姐又把递给韩枫的纸带拿了过去。
韩枫的房间号是318，坐电梯很快就到了。
李姐用一张磁卡打开了房门，领韩枫进了门。
明珠洗浴中心的包房是韩枫见到的装修最豪华的房间，但同这里一比，简直就如同贫民窟，而自己的宿舍，简直就像狗窝了。
里面的地毯软软的，就像不懂行的韩枫都能看出它价值不菲。进门是卫生间一个客厅，摆着实木家俱。最里面还有个小间，看样子是卧室。
整个房间凉飕飕的，居然还有空调。
李姐指着门口的一个小门：“卫生间里有热水器，你先洗个澡。”又指着屋角：“冰箱里有饮料。如果想喝茶的话，茶叶在茶几下面。”
一个宿舍弄到这份上，韩枫有点瞠目结舌了。
李姐还不肯走，说：“房间里有电话，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直接拨8001就可以了。如果打外线的话，先拨零。”
韩枫说了些感谢类的客气话。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李姐说嘴里虽然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韩枫心想你站在这我怎么洗澡啊？虽然你是年纪可以做我阿姨了，可阿姨毕竟也是女的啊。
难道她还想和自己聊会？韩枫客气地说：“李姐，要不再坐会？”
“不了，我得到下面去了。”李姐还是不走，手不停在胸前摆弄着什么。
韩枫仔细一看，那是一块不锈钢的小牌，镂着标准的宋体：“后勤部公寓管理员李洁。”
李姐确信韩枫看清了自己的胸牌之后，才走了出去。
原来她费了这么大周折只为自己记住她的名字，这么费劲，还不如直接说：“我叫李洁。”
韩枫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显然她是把自己当成公司不一般的人物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居然电视、电脑一应俱全，就是不十分懂行的韩枫估算了一下，这房间里的东西总得值个十多万，难道天龙公司的职员都住这么豪华的宿舍？
不太可能，目前全国似乎还没有听说哪个公司的员工有这么好的待遇的，虽然天龙实业财大气粗，也不可能这么折腾啊。
开个大奔去接一个实习员工？住这么高档的公寓？人事副总还特别关照？难道是对大学生的尊重？
这不可能。现在大学疯狂扩招，普及什么高等教育，于是大学生漫地都是，以往的的天之骄子，现在连就业都困难了。
再说现在受尊重的不是知识，而是钱和地位。
天龙实业也不缺大学生，学校多少校友挖空心思都进不了这企业呢，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来实习的学生而这么礼遇。
因此自己受这种待遇的原因是沾了某些人的光，全山东似乎自己只认识林茹一个人，她怎么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韩枫胡思乱想着，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到冰箱里拿里瓶冰凉的可乐，把空调调整到舒适的温度。
打开电视，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
炎热的夏天，在学校宿舍时简直是在受罪，七个人，现在是六个了，挤在狭窄闷热的宿舍里，时时有窒息的感觉，现在这感觉，太享受了。
韩枫突然看到旁边的纸袋子，这是金总让李姐转交给自己的，里面是什么呢？
韩枫打开纸袋，里面是衣服。白色的短袖衬衫，还有黑色西裤，摸上去质地软软的，手感不错，一看就是高档品。还有条红色的领带。韩枫明白了：这是天龙实业的职业装，明天自己就得穿这身上班。
忘了问怎么去公司了。明天再说吧。
电视开着，韩枫换了一个又一个台，总找不到想看的节目。以前在学校，想看电视都难，现在随便看了，而且还没有人跟自己抢台了，却不知道该看什么。
百无聊赖的韩枫看到了边上的电话：给林茹打个电话，一出机场就和自己分别了，慰问她一下总可以吧？
但韩枫又想起林茹的嘱咐：没有重要的事，不许给她打电话。
什么是重要的事？非天塌下来吗？
韩枫不管了，情侣之间连个打电话的自由都没有，这男朋友也当得太窝囊了吧？
第一○○章 复印合同
韩枫正准备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吓了他一跳。
抓起电话，听到了林茹那活泼可爱的声音：“韩枫，还习惯吧？”
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小美女了，韩枫感觉她的声音特别亲切：“不太好。”
“这环境你还不满意？”林茹有点奇怪了。五星级酒店也不比这好到哪去吧，这个韩枫居然还不满意？
“这里缺了样重要的东西。”
“缺什么？我马上叫人给你送去。”
“你。”韩枫说完后开始坏笑：“没有你再好的房间也缺少生机，没有温情，你赶快把你自己打包送来吧。”
林茹在电话那边笑：“你啊，太贪心了。才多会功夫没见面啊。”
韩枫说：“你没听说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嘛，已经三个多小时没见到了，按刚才的算法应该折合半年了，这么长时间再不想你，那感情可真出了问题了？”
林茹被逗得直笑：“你就会贫嘴。今天我刚到家，晚上我得给父亲做顿饭，好好陪陪他。你晚上自己去吃饭吧，在二楼那个大厅里，放心，不收钱的。”
林茹居然给他父亲做饭？她的手艺韩枫领教过，尤其忘不了她那拿手的烧茄子，真佩服她，居然能把茄子烧得跟炭粉一般。小美女亲自下厨，看来她的父亲是有的罪受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韩枫反应过来：“噢，我在想你怎么知道这的电话的？”
林茹笑了：“我给你安排的房间，当然知道了。对了，明天你千万不要迟到啊，八点准时到公司报到，别跟在学校那么懒，踩着铃声进教室。”
韩枫答应着：“放心吧，第一天我怎么也不可能迟到的，对了，公司在哪啊？”
“从你的窗户向右看，那座白色的建筑就是。人力资源部在二楼，你去直接找金总就行了。”
“那明天八点我在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去报到吧？”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韩枫还是希望能看到个熟人。
“我不用报到。唉，我该去烧菜了，不跟你聊了。”
林茹放下了电话，韩枫还在发愣：“都是实习，为什么你不用报到呢？”
韩枫又打开了电脑，居然能上网，可是上网干什么呢？无聊地看着网上的花边新闻。
晚饭是李姐带韩枫去二楼餐厅吃的，自助餐，东西很丰盛，可惜诺大的餐厅只有寥寥几个人吃饭。
李姐介绍，这公寓一般住的都是公司的领导们，领导嘛，应酬都比较多，尤其是晚上，很少有这里吃饭的。
吃完饭，韩枫逃回了宿舍，看那架势，如果不走的话，李姐很有可能拉着他聊一晚上。
在这么舒服的卧室里，韩枫反而有些睡不着了，开始思忖着林茹的身份：她好像身份有点特殊，难道是天龙实业老板的亲戚？
韩枫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以前在网上看过，天龙实业最忌讳家族式管理，因此除了老李总的儿子李志高之外，所有的亲戚都拒之门外。
再说，林茹的父亲只是个卖药的，不可能与天龙实业沾上什么关系。如果她真是天龙的亲戚，怎么可能看上自己这个穷小子？
韩枫胡思乱想了半天，唯一结果就是－－答案没想出来，人睡着了。
韩枫终于第一次在清晨七点起床了，梳洗一番，换上了那件职业装。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打了红色的领带，就是没有那不锈钢的胸牌。衣服做得特别合适，似乎像量身订做的一样。
韩枫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向天龙实业公司。既有进入公司的新鲜，又怕被游戏中那些仇敌认出来。
正是上班时间，大批的白衬衫如潮水般的涌向公司大门。韩枫找不到公司的担心纯属多余，顺着人流，不由自主地被卷了进去。
然而就是这样，眼尖的保安愣是从人流中把韩枫分出来了：“先生，你是哪个部门的？”
韩枫愣了一下：“我是新来的，去人力资源部报到。”
“叫什么名字？”
“韩枫。”
韩枫没有想到这两个字居然可以做通行证用，保安立即放行了。
没有跟着挤电梯，人力资源部在二楼，走上去就好了。
凭着门牌，很容易就找到了人力资源部。里面是一间大屋子，被分成了很多工作间(奇*书*网^.^整*理*提*供)，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群年轻的女孩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
许多企业都喜欢这么设计，职员坐在透明的玻璃后面，可能便于领导监管吧。
一般企业的人力资源部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孩居多，天龙实业更是如此，清一色的年轻美女，韩枫的眼睛有点不够用了。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一个女孩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韩枫。
