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曲的形成,源于公元4世纪左右,当时中原地区人口南迁,“音乐随人”,于是中原的古筝艺术被带到了广东客家地区。经过历年来与当地人民的文化、语言、习俗等的融合,形成了既保留中州古乐庄严肃穆的余韵,又富有浓郁的南国地方色彩的独特风格。《蕉窗夜雨》是以客家“丝弦音乐”的合奏形式(由古筝、琵琶、椰胡、洞箫组成),经过历代客家筝人的发展、提炼而形成的古筝独奏曲。20世纪30年代,经过客家筝曲大家何育斋先生来上海传艺,以及50、60年代,被誉为客家筝派代表的罗九香先生(何育斋的高足)在北方艺术院校的进一步推广,使《蕉窗夜雨》成为我国音乐艺术院校专业教学及国内外舞台上的重要独奏曲目。国内外出版的不少古筝独奏专辑录音合带以及唱片、激光唱片都选录了《蕉窗夜雨》一曲。
《蕉窗夜雨》古朴、典雅、流畅、优美,充满了诗情画意,酷如一副优美的中国山水画卷。充满着客家文化天人合一的哲理。《蕉窗夜雨》的作者已无从考证。据传此曲源于宋代,是描述旅居他乡的伊人在万籁俱寂、夜色深沉中,聆听雨打芭蕉的淅沥声而引发的对故乡的无限思念之情。《全宋词》中所写的《浣溪沙》:“江上秋高风怒号,江声不断雁嗷嗷,别魂迢递为君销。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碧沙窗外有芭蕉。”可说是此曲的最好的注释。
《蕉窗夜雨》全曲只有三十四小节。经过已故筝艺大家罗九香先生以对客家筝曲的精深研究,对调骨(旋律骨干音)加以变化,由抑、扬、顿、挫的最佳布局以及速度的徐疾转折的独特安排,将个曲反复五遍演奏,使其成为古筝曲目的一代绝响。《蕉窗夜雨》第一、第二遍采用较为自由的4/4拍的慢板。缓慢、平和而雅致,重在抒情。右手弹奏出的浑厚、多变的音色与左手吟、揉、滑、按等技巧的结合运用,精美而微妙,并以旋转骨干音“添字”和“延续滑音”的手法加以充实。精确地表现了“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的思乡之情,诱发听众联想的意境。
自第三遍起速度开始加快,转入2/4拍节奏。旋律下降到低音区,而旋律骨干音则连续采用切分节奏加以变奏。浑厚浓重、铿锵有力的主音、下属音和属音,配以勾指技法形成的和弦低音与富有动力的旋律浑然一体,有雷声阵阵之感。
第四遍旋律移向中音区。骨干音连续扫弦“加花”的技法来修饰。由于加花的音符不超过四个音,其古朴曲雅的音色与前两段的慢板保持了风格上的统一,完美地描绘了秋雨绵绵,“碧沙窗外有芭蕉”的诗情画意。
第五遍的旋律速度更快,旋律在高音区上弹奏。旋律骨干音发展到中指勾指技法起板,先勾后托的八度大跳进一步发展为有板无眼的“板后音”(切分)。突出了后半拍,使曲调洒脱飘逸,清丽明亮,旋律更加充实。虽然力度较三、四遍时为弱,但却将全曲推向高潮。雨打蕉叶声尤如珠落玉盘。特别是结尾的最后两个音以八度附点的大跳结束在商音上,给人以雨声停息,夜色朦胧的宁静之意,虽曲终而余韵悠然。
《蕉窗夜雨》充分利用了古筝较宽广的音区,巧妙地以旋法变奏等技法使旋律具有多声部的立体感,既发挥了古筝古朴、典雅的风格特点,又使旋律更加充实和丰满。罗九香先生以不张扬、不吵闹、不取宠的大师风采弹奏此曲,虽然全曲重复了五遍,但却没有重复、冗长的感觉。这正是我国传统古典音乐的特点之一,也是《蕉窗夜雨》使人百听不厌的奥秘。
本质考察及审美细节把握
古筝乐表现的本质考察及审美细节把握
摘要:古筝乐表现的本质考察一是要对作品本身构型的阐释具备合理性;二是要对整个演奏动态过程(声音、节奏、速度等)的把握有所依据,并通过准确的理解定位、宏观的分析视角以及感性的方式予以实现。而在审美细节把握上则应注意动静相宜、刚柔相济;强而不燥、弱而不虚;忘象取意、得意忘形的分寸,以求筝乐的适度表现。
古筝乐表演自从获得独立的品格以来,演奏者们一直凭借音乐创作的物质留存———乐谱文本进行研读和恰当阐释。然而,作曲家通过乐谱所带给演奏者的信息毕竟是有限的,这就要求演奏者在解读乐曲之前对乐曲整体表达要有一个全面的认识过程,并遵循一种较为普遍的审美取向对乐曲表现进行再创造。如何在乐曲的表现上构建完整的创造思路?以及如何恰当把握具体的音乐审美处理?应该说是演奏者的共同难题,笔者结合教学实践经验与感悟,从筝乐表现本质的考察和筝乐表现的审美细节把握两方面予以思考,不妥之处,请提出批评。
一、古筝乐表现的本质考察
古筝乐作品之所以能够呈现出神采各异的美,是通过筝的乐器属性和文化属性来实现的,并通过音乐表演这一运动过程来完成。如何做到在筝乐表现中抓住本质?一是要对作品本身构型的阐释具备合理性;二是对整个演奏动态过程(声音、节奏、速度等)的把握要有合理的依据。
首先,对一部作品的准确定位应来源于理性的思考,也就是说对作品的思想性、音乐性、画面感等准确的分析,决定后来对音色、力度、速度的选择以及情感投入的分寸。就拿绘画来说,当我们为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等作品中所透漏出的永恒魅力所折服时,岂不知达·芬奇除了绘画,还是一个造诣颇深的解剖学家、发明家和建筑学家。他的永恒不仅源于艺术灵感的闪现,还应该说源于理性的构图设计,比例上的严格把关,透视上的极致把握,以及色彩的分寸运用。那么,我们对音乐作品的认识也如画家手下的笔,首先应仔细研读乐谱,了解作品的基本框架、曲式结构以及作曲家细微的术语标识,甚至作品的文化背景,作曲家试图表达的倾向与意图等,如此,才可能心中有数,并选择出合理的表现手段来体现。
以协奏曲《临安遗恨》为例,这是一首描写民族英雄岳飞的作品,充满了刚毅的阳性色彩。乐曲的主题旋律以变奏方式在全曲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