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红痕(1 / 1)

和离后养崽日常 午时茶 3453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5章 红痕

  “江衙内, 江衙内……”轻柔婉转的声音唤回了江清辞的深思,惠仁公主见他迟迟不往下说,目光定?定?瞧着她的身后, 便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了过去。

  后面没什么呀?只有褚娘子罢了。

  褚瑶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印记, 倏地脸上一红,赶忙转回去, 这便起?身离开了。

  江清辞虽是洁身自好之人,可对于男女之事, 他也略知一二。同窗好友之中有?一位风流才子,时常流连于花楼之中, 脖子上偶有?红痕, 道是姑娘用唇吸吮而来。

  所以褚瑶脖子上的红痕, 是……

  一只白嫩纤细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的说话了?”

  “抱歉, 公主,我接着与你?说……”他定?了定?心神, 又与她剖析起?来, 并帮她捋出了几条思路。

  惠仁公主很是高兴:“多谢你?,江衙内,你?既是褚娘子的朋友, 日后便也是我的朋友了。”

  “多谢公主抬举。”他拱手道, “公主没有?别的事情, 在下便先告辞了。”

  “好吧,”惠仁笑嘻嘻与他告别, “那明天早上见。”

  江清辞绕过屏风, 自西门走出。

  从?学堂到山庄大门, 这一路上每隔一程便有?一个护卫,名义上时防止他们这些外来的学生在山庄里走失, 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庄子内的女眷清誉,不让他们这些学生有?接近女眷的机会。

  昨日他误打误撞,被孙夫子指到屏风东侧,与公主和郡主她们坐在一侧,理应更加谨言慎行,但是他没忍住与褚瑶多说了几句话,几天早上身边便又多了一张书?案,宫中的四皇子竟也过来读书?了。

  想必是太?子殿下特?意安排进来的,其中意图,自然不言而?喻。

  今日褚瑶脖子上的印记,就是太?子殿下在提醒他不要生觊觎之心。

  关于褚瑶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他也是在母亲派人大闹褚瑶铺子后才得?知的。

  那时他被母亲锁在房中,被父亲放出来时,才得?知母亲捅了大篓子。

  母亲安排管家?带人去褚瑶的甜水铺子前闹事,他们却被一个魁梧的壮汉打了回来,母亲大为恼怒,待父亲从?衙门回来后,便将此?事告知父亲,希望父亲安排衙门的人去给褚瑶一个教训。

  谁知父亲得?知她要教训的人是褚瑶时,竟变了脸色,说那褚瑶不是普通的妇人,责备母亲不该鲁莽行事。

  母亲那时还不解,以为褚瑶身后至多有?个陆家?,区区一个员外府,难道还得?罪不起??

  父亲那时并未多说,只是严明谁都不许再?招惹褚瑶,也不许他再?去见褚瑶。

  后来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甜水铺子找她,却得?知她去京城了。

  在此?之后,父亲突然被调职去儋州做知州,虽比通判之职高上半阶,但官路却是不同,原本?父亲有?望擢升去京城的,却没料到去了儋州那种不甚富裕的地方,在那里很难做出功绩,自然日后的擢升也遥遥无期。

  父亲为此?郁卒了许久,多方打听后得?知是太?子殿下暗中属意,思前想后,想来与母亲那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在一次醉酒后,父亲失言与他说了一桩秘密之事,说当今的太?子殿下曾潜伏在绥州三年,用的便是陆员外府二郎的身份。

  所以褚瑶所嫁之人并非是真正的陆二郎,她嫁的是当时的晋南王世?子,当今的太?子殿下裴湛。

  他也终于恍然大悟,想通了一个一直困扰他的疑团,便是他同褚瑶表明心意那日,他信誓旦旦地说即便是让她为妾,也一定?会对她好。

  可她却说,她与前夫和离的缘由,便是不想给前夫做妾,又凭什么给他做妾?

  是啊,她连给太?子做妾都不愿意,又怎么可能答应给她做妾呢?

  *

  褚瑶匆匆回了房内,对镜照了照脖子,果然今天早上敷的桃花粉脱落了许多,露出两个明晃晃的红印来,气得?她骂了一句:“狗殿下,害我丢脸!”