韩枫不知为什么，竟有点心虚：“我……我来报到。”
女孩用明亮的眼睛打量了韩枫一下：“您是韩先生吧？”
第一次被人如此称谓，韩枫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的，我姓韩。”
“请跟我来。”女孩起身领着韩枫走向里面的一个单间，开始敲门：“金总，韩先生来了。”
韩枫跟在后面，女孩白色的短袖衬衫，打着红色的领结。下身是黑色的短裙，细腰丰臀，丰满的大腿被肉色的长袜勾勒出美好的曲线。韩枫开始胡思乱想：看来这是公司女员工的职业装，林茹是不是也这样打扮？她穿职业装又是什么一幅样子呢？
“先生，金总要你进去呢。”女孩奇怪地看着韩枫，发现他正魂不守舍地盯着自己的大腿，脸上不由一红，狠狠地白了韩枫一眼，快步走回工作台。
韩枫不服气地想：你把腿露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就看了一眼至于那么小气吗？
韩枫看到金总时心里很虚，游戏中被自己杀了不知多少回的仇家荆轲重生居然就坐在自己对面。
金总顺手递过一张表：“填一下。”抬头看见韩枫时，明显一愣：“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
“没有。”韩枫连忙否认。
“看你怎么这么眼熟，肯定见过面。在哪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金总挠着头，反复打量着韩枫。
韩枫低下头填着表，心却直跳：“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表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个人基本情况，韩枫很快填完了。把表交给金总时，金总还在挠着头，虐待着他那本来就不太富裕的头发。
金总浏览一下填好的表，从履历上看来，确实没有和他见过面的可能，也许他只是和自己认识的某个人长得特别像罢了：“小韩，你想去哪个部门实习？”
韩枫也愣了，怎么公司没有安排，随自己挑啊？可是鬼知道这个天龙实业都有什么部门呢？
看着韩枫不说话，金总用商量的口气问：“销售部怎么样？你是市场营销专业，去这个部门比较合适。”
“好。”韩枫一口答应下来，对于丝毫没有在企业工作经验的他，到哪个部门都无所谓。
销售部在四楼，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不同的是没有设那么多的隔断。
屋内大约有二十多张桌子，每两张桌子对在一起，桌面上放着电脑和文件夹。诺大的屋子，只有只有一个女孩坐在桌子前。女孩的年纪似乎不大，圆圆的脸，鼻子和嘴似乎太大了些，眼睛似乎又太小了些，唯一的优点是皮肤还算不错。
韩枫进来时，女孩头也没抬：“找谁？”
韩枫说：“我是来报到的。”
女孩不知在电脑上忙着什么，一脸的苦大仇深，似乎天下人都欠她八百万似的。自始至终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两只胖手在键盘上拼命地拍着：“孙部长在里面，你自己去吧。”
又是里面的单间吧？韩枫正准备过去，那个单间的门居然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拿着两张纸走了出来。
这人一定就是孙部长了，韩枫正准备打个招呼，孙部长却对这个大活人视若未见，直接走向那女孩：“小麦，去把这份合同复印一下。”
“小麦？这里还有农作物？”韩枫很快反应过来，估计那个一脸苦样的女孩姓麦。
小麦依旧没有抬头，一脸的抱怨：“孙部长，我哪有时间啊，马上到时间了，我这表还没有做完。”
“小刘干什么去了？”
“刘丝雨给王总送报表去了。”
孙部长开始挠头，好像这个公司的领导都有挠头的习惯：“这可怎么办？”
但凡领导好像都有点架子，像是打水、复印这一类活是打死也不肯亲自干的，领导越大，架子越大，如果这类人做到省级领导，只怕连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有人替他们做了。
既然领导不肯去，那个苦瓜脸没有时间，只好我出马了，虽然刚进公司，毕竟也是这个部门的一员啊，韩枫主动请缨：“孙部长，我去复印吧。”
孙部长似乎现在才查觉到韩枫的存在：“你是？”
韩枫伸出了右手：“我叫韩枫，是来销售部报到的。”
孙部长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把手里的两张纸塞进韩枫手里：“噢，新同事，欢迎啊。正好，你去把这份合同复印一份，|Qī|shu|ωang|很重要的合同，不要弄坏了。”
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复印是多么简单的事。韩枫接过合同：“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孙部长满意地回屋了，韩枫环视了屋内，哪有复印机的影子，又不好去问孙部长，只好硬着头皮，去问那苦瓜脸：“小麦姐，请问在哪复印啊？”
小麦从牙缝挤出五个字：“二楼复印室。”
第一○一章 碎纸机器
二楼不是很远，用不着去挤电梯，韩枫拿着合同跑了下去。
找到复印室很容易，门牌标识得很清楚。
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难道公司流行自助？
韩枫二十多年基本都在学校中渡过了，根本没有接触过复印机，但凭着聪明的智商，复印个东西还能难住这个大学生？
复印机在哪呢？
韩枫扫视了一圈，里面空空的，只有一张桌子。
墙角倒是有个跟箱子似的东西，还接着电源，顶部有个口，正好能把手中的纸投进去。
难道这就是复印机？不像啊。韩枫弯下腰，仔细研究着这个设备。
从电视剧和电影中也看到过复印机，可比这个大多了，难道这是新型的？
可惜上面全是日文，韩枫一点看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摆在复印室里干什么？
“喂！”
正在全神贯注的韩枫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穿着公司职业装的年轻女孩站在身后。
女孩一头利落的短发，大大的眼睛似乎漫画中的人物，长长的睫毛，秀挺的小鼻子，红润的小嘴线条诱人。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女孩一见韩枫，也是一脸惊喜：“你是……”
韩枫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她还抱过自己，而且抱得很紧。
游戏中，就是被她骗进古墓，断龙石徐徐落下，自己眼见就要跑出墓口，被她从后面死死从后面抱住。
雨点！韩枫暗暗叫苦，游戏中的仇家又见面了。
“叱咤风云！你是叱咤风云！”雨点又惊又喜。
还是被她认出来了。当初在游戏中一脸红斑，如今脸上的过敏症状已经消失，两者的差距应该很大啊，怎么还是被她一眼认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还穿了我们公司的服装？”
“我是新来的。姐姐，求你别叫我叱咤风云好不好，游戏中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韩枫见赖不掉，只有好言相求了。
雨点做了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小声说：“我明白，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叫刘丝雨，你叫什么啊？”这个身份确实不方便让公司其他人知道，当初在游戏中和天龙实业门作对，斩杀门人无数的叱咤风云一旦暴露，后果真不堪设想。
原来刚才孙部长说的刘丝雨就是她啊，冤家路窄，这个在游戏中被自己一剑一剑凌迟的美女居然和自己一个部门。韩枫尴尬地笑着：“韩枫，今天刚到销售部，请多指教。”
刘丝雨似乎根本没在意以前被韩枫凌迟的事，一脸的兴奋：“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了，你在这干什么呢？噢，我明白了。”指着墙角的设备：“不会用吧？”
韩枫摇摇头：“我是学英文的，这上面全是日语，看不懂。”
刘丝雨得意地说：“其实很简单，我教你。”
没等韩枫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韩枫手中的合同，从上面的口塞了进去。只听得机器一阵轰隆隆的响，合同被卷了进去。
韩枫感叹着：“真没有想到，现在的复印机这么先进，体积这么小，操作这么方便……”
“什么？”刘丝雨的神情变了：“你是来复印的？”
“对啊。怎么了？”
刘丝雨想抢救卷进去的合同，哪里来得及啊，合同完全消失了。她苦着脸：“你来复印，站在这研究碎纸机前干什么啊？”
