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的半年,他差不多是被关了整整一年。(1 / 1)

咸鱼在古代的继母日常 江辞渔 303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回 的半年,他差不多是被关了整整一年。

  和第一回 心中仍抱有期望不同,这一回,他心中已然绝望,每一日?不过浑浑噩噩,虚度残生。第二回“下野”,他身边从属也悉数散去,从前偌大的太子府,如今只有太子妃那儿?还?辉煌如旧,一整个太子寝宫只有寥寥几个下人?。

  “殿下,殿下!”

  太子从早上起来就在喝酒,到中午喝得昏昏欲睡,已然几回梦与老庄行了。

  “殿下!”一个中年学士模样的男人?用力推醒太子。

  “令磬,你来了。”

  太 子迷迷糊糊中认出来人?。

  “殿下!”被叫做令磬的中年男人?痛惜地望着自我放逐的太子,他左右看?了一眼,拿起桌上一杯水,用力泼到太子脸上。

  “太子,你清醒一点!”

  这一把?冷水泼下去,太子才勉强恢复神智。

  “令磬,你如何过来了?”

  太子府从前幕僚悉数散去,只留下一二平庸至极无处接收的,或还?忠心耿耿不愿离去的,这个叫令磬的中年学士就是后者?。也因他至今没有放弃太子,太子对他众多放纵,被泼了水也不斥责。

  “太子。”方令磬双膝跪地,俯身叩拜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自谢恒失踪之后,皇帝在大肆打压大皇子一派,虽不知二人?之间出了如何嫌隙,但只要皇帝对大皇子不满我们?就有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我甚至都出不去这小小的太子府!”

  “殿下!”方令磬大声道?:

  “无需太子亲自出动,只要有人?能将太子意愿传达给皇上就好?。”

  “如今皇帝病重,谢恒失踪,太子是皇帝最好?的帮手,此等?绝佳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望太子务必把?握!”

  太子的理智被他慢慢地劝醒,他用力握住方令磬的手,问道?:“皇上真?的会重新启用我么?”

  “会,一定会!”

  “好?,好?,来人?,给孤布置笔墨!”

  ......

  ......

  皇帝生病之后,许多宗亲都来看?望,只是皇帝不愿自己无能面貌被人?看?到,后来再有探望一律拒之。

  但宗亲也有宗亲的亲疏之别,这一日?,进宫的是皇帝的亲妹妹,念笙公主。这位公主跟皇帝之间差了整整十岁,当年皇后还?是太子妃时,公主就时常到太子府和她的太子哥哥太子妃嫂嫂玩耍,太子妃对她尽心竭力,这对姑嫂关系向来亲密。

  “哥哥,你这些?日?子可好?些?了。”

  念笙公主坐在床头,问张公公:“皇上这几日?可好??”

  张公公:“入了春,皇上时常在花园散步,这太阳一晒人?也精神了许多,胃口也好?。”

  “这便好?,哥哥你且安心,母后那边有我照顾,你就只管把?身子养好?。”

  皇帝含糊的眼睛望着她,点点头。

  “啊,对了,差点忘了。”念笙公主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

  “这是太子让我交给哥哥的。”

  听到太子二字,皇帝眼中光芒动了动。

  “哥哥,你会觉得我多事,可摒除太子是太子之外,他还?是你的儿?子啊,我去看?望他时,他只字未提朝中事,只着急问我哥哥的情况,听说哥哥身体还?不太爽利,他就痛哭了出来。知晓自己不能出府,他也没有让我向哥哥求情,只是提笔写了一个请罪书,哥哥,你就别管什么太子不太子,就当他是你不争气的儿?子,看?看?你儿?子说了什么吧!”

  念笙公主手上拿着信,皇帝目光在信上流连多时,最终望向了张公公,张公公立即接过了信打开?。

  “吾父启信安康。”

  “自上回一别已有半年之久,昨日?夜中狂风大作,小儿?惊觉起来,推窗而立,窗外雨打芭蕉声似泣,念父皇独坐床头听骤雨如瀑,天寒极下儿?却不能尽孝床头,不觉涕泗横流,夜不能寐......”

  字字句句皆是对皇帝身体的担忧,还?有年少时,皇帝对他如何爱护教?导,他却辜负父亲致使父亲病中无法侍奉床头的悔恨与悲痛,张公公念到后头也不觉哀泣。

  念笙公主几回拂泪,紧紧握住皇帝的手。

  “望父皇保重身体,国?之社稷当以父皇龙体先?,不孝子梁睿呈上。”

  “皇上,念完了。”

  皇帝一双眼睛蒙上泪雾,口中颤抖地喊:“太子,太子......”

  “哥哥,太子不在这,但念笙在这里,妹妹在这里!”

  “妹妹,妹妹,朕的好?念笙。”

  “哥哥!”

  兄妹二人?,痛哭流涕。

  ——

  又过了一日?,距离谢恒失踪已经过了十一日?了,这十一日?里,沈兰棠时常想起谢恒失踪前对她说的话。

  虽然陆北信誓旦旦地说失踪是谢恒自己安排的,但沈兰棠每每想起他临出门前那段话,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她不愿意多想,正好?这段时间外头危险,谁知道?大皇子哪天会发疯,别说沈兰棠了,就是周氏谢瑛她们?,能不出门也不出门了,闲来无事,沈兰棠干脆专注在绣荷包上。

  她现在已经绣了四个荷包了,谢恒谢夫人?一个,谢瑾父子各一个,此后加上兰心宝珠的,还?有父亲母亲那边五个,这么一算,任务不小,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

  希望她的荷包都绣完之时,就是尘埃落定时刻。

  沈兰棠心中漫无目的地想着,兰心跑进院子道?:“小姐,姑爷来信了!”

