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暗烧 初醺 288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0章

  夜晚寂静, 她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长睫在灯光下颤了颤,像是惊动了便?会飞离的蝶翅。

  他们贴得那样近, 好像在背着旁人做着坏事, 确实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共犯。

  南夏身上的体温大概是被他带得也升高了些,她费劲开口, 语气听?起来不知道是真心为他着想还是发?点儿小?脾气:“快点儿下去吧,你?才是今天宴会上的主角。”

  听?到温聿秋耳朵里怪酸的:“在你?心里我和那些儿公子哥是不是就没什么?区别?”

  “您自?然?不一样, 他们都巴着你?。”

  南夏刚说完, 就感觉脆弱的颈部?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他不似平日里那样怜惜, 存心让她尝到点儿痛。

  她感觉像是被他束缚住的猎物, 一寸一寸被他咬着,到最后挤出眼泪来。像是一颗饱满的葡萄破了皮, 流出浓郁的汁水。

  温聿秋换了手指:“这么?多, 存心弄脏我的桌子?”

  女人朦胧着一双眼看他, 多有不满。

  往常这个?时候早就进入正题,可他偏生不太着急,连衣服也没剥, 每一处都要抚慰。

  南夏有些难耐,终于被他抱到柔软的沙发?上, 身后是皮革的冰凉,身前是他的滚烫。

  他俯身看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耳边的铃声响起。温聿秋接起电话,陈妄时问他人去哪儿了。

  “先前听?书宜说上次你?就半路跑过一次, 今日儿怎么?自?己家也玩消失,难不成还要让我帮你?招待客人?”

  陈妄时总觉得他在做什么?记不得人的事儿, 但?是又觉得再?如何荒唐也不可能荒唐得过自?己,没往那方面想。

  温聿秋的声音有些哑:“生病了,你?就当这儿是自?己家,帮我照看着。”

  “……”

  他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电话便?被挂断了。当成他家?那客厅里的古董瓷器,他能顺手拿走吗?

  眼见着有人来问温聿秋的消息,他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笑着:“身子弱得很,刚刚外面吹了会儿风就感冒了,这会儿被人照顾着呢。”

  陈妄时张口全然?是诋毁,旁人也不会多想,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温公子还是得注意休息。”

  此刻的楼上,南夏让他下去,她虽说根本不想应付那些人,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温聿秋有失体面。

  她这回是认真的,倒不像是刚才那样带着点儿口是心非的意思。

  更何况,旁人都在楼下为你?庆生,生日宴的主人却?在上面缠绵缱绻,又算是什么?事儿呢。

  温聿秋没动。

  “我在这儿陪着你?,”他的眼神?带着温柔,嗓音和平日里不一样,那样平稳地落在她心口,像是要抚平她心上的每一寸褶皱一样,“今天是你?的生日,又不是什么?旁的场合,你?开心最重要。”

  她原本只是心里存着点气,仗着他最近对自?己越来越纵容便?把别人的气撒到他身上,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南夏刚才没看他,这会儿却?是认真地将眸光投到他身上,而后便?瞧见了那双深邃而又宽容的眼睛,像是温柔的潮水轻易将她裹了起来。

  她眉眼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他垂眸轻柔吻她,她没拒绝。

  刚开始在沙发?上,后来是在窗边——

  她微凉的指尖搭在男人脖子上,整个?人敏感得轻颤,像月夜里扇动翅膀的蝴蝶,发?出暧昧的轻哼声。

  南夏听?见温聿秋笑着问她:“不喜欢我抱着弄你?吗?”

  分明掌心黏腻,怀里的人完全绽开,可偏要问出这样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去戏弄她。

  南夏不回答,轻轻咬在他脖子上泄愤。

  温热的牙齿触及敏感的血管,在上面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痕迹,像极了调情。

  她再?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朦胧的雾,眼神?尚未清明便?失去了支点,只能死?死?拽着那块浮木被潮水推到高处,任由白色浪花翻涌。

  荒唐仍在继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夏在朦胧之中寻回一丝清明,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似乎有些烫,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得到回应,她碰上他的额头,感觉好像比平时要烫一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温聿秋。”

  出于担心,南夏叫他的名字,怀里的人却?有些不太清醒,听?了她的声音攥着她腰肢的手却?收紧了些。

  南夏的话语说不连贯,手碰到他手背上灼热的青筋,明明稳不住身形却还想着他:“温聿秋,你?好像生病了,阿聿……”