韩枫感觉坏事了：“这复印室里只有这一台设备，我弄不明白这是不是复印机，就站在前面看看啊。”
刘丝雨叹了口气：“今天复印机坏了，小李跟着修理去了。我还为以你要销毁文件呢……”
两个人低着头站在孙部长面前。
孙部长一脸恼怒：“什么？你们把合同粉碎了？你们知道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份合同吗？”
刘丝雨大眼睛偷偷向上瞟了瞟，低声说：“再补签一份不就成了吗，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什么？”孙部长的火气更大了：“你们知道如果一个业务员丢失合同是什么后果吗？他会被公司开除的。”
刘丝雨小声说：“我们又没把合同弄丢，不是在碎纸机里放着呢吗。”
孙部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比丢失合同性质还严重！丢了还可能找回来，你们倒把碎的合同拼起来啊。”
刘丝雨撇了撇嘴：“不就一份合同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的。”
孙部长被气得快暴怒了，瞪了半天眼睛，说不出话来。韩枫以为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谁料到孙部长慢慢平静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小刘啊，你已经做了快两年了，怎么不知道合同的重要性呢。这是我们业务员辛辛苦苦签回来的，120万啊，可不是小数目。”
刘丝雨说：“合同不都是一式两份，把他们那份弄回来复印一下不就行了吗？”
孙部长叹了口气：“你不了解南华公司啊，万一让他们知道我们丢失了合同，那就坏了。合同是我们交货收款的唯一凭证，以他们的作风，一定会出事的。”
韩枫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们手里不是有合同吗？”
孙部长又开始挠头了：“他们一旦知道我们丢了合同，跟我们胡搅蛮缠，如果我们不按合同约定交货，他们会拿出合同来告我们；如果我们按合同交货，他们肯定会把那一份藏起来，拒付或少付货款。丢了合同我们就像债权人丢人借条，怎么都得遭受损失啊，这事就是打仲裁也说不清啊。”
韩枫没有想到损坏一份合同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呆了呆：“如果我们有一份复印件，是不是也可以啊？”
“当然可以了，但问题是原件都损坏了，拿什么复印件啊？”
韩枫一脸自信：“我有办法。只不过还得请部长打个电话。”
听了韩枫的办法，孙部长将信将疑：“这能行吗？”
韩枫说：“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呗。”
孙部长拿起了电话：“南华公司吗？我是天龙实业销售部的，姓孙。请给我找一下齐经理。”
“齐经理，我这货已经准备好了，快把货款打过来吧。什么？货到付款？不对啊，合同上明明写着先付款，后发货啊。什么合同？当然是和你们签的合同啊，你们公司的合同专用章还在这盖着呢。”
刘丝雨笑着拍了韩枫一下，小声说：“你真有坏主意。”
“货款是180万，怎么又不对了？你们合同上是120万？不可能啊，我这合同上明明写的是每件30000元，一共60件啊。我们两人的合同不一样？不可能啊，昨天刚签的合同，怎么可能不一样呢。真的不一样？不可能吧？这样吧，你把你们的合同发过来一份给我看看，就发到我们公司办公室就行了。”孙部长说完挂断了电话。
孙部长没再说话，坐在桌子前，慢慢端起了茶杯。
刘丝雨有点焦急地看着韩枫：“你说他们会把合同传过来吗？”
韩枫一脸自信：“肯定会。”
韩枫的话应验了，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孙部长接起电话：“嗯，知道了。”
放下电话对刘丝雨说：“去公司办取一下传真。”
刘丝雨几乎是跑着出去的，没两分钟满脸春风地回来了，把传真往孙部长办公桌了一放：“合同！”
孙部长拿起传真，仔细看了一遍，流露出满意的表情。
刘丝雨笑着问韩枫：“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韩枫说：“我是受了一个笑话的启发：一个债主丢失了欠条，于是打电话给欠债人：你欠的我两万元钱该还了。欠债人说：不对啊，我只借了你两千啊。债主说：不对啊，明明去年你借了两万。欠债人说：去年某月某日我只向你借了两千，当时某某还在场呢。于是债主把这段通话录了下来，当成了欠债证据。”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孙部长接着电话：“天龙公司销售部。齐经理啊，合同收到了，我仔细对照了两份合同，两份完全一样。都怪我，我昨天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早上头晕眼花，一不小心看错了。好，以后见。”
孙部长放下电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刘丝雨早笑得前俯后仰：“韩枫，真有你的。”
损毁合同的事居然就这么戏剧性地解决了。
韩枫开始问：“部长，请问我该做什么？”
孙部长又开始挠头了：“这样吧，你先跟着小刘学习吧。”
刘丝雨带着韩枫走出部长办公室。笑着说：“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
韩枫一拱手：“还请姐姐多多指教。”
刘丝雨打了韩枫的手一下：“别酸了，什么姐姐姐姐的，其实我也不一定比你大。以后还是叫我雨点吧。”
韩枫一脸严肃：“遵命，雨点姐姐。”
刘丝雨板起脸：“不许再贫了。”没过两秒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指着一张桌子说：“你就在这张桌子上办公吧。”
韩枫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居然还有电脑，更巧的是自己的桌子正和刘丝雨的桌子对着，两人基本是面对面而坐，不知是不是她有意安排的。
说真话，韩枫对刘丝雨还是很有好感的，这个公司似乎每个人都板着脸，不苟言笑，只有她充满热情，开朗活泼。
韩枫环视了一下屋内：“怎么这么多张桌子都空着啊？”
第一○二章 电脑病毒
刘丝雨大眼睛眨了眨：“忘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个部门的情况了。”
销售部一共有二十三人，一个部长，两个销售内内勤，说白了就是办公室打杂的。其他都是业务员，白天这些人基本都在外面联系业务，不用上班的，但每天晚上四点半必须赶回办公室，汇报一天的销售成果。
那个苦瓜脸叫麦琪（韩枫暗想：可惜了那么美的名字），主要负责把所有订单汇总，每天早上8.30前上传到公司局域网上，物资采购部根据订单进行原材料采购，生产管理部根据订单安排下属分厂生产进度。
刘丝雨的工作相当于统计，把各人的订单及交货付款情况进行汇总，形成报表。韩枫看着刘丝雨的屏幕，不由开始挠头。怎么进这么公司，别的没学会，倒把金总和孙部长的毛病先学会了。
“你这么做，得估多少重复工作啊？”韩枫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啊。”刘丝雨烦恼地摇了摇头：“合同汇总表里输入一遍，月末的合同执行情况表里输入一次，工资考核表里还要输，我都快疯了。”
怎么这么大的公司，这么知名的企业，员工的电脑水平还这么菜啊？
韩枫说：“我给你建立一个数据库吧，再把这些表中的数据和库中数据建立链接，每个表都建立计算公式。这样的你只要在数据库中把相关数据输入一遍，其他表中的数据都可以自动生成了。”
刘丝雨一脸茫然：“什么裤？什么链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韩枫差点晕倒。
韩枫用了不长时间，把数据库建成了，并重新做了报表，建立链接，一切完成后，对刘丝雨说：“现在你在数据库中输入合同里的数据。”
刘丝雨试着输入份订单，韩枫打开了另外几份报表：“你看，只要数据库里输入了数据，这些表中对应数据都自动生成了。”
刘丝雨挨个表看了一遍，一脸欣喜：“太好了，你真厉害，以后工作量可以减少一大半了。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就以身相许吧。”口无遮拦惯了的韩枫这句话脱口而出。话一出口，韩枫被吓了一跳，她的泼辣在游戏中已经领教过了，骂人的功夫可是超一流的。说出这带有调戏口吻的话，不是找骂吗？
刘丝雨瞪大了眼睛，看着韩枫。
韩枫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谁知刘丝雨突然羞涩地低下头去，扭动一下身子：“讨厌。”
韩枫愣了一会，见刘丝雨没有了下文，才知道这份骂是免掉了，松了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
