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又为什么会刚好?到临城。
她想到他?这短时间的淡漠, 想到他?每一个表情,以为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却?没想到还是抓住了破绽。
她的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攥出了痕迹, 好?像生怕他?现在会突然消失在她面前一样。
温聿秋可?以不给?这个答案, 也可?以编造一个谎言,可?已?经醉酒的人都觉察到了真相, 她那样聪明,他?再掩盖也是徒劳。
橙色的灯光下, 他?的五官渡上一层温暖的光, 衬得他?温和了许多。他?几?乎是以投降的姿态告诉她:“我承认, 忘记你是件很难的事儿。”
温聿秋的表情像是在认输, 他?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对于他?这样孤傲的人来说几?乎是主动地将自?己的尊严拿出来践踏。
他?抬起眼看她,隔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口吻听起来像是问她早上吃什么那样简单和轻松:“你呢, 除了同情和怜悯, 你的心里还装得下别的东西吗?”
温聿秋动作轻缓地将她的手拿开,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事实:“如今我已?经不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温聿秋,不值得你迷恋了, 不是吗?”
南夏的指甲嵌入掌心,将那块肉掐得生疼,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外走,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她的世界。
当初她没有?勇敢一次,陪他?面对一切,难道现在的南夏还要重?蹈覆辙吗?
她恨自?己的懦弱, 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那些话给?他?增添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南夏掀开被子,甚至顾不上穿鞋就往外跑, 她追到门口挡在门上,不让他?走。
温聿秋很有?耐心地看她,想知道她告诉他?什么。但她没有?说一个字,踮起脚跟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思?念如同潮水般在两人之间倾泻,只是撬开了一个口子就汹涌而至,几?乎将一切都覆没。
温聿秋尝到了她的泪水,很咸。
她闭着眼睛,因为哭过的原因眼尾脆弱的皮肤泛着红,像是被蹂躏的花瓣。温聿秋没动,任由她撬开他?的牙关,用从他?那学到的技巧加倍返还。
她亲得很凶很急,隐约发出轻微的哽咽声,手指放在他?腰上,拽出他?的衬衫。
他?没反应,她有?些迟疑地睁开眼看他?,女人妖艳的眼睛蒙了层雾,脸颊染上绯色,还是当着他?的面解他?的皮带。
她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但冰凉的卡扣似乎是卡了,怎么也解不开,南夏有?些窘迫但是又不愿意放弃,抬起眼看他?,又勾人又带着点儿生气,气他?为什么用这么复杂的款式。
她有?些急又有?些委屈,像是拆不开盒子又想吃蛋糕的馋猫。
看得人心底最柔软的那块顷刻塌陷。
温聿秋始终不动声色,他?平静地看着她主动,直到触碰到那个眼神?,火焰烧着了雪山,他?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索性将人提了起来,单手拽着她的腿勾在自?己的腰上,将她摁在旁边的窗子上,整个人身体往前倾,以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姿势。
南夏还没反应过来,比刚刚还要强烈的吻便落了下来,将她烧得浑身滚烫,舌尖发麻,几?乎喘不过气。
她整个人软在他?身上,潮湿的眼睛望着他?,像是刚被汹涌的潮水淹没过。
朝露染湿指尖,转眼间下起了连绵的雨,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神?,反而从未有?过的坦诚,向他?展示自?己动情的证据。
也再没有?比那直接的证明,南夏爱温聿秋,从来没变过。
南夏整个人眩晕地靠在他?肩膀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而哽咽了一声,声音是轻颤着的。
——“我心底的,不是怜悯,是心疼。”
——“温聿秋从来都是温聿秋,无论其他?事物如何更改,他?在我眼里都没有?变过。”
她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即便善良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是那样诚实地看向他?,似乎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向他?证明这件事。
温聿秋从未想过,他?是抱着必输的心态赴的局,最后居然会赢。他?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教她一点一点拆开包装盒。
和许久未曾见面的老友见面,她打了好?久的招呼,弄得手上乃至胸口都是海浪冲击留下来的白色泡沫。
尽兴之处,南夏压根不记得家里没有?计生用品,她又喝了酒,跟他?亲近之后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松了下来,整个人难免昏昏沉沉,已?经不想用力气思?考了。
甚至耳边很多声音都听不清,只听得见两个人炽热的呼吸声。以至于温聿秋提醒她好?几?次没听见,最后臀部挨了一记。
并不疼,倒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清醒了过来,回过头可?怜又委屈地看他?,整个人又清纯又像是勾人的妖精。
温聿秋终于笑了起来,心里的褶皱被慢慢抚平,他?看着床单上洇开的痕迹,打趣:“想跟我生孩子?”