  复又拿了棉扑,蘸着细粉又往脖子上狠扑了一通。

  下午趁鸣哥儿午睡时,褚瑶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写策论,这房中的藏书?都是裴湛特?意从?东宫的书?房搬来的,可供她查阅的书?籍很多。

  她正翻看着,阿圆敲门进来,说惠仁公主、安康郡主与陆小娘子过来了。

  她们各抱着几本?书?,说是要与她一起?写今日的课业。

  惠仁问她:“你?午时怎的走得?那么匆忙?江衙内帮我们分析了这次策论的题目,你?没有?听到真的太?可惜了……”

  褚瑶只好谎称自己那会儿身子忽然有?些不适,便只好先回来了。

  惠仁十分仗义道:“没关系,我们与你?复述一遍也是一样的,若我有?说漏的地方,郡主和明芙会帮着补充的……”

  褚瑶自然也乐得?接受:“那便多谢你?们了。”

  她听惠仁公主她们转述江清辞对题目的分析,果真头脑清明许多,比起?自己毫无目的的翻书?要快上许多。

  四人埋头写起?来,安康郡主写得?最快,下笔犹如涌泉,不到半个时辰就写完了,问她们要不要看一下,寻些灵感。

  惠仁公主咬着笔头:“还是不看了,万一咱们写得?相似,叫夫子看出来,又要挨训了?”

  褚瑶也只是写了一半,毕竟腹中没有?那么多经纶,时不时要去书?架上翻找典籍。

  恰好此?时听到外面传来鸣哥儿的哭声,他睡醒了,哭着找娘亲呢。

  奶娘抱着他来到书?房,瞧见满屋的贵人娘子,不由愣了一下:“褚娘子,小殿下醒了,非要来找您……”

  褚瑶只得?搁下笔,起?身去抱鸣哥儿。

  待他不哭了,便想将他给奶娘照看一会儿,待她写完策论再?去陪他玩。

  哪知小人儿攀着她的脖子往她怀里拱,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这时,一只用竹筷做的小木偶忽然出现在鸣哥儿的面前,用颜色各异的木珠穿成?木头的胳膊和腿,肚子用小鼓做成?,左右晃动时,木珠会甩到小鼓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比普通的拨浪鼓有?趣多了……

  果然,鸣哥儿被这个有?趣的小玩意吸引,伸手去抓,对方顺势将他抱到自己怀中,才把小木偶给他,柔声哄道:“小殿下,我来陪你?玩好不好?”

  小人儿看看手中的木偶,又看看她,没有?哭闹,算是同意了。

  “那我和奶娘陪小殿下出去玩,你?们安心写……”她目光淡雅如雾,溢出温柔而?真诚的目光来。

  褚瑶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帮自己照看鸣哥儿,怔了一瞬才道:“那便劳烦安康郡主了。”

  安康郡主瞧着身姿娇柔,纤腰似柳,可抱着小木墩似的鸣哥儿也并不费力,这便与奶娘一起?出去了。

  褚瑶回到书?案前坐下,惠仁公主听着外面的脚步走远了,才与她低声说道:“你?怎的真的叫她去陪鸣哥儿了,若她得?了鸣哥儿的欢心,日后认她做母妃,你?岂非连儿子都拱手让人了?”

  褚瑶执笔蘸墨的手一顿,转头看她:“你?也觉得?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吗?”

  “她若真心想要,父皇肯定?会给她的,毕竟当初本?就是父皇先允诺,说要与靖南王结儿女亲家?的……”惠仁公主说,“前些日子她分明和二皇兄走得?近,二皇兄虽然也不差,但比起?太?子哥哥来终究是逊色了几分。她许是瞧不上二皇兄,所以才会来这里,这其实也是在暗示自己的态度,我担心不日父皇真的会下旨赐婚……”

  褚瑶落笔写字,轻声道:“那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了……”

  晚上裴湛回来的时候,鸣哥儿还在玩那个小木偶,他瞥了一眼,问褚瑶:“听说今日宋时微来过?”

  宋时微便是安康郡主的名讳,乍得?一听,褚瑶还有?点懵。

  “你?说安康郡主吗?”褚瑶反应过来,“来过,与公主和明芙一起?过来的。”

  “你?还让她陪鸣哥儿玩过?”

