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暗杀太子
恐惧犹如深夜里的蛇, 悄无声息的从脚底一路缠绕上来,方媛媛又好似回到?了?那个深夜,她被?毫无尊严地包裹在袋子里, 就像货物一般运送到?一个地方,在冰冷冷的黑暗中等待着脚步声不断的接近。
那是她人生最恐惧, 最寒冷,最离死亡最接近的时刻。
现实?和回忆交叠, 方媛媛抱着手臂, 不自觉的发出战栗, 她恐惧地将自己缩在角落,唯恐窗口的男人扭头瞧见了她。
刘明?月点完了?菜, 回首看到?方媛媛脸色苍白,连嘴唇都突然发紫,奇怪道:“你怎么了?沈姐姐,你这?位朋友怎么了??”
沈兰棠回头一看, 也是惊讶:“媛媛, 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我,我……”破碎的声音从方媛媛的喉咙里面被?挤出,她惊惧地喘着气:
“我好像感冒了?, 突然浑身发冷。”
方媛媛眼神不敢四处乱看, 紧紧的盯着桌上?的一处污渍,道:“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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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月奇怪道:“诶, 你不是来看太子的呢, 才见到?就要回去了?吗?”
“不用了?,我已经见过他了?!”
“哦。”
刘明?月似懂非懂, 这?个人还真是乖巧,真的才见过一面就满足了?。
“小姐, 我先走了?!”方媛媛腾地起身,脑袋死死地低着,僵硬着身体飞快地从饭店跑了?出去。
“哎!”沈兰棠叫住她的手才刚伸到?一半,她心中有几分疑惑,但又说不上?来,只?能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还是刘明?月赞叹道:“沈姐姐,你这?个朋友说见一面就见一面,一点都不留恋,到?是颇有自制力。”
沈兰棠无言以对,只?能微微一笑。
方媛媛冲出饭店之后,就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她一口气走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太阳光毫无遮掩的笼罩在她身上?,将他身体的寒气慢慢的驱散,她才恍然醒悟。
她已经自由?了?,她不在那个阴暗狭小寒冷的地牢里,小姐已经把她救出来了?。
方媛媛心中默念着这?几句话,慢慢的往着店铺方向走去。
“媛媛,你回来了??”
掌柜的见到?她,笑着跟她打了?打招呼,他知道方媛媛是去看太子去了?,这?几日人人都往太子在的地方跑。
方媛媛木木上?前:“掌柜的,我今天身子不舒服,想请假休息半日。”
“哦,好。”掌柜的爽朗道:“那你今天就休息吧。”
“谢谢掌柜的。”
方媛媛道完谢后就出了?店,掌柜的看着她拖着双脚僵硬的背影,不由?道:“她怎么突然生了?病,还生的这?么重?”
方媛媛出了?店,对面烧饼铺的小哥见着她,立刻向她招手:“媛媛,媛媛!”
方媛媛呆呆地走着路,好似没有听见。
那小哥见她没有回应,急了?,抱起刚刚烤好的两个饼冲她跑了?过来。
“媛媛,你要回去了?么?我给你做了?……”
他人走到?方媛媛的正前方,一张憨厚的脸上?端满了?笑,要把手上?的烧饼递给方媛媛。
男人的脸庞和那一夜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别靠近我!”
方媛媛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媛媛?”小哥怔了?怔,又朝她走了?半步。
“别靠近我!滚啊滚啊!!”
方媛媛尖叫着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小哥被?推开半步,伸出的烧饼掉落在地上?,他怔怔地望着方媛媛跑走的身影,一脸的不明?所以。
……
太子以文会友,直至夜深才回去,回到?太子宫后,太子稍稍洗漱了?一番才出来,对着还未回去的谢瑾道:“让谢大人等了?这?么久,夜已深了?,恐怕谢大人不好回去了?吧?”
太子今夜喝了?酒,醉意?惺忪,又因为意?气风发,长袖挥舞,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文人醉酒的姿态。他对着谢瑾语气亲近自然,眼中含笑,好似将他当做了?朋友。
谢瑾退后半步,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太子关心,微臣无碍。只?是太子毕竟一国储君,日常出行需以安危为重,万不可再这?么晚才回来了?。”
“哎。”太子摆摆手,醉醺醺地说:“大家也是开心嘛,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啊,除了?明?日晚上?,明?日晚上?,孤还有一场酒宴!”
