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出尊神的名号,来召役神将、镇压妖邪。
对於比较低级、专供法师役使的神灵,则是直呼其名,以示自己有控制他们的能力。
因此道教咒语的施行,与其整个神仙谱系是紧密相联的,其中表现了他们的信仰,也反映了他们实践信仰的方式。
不过称引神名,并不是道咒特有的现象,甚至不是咒语特有的现象。
基督教徒在祈祷之后总要说「奉耶苏基督的名」。
那是对神强烈的信赖敬仰的表现。
所以道咒中的称引神名,表明的是许多宗教中共通的对神灵的信仰、依赖,只不过各自的神有不同的面貌罢了。
其更能表达道咒本身特色的还是下一方面:它表明咒语是对祈使对象的命令,而「如律令」,既是催促,又是强调其命令必须执行,不执行,则依律惩罚。
咒语的内容都直言不讳地讲清命令的目的,具有很强的功利性,这是道教咒语具备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色。
一般说来,中国的民众对待宗教的态度,以祈求解决眼前的困难为主导,求得平安便算有福。
象西方社会和印度人那种对神灵的虔诚皈依,是有相当差距的。
比如印度传来的《主夜神咒》:「婆涉演波底」,据说夜行时念它可以辟邪。
但其辞实际上是印度人所奉夜神的音译。
佛教的重要咒语《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即民间比较熟悉的大悲咒,共有八十四句,句句皆表示对观世音的皈依礼敬之意,八十三句系称呼菩萨(包括观音的种种变相)名。
这部咒语,佛教徒认为其威力极大,使用也很广泛,《大悲心陀罗尼》详细记载有用它治病、催产、解蛊毒、辟蛇蝎等等的方法。
就功能言,佛咒与道咒有许多相同或相似之处,但从结构看又很不同。
大悲咒的特点,在叫人先皈依,倘皈依了,一念它,观音就能帮助解决各种魔难,直至接引他上西方极乐世界,念咒的本身就是皈依。
道咒则是直接驱策鬼神,让它们走开或者完成凡人无法完成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实的目的是前提,对神的敬仰,乃以当下直接的利益为中心。
道教咒语的这一特点规定了每一咒的应用范围相对较窄,所以道咒各有针对性,数量极多。
念咒与气禁:念咒时常常要求与体内的运气、在意念中存想相关的神灵形象(存想)统一起来。
认为这样一来就可以使内气作用於对象,使之受到控制,或发生相应的变化。
这种方法称为禁咒,又称气禁,简称为禁。
气禁的方法在中国古代巫术中就已经使用。
晋代葛洪《抱朴子内篇.至理》说:「吴越地方有称为禁咒法的,很有显著的效验,(那原因)是法师气充沛。」(吴越有禁咒之法,甚有明验,多气耳。)从近几年来考古发现看,气禁流行的地区不限於吴越地区。
楚、蜀等地区都有类似的方术。
据葛洪的记载,禁咒的应用范围广泛,有入大疫不受传染、驱逐邪魅,禁虎豹蛇蜂、为人治病,乃至於禁水倒流等。
气禁术被道教所吸收,成为道法的一部份,早期道教正一盟威道的二十四阶箓中专有一种《禁气箓》,可见已经是整个法术体系的重要组成部份。
一般道士在念咒时与内气的发放相伴随,念咒兼有以气作用於对象(通常称为布气,又称内气外运),因此对於道士平时的炼气,提出了一定要求。
房中术
房中术或称**,黄赤之道,混气之法,男女合气之术,为道教倡导在男女性生活方面的养生术。
道教认为,精、气、神为人生“三宝”,精足则气充,气充则神旺。
如人能时常保持精足、气充、神旺的状态,必然健康长寿,乃至长生;反之,不断耗损三宝,必罹病夭亡。
为此以“爱气、尊神、重精”为宗旨,讲求重精、宝精的修炼之术。
房中术源于战国神仙家。
据今人蒙文通先生考证,晚周仙道分行气(含导引)、服饵、房中三派,行气导引源于巴蜀,尊彭祖、王乔、赤松子为始祖服饵兴于齐鲁,以羡门、安期生为中坚房中起于秦中,以容成、务成子为代表。
⑴《汉书·艺文志》著录房中书八家百八十六卷,计:《容成**》二十六卷,《务成子**》十六卷,《尧舜**》二十六卷,《汤盘庚**》二十卷,《天老杂子**》二十五卷,《天一**》二十四卷,《轩辕黄帝三王养阳方》二十卷,《三家内房有子方》十七卷。
表明战国至秦汉间,房中术是十分盛行的。
以上诸书早佚。
1973年,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了大批帛书和部分竹、木简,经整理,发现医学著作15种,其中有5种为房中术著作,被定名为:《十问》《合阴阳》《天下至道谈》《养生方》《杂疗方》。
这是我国现存最早的房中术著作,据此可以概见先秦至汉初房中术的基本内容。
早期道教在全面继承方仙道术时,即将房中术纳入其道术系列中。
最早创立的五斗米道,即引进此术,以之和行气、符咒术等配合修习。
魏晋期间,方士道士多习此术。
在曹操招致的大批方士中,“甘始、左元放、东郭延年行容成御妇人法,并为丞相所录”。
⑵后左元放(即左慈)传郑隐,郑隐传葛洪。
葛洪《抱朴子·遐览》著录房中书多种,计有《玄女经》《素女经》《彭祖经》《子都经》《天门子经》《容成经》等。
⑶可见汉魏两晋时,房中术也很盛行。
东晋以后,一些道派和道士相率反对房中术,如东晋中期出现的上清派,崇尚存思、行气,贬斥黄赤北魏寇谦之改革北天师道时,称房中术为“三张伪法”,要男女道官箓生“断改黄赤”。
但是历晋至南北朝,不论道教内外,房中术并未断绝。
南朝梁大医药学家著名道士陶弘景在所著《养性延命录》中即辟专章《御女损益篇》阐述房中术。《隋书·经籍志》道经类称有房中书十三部,三十八卷,但未著录书名,而在医方类却著录房中书《玉房秘诀》十卷,《素女秘道经》一卷,《素女方》一卷,《彭祖养性经》一卷,《彭祖养性》一卷(似重出),《序(玉)房内秘术》(葛氏撰)一卷,《玉房秘诀》八卷(似重出),徐太山《房内秘要》一卷,《新撰玉房秘诀》九卷。
可知南北朝至隋代,房中术照样盛行不衰。
至唐代,著名道教医学家孙思邈在其名著《千金要方》中又辟专节阐述“房中补益”,王焘在医书《外合秘要方》中又引录《素女方》。《旧唐书·经籍志》和《新唐书·艺文志》又在医术类著录房中专书葛氏《玉房秘术》一卷,冲和子《玉房秘录诀》八卷。
可知房中术在唐代亦继续流行。
直至宋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