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垂着眼睑, 平淡地将那样温情的?话说?得那样残忍。
温聿秋轻笑了?一声,他想到当初遇见她的?时候她看上去那样脆弱易折,可后来她做了?决定谁也更改不了?。
他心里?清楚答应她的?提议就意?味着此生分别, 有?那么一瞬间, 他动了?耍赖的?心思。
南夏望着他,语气带着距离:“你不是也说?过, 我们之间,有?必要到这个地步吗?”
风水轮流转, 当初说?的?话正中他眉心。温聿秋要知道从前的?理智那样伤人, 当初又怎么会任由另一个自己占据上风。
她释怀开口?, 语气和他当时一样体面, 甚至算得上温柔:“温聿秋, 我们好聚好散吧。”
车门被打开,然后不轻不重?地关上。
耳边重?新陷入寂静当中。
温聿秋点了?根烟, 手指随意?搭在窗上, 突然轻笑了?一声, 只是笑意?浸入眼底有?些凄凉。
他想起从前有?人开着玩笑,说?南夏如今有?他当年的?影子。他将她教得独当一面,于是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回到楼上, 南夏站在窗前看他那辆车,偶有?经?过的?对车有?了?解的?人好奇地朝他看过去。他穿着比平日里?随意?, 却平白多了?几分慵懒,略显病态的?脸仍旧那样贵气,看上去不属于这里?。
她拉上窗帘,身体还记得为?他产生的?生理反应, 腿根微微颤抖,她庆幸自己没有?在他的?攻势下失守, 否则日后便再也纠缠不清了?。
明明分开了?一段时间,她仍旧没能?度过那段戒断期,也不知道是生理方面还是心理方面的?。
所以在他碰她的?刹那,她身体里?的?本能?被唤醒,想起他手指和唇齿的?温度,想起他要碰不碰的?撩拨,想起完整契合时他青筋触感……
幸好最后理智占据了?上风。
纪女士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她在这儿干什么:“吃过早饭了?吗?姜蔻那孩子病得严重?吗?”
“……”南夏停顿了?一会儿,凭借自己平日的?功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管理,“她没事儿,我看她退烧了?就回来了?。”
想起什么,她补充:“饭吃过了?,我就不吃了?。”
一上午家里?都很安静,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外?面传来声响,南夏在补觉,因而没听见。
纪女士看见姜蔻穿了?个鲜艳的?黄色大?衣,整个人气色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也很活泼,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姜蔻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蹭饭啊。”她理所应当地说?。
纪女士一脸不解:“你不是生病了?吗?”
姜蔻皱起眉头,也有?些困惑。
“南夏说?你发烧,她昨天照顾了?你一夜都没回来,怎么你病好得这么快吗,活蹦乱跳的?。”
“……”作为?资深好友,姜蔻立刻意?识到南夏出去做坏事拿自己当挡箭牌了?,她变脸变得很快,尴尬地笑了?几声,“对啊对啊,我昨天是有?些发烧,但是不是很严重?,主要我想夏夏留下来陪我所以装得很严重?吗。现在已经?好啦,毕竟我年轻人身体好。”
“你可注意?点儿身体,这么冷的?天气跑来跑去。”
她做了?个收到的?手势:“好的?阿姨。”
姜蔻去了?南夏的?房间,她没反锁,所以姜蔻直接走了?进去坐在她的?床头。
等南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发问,姜蔻先说?:“刚刚阿姨问我不是生病了?吗,你说?她是不是挺奇怪的?,我哪儿生病了??”
南夏明显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找自己,脸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分外?精彩。
姜蔻欣赏够了?,等南夏开始着急要起床去解释去,她赶紧把?人拽住:“别去啦,我刚刚骗你的?,跟你多少年朋友我还不懂你,立马帮你圆谎了?。”
南夏松了?口?气,又意?识到好友这么坏,故作生气地看了?她一眼。姜蔻可受不了?她这个眼神,让人想要就地正法。
姜蔻暧昧地看着她:“跟哪个男人去鬼混了?,居然拿我当挡箭牌,你别告诉我是那个什么什么……”
她想了?半天那个相亲男的?名字,没想起来,索性放弃,接着说?:“应该不至于发展这么快吧。”
“你想什么呢?”南夏心情放松许多,将腰上占便宜的?手甩开,“是有?人生病了?。”
“有?人生病了?,你就照顾他一晚上?”如果是异性,能?做到这程度,那关系也能?跟做坏事的?关系差不多了?。
直觉告诉她不是那个相亲男,她脑子里?冒出一个人的名字:“该不会……”
两个人毕竟认识那么久,说?话即使说?一半对方都能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南夏“嗯”了?一声。
“他不是在京市吗,来挽回你了??”姜蔻看透她的?心思:“人家一生病,你就紧张地跑去看,完全没想这是不是一出苦肉计?”