刘丝雨也低着头，不知在电脑上弄着什么，两人就这样坐了快半个小时，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刘丝雨起身说：“走，吃饭去。”
韩枫小声说：“那小麦呢？”
麦琪一直坐在电脑前，整个上午居然一点声响都没有，除了那胖手死命地拍打着键盘。
刘丝雨皱了下鼻子：“管她做什么。”
原来那张死鱼脸不止是自己不喜欢，刘丝雨也讨厌她啊。
公司的餐厅在地下室。韩枫和刘丝雨赶到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开始拿着托盘开始打饭了。
韩枫拿着快餐盘打好饭的时候，发现偌大的餐厅里的桌子前都坐着人，即使没人的椅子上面也放着公文包之类的东西。
韩枫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打饭之前没有占位子。在学校打饭之前都用书或包占个位子，谁想到在公司里这条规矩依然适用。
“韩枫，过来。”刘丝雨热情地招呼着韩枫，这丫头，身手够利落的，居然抢占了两个座位。
韩枫毫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还好，差点站着吃了，幸好你这恰好有个空位子。”
刘丝雨一皱鼻子：“什么恰好？我专门给你留的。”
“谢谢刘姐。”她为什么在身边为自己占位子？在学校女孩占位子时一般都把身边的位置留给男朋友。
“不是说不要叫我姐姐吗，好像比你大多少似的。”刘丝雨用筷子拨弄着盘里的菜，一脸的不高兴。
“是。”韩枫答应着，开始进餐。
“你老婆呢？”刘丝雨悄悄问。
“什么？”韩枫差点被饭噎着：“我还没毕业呢，哪有老婆？”
“就是那个紫风铃，长得好漂亮啊。”
韩枫松了口气，原来是说游戏中的事啊：“她只是我游戏中的老婆，现在游戏结束了，我们也就没有关系了。”
“噢。”刘丝雨埋下头慢慢地吃着饭。
已经快一天没见到林茹了，她在哪个部门呢？中午吃饭时她是不是也在这个餐厅里？找找看。
韩枫开始左顾右盼了，这里进餐的大约有二百多人吧？扫视了一圈，居然发现了几张熟悉的脸，都在游戏中的仇家，怎么没有林茹的身影？
“我们公司美女可多，可惜都名花有主了，别惦记了。”
怎么这话听着有几分酸味呢？韩枫看了一眼刘丝雨：“那这你枝花呢？”
刘丝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长得这么丑，哪有人要我呢？”
韩枫心想：你是泼辣出了名的，哪个男人敢追你啊。初次和她在游戏中相遇时，只因为说了个“男盗女娼”，被她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多粗的脏话都能骂得出口，这样的女人谁敢招惹？
刘丝雨长得并不丑，相反在公司也算得上是个美女了，尤其是她那超大的眼睛，堪称勾人魂魄了。
韩枫心里惦记着小美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睛又开始四下寻找，正巧和一个女孩的目光碰着正着，那女孩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韩枫想起来了，这个不是在人力资源部，带自己去见金总那个女孩吗？自己盯着她大腿看的时候被她抓了个现行，估计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了。
餐厅里多数人已经用餐完毕，开始撤离了，刘丝雨问：“走吧？”
韩枫还在人群中寻找林茹，哪里肯走：“你先回去吧，我还没吃完呢。”
刘丝雨狠狠地哼了一声：“你就盯着美女看吧，别让你的魂被人都勾走了。”起身走了出去。
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少，根本没有林茹的身影，难道她没来公司实习？或者她不在餐厅吃午餐？
韩枫心中泛起一阵失落，起身慢慢走出餐厅。
反正自己有她的手机号，晚上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没有坐电梯，韩枫慢慢走着，每层楼都东张西望，期望出现个奇迹：小美女会突然出现。
美女倒见到不少，一个个统一职业装的老美女和小美女，只不过都不是他想见的林茹。
韩枫终于走回了办公室。
麦琪还在电脑前拍打着键盘，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忙什么，不知是已经快速进了午餐，还是根本没有去。
这些韩枫都不感兴趣，刘丝雨也坐在电脑前，悠闲地点着鼠标，看见韩枫，笑着：“不看餐厅看美女了，怎么回来了，美女都走光了？”
韩枫反问：“谁说的？我这不是回来看美女了吗？那些算什么美女啊，坐在我对面的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女孩都喜欢被人夸，就是比猪八戒他二姨还难看的被称作美女也会很高兴的，尽管她们明知道是假话，何况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刘丝雨。
看着她一脸欣喜和娇羞，韩枫接了一句：“虽然老了一点。”
眼见她一脸的喜悦瞬间变得惊愕，愤怒，韩枫恶作剧地笑了起来。
刘丝雨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死啊。”眼珠转了转：“中午是休息时间，你那电脑上也有斗地主，咱们联网玩一会吧。”
她的反应令韩枫意外，没有发怒居然还邀请自己玩游戏，这不像她的风格啊。
韩枫坐在电脑前，发现有点不对：显示器的灯亮着，可屏幕却一片漆黑，低头看看机箱，存盘指示灯也灯着，电脑应该正常工作呢，可怎么出现这种情况了？
难道是进入省电状态？韩枫移动了一下鼠标，没有反应，不由咦了一声。
刘丝雨马上关切地问：“怎么了？电脑出问题了吧？”
韩枫挠了挠头：“是啊，这电脑是怎么了？”
刘丝雨问：“是不是中病毒了？”
韩枫抬头，正好看到了她大眼睛中恶作剧的笑意，马上明白了：这是她捣的鬼，跟我玩这个，太小儿科了。
韩枫决定也捉弄她一下，马上装模作样地说：“是啊，今天是病毒爆发日，肯定是中病毒了，我得打开机箱看看。”钻到桌子底下去查主机后面的连接。
其实他心里明白，刘丝雨肯定是把他显示器的亮度和对比度调到最小，和机箱上的连接没有关系。
他钻下去另有所图：两人的机箱对着，他只不过把两台电脑的键盘和鼠标线都拔了下来，互换接了一下，然后直接摁了两下电源开关。
刘丝雨一声惊叫：“我的电脑怎么不好用了？怎么关机了，你是不是碰到电源了？”
韩枫坐回电脑前，一脸无辜：“没有啊，我的电脑好了。”打开主机，调亮了显示器。
刘丝雨特意过了看了一眼，发现韩枫的机子正在启动，屏幕恢复了正常，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一脸纳闷，但看到显示器灯亮着，看来电源没有问题，于是也摁下机箱上的启动键。
不一会刘丝雨奇怪地自言自语：“不对啊，怎么输了半天密码没有反应啊？”
韩枫心里在笑：“有反应才怪呢，你的机箱连着的是我的键盘。”脸上却一脸关切：“姐姐，你不会是记错密码了吧？”
刘丝雨边试边说：“不会啊，我的密码是SIYU1983，不可能错啊。”
韩枫立即键下她刚才说的密码，打了回车。
刘丝雨一脸惊诧：“怪了！我密码还没有输呢，自动启动系统了。”
韩枫偷偷地笑，不一会儿又听到她的惊叫：“见鬼，怎么鼠标和键盘都不好用了？”
凭着电脑的熟练操作，韩枫打开了对面电脑上的一个文档。
刘丝雨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好了，我的电脑中病毒了，文件都自己打开了！”
第一○三章 爱情木马
韩枫心里偷偷笑：“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凭着盲打的高超水平，开始打字：你的电脑已经中了爱情木马病毒。
刘丝雨看着自己电脑打开的文档上出现的字，吓得大呼小叫：“不好了，我的电脑真中病毒了。”
韩枫接着打：不许喊，否则我删除你电脑所有资料。
刘丝雨被吓了一跳：“不要啊，千万不要啊，那上面有我二年多的资料啊，删了我就死定了。”
韩枫看着一脸惊惶的她，心中更得意，继续打字：大叫三声“我爱你！”否则我马上毁了你的电脑。
刘丝雨不假思索大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直呆坐在电脑前的麦琪把小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刘丝雨，韩枫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刘丝雨一见韩枫的神情，立即反应过来，虽然她电脑水平不高，但人毕竟不傻，哪有电脑能听懂人说话的，又没有语音录入系统，还提这么古怪的要求，分明是有人在捉弄自己。
看到韩枫一脸得意的神情，再联想到他刚才钻到桌子底下的情景，这一切分别是他捣的鬼，刘丝雨又气又急：“要死啊，还笑，看我出丑你就那么高兴啊。”
看到刘丝雨的表情，韩枫笑得更开心了。
突然，韩枫的笑声好像被掐断了一般，戛然而止，林茹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面前。
