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在北宋靠摆摊 易楠苏伊 340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0章

  大郎去喊人, 没一会儿孩子们和许氏一起回来了。

  夏花跑得飞快,一个箭步冲进院子,大叫张希瑶的名字, “阿瑶,阿瑶, 蝉蜕卖了, 是不是?”

  “对!”张希瑶把价格告诉她。

  夏花美得原地转圈圈,像是幸福得要晕过去。秋花拉住她, 然后两个姑娘抱在一起蹦蹦跳跳。

  三郎和四郎没有两个姐姐疯,他们眼巴巴看着张希瑶,问蝉蜕总共卖了多少钱。

  张希瑶告诉他们总数, “一斤八百文,两斤三两就是1840文。一斤猪板油是二十文。你们可以买92斤的猪板油,开不开心?”

  孩子们不会算账,但是这么多钱, 肯定能买好多油。四个孩子欢喜得快要晕过去。

  三郎抓着张希瑶手, 期待地看着她, “阿瑶姐, 你是不是可以做油饼、炸馓子, 江米条,包子,炸油条……给我们吃?”

  张希瑶一挥手,通通答应了,“回头买了材料, 我一样样做给你们吃。”

  家里其他人也没有阻止。这是说好的事。蝉蜕卖的钱是属于孩子们自己的。让他们打打牙祭。

  张婆子将他们从东京带来的酥蜜食和枣饼拿出来一起分着吃。

  每人半块, 不偏不倚。多的部分就留给孩子们吃。

  这个酥蜜食,张希瑶上辈子是绝对不会沾嘴的。这个是糖油混合物, 属于热量炸弹。可对于古代的她来说,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咬一口甜进心里,好像把心泡在蜜罐里,这也太香太好吃了。

  张婆子见她喜欢吃,就把自己那一半给她。

  张希瑶不要,“阿奶,你吃吧。”

  张婆子见她不要,只好自己吃了。

  许氏在吃枣饼,她分到的酥蜜食分给了四郎和秋花。两个孩子还小,得多吃些。

  她吃着枣饼,跟大嫂分析做法。陆氏把张希瑶之前说重复一遍。这个好吃是好吃,但是面粉肯定要筛。全用细面太奢侈,但至少得是粗面,里面麦麸被扬出九成的样子。

  在镇上卖肯定不行。因为要做得好吃,就得舍得放好材料。成本会贵很多。买得起的人寥寥无几。

  张二伯边吃边感慨,“要是咱们去东京卖臭豆腐肯定火。那边的吃食还不如臭豆腐好吃,都卖得那么好。”

  他这话是存了试探的意思。凉粉和冰只能在夏天卖,等天气转凉,他就回到从前。要是能去东京摆摊,那边有钱人多,臭豆腐肯定好卖。

  张老头叹气,“哪那么容易呢。你也说了,去摆摊一晚上都得交30文摊位费。要是去那边摆摊,你得租个院子吧?成本就高了!”

  张二伯一想也对。还真不能想当然。

  张希瑶见二伯心动,她笑着宽慰二伯,“不着急,等咱们多捡些红菇,手头有了钱,咱们就能去东京摆摊。”

  张二伯闻言眼睛一亮,巴巴看着张老头。

  张老头问他,“你之前不是说买牛吗?”

  一句话让张二伯哑了火。买牛可是大事。尤其家里开了这么多荒地,没有牛,怎么耕地?不把粮食早点种下去,他怎么去摆摊?

  张老头到底不想打击二儿子的积极性,就道,“要是买了牛,手头还算宽裕,我就让你们去。不过你一个人去肯定不行。到时候让阿瑶跟你一起去。”

  张二伯喜得眉开眼笑,“下回再去东京,我一定向牙人打听东京租房多少钱。”

  提起租房,陆氏满脸唏嘘,“咱们住的那脚店,臭烘烘的,一晚上居然收咱们三十文钱。黑心肝的玩意儿!”

  张二伯也跟着吐槽,“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为了赶早市,我宁愿住城外。”

  许氏从来没住过脚店,就问张二伯,“咱们这边脚店多少钱?”