“确实烧得挺厉害的。”
“嗯,那他为?苦肉计付出还挺多的。”姜蔻一本正经?地分析。
但姜蔻之所以能?和南夏做这么多年朋友,因为?她很善解人意?,就像先前南夏纠结要不要跟温聿秋谈恋爱,她也说?遵从本心。所以她没有?无脑地劝他们分开,而是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思考了?几分钟,然后微微歪过头认真地问:“你是怎么想的??”
“长痛不如短痛。”其实一开始他们这段关系就不该开始,开始已经?是个错误,再沉迷下去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姜蔻知道,她比谁都清醒,所以也没有?再劝。转而过去抱住她,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难受,想哭就哭吧。”
有?的?时候人其实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一个人的?时候没觉得有?多难捱,但在旁人轻易洞悉你的?脆弱,在向你发出心疼的?讯号之后,突然间就想哭了?。
所以平静了?那么久的?南夏,心里?建起的?高楼轻易地在这一瞬间崩塌。
她抱住姜蔻的?手臂,鼻尖有?些酸,眼前逐渐朦胧起来:“我知道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要分开……”
她已不必再说?,因为?姜蔻懂她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真挚不变的?感情,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不也挺好的?吗?”
南夏垂下长睫,唇角染了?点笑意?,温柔又慈悲。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不是该明白,人生总是在不断地失去吗?
能?在这段短暂的?旅程里?尽兴地爱过一场,没什么可惋惜的?。
因为?姜蔻“生病”的?缘故,午餐十分丰盛,还都是姜蔻爱吃的?菜。
原本还觉得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咒自己十分不义气,没想到这会儿还能?“因祸得福”。
纪女士瞧着她那阳光灿烂的?模样,疑惑地喝了?口?水,大?概是真的?搞不懂怎么会有?人生病了?气色这么好。
吃饭到一半提出不解的?点,姜蔻还找补:“阿姨你知道,一般发烧都是晚上比较严重?,现在天亮了?我就好了?。”
纪女士:“……”
姜蔻朝南夏使了?个暧昧的?眼色:“而且某个美女在床侧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当然好得快。”
南夏假装听不见,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姜蔻是在打趣她衣不解带地照顾温聿秋。
饭快吃完,纪女士想到什么:“你在家既然没什么事儿就抽空和小盛出去玩玩培养一下感情。”
南夏想起盛斯衍的?存在,刚想跟母亲大?人解释一下他们的?相亲没有?成功,她甚至做好了?被说?教的?准备:“其实我们……”
没想到被打断:“他昨天还跟我讲你很优秀,你们相处得也很好,那就再熟悉熟悉。”
南夏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她没想到盛斯衍会这么说?。兴许是盛斯衍觉得相亲麻烦,想找自己当挡箭牌,这么想着,南夏就没有?拆穿。
姜蔻听到这话在一旁笑,南夏给她夹了?块虾,示意?她赶紧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
等姜蔻离开后,南夏给盛斯衍打了?个电话,他也确实是她想的?意?思:“我这个岁数家里?催得紧,实话对你说?,其实我现在满心都是工作,对恋爱没太?多的?想法,所以你就帮我应付一下家长吧,下次请你吃饭。”
南夏笑得无奈:“这饭该我请,我最近被催得头疼。”
“家长都是这样,”盛斯衍嗓音很温和,“你还年轻,其实暂时也可以不考虑这些,不像我……”
“你也只是比我大?几岁而已,语气像是半身入土似的?。”
愉快地交谈了?一会儿,盛斯衍顺理成章地让南夏请他吃饭,也好应付父母。
她已经?给出了?承诺,自然应允。
只是后来出了?点儿小意?外?。盛斯衍临时接到爷爷的?电话,要去参加公?司开业的?剪彩仪式,定好的?午饭变成了?晚上。
“抱歉,我已经?拒绝过了?,但爷爷还是坚持。”只是盛斯衍并不从商,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自己去的?意?义是什么。
“没关系,晚上吃也一样。”
“开业典礼我一个人参加枯燥得很,若不然你来陪我参加午宴,下午我们再去逛逛?”