林茹平时蓬松的马尾辫盘成个发髻，配上一身的职业装，更显得干练，此时正瞪着眼睛看着韩枫。
韩枫愣了，满世界寻她不得，偏偏自己和别的女孩开这种玩笑时，她却恰好来了，张口结舌：“你……来了……小……美女”。
麦琪站起身来：“林助理好！”
刘丝雨也呆住了，傻傻地看着林茹。
林茹瞪了一眼韩枫，转身问刘丝雨：“刚才你说什么？”
刘丝雨反应挺快：“刚才我在唱歌，我爱你……塞北的雪，怎么了，林助理？”
林茹一脸不信的表情，说了句：“跟我来一趟，韩枫。”掉头走了出去。
刘丝雨半天没反应过来：刚才明明大叫的是我，怎么把韩枫叫出去了？
韩枫起身跟了出去，林茹正气呼呼地在前面走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小美女，可看到你了，中午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你。”
林茹一甩手：“放开，这是公司，注意点！”
韩枫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严肃的神情，尤其是穿了这身工作装之后，她似乎气质全变了，不再像以前身边的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更像电视中久经商场成熟职业女性。
林茹虎着脸在前面走，韩枫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一路上遇到的职工都恭恭敬敬地林茹打招呼：“林助理好！”韩枫看得发呆：这丫头好像在公司的地位还挺高，助理？什么级别的领导啊？
直到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韩枫大惊：“这点小事，用不着找总经理吧？”
林茹拉开门，推了韩枫一把：“别费话，进去！”
韩枫进来才放心，屋里空无一人，总经理不在噢：“小美女，你怎么成了助理了？好像这公司里的人都认识你啊？”
林茹板着脸，在宽大的老板台后的转椅上坐了下来，韩枫大惊：“那是总经理的位子啊，你怎么能乱坐呢？”林茹没有理他，韩枫想了想，笑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既然林茹都敢在总经理的位子上坐，自己何苦还站着，韩枫舒舒服服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反正总经理又不在。
林茹还在生气：“韩枫，我费那么大劲才把你弄进公司，不是让你来追女孩的。”
韩枫忙说：“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追女孩。”
林茹冷冷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手段啊，在学校，苏曼为你要死要活的，进了公司才半天，刘丝雨就当众向你示爱了！”
韩枫辩解：“不对，她不是对我说的。”
“那句话难道是对我说的？”
当然不是，韩枫摇了摇头，林茹什么时候进办公室的，两人根本都没有看到。
“难道是对麦琪说的？”
韩枫又摇了摇头，就麦琪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谁会爱她啊，再说刘丝雨又没有同志倾向。
林茹盯着韩枫眼睛：“屋里除了她之后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既然不是我和麦琪，那她在跟谁说话？”
韩枫汗都下来了：“她……是跟电脑说的。”
林茹笑了，冷笑：“她有神经病？对电脑大叫：我爱你？”
韩枫摇了摇头，刘丝雨哪像精神不正常的样子，想起来她最后说的话：“她是在唱歌……我爱你……塞北的雪。”
林茹叹了口气：“你就不要编了，还记得你签的《爱情契约》吗？韩枫正式对林茹承诺：要宠她，不能骗她；对她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在你心里只有她……你都做到了吗？”
韩枫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一进屋紧张的原因是因为进了老总的办公室，而不是遇到林茹，再说刘丝雨这件事也很好说明白，又不像跟苏姝那般发生了连自己都说不明白的事。
“小美女……”
林茹一瞪眼睛：“乱叫什么？这里是办公场所，我是总经理助理。”
韩枫向后靠了过去，一脸无赖：“既然是办公室场所，这件事好像属于我的私事，在办公场所谈只怕不太合适吧？再说，这件事我只能向我的女朋友解释，没有必要向总经理助理汇报吧？”
林茹呆了，愣愣地看了韩枫半天，无奈地说：“好，那我就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要求你对刚才的事作出合理解释。”
“这还差不多。”韩枫连说带比划，终于把事情说描述了一遍：“……最后，她吓得大声对电脑喊：我爱你。结果这时候你正巧就进来了，她真的是对电脑喊的，不关我的事。”
林茹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有才。”
韩枫正得意间，林茹又补了一句：“只不过全是歪才，你就不能把你的智慧全用在正经事上面？”
前褒后贬，韩枫皱起了眉头：“我现在一心一意经营我们的感情，这事哪不正经了？”
林茹也被他这句噎着了，和韩枫斗嘴似乎从来没有占过上风，呆了一下才说：“我让你进公司，是希望你在公司好好表现，得到公司的承认。”
韩枫心说，上午我已经表现了，把合同都送到碎纸机里去了，嘴上却说：“我得到他们认可有什么用？只要你承认我不就行了吗？”
林茹摇摇头：“不行，以后你和我都得在这公司工作，你必须在公司有所表现，这样毕业以后我才能理所当然地把你召进公司，韩枫，就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吗？”
韩枫思维有点跟不上了：“谁说我毕业要在这工作了？”
“我。”
校友中多少人想进天龙实业都实现不了，自己居然这么轻松就能搞定？天下好像掉下馅饼了，还是超大的，一下把韩枫打晕了。韩枫晃了晃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好像公司是你家开的似的。”
林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就当是我家开的吧。”
韩枫作出一脸惊奇：“你不会说公司的李总经理是你爹吧？”
林茹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韩枫哈哈大笑起来：“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发现你也这么能逗，你姓什么？”
林茹歪着头看着韩枫：“你怎么了？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韩枫说：“你姓林，李总姓李，他是李志高他爹，你不会说你是李志高吧？”
林茹松了口气，淡淡地说：“随你怎么想吧，为了我，你必须在公司好好表现。”
怎么又绕回来了？韩枫无奈地说：“我，我每天按时上班，不迟到，不早退，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行了吧？”韩枫说完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任何具体工作。
“不够。”林茹斩钉截铁地说：“这只是一个普通员工的标准，你必须对公司有所贡献。”
韩枫差点哭了：“我把我自己贡献出去吧，虽然整个人不值钱，但分开卖器官，估计最少能卖个百十万的，也算给公司做贡献了。”
林茹白了他一眼：“天龙公司又不是屠宰场，谁稀罕你那几斤肉啊，大学三年了，你应该把你所学到的拿出来了。”
“你知道公司这几年为什么发展缓慢吗？”
“我哪知道。”韩枫心说，我连公司具体业务都不知道，这深层的东西，怎么可能知道呢。
林茹开始说：“公司这几年一直把发展思路用在开拓市场，扩大规模上，可是效果不好。你知道为什么？”
韩枫只有摇头的份。
“比如一件商品，它的成本是10元，销售价格是11元，那它的利润是1元。公司把力量集中在扩大市场上，这样即使销售量翻了一倍，成为22元，但开拓市场必须增加一些费用，这时总销售成本是22.5元，利润只增加了0.5元。而且开拓市场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如果说你是企业决策人，你有什么好办法？”
韩枫只能继续摇头。
林茹说：“砍掉成本。比如在销售量不变的情况下，你把成本降低为9元，这时利润就翻了一倍，成本2元。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这样就可以让企业发展了。”
韩枫听着有点晕：“现在成本还有降的空间吗？”
林茹摇头：“你没有听过这句话：抓不完的管理，降不完的成本。成本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因此必须制定一个可行的降低成本计划，这就是这两个月的目标。”