  “也就三五文。”张二伯经常去镇上卖鸡蛋,他对这些物价知道得多一些。

  这足足翻了六七倍,张婆子觉得东京连脚店都这么贵,那租个院子不得是天价,“咱们还是得再攒点钱。”

  张希瑶告诉张婆子,汴京一家药铺收红蘑菇,一斤值一百文。

  张婆子眼睛都瞪直了,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蘑菇怎么值这么多钱?”

  张二伯之前也是这么想,不过这会儿他有点自得,“这不仅是蘑菇,还是药。那药铺掌柜用来制药的。”

  听到这是药,大家都懂了。普通百姓生病,可治不起。药都是有钱人吃的。价格能便宜吗?!

  张婆子拍了下大腿,“哎呀,咱们卖给那客商亏了呀。”

  大家也都是满脸愤慨,可不是嘛。便宜了一半。要是卖一百文一斤,他们都能盖间屋子了。

  张希瑶见他们后悔,就劝他们想开些,“咱们收购价才五文,翻了十倍的卖。那客商才翻了一倍,咱们知足吧。”

  她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意思。跟那客商比起来,好像还是他们更黑心。

  张婆子看天色不早,就让他们回去睡觉。

  张希瑶拿着她的花回了房间,没过多久,张婆子就过来给她送钱。这次每房都给两贯钱,比之前多了一倍。

  张婆子见她在房间摆花,有点好奇,“哪来的?”

  “买的。”张希瑶把花安置在窗台,这边有阳光。

  “多少钱啊?”张婆子也就是随口一问。

  张希瑶没有瞒着张婆子,告诉她真实价格,张婆子直接瞪圆了眼睛,捂着胸口,她得缓缓,这孩子怎么敢这么花钱。一贯钱,这可是一贯。不是一文。她竟敢买花。不当吃不当喝。这也太败家了。

  见她不信,张希瑶有点急了,“奶,你别不信啊。那红牡丹是两贯钱,绿牡丹却要三十贯。我要是种出其他颜色的八仙花,价格肯定也能翻好几倍。”

  张婆子听她说得简单,“可是你怎么把它变成别的颜色。你当你是花神啊。你这孩子真要气死我。”

  张希瑶耸耸肩,“早知道我不告诉实话了。”

  张婆子一噎,不想孙女下回瞒着自己,她只好把话往回收,“这事不许告诉家里人。要不然他们肯定会埋怨你乱花钱。你阿爷也会肉疼。”

  张希瑶点点头,“那你帮我看着,不许他们碰我的花。”

  一盆花花了一贯,张希瑶不说,张婆子也会把它当眼珠子照看,点头说好。

  **

  为了去东京,一家里干劲十足。

  一大早,张大伯、张二伯、张婆子和大郎就继续去摆摊做生意。

  张希瑶起来时,夏花居然在家,没有出去找蝉蜕。

  张希瑶用柳枝刷牙,她就在边上一迭声询问,“阿瑶,你今天能做好吃的吗?”

  张希瑶摇头。夏花急得直跺脚,“昨晚不是说好了嘛。你给我们做好吃的。难道你想反悔?”

  张希瑶都被这丫头整无奈了。没看到她在刷牙,没法回答嘛。

  她想漱完口,这才有功夫回答她,“不是!我想做包子,但是要发面。至少得提前一天。”

  这时候没有酵母,就只能使用天然酵母。就是用老面,发面速度很慢,要一到两天时间。

  夏花听到解释,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却被张希瑶拦住,“你别走啊。包子要想好吃,你得把里面的麦麸筛出来。你帮我把家里的面筛了。”

  夏花面露纠结,她既想去找其他小伙伴,又想吃包子。在原地思忖半天,终是吃面子占了上峰。

  到了中午,孩子们回来,进院子就冲夏花大叫,“夏花,你怎么偷懒,不跟我们进山找蝉蜕啊,你这样偷懒,下次我们吃好吃的,没你的份!”