盛斯衍提出这个想法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南夏未必愿意?,没想到她也没当回事儿,只当出去散心,随口?应了?下来。
当天盛斯衍来接她,他说?还以为?她会拒绝,南夏说?:“最近心情不太?好,刚好出来散散心。”
还可以看看表演。
盛斯衍很想知道她有?什么心事,但是她没主动提他也就没问。
车内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一声。
南夏拿起来看了?眼,是关慎发来的?消息。温聿秋是不是苦肉计她不知道,但是关慎绝对是在替温聿秋使苦肉计,一会儿说?温聿秋病得很严重?,一会儿又说?温聿秋到现在还没回京市,为?了?她连公?司都不要了?。
她懒得搭理,给他发了?结婚的?份子钱,除此之外?没说?别的?话。
关慎知道她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将手机开了?静音扣在膝盖上,想着应该不会有?多大?事,人都清醒过来总不至于不知道去医院看看。再傻的?人,下雨也知道往家跑。
南夏转而又想起他忙起来不太?会注重?自己的?身体,想想还真有?可能?。
盛斯衍看向窗口?:“你看这一片开了?很多新的?商铺,城市建设越来越好了?。”
她抛开心事:“确实比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繁华不少。”
聊了?会儿校园生活便到了?地儿,盛斯衍要剪彩所以坐在第一排,他给她安排了?第二排的?位置,弯腰告诉她如果待会儿觉得枯燥无味的?话可以提前离开。
她微笑着说?好。
看过了?表演活动,南夏抬起手随着其他嘉宾一起鼓掌,她脸上浮现着笑意?,看向台上西装笔挺的?盛斯衍。
掌声还未完全消散,她看见了?那个无比熟悉的?人站在盛斯衍身边。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西装,外?面罩着同色大?衣,禁欲清隽,修长的?身形让他一出场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隔着人群,两个人的?视线轻易撞上。
她明明和他离得那样近,却又像隔着千山万水。从前能?站在他身边,如今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南夏原本停了?下来的?手掌重?新若无其事地合上,和旁边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红色绸缎横在嘉宾跟前,温聿秋拿着剪刀,同其他人一起将绸缎剪断。
旁边的?礼仪小姐过来,男人抬手将金色剪刀搁在了?她们端着的?盘子上。
剪彩结束后,盛斯衍的?爷爷拉着他到温聿秋跟前:“这位是京市来的?贵客,你来认识一下。”
温聿秋认出了?他是谁,也终于明白南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同对方握手,唇角挂着极淡的?笑,只是眼底却仍旧是冷的?。
南夏坐在那儿没动,内心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担心温聿秋会过来纠缠她,但是温聿秋并没有?,除了?先前遥遥的?那一眼,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交集。
想必是那天的?话说?得太?明白,他完全听了?进去,自尊心那样强的?人,自然也做不出纠缠的?事儿。
温聿秋同盛斯衍站着交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温聿秋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南夏担心他们谈及自己,走到盛斯衍跟前预备找个借口?带盛斯衍离开。她原本只是想当温聿秋是陌生人,只是他气场太?强,在她跟前压根没办法让人忽视掉。
硬着头皮准备说?什么,倒是温聿秋先开了?口?,是口?吻极其平静的?“南小姐”,仿佛将那天的?话完全听了?进去。
盛斯衍很惊讶:“你们认识?”
“前几日才见过。”温聿秋语气平常,视线却落在她身上。
刚刚还觉得他已经?放下的?南夏顿时脑海里?警报拉响,他说?的?是她为?了?照顾他跟他呆的?一整夜。
南夏干脆附和他,想看看他究竟要怎么样:“是见过。”
温聿秋读出了?她想掩饰这件事,垂下眼睑,情绪掩藏得彻底。他没有?继续提那天的?事儿,听起来就像是他们偶尔见过一面,仅此而已。
那一刻她说?不上是心痛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也是,南夏先前在京市工作,你们认识很平常。”盛斯衍说?。
她潜意?识里?想避开温聿秋,不想任何表露在脸上的?情绪露出丁点儿的?破绽。于是仰头看向盛斯衍:“我们现在走吗?”
盛斯衍为?难地看了?她一下,思考半晌后说?好,他低声同她说?:“这样,你先去车上稍微等我会,我去同我爷爷还有?那些贵宾去告个别。”
说?着男人朝温聿秋颔首,手虚扶着南夏的?肩膀,带她去不远处的?车上。
温聿秋垂着眼睑,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心里?对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存疑,可分明南夏的?表情是在害怕他揭露些什么,反而有?点坐实的?意?味。
所以呢,她害怕那个男人知晓他们的?过往,害怕因为?他失去另一个人?