说罢,太子就痴痴笑了?起来,他站在窗边望着天上?月亮,一幅享受酒后余韵姿态。
谢瑾对他只?是出于臣子对主上?的劝告,并无私心,见太子并未把话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再说。
他能够理解太子的做法?,太子这?些日子一方面在拉拢人心,一方面在洗白自己?科举时的名声,打造出自己?不过是被?人污蔑的模样。有些事情?真相如何不重要,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人们口中的真相。
“那殿下?臣先出去了?。”
“好,你陪了?孤一日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谢瑾退出房间。
高祖创立玄甲兵之时,有一条规定就是不准玄甲兵干涉朝中事,尤其是皇室之间的争夺,换句话说,就是皇位之争。
只?因玄甲兵身份敏感,历代玄甲兵指挥使,除非卸任从不中途更改,而?玄甲兵又是皇帝私兵,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大脑和手脚的关系,纵可以砍了?手脚,但难道对本人就不是伤害了?么?
若最后上?位的是他们支持交好的皇子也就罢了?,若不是,皇帝与臣子之间心怀纠葛,又偏偏换不了?人,难免产生嫌隙,因此,为了?让二者能和平相处,共同抵御外敌,高祖严禁玄甲兵干涉朝中政事。
如果将这?条原则发散来思?考,那皇帝让原本跟太子没有往来的谢瑾来当太子的侍卫,意?图让两人交好,是否也证明?在皇帝的心里,还是看重太子的?
谢瑾不愿深思?,很快离开了?太子寝宫,然而?他才走出去没多久,就又被?人叫住了?。
“谢大人,太子妃有请。”
——
此时夜深,太子妃寝宫里却是灯火通明?,明?亮宛若白昼。
太子妃是功勋后人,其祖父被?封卫国大将军,母亲是京城第一皇商,富甲天下?,家财万贯不足以形容她的富有,因此日常生活之中,不免有奢侈之态。
只?她用的都是娘家的钱,母亲一族更是国库的重要贡献者,因此哪怕她再是奢侈,便是最严苛的御史,也只?能象征性的指责她一两句。
太子妃宫殿,比皇帝宫殿,太后宫殿还要富丽堂皇,谢瑾不敢多看,抱拳道:“太子妃唤微臣前来是有何事?”
太子妃轻轻一笑,她已年过三十,脸上?也已经有了?岁月痕迹,只?她保养得?好,如这?一笑,反而?显得?她身上?充满了?国富民强的富贵感。
“今日请大人前来,不为公事,只?为私事。”
“前些日子,本宫的母亲送了?本宫许多南海采来的珠子,有些个品相不错的让我做了?珠串子,本宫这?的珠子实?在是太多了?,留着也用不完,就想着送些朋友。正好,少夫人与你成亲许久,本宫都还未送她过什么礼物,你来看看她会喜欢哪一个?”
谢瑾轻轻皱眉,颔首道:“多谢太子妃好意?,只?是不必了?,臣妻深受皇恩,前不久刚受了?陛下?赏赐,还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赏赐,东西多得?用不完,怎好再让太子妃破费。”
此前行宫仪式,除却夫人名号外,皇帝和太后以及各宫涉事妃子都送了?沈兰棠不少礼物,要说这?首饰是真的用不完了?。
只?是大家都知道,谢瑾这?话不过说辞。
太子妃笑笑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送 的和我送的怎么能一样?莫非大人是嫌弃我这?儿的东西不够好?”
“微臣不敢。”
“说笑罢了?,你若选不好,我就自己?看着选一两串送给少夫人,少夫人这?个年纪,我也是过来过的,该是喜欢花哨的时候,你看这?一串如何?”