  “当时在写策论,我没写完,便劳烦她帮忙照看了鸣哥儿一会儿……”

  “你?倒是心大……”他走过来,皱眉瞧着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怎的没将头发?盘起?来?”

  “你?还有?脸问?”褚瑶瞪了他一眼,“今日丢煞人了!”

  他听着却是心情转好。

  “明天把头发?挽起?来,”他指尖轻轻勾勒着她的鹅颈曲线,指腹在那红色印记上婆娑,“很漂亮,作甚藏着掖着?”

  褚瑶知道好好和他说没有?用,于是松了松自己的衣襟:“殿下瞧我这锁骨好不好看?不若明日穿个直襟的褙子,把锁骨也一并露出来可好?”

  他眸色一暗:“这里不行,脖子以下,只能给孤看!”

  “那殿下不妨把柜子里直襟的衣服都扔池子里,反正殿下就喜欢做这般幼稚的事情……”

  “不过是两件衣服,回头孤叫尚衣局再?给你?做两件便是了……”

  她说的是衣服的事情吗?

  罢了,反正与他说不通,何必让自己生气。

  夜里褚瑶陪鸣哥儿玩了一会儿后,瞧见小人儿打哈欠了,便塞给裴湛,让他去哄鸣哥儿睡觉,她则去了昨晚那件厢房……

  不消一会儿,便折返回来,虎着脸问裴湛:“是你?叫人把那间厢房锁上的吗?”

  裴湛朝她比了比手,示意她莫要说话,鸣哥儿迷蒙着眼睛,马上就要睡着了。

  褚瑶便兀自站在床边等?着,待鸣哥儿睡着之后,裴湛将放在床的最内侧,拉过一张小被子盖好,而?后才转身看向气鼓鼓的褚瑶。

  “莫要气了,孤有?事和你?说,”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床边,“明晚是小节夜,宫中会设宴庆祝,届时惠仁和宋时微都会回宫过节,鸣哥儿也得?回去,留你?在庄子里实在冷清,你?若愿意进宫,便与鸣哥儿一起?……”

  “我不去,”他话还未说完,她便拒绝了,“我不想进宫。”

  “孤明晚难免要喝酒,大抵不能赶回不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殿下若是觉得?我一个人在庄子里冷清,不若让我明日回绥州一趟,我回家?过节便不会冷清了……”

  “不行!”裴湛毫不犹豫拒绝了她。

  上一次便是骗他说要回绥州,结果他一撒手她就跑了,若非是她怀上了孩子,怕是根本?不会和他回京城来。

  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这次他自然说什么也不肯再?给她机会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行就算了……”褚瑶垂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失落。

  裴湛见她这般,有?些于心不忍,便找补道:“你?虽不能回绥州,但是孤可以派人去将你?的母亲接来……”

  “不必了,我母亲身体累年不好,两个时辰的车程怕是受不住……”再?者以前母亲做的那些事情让她寒了心,母女的感情已经大不如从?前。

  既然不肯放她回去,自是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夜里裴湛自是不肯让她回那间厢房歇息,两人仍是睡在一张床上,只不过褚瑶的被子被锁在那间厢房里,于是裴湛理所当然地将她哄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并承诺绝对不会对她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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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也知道此?番不让她回老家?是有?愧于她,所以果真什么也没有?对她做,只是老老实实将她抱着。

  褚瑶心中生烦,没有?睡意,自她怀中翻来覆去几次,惹得?他也睡不好。

  他侧过身来继续搂着她,大手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哄鸣哥儿睡觉一般哄着她。

  “殿下……”她小声唤他。

  “怎么了?”

  “我肚子有?点饿……”白日里吃得?少,晚上又吐了一会儿,这会儿不是有?点饿,其实已经饿得?胃里反酸。

  只是这么晚了,小厨的人早就离开庄子了。

  裴湛做起?身来:“想吃什么?”

  “想喝一碗热乎乎的面片汤,”她也要起?身,“我自己去煮就好。”

  他按住她的肩膀:“夜里凉,莫起?了,孤去给你?做……”

  裴湛披衣而?起?,出了房间,往厨房走去,顺便将蹲在树上值守的洪杉叫了下来:“下来,帮孤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