  夏花心里委屈,找蝉蜕多轻松,她在家筛面粉,胳膊又酸又疼,听到大家不给她吃,她急得站起来,“凭啥啊。我在这边筛面比你们还累呢。”

  张希瑶过来打圆场,把刚刚对夏花说的话,跟大伙也说了。

  其他孩子见夏花要哭,也过来帮忙,“我帮你筛。你歇着去。”

  秋花拿着背篓给张希瑶看,这里面都是他们今天去山里找到的蝉蜕,比之前找得还要多。

  秋花解释他们今天去深山里找的。

  张希瑶笑道,“你们可以去这边找知了猴啊。”

  虽然蝉蜕也值钱,但壳太轻了。反而没有知了猴值钱。

  秋花摇头说不行,“那边太陡峭。晚上天黑,容易踩空摔下山崖。只能白天去。”

  张希瑶恍然,“那还是算了。咱们小命要紧。”

  中午吃完饭,孩子们跟张希瑶一块下地。

  张希瑶跟张老头一块去荒地,孩子们则和大人们去稻田拔草。

  这几天的开荒,几乎全村人都出动了。甚至连王地主都带着儿子儿媳过来赚钱。

  张老头就冲张希瑶道,“你看人家多会赚钱。你呀,有点钱就想着吃进肚里。”

  这是在说张希瑶答应给孩子们做好吃的。

  张希瑶知道老爷子看到蝉蜕卖的钱挺多,又犯了心疼的毛病,但是她坚决不惯着他,“阿爷,人无信则不立。之前说好了,蝉蜕卖的钱由我们自己支配。您可是一家之主,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张老头吭哧半天,嘴硬道,“我没反悔。我是怕你们年纪小,没花钱,浪费了。以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大郎二郎要娶媳妇,夏花秋花要嫁人。这都得用钱。”

  张希瑶点点头,这些都是正事,家里的钱也的确不够,不过她也有理由,“阿爷,咱家孩子都太矮了。同等同件下,女方肯定选个子更高的。多吃些,也能补补身体。长高些。身高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张家人矮,但放到全村人相比,其实只能算是中等。要是个子高,的确对婚事有帮助,张老头也就闭嘴不言了。

  张希瑶问张老头开了多少荒地。

  “全村人一起开荒,速度快多了。已经开出三十亩。咱家不是要开四十亩嘛。再有两天就够了。”张老头为难的是浇水问题。沟渠的水位下降,根本流不到地里。最好的办法是挑水。可这样一来就太累了。

  要知道旱地缺水,三天就得浇一回水。尤其是夏天的地干得快。甚至刚出门的那七天要早晚各浇一回水。

  四十亩地总不能一直用人工挑吧?!那得把家里人累死。可找村里人浇水,那成本就高了!这荒地种甜菜还不知亩产多少,有多少利润,万一赚的还没有人工费多,那才是鸡飞蛋打。

  张希瑶问张老头打一口井多少钱。

  张老头被孙女的大手笔惊得不行,好半天才道,“一口井要十一二贯。”

  张希瑶没想到这古代打井这么贵。那肯定不行。她手头的钱还要留着去汴京摆摊呢。她问张老头,这边是不是没有水车。

  张老头连听都没听过,“什么是水车?”

  张希瑶就大概形容了一下,“我也是在书上看的。具体怎么造,我也不太清楚。”

  张老头却是闻所未闻。

  张希瑶估计现在她去木匠短时间肯定造不出来。

  她就沿着河渠走啊走,然后观察有水的河渠。他们这边离金水河很近,而且又是在中上游,比较高,水渠也就挖十来米深就足够用了。

  她看了一圈,心里有了个想法,去找张老头。

  他正想跟张希瑶商量,今年先不种这么多甜菜,改种耐旱的作用物,比如黄豆。

  “我知道可能赶不上种麦子。可是青豆也一样能卖。”青豆再长二十天差不多就成黄豆了。他们提前收青豆,到时候全家人吃青豆。吃不完就磨碎做豆饼到镇上卖,也是一个来钱路子。

  这几天张婆子做的豆饼在镇上买得人很多。青豆渣和豌豆渣口感估计也差不多。

  张希瑶哭笑不得,她先让张老头整地,“我会想法子把水引到地里。咱们不种青豆,就种甜菜。”

  她可不想天天吃豆子。

  张老头以为她要打井,吃惊看着她。张希瑶让他别乱想,“不打水井,我没那么多钱。你就等着吧。我去叫二郎过来帮忙。”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