  放在桌子上的手表指针移到十一点的时候,南夏披着他的衬衫坐在窗边,一双笔直白皙的腿发?着颤,还染着点点红痕。

  她怀疑自?己也有些烧得神?志不清,否则也不会头脑发热。甚至攥着打火机的手也没能稳住,还是温聿秋接了过来。

  他特意叫人送了个?蛋糕过来,简单大方的青提蛋糕,淡绿色给人一种夏天的感觉。

  烛火在她眼前点燃,映照在她那张清丽的脸上,晃啊晃。南夏喜欢这样安静的时刻,蜡烛在眼前静静燃烧着,喜欢的人在身边陪着自己。

  她慢慢闭上眼睛,像往年一样许着愿。

  以?前她许的愿望总是很简单,能买到喜欢的那条裙子、考上第一名、被理想的学校录取,好像还是第一次,她贪心地许了一个愿望。

  她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永远。

  那是二十二岁时的南夏所怀着的一颗真心。

  因为是愿望,是说给神?明听?不一定能实现所以?肆无忌惮说出来的话,她说得虚幻任性?了一些,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

  蜡烛被吹灭,身前的人问她许的什么?愿望,她却?没开口。倒不是因为所谓的什么?“说出来的愿望就实现不了”的忌讳,而是自?己同他差了几?岁,总觉得这样的话会有些幼稚。

  他比她年长五岁,听?了这样的话或许会觉得好笑吧。

  南夏拿起旁边的刀叉,切了一块蛋糕给温聿秋,又切了一块给自?己。

  她问他难不难受,温聿秋说没事,只是有些低烧而已。

  他眼尾染着薄红,带着点儿病态,又似乎是餍足的意味。同她对视时,又叫她想起他刚刚顶得她喘不过气。

  南夏原本该关心他的,一时没说出口。

  想起初见温聿秋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想他禁欲矜贵,好像对情/欲之事都是冷淡的,那双如玉的手,这辈子也不能想象出做那样下流的事儿了。

  却?没想过,明明低烧却?执意沉溺荒唐的人也是他,身上体温那样高,却?拥着她一遍又一遍,烫得她心口也要融化了。

  那样不知收敛,病死?算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即便?他平日里再?不爱吃甜食,也还是尝了蛋糕。

  只是他神?情恹恹,看上去没什么?胃口,刚刚还想着他病死?算了的南夏,却?还是没忍住关心他:“要不然?去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叫医生。”

  他看出她是真关心他,脸上带着点儿着急,白皙的手也拽着他的衣袖,想让他能去床上躺着。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是掺着酒,似乎喝醉了一般,在她扶着他过去的时候抓着她的手不放,趁着她不备,抬手将她拽了下来。

  她就那样轻易地摔进了他怀里,脸颊碰到他的胸膛,有些疼。

  “陪我。”

  南夏想打电话,却?被他抱着没办法动作,她总觉得生了病的温聿秋总是和喝醉了的他不一样,她用有些埋怨的语气同他说:“生病了不去治的人是傻瓜。”

  她又不是什么?可以?医病的良药。

  南夏以?为,那样理智清醒的人,即便?是烧糊涂了也一定是听?劝的。

  却?没想过,他顺着她说:“那就做一回傻瓜。”

  话语清晰落在耳边,让她心口久久未平。

  从前还说她孩子气,也不知道谁才是孩子:“万一明天烧糊涂治不好了,不怕我骗你?吗?”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滚烫的体温灼烧着她,“任你?骗,只要你?开心。”

  南夏不知道那是糊涂话还是真心话,却?也甘愿信他。她贪恋这样的时刻,却?也怕他深夜体温上升,会难受。

  她重新找回手机,找到家庭医生的号码,拨号过去。

  陈妄时正在楼下收尾,瞧见医生过来还在想,看来真生病了。

  刚刚他还揣测着温聿秋是不是故意使唤自?己,没想到是在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跟医生打了声招呼后便?放了人上去。

  等了会儿,楼梯传来声响。

  医生过来给温聿秋量体温,见他体温上升后开了点儿退烧药:“晚上会烧得严重,吃这些药会好一点儿,让他好好休息。”

  她礼貌地送人出去:“辛苦您跑一趟了。”

  南夏去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温聿秋坐起来,想让他吃药。但?男人一直闭着眼,看起来是烧得有些厉害了。

  她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故作生气地说:“先前不还挺厉害的吗?”

  但?南夏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有点像变相的夸奖,温聿秋睁开眼,眼睫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难怪不舍得我出来。”

  “……”

  她有一瞬间真想丢下他在这病死?算了,满嘴胡话。

  南夏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动作轻柔,怕把水撒到他身上。确定他把药吃下去了才让他躺下来休息,她轻声说:“下次不许你?在生病的时候放纵。”

  她都劝了,也没见他听?进去几?分。

  温聿秋灼热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碰着她的后颈:“不喜欢吗?咬得那样紧。”

  “……”

  他以?为按照她那有些骄纵的性?子,必然?会生气地怼他两句或者是用脚踢他。

  也没想过南夏会承认。

  “喜欢,”南夏缓缓开口,“但?是我喜欢的是温聿秋。”

  她觉得自?己也有些低热了。

  “所以?,”南夏眼神?湿润,带着某种让人落泪的温柔:“温聿秋,你?能不能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