韩枫表示赞同：“这是件大事，必须得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人才能完成。”
林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这件工作我早就有了具体人选了。”
“谁？”韩枫顺口问，随即一想，这个公司自己一共才认识几个人啊，就是说了自己也不认识。
林茹的回答让他吓了一跳：“就是你。”
第一○四章 砍掉成本
韩枫呆呆地看着林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林茹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韩枫看了林茹半天，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韩枫只好说：“这么重大的事，我做合适吗？再说我对公司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林茹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需要了解什么情况我都可以提供，再说还有两个月时间，你可以自己进行调研吗。”
“我？这可能涉及到公司的商业机密，我去合适吗？”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天龙公司的一员，有什么不合适的？”
韩枫没有借口了，又开始挠头：“天龙公司人才济济，为什么非要我来做呢？”
林茹微笑着：“你知道一个人最难了解的是什么吗？”
韩枫想了想，没有答案：“什么？”
林茹说：“自己。一个人最难了解的是自己，公司也是这样。公司内部的人在公司工作了几十年了，对公司太熟悉了，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所以对自己的问题往往熟视无睹，而外来人往往很容易就发现问题，这就是所说的‘旁观者清’，因此你最合适。”
韩枫想了想，又找出一个借口：“我现在还在销售部啊，没有部长的同意，能行吗？”
林茹拿起了电话：“孙部长，你单位的韩枫我借用两个月，有什么问题吗？金总那我跟他说。好。”放下电话，看着韩枫笑：“你还有什么借口吗？”
韩枫苦笑：“所有的路都被你堵死了，我还能有什么借口呢？”
突然想起了什么：“为什么孙部长都乖乖地听你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在公司有这么高的地位？”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在一个全国知名的企业中有这么高的地位？这一切不太不可思议了吧？
林茹笑着说：“不是告诉你公司就是我家开的吗？”
她家不是开平价药店的吗？又跟自己开玩笑，既然她不想说，也不用使劲问了。韩枫只好换个话题：“这个课题为什么你自己不完成呢？”
林茹叹了口气：“我在学校就开始研究这个问题，并着手做了一部分，你可以拿去参考。我本想在公司完成这个方案，可是现在李总的身体一直不好，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决策，烦啊。”
韩枫惊奇地瞪大眼睛：“李总不在，事情都由你决策？”虽然从来没有参加过工作，公司的制度他也了解一些：总经理不在，应该是副总经理负责，怎么可能轮到总经理助理来主管公司呢？
林茹一脸烦恼：“我一个女孩，要决策这么一大堆事，太难了。”
看着她一脸的苦恼，韩枫笑了：“有什么难的？越是公司高级领导工作越容易。”
林茹摇了摇头：“你说得太轻松了，你可知道，高层的每一个决策都影响到企业的效益啊，最严重的可能关系到企业的兴衰啊。”
韩枫笑了：“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其实高层决策一件事很简单：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缺陷？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如果决定这么做了，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林茹眼睛一亮：“你说得很精辟啊，只不过利弊怎么衡量啊，这是最难分析的啊。”
韩枫说：“用不着你去分析啊，公司不是有那么多精英吗？他们去分析啊，你只要归纳总结，做出正确的判断就行了。一个领导不需要亲自去分析得那么细，如果什么事领导都亲自干了，那么多的精英都是干什么的啊？”
林茹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只不过你清晰地总结出来了，好，你在管理方面还是很有见解的吗，我没有看错你，这降低成本的方案交给你算是交对人了，你一定能完成得很好，是吗？我也算慧眼识珠了。”
韩枫得意地说：“那是，你老公的哪能错得了。”
突然发现不对：“你刚才说什么？慧眼识猪？你在骂我是猪啊？”
林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是啊，珍贵的荷兰猪。”
韩枫伸出了手：“好啊，你敢偷偷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张牙舞爪地作要扑。
林茹一声惊叫，笑着：“你要干什么？”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韩枫吓得赶紧坐回座位，拿起一份文件，装模作样地看着。
林茹也坐直了身体，收回笑容：“请进。”
门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身职业装，大腹便便，一看就是酒精考验过的干部。
韩枫偷偷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不想两人的目光正好相遇，都吃了一惊。
这不是游戏中的霸王吗？在游戏中两人曾经是死对头，韩枫不知杀了他多少回，还把他带进过恶人谷。
霸王看着韩枫也一愣：“叱咤风云？”
韩枫没有想到居然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只好勉强笑着：“王总，你好。”游戏中听雨点介绍过，霸王是公司销售副总，姓王。
林茹很意外：“怎么，你们认识？”
霸王突然想起林茹很反感公司的人集体打网络游戏，这事还是不说为妙，于是笑着：“林助理，我也是今天才听到金总的，公司新来了个大学生，这个人没有见过，一定是就是他了。”
林茹转身看着韩枫：“你怎么会认识王总呢？”
韩枫说：“我……也是猜的。”
林茹疑惑地看着两人：“挺会猜啊。”两人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看了一眼王总：“什么事？”
王总拿出一大堆单据：“林助理，这是6月的报销单据，你签个字吧。”
林茹看了一眼：“怎么超出这么多？”
王总为难地挠挠头：“主要是请客户吃饭的超出预算了，这都是重要客户啊。”
林茹皱起了眉头：“你不知道公司的规定吗？要把请客户吃鲍鱼的费用计在客户帐上。请客户吃什么，花多少钱我不管，但这笔钱必须从客户身上赚回来，超出部分不予报销。”
王总瞪大了眼睛：“不行啊，林助理，这都是重要的大客户啊。”
林茹说：“什么是重要客户，能给企业带来利润的客户才是重要客户。不管这个客户的订单量有多大，如果在他身上无利可图，这客户就不重要。”
王总开始挠头，这个公司的领导好像都有挠头的毛病：“林助理，这可是个长期客户啊，你不能只考虑到这一次的营亏啊，要从长远考虑啊。”
林茹坚决地说：“那好，那这笔钱从这个客户的身上赚来的利润中抵消，如果抵消不了，那你由你们销售部自己消化吧。”
王总一脸无奈地走了出去。
韩枫看着发呆，看来公司的副总真得事事向林茹请示，一个总经理助理真有这么大的权力？
“想什么呢？”林茹看着韩枫。
韩枫说：“刚才你的观点挺新颖的啊，把请客户吃鲍鱼的费用计在客户帐上，第一次听说啊。”
林茹笑了：“还记得以前我向你推荐看看李践写的《砍掉成本》，你借口玩网络游戏，没有时间，我都是在那本书里学到的。这本书对企业管理很有用啊，现在我带来了，你也可以学学。”
又叹了口气：“你知道公司一年餐饮招待费多少钱吗？一千二百万，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数字，不可否认，现在这社会，挺多事不在酒桌上真没有办法谈，一些必要的花销还是免不了的。但现在更多人打着请重要客户啊，请工商局的领导啊的旗号，利用公司款项大吃大喝，招待费成倍增长，这些举措也是无奈之举啊。”
韩枫打开电脑，按林茹的指引打开了她已经写了一半的《公司削减成本方案》，里面观念之新，让韩枫大开眼界，方案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具体内容需要自己去丰富。