  沈兰棠放下手上东西,边关每回向京中上折子,都会有家书一起过来,第二日?使者?重新出发,会将众人?的信带上。为了不让谢瑾分心,谢家人?一概不准告诉他谢恒失踪的事情。

  沈兰棠接过信,谢瑾的字很漂亮,非常适合阅读,沈兰棠一目十行看?完,回去写回信。

  这书信来往多了就不稀奇了,到了最后,所有牵肠挂肚的字句都会变成日?常一样样小事,沈兰棠重点陈述了她绣荷包中经历的种种事件。

  将写好?的信交给下人?拿走,沈兰棠正欲重新看?一遍谢瑾的信,宝珠跑进院子。

  “小姐小姐重大消息!”

  宝珠双手支着膝盖,做了个深呼吸,大声道?:“皇帝赦免太子,重新招太子入宫了!”

  ......

  ......

  “父皇父皇,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儿?臣看?了好?是心痛!”

  太子跪在皇帝床前,失声大哭。

  “睿儿?,睿儿?。”

  “在,在,儿?子在呢!”

  太子听到皇帝叫他的小名?,心中猛地一动,曾几何时在他还?年幼之时,皇帝也曾真?心把?他抱在膝上对他疼爱有加。

  “父皇。”太子膝行上前。

  皇帝拨开?他的头发,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

  “儿?子受苦了。”

  呢喃不清的嘴唇吐出几个浑浑噩噩的字。

  太子顿时泪如泉涌。

  “儿?子不苦,儿?子一点都不苦,是父皇,父皇您受苦了!”

  “儿?子再也不让父皇难过了,以后儿?子都听父皇的,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儿?子一定会帮父皇的!”

  “好?,好?儿?子,要听话。”

  “儿?子一定听话,父皇,你想做什么您跟儿?子说。”

  然后皇帝还?未说清,想让他做什么,就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父皇,父皇?”

  太子叫唤了几声,也叫不起皇帝,他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张公公,父皇可时常如此?”

  张公公在旁抹着眼泪,道?:“陛下如今精神不济,需要时常歇息,太医来看?过,说睡觉对皇上没有坏处,睡醒了就有精神了。”

  “好?,既是太医说的,就让父皇睡吧,等?他睡醒了,儿?臣再来看?望他。”

  “张公公,你也辛苦了。”

  “不不,老奴不敢说辛苦。”

  太子走出皇帝寝宫,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老大?”

  太子挑了挑眉,一改在皇帝面前的语气,神态仿佛被关禁闭前的傲慢:

  “你这些?时日?不是忙于朝政日?理万机吗?怎么有空来看?父皇啊?”

  “太子说笑了,父皇是臣的父亲,不管如何忙碌,臣都不会忘记父皇。”

  “哦,是吗,你当真?是来看?望父皇的吗?而不是来看?父皇,有没有出事?”

  大皇子当即发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太子也毫不犹豫地回瞪了上去。

  “父皇身子骨一向很好?,缘何会无缘无故中风?还?有那一夜宫里发生的事情,你不要以为消息没有传出去,就没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父皇不是不清楚,只是看?你是他儿?子才忍让着你而已,而你呢,你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是怎么对待父皇的?”

  “太子在说什么,臣听不懂。”

  “你听不懂也好?,听得懂也好?。我警告你,梁旭,大靖的朝堂不是由你一个人?为所欲为的,你以为把?父皇弄倒下了你就能把?持朝政当无冕之王了?”

  “父皇除了你还?有别的儿?子!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任由你为所欲为了!”

  眼看?太子把?话说的这么透,这么难听,大皇子也不干了。

  “笑话,谁才是那个想当皇帝的人??梁睿,别以为父皇生了病一时心软,把?你放出来,你就忘了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为了构陷我勾结北戎致使数万将士损失惨重,这件事情永远过不去。父皇现在只是生了 病头脑不清楚,等?他清醒,就一定再会把?你关起来!”

  “那我们?就看?看?父皇是会关我呢,还?是会训斥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两人?大吵了一通,不欢而散。

  太子和大皇子在皇宫吵架这事很快传到了所有朝臣的耳中,这还?不算完,那之后太子重新参与朝政。

  但凡大皇子提出的事,他都不同意,两人?整日?在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这个早朝,俨然一副菜市场模样。

  许多政事都积累了下来,从前还?有一个脑袋硬的要死的谢恒可以顶上,如今谢恒不在,朝臣只能成立了自己的一套议事班子,努力在两位皇子之间调节平衡,倒显得有些?三足鼎立的姿态了。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七八日?,太子回归的姿态逐渐坐稳,朝中太子一党重新凝聚。

  “这个梁睿他就是故意的!”

  大皇子一把?将桌上东西掀翻,一旁宫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大皇子双目通红,一双眼时而闪过狰狞的杀意。

  “谢恒,皇帝太子,他们?就要是要把?本王往死路上逼!”

  如今谁都看?得出来皇帝打压大皇子,甚至将太子放了出来,从前还?有意靠向他的臣子重新回归中立,甚至隐隐靠向太子。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皇帝和太子终究是大统,若真?发生冲突,朝廷,天下,都会站在他们?那一边,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致命的把?柄。

  挣扎的目光从他眼底缓缓地褪去,他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来人?,叫慕斯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