小城的?冬天有?些湿冷,虽说?温度没有?北方低,寒冷却有?些无孔不入的?意?味。
温聿秋拢了?拢大?衣,将视线收回。
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想同盛家长辈告别的?时候刚好听到盛斯衍跟对方说?:“朋友还在等着呢。”
“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暂时还是朋友。”盛斯衍回答得含蓄。
盛爷爷懂了?:“看你一刻也坐不住那样儿,去吧去吧。”
温聿秋听着盛斯衍说?着谢谢诸如此类的?话,风吹得有?些大?,让他听到的?声音都模糊起来。
好久之后才听到面前的?人问他怎么了?,他平淡地说?:“没什么。”
一切都好像没发生变化?。
仿佛刚刚所听到的?话语只是平静的?潭水上落下的?一片轻飘飘的?落叶。
温聿秋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大?概是因为?风大?的?原因,他点了?几次火也没能?点着,干脆把?烟收了?起来。
南夏在车上坐了?会儿,不一会儿盛斯衍上了?车,身上还带着轻微的?寒气。
她知道以后很难跟那个人见面了?,但还是忍着,没回头。
汽车驶出一段距离,因为?餐厅是新开的?,所以盛斯衍让南夏帮他开个导航。
她低头设置,还没找到准确的?地址,身体由于惯性狠狠地往前倾,耳边响起剧烈的?刹车声响。
她稳住身体,下意?识地往前看。
前面不远处横着一辆车,看上去并不是意?外?,因为?车里?坐着的?是温聿秋。
南夏看着他下车。
先前所有?的?不动声色此刻都化?成惊涛骇浪,汹涌得像是要将这座城市都颠覆。
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情绪起伏,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基本不会做这样失控的?行为?。也不顾危险和秩序,就那样将车横在了?他们跟前。
她出神间,玻璃窗前已站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南夏打开窗户,听见他微哑的?嗓音:“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分开的?理由?”
虽然盛斯衍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却清楚地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他看向南夏,希望她不去下车,可是事与愿违,她呼出一口?气,像是终于面对某种?事实,解开了?安全带。
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温聿秋让她上车,想起上次他的?逾越举止,她拒绝了?,在不远处找了?个清净地方跟他谈。
小城的?风实在太?大?,她那样消瘦的?身影吹得有?些摇晃,脆弱得好像马上要飞走一样。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
冬日的?风吹过来有?些冷,温聿秋看见她脆弱泛红的?鼻尖,想起初见时她还对自己有?畏惧之心,后来恨不得骑在他身上。
只是现在……
他脱下黑色的?外?套盖在她肩头,做了?早就想做的?事儿。
南夏有?些意?外?,接着被他身上熟悉的?沉木香完全包裹了?起来。心口?也像是有?一阵暖流淌过,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和柔软。
“不是最怕冷吗,”他问,“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她原本还打算同他对峙,突然释怀地笑了?起来,原来她还是那么爱他。
“阿聿。”
南夏没再叫他生分的?称呼,好像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都缓和起来。
温聿秋见她微微低下头,头发被风吹起来挡住了?半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想要包括她所有?的?委屈,控制了?力?道才没让自己的?情绪那样外?露:“冷吗?”
他听见她声音里?都有?了?颤音。
“盛斯衍确实不是我男朋友,我也一直心里?有?你,”南夏贪恋着他怀里?的?温度,“担心你高烧难受、担心你不去医院,担心你忙起来就不好好吃饭,担心你皱眉。”
他没想到她会承认得那么干脆,其实南夏也没想到,她也以为?自己会过来跟他吵一架,问他是觉得自己赢了?吗?说?些气话告诉他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可现在却迟疑了?后悔了?,迟疑既然爱他为?什么要伤害他,后悔一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没能?好好告别。
温聿秋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他来不及有?失而复得的?情绪。因为?南夏接着笑了?笑——
“可是阿聿,你不是比我还清楚,我们走不到最后,不是吗?所以不论你有?没有?未婚妻,我有?没有?男朋友都不重?要。”
是他始终没搞清楚他们之间的?症结。
南夏从他怀里?挣脱,迎着风,眼尾泛着薄红:“我们都是红尘中人,即便看上去云泥之别,也是殊途同归。你有?你的?家族,我有?我的?顾虑,所以注定走不了?同一条路了?。”
此刻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反倒掐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温聿秋站在她跟前,清晰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清晰地离去。
“阿聿,好像我们也只能?认输了?,”南夏将外?套脱下来整理好放在他手上,“不如就在这里?为?我们的?曾经?画上一个美好的?结尾吧。”
她尽量不表现出难过的?情绪,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在庙里?求的?平安符,也一同放在他手里?,说?是前几天在庙里?求的?,她不信佛,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他,“以后没有?我的?那条路,你要照顾好自己。”
南夏始终没直视他的?眼睛,交完东西后转身离开,并不知道身后人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远处盛斯衍在等她,他一句话没有?问,因为?光看他们的?表情和动作自然能?猜得出来大?概的?情节故事。
他开了?车过来,打开车门让南夏上车的?时候看见远处的?男人仍旧站在原地,大?衣被风掀起一角,仿佛没有?知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