这相当于林茹把自己的成果转让给自己一般，韩枫看着林茹，林茹会意一笑：“这只是个大致思路，我实在没有时间了，你一定要努力完成啊。”
体会到林茹的良苦用心，韩枫郑重点了点头。
整个下午，韩枫都在研究林茹编制了一半的方案，不时有公司经理们进来向林茹请示工作，一下午忙得不亦乐乎。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林茹舒了口气：“一天终于过去了”
韩枫立即提议：“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林茹摇了摇头：“不行啊，今天是月末啊，按照公司的惯例，我要请下属去吃饭的。”
韩枫嘻皮笑脸：“那带我一个呗，我现在也属于你的下属啊。”
林茹没同意：“我要请的下属都是辛苦了一个月的，你今天才来，什么都没干就想吃白食啊。”
韩枫苦着脸：“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啊。”
林茹说：“其实我也不想去参加啊，可是没办法啊。”
韩枫哼了一声：“还有怕吃饭的啊？”
林茹摇头：“你不知道，参加晚宴的男的多，女的少，开始还好，喝完酒之后，这些男人就开始讲黄色笑话，这是公司的一个陋习，但已经成习惯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在场女孩的感受，太让人难堪了。”
韩枫笑了笑：“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林茹急切地问。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女科长也遭遇到这种尴尬情况，那些人更恶劣，把黄色段子中的女主人公改成了女科长。女科长没有发火，她给大家满了酒，然后举杯说‘这个笑话很好啊，为这个笑话我们干一杯，谁不干就是笑话中那个女科长的丈夫。’大家一听，这话厉害，笑话中那个女科长淫荡下贱，给自己老公戴绿帽子，谁不愿意自己老婆那样啊，于是老老实实地干了。刚喝完，女科长的酒杯又举起来了‘为这个笑话再干一杯，谁不干谁老婆就是笑话中的那个女科长’。大家一听，这不一样吗，只好又干了，女科长又举了杯‘为这个笑话我们再干一杯，谁不干谁的老婆就跟女科长一个样’。大家只好又干了，于是为了这个笑话，大家连干了十多杯，有的人当场就吐了，没吐的也狼狈不堪，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在女科长面前讲黄色段子了。你知道该怎么对付了吧？”
林茹边听边乐：“你真够有办法的，都是歪点子，只不过这种情况正常手段还真不好解决。”
突然想起了什么：“哎，不对啊，别人喝了那么多，你自己不也喝了十多杯吗，我哪能喝那么多啊。”
韩枫直摇头：“你可够笨的啊，女人的酒桌上都是有特权的啊，我们女人不会喝酒，别人喝酒，你拿饮料，非得以酒敬酒啊。”
林茹恍然：“对啊，你真有才，歪才。晚饭你怎么办？”
韩枫苦着脸：“只好我自己解决了，你又不能陪我。”
林茹突然警惕地看着韩枫：“那我不在，你不能偷偷地和刘丝雨去约会啊。”
韩枫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一次发现你还是个醋娘子呢。”
林茹一跺脚，撒娇地说：“就是不行，听见没有！”
第一○五章 进退两难
果然不出林茹所料，韩枫走出公司大门时，果然遇到了刘丝雨。
刘丝雨一脸惊奇：“韩枫，你怎么一下午没有回来？”
韩枫挠了挠头：“我一直呆在总经理办公室啊，林助理已经和部长打过招呼了，把我借到总经理办公室去了。”
刘丝雨松了口气：“你也不打声招呼，害得人家担心了一下午。”说着居然羞赧地低下头。
这个刁蛮的姑娘居然也会害羞，韩枫看得新奇。
刘丝雨小声说：“晚上一起去吃饭吧，你第一天来，我给你接个风。”
韩枫刚起顺口答应下来，突然想起了刚才林茹的嘱咐，马上说：“谢谢你的好意，今天晚上还有事，改日我请你吧。”
刘丝雨一脸失望：“这点面子都肯不给啊？”
韩枫差点答应下来，但很快坚决地摇了摇头：“很对不起，我真的有事。”韩枫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让林茹伤心了。晚上，自己该去研究那本《砍掉成本》了。
韩枫第一次决心干一件事，把大学中学到的东西用于实践当中，而且来解决国内闻名的民营企业的发展问题，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啊。
一个多月的时间，韩枫忙得不亦乐乎，白天开始去公司所属各个部门调研，这些部门显然早已经接到了林茹的招呼，大开绿灯，韩枫一路畅通无阻。
通过和最基层职工请教、查看部门报表等方式，韩枫获得了大量的有用信息，也发现了公司存在的不少问题。
公司有不少职工对公司发展有独到见解，或对公司存在弊端有意见，只不过这些人处在最底层位置，没有人问他们，他们是不会把自己的意见提出来的，韩枫这一个多月收获很多。
晚上，韩枫就在公寓里对白天收集材料中有用的东西进行整理，提炼出有用的东西，开始完成这份《降低成本方案》。
经过一个半月的奋战，韩枫终于把这份方案完成，兴奋地打印出来，交到了林茹手里，一脸的功成名就的感觉。
林茹迫不及待地一口气读完，也露出一脸的赞许：“不错，一个未毕业的学生，能把方案完成到这个程度，也很难得了。”
韩枫的热情立即被打消了不少：“只是难得啊？”
林茹笑着看着韩枫：“是啊，里面的很多东西还需要进一步完善，这些就交给综合管理部完成吧，但我会把这份方案交给李总，看了这方案，估计他也能认可你了。暑假快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学校了。”
为什么一定到得到他的认可啊？韩枫看了看林茹，却没有问这个问题：“是吗？暑假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一直忙着调研、写方案，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林茹说：“今天你陪我出去一趟，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
韩枫苦着脸：“又要逛街？”
林茹一瞪眼睛：“怎么的？跟我逛街就跟要你命似的，你要不愿意，我找别人陪我了？”
韩枫忙说：“当然愿意，我哪能不愿意呢。我越来越具有三从四德了。”
“什么三从四德？那不是古代要求女人的吗？”
韩枫说：“那是旧的，新的是给男人制定的。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撒娇要顺从；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生日要记；老婆生气要忍得。”
林茹听得直笑：“你可够贫的，走吧，不去逛街。”
这地点好像还不如街上呢，济南市精神病医院。
林茹买了一大堆东西，当然由韩枫拎着，居然去的是精神病医院。
这些天来，韩枫一直怀疑林茹的真正身分：她在企业好像掌握着生杀大权，而这个权利好像只有董事长和总经理具有，但她这个总经理助理的权力还凌驾在副总经理之上，这一切似乎有点不对劲。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像林茹说的：企业是她家开的。这句话韩枫一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从现实分析，她一定和公司董事长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去精神病医院，难道是看李志高吗？
韩枫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当林茹捧着鲜花，自己拎着一大堆营养品走进医院房间时，韩枫彻底傻眼了。
病床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的病号服，目光呆滞，嘴里还在念叨着：“绝情剑，荆轲重生，你们怎么不来了？”
这个人太熟悉了，就是游戏中的死对头翱游九天，也就是天龙实业的总经理李志高。
林茹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一天都说什么呢，整天说个不停，我们都听不懂。”说着把花插在桌上的花瓶里。
李志高对林茹视若未见，还在自言自语：“快召集人马，我要把龙门彻底灭了，全都杀光。”
林茹又在叹气：“你真是打游戏入了迷，就知道打打杀杀。明天我就要回学校，没有时间来看你了，你要多保重啊，这是给你买的好吃的，饿了就吃吧。”
看着李志高还在自言自语，林茹又叹了口气：“韩枫，把东西拿过来。”
韩枫走了过来，把东西放在床上，看着李志高，他现在这样子完全是拜自己和紫风铃所赐。
林茹无奈地说：“我们走吧。”慢慢向外走去，韩枫也跟了过去，回头看了李志高一眼。
没想到李志高突然抬起头，目光和韩枫相遇。
李志高目光中充满恐惧，双手抱住头，尖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林茹被吓了一跳，一个箭步过去，抱住他：“哥，你怎么了？”