“……”
衣服有?些乱地裹在身上,上面还有?可?疑的痕迹,她趴在床上,拿出手机点外卖。
温聿秋问她是不是肚子饿了,凑过去看屏幕,上面赫然写着“凸点螺旋装”。
“……”
他?拿出手机想给?她点吃食,打开才发现上面好?多助理的信息,问他?是否要留夜。
温聿秋这才想起自己把人忘在了楼下,打电话给?他?道歉,说要给?他?发奖金,助理立马被安慰到了:“那……您要留夜?”
想到她点的东西,他?“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点好?的外卖到了,温聿秋走到门边拿,秋秋跟在他?身后,看上去似乎是馋了。
他?蹲下身摸了摸猫咪的头,这猫毛发顺滑油亮,身上颜色虽然很多但是却?分布得刚刚好?,长得漂亮又贵气,眼睛大大的。
“她是不是饿了?”温聿秋问。
南夏披着睡衣过来加了猫粮,摸着猫猫的头,温聿秋问她猫叫什么。
“……”她犹豫了两秒钟,然后看他?一眼,漂亮的眼睛和猫的一样清澈,“秋秋。”
温聿秋“嗯”了一声,看上去没什么反应,起来将包装袋拆开,把里面的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眉眼间藏着的几?分笑意却?出卖了她。
“过来吃饭。”
“哦。”
两个人难得安静地吃了一顿饭,南夏其实很想跟他?说话,但温聿秋不愿意跟她说。
“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不饿吗?”
“……”原来有?的人表面上一声不吭,一直看着她吃了什么。
吃得差不多了,温聿秋问她头还晕不晕,她说还有?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先前跟他?接吻的时候感觉自?己差点窒息。
温聿秋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所以南夏不知道他?想说的是,晕刚刚还在那儿逞英雄要帮他?挡酒。
想到这,他?心口又软了几?分。
饭吃完了,计生用品也送过来了,原本南夏很想跟他?滚床单,吃饱了之后倒是心思?减退了一点儿。
她突然觉得跟温聿秋待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是让人安心的。
南夏抱过来小秋秋跟大秋秋打招呼:“这是你daddy,喵一声。”
猫猫一脸不乐意,虽然这位长得很帅,但是认爹也太草率了点儿,于是将猫脸无情地转了过去。
“叫啊,daddy。”
猫猫这会非但不理,还从她怀里飞窜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原地,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睫毛上下颤动,像极了她养的那只猫。
看来那只猫不该叫秋秋应该叫夏夏。
南夏朝他?笑了笑,脸上好?像还带着点“家教不严”很惭愧的意味:“下次再让她叫。”
“没事,”他?眉间带着戏谑,“已?经听见了。”
“……”
真会占便宜。
聊完天两人像是回到了从前,南夏向他?解释之前的事儿,但是似乎没那个必要。
因为温聿秋说他?都猜到了。
温聿秋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大概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但南夏说的话太过伤人,连他?都被她说服了。
爱令人自?卑。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抛开家世是否有?她喜欢的东西。
真正让他?不能原谅的,是南夏说的那句话。
他?留在临城是为了开启新的人生,自?然也跟她逃不开关系。他?偶尔会去偷偷看她,看她没有?自?己仍旧过得那样好?,看她同异性同事说笑。
他?心里想,或许她当初那句话的的确确是真心话。
分开的那段时间,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却?也没办法再去找她。
假设在听到那些他?仍旧选择主动找他?,他?该有?多低贱。
可?是今夜被她留下来的时候,看到她哭的时候,看到她被为难的时候,太多太多时候,他?都有?低贱的冲动。
他?笑了笑,有?些认输的意思?。
南夏说是她没有?勇气陪他?面对,温聿秋说可?是他?又何尝不是没有?勇气。
失去了她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而如今像是重?新活过了一次。
南夏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腿上,说着对不起,她太久没跟他?有?肢体接触,其实到现在这一刻仍旧觉得有?些微的陌生感,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变了。
但又是那样地熟悉,好?像离开了很久又回到的某个地方?,是她的归途。
她有?些想了,仰着头亲他?的喉结,听到他?说没关系。
就这样吗?
看来温聿秋是比她大方?很多,不像她,是个小气鬼。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手指差点被灼伤。他?也不动,等着花朵自?己绽放。
完全契合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了完整,好?像终于找到了丢失许久的东西。
南夏湿着眼睛看他?,情不自?禁地跟他?接吻。心理上的感觉超越了生理上的,如同湍急的河流和汹涌的海浪,不讲道理的拍过来。
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和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