没想到李志高吓得浑身发抖：“不要杀我，我给你钱，马上给你三十万，求求你，不要杀我啊。”
韩枫明白，他是把林茹当成紫风铃了。
“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妹妹林茹啊。”林茹紧紧抱着瑟瑟发抖李志高。
这一句让韩枫愣住了，林茹居然是李志高的妹妹，自己一直当成的玩笑话居然是真的，她是李总的女儿！
李志高突然哀叫着：“不要杀我啊！”
林茹忙安慰着：“哥，没人要杀你啊，不要怕，不要怕。”
房间里的声音惊动了护士，四个护士赶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摁住李志高，打了一针。
慢慢李志高安静下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林茹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愣在一边的韩枫，嗔怪着：“你怎么不来帮忙啊，看着我一个人忙。”
韩枫愣愣地站着：“你刚才叫他哥？”
看着韩枫的反应，林茹说：“我是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公司的李总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韩枫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你爸是开药店的吗？再说你姓林，他姓李啊？”
“出去吧。”林茹看了一眼李志高，走了出去。
韩枫跟在后面，两人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下来，林茹开始说：“我爸是确实是开药店的，但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自从药店出事以后，我爸开始转向钢材生意，在他的苦心经营下，生意越做越大，经营范围也越来越广，十年前注册了天龙实业这个名字，一直用到现实。”
“我从没听说你有个哥啊？”
“真没有吗？我跟你提过的。”
韩枫想起来了，自己生日那天，林茹曾经说过，他哥和自己的生日是同一天。
韩枫还是不愿相信：“那你怎么姓林呢？”
“那是我妈的姓。为了纪念妈妈，爸爸让我改姓林，其实我本来叫李茹。”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你哥。”韩枫喃喃低语。
“其实他也不是我亲哥。妈妈去世后，爸爸一直没有再娶，生意却越做越大，姑姑于是把表哥过继给我家，其实就是想做公司的接班人。”
韩枫终于明白在游戏中，李志高最后曾经说过：“他不是我爹，我不是他亲生儿子，他知道了，我的钱和地位都没了啊！”当时以为他在胡言乱语，没有想到全是真的。
“表哥很上进，公司在他的打理下还算不错，爸爸一直身体不好，于是就把公司完全交给了他。谁想到他怎么突然迷上了网络游戏，还动员全公司员工跟他一起玩，最终走火入魔，落下精神失常。韩枫，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你玩网络游戏了吧？”
韩枫木然点点头，心想：你还不知道你表哥精神失常的真正原因呢。
“表哥出事以后，爸爸一气之下心脏病又犯了，所以五月份我突然飞回来，没有跟你告辞。爸爸的身体好些以后，我才回到学校。”
林茹叹了口气：“医生说表哥的病完全治愈的机会不大了，爸爸的身体又一直不好，所以毕业之后，管理公司的重担全落在我身上了。说真的，我真有些对付不了，所以这次带你来公司实习，就是为了让你充分展示才能，得到我爸爸的认可。以后，你一定要帮我啊。”
林茹突然发现韩枫一直在呆呆地坐着，推了推他：“我说的你听见没有啊？”
韩枫心里正在做激烈的斗争：“自己居然把未来的大舅子逼疯了！虽然在是游戏中，可自己毕竟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啊。如果李总知道真相，会原谅自己吗？我该怎么做？”
逼疯李志高一事成为他和林茹之间关系的一个死结。
“勇敢承认下来，恳求李总和小美女的原谅，可是这么大的事，他们会原谅自己吗？如果他们不肯的话，自己和林茹的爱情会不会告吹呢？”
“永远隐瞒下去，反正只有自己、沈诗雯和李志高知道这件事，李志高康复的机会很小，沈诗雯也不会说这事，可这样的话自己能安心地和小美女相处吗？自己的良心允许这么做吗？”
到底说不说出真相真是难以抉择，一时之间，韩枫陷入了两难境地。
结局 不是结局
韩枫陷入了两难境地，雪舞烟轻也很为难，故事应该怎么结局呢？
雪舞烟轻冥思苦想，设计了四种结局：
一、金庸式结局
既然李志高的病是死结，打开这个死结不就成了？于是韩枫带着李志高广求天下名医，什么平十指、蝶谷医圣、砍人名医、辣手药王等等。当然这些名医都有怪癖，提出的条件也是百般刁难。韩枫受尽了折磨，终于满足了他们的条件，可是新的难题又出现了：这些名医精通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解毒科，唯独不懂精神科，居然治不了。
韩枫和林茹心念俱灰，带着李志高去吃烤全羊时，天无绝人之路，居然在羊腹里发现了一本秘笈：《九傻神功》。（烤了这么久居然没有烤坏，也是个奇迹）李志高傻乎乎地练了，居然理顺了错乱了的经脉，不仅精神恢复正常，而且成为一代武林高手。
这时武林中出现了两把绝世神兵：烟轻神剑和雪舞狂刀，相传两件兵器中藏有绝世秘密。李志高在兵器争夺中，意外练成了暗帮不传之秘：天地小换位，并且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暗帮的帮主。
本来还准备收个跟朱元璋一类的小弟，进行改朝换代，但考虑到故事的背景发生在现代，这样写下去只怕政治影响不好，只好作罢。
二、琼瑶式结局
这种结局都是大团圆的，每当故事发展到死局，没法进行的时候，往往会有奇迹出现，不是一直怙恶不悛的阻挠势力突然之间会良心发现，成全了有情人，就是奇迹出现了，阻碍男女主人公在一起的因素突然消失了。
虽然李总坚决不原谅韩枫，但两人坚持相爱，爱情感动了公司所有人，于是一千多人一起向天祈祷，上满了一出感动天、感动地、感动和风、感动细雨（就是感动不了人）的一幕，于是奇迹出现了：李志高的病突然无缘无故地好了，李总也被感动了，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但上面的一切好像在抄袭《苍天有泪》，那就让李志高从山上滚下去好了，经过一系列磕碰，头虽然受了伤，脑袋却恢复正常了，结局一样大团圆。
三、古龙式结局
古龙小说具有西方侦探小说的特色，情节一般都很出人意外。
李志高根本是在装疯，精神病院里面藏着大群的武林高手，他在里面孕酿着一个独霸江湖的大阴谋。
阴谋发动，天下大乱，八大门派，不堪一击。
江湖危难，血流成河，邪魔逞凶，谁能独挽狂澜？
当然是我们的主人公。韩枫居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不仅武功盖世，而且智慧过人。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通过一场智慧和武功的较量，正义战胜邪恶，主人公满载荣誉而归，当然也携得美人归。
四、陈青云式结局
陈青云的武侠流派属于鬼派，以残忍嗜杀为主。
韩枫手持“断体令”，谁敢阻挠我和小美女结婚我就杀谁，李总阻挠？杀！天龙实业的人来了？杀！公安局来了？杀！军队来了？杀！不能再杀了，忘了故事发生在现代，再杀下去又有反动的嫌疑了。
鬼派的特色就是嗜杀，主人公见谁杀谁。主人公的性格用作者的话讲是：“狂傲。”在雪舞烟轻看来就是一条疯狗。敌我力量对比悬殊时还不知躲闪，一直杀下去，这时候不是有高手相助，就是掉下悬崖，获得更高的武功秘笈，于是开始新一轮的杀戮。
主人公虽然杀人无数，却没有罪孽，因为作者把那些被杀的人都安排了一个该杀的理由，不是主人公的杀父仇人就是杀师仇人，雪舞烟轻奇怪：主人公的师父和父亲武功也不怎么高，势力也不那么大，杀他们用得着那么多武林高手吗？最少也几十个，而且任意一个都可以轻松解决掉他的父亲和师父，犯得上几十人一起出手吗？也许是主人公的父亲和师父比较多吧。不管合不合理，先杀个痛快再说。
唯独一个小美女不能杀，还要娶她呢，但你都把她父亲亲戚杀光了，她还可能没心没肺地嫁给你吗？
这个作者也有办法，原来小美女不是李总亲生的，她的真实身份是主人公父亲朋友的女儿，这样两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在一起了。
雪舞烟轻还想了多种结局，却不知哪一个更好。
《乱世佳人》中斯嘉丽能否重新获得瑞特的爱情；《雪山飞狐》中胡斐是否劈下了那一刀；《楚留香》中楚留香到底打开的是哪扇门，这些故事都留下了悬念。
雪舞烟轻突然想到了断臂的维纳斯，残缺有时候也是一种美，何必一定要破坏呢？
不是结局有时候也是一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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