太子妃命下?人捧着一串珠子上?前,谢瑾粗粗看了?一眼,是一串粉色珍珠,看品相是极好的。
谢瑾知道拒绝无用,只?好接受:“那就谢过太子妃了?。”
“不必,此前少夫人立了?那么大功,该是本宫表达心意?,再配上?几只?簪子,少夫人一定喜欢。”
“如此,臣代臣妻谢过太子妃。”
从太子妃寝宫出来后,谢瑾摇了?摇头。
这?当太子的侍卫可真是太麻烦了?。
这?一日,因为夜已深了?,谢瑾便没有回去。
——
咚咚咚——
被?遮住了?眼睛,听觉变得?异常敏感。
脚步声一声一声在黑暗之中缓缓地,缓缓地靠近,随着脚步的靠近,她的心脏化作脚步声,变得?同样的沉重而?又缓慢。
咚咚咚。
方媛媛第一次清晰地听到?死亡接近的声音,她能活过这?个夜晚吗?她会被?撕碎吗?未知的恐惧,像深夜中张大的怪物的嘴,快要将她吞噬。
越来越近了?。
咚咚咚——
——
次日一早,谢瑾按时起了?床,太子早上?要参加早朝,早朝结束后,按照惯例,他会被?留在皇帝身边随同商议政事,这?是他作为太子的特权,也是隆宠。
一般午饭皇帝会叫太子一起吃,又或者太子提前出来到?皇后宫殿去吃。
到?了?午后,太子才会出宫。
这?一日也如往常,太子直至未时才出来,此后,太子回到?太子宫,又有臣子晋见,这?时他们商议的都是早朝时提到?的一些事情?,不必避讳谢瑾。
处理完公务,便到?了?傍晚时分,想起晚上?宴席,太子方才起身。
“来人,备车,去隆兴阁。”
与太子今日共赴宴席的是名震天下?的大儒林松子,也是松林学宫的院长,如此,这?个宴席就不涉及朝廷官员,太子不必被?御史参一个太子与臣子私下?联络的折子,又彰显了?他重视天下?学子,重视学问的态度,正好为他洗清此前的名声做铺垫。
种种算计,暂且不提。
太子虽未有言明?今日要包下?整个酒楼,但他给的钱却远远超过他们几人吃饭所需,老板亦是识趣,从下?午开始就不再接客。
黄昏时刻,红日在缓慢地往下?坠落,云霞好似一幅画,被?随意?几笔涂抹上?不同色彩。
落日余晖下?,是归巢的鸟儿,是还家的舍邻。
大街上?,方媛媛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呆呆的走在路上?。
她今日去了?店铺,只?是因为精神不佳,出错了?好几次。掌柜的见她脸色难看就让她先回去休息。
然而?,方媛媛只?觉得?那个家也让她心生恐惧,她现在没有办法?待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于是她就慢吞吞的走在路上?,这?一走就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刻。
看着路上?匆匆回家的行人,方媛媛抱了?抱手臂,她经过一家饭店,听到?里头小二在欢天喜地的说今日太子要来他们店里吃饭。
太子。
她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方媛媛看了?看店铺,脚尖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不自觉的往里面走了?进去。
今日闭店,店里头没有客人,因此方媛媛的身影就显得?非常明?显。一个小二走近,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方媛媛嗫嚅着开口,她眼睛撇到?放在柜台下?方的菜,下?意?识道:“我是洗菜工。”
因为太子要来,店里头人手不够,的确是叫了?帮工,又或许是方媛媛外貌纯善,那小二没多想,道:“进去吧。”
方媛媛心脏扑腾扑腾跳,自己?也说不出来她在干什么。
进去之后,那小二又扔给她一件衣服:“把衣服换了?。”
“换衣服,哦,好。”
方媛媛换上?衣服,走到?边上?,规规矩矩地开始洗菜。
不多时,厨房里渐渐有个烟火气息,这?是客人已经来了?的证明?,掌柜的走进里头:“上?菜上?菜了?,你们都在干什么,东西这?么慢?”
“来了?来了?!”
一个胖大婶连忙上?前。
“你?”掌柜的眯了?眯眼睛:“没别人了??”
“别人都在忙。”
“……”
“你,就你。”掌柜的指着蹲在角落的方媛媛道:“你去上?菜。”
“我,我只?是洗菜的……”
“上?个菜都不会,就把菜端上?去就行,里头有人。”要不是小二在屋里伺候,他能找不着人么?
“就你了?,你去把菜端上?去。”
“让个中年胖婶,大叔上?菜,怎么想的,好歹也得?是个干净的小姑娘。”
其他人嘿嘿傻笑。
方媛媛被?迫端着菜盘子走出厨房,出去的时候她还在想,她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心脏咚咚咚地跳动,默默把头上?簪子收进袖子里。
在那一刻,她心底涌出汹涌的恨意?,凭什么,凭什么他是太子?
他既已是太子,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女孩的脚步一步步向前,慢慢地就要踏上?楼梯。
“你不该这?样。”
一个姑娘的声音突兀地从旁响起,方媛媛蓦然回首,从黑暗的街道里出现一个容貌清丽少女,她带着忧愁的双眸轻柔地看着自己?,白皙温润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她的腕上?。
“放下?吧,这?不该是你做的事情?。”
少女指尖划过她的袖口,方媛媛这?才如梦初醒,她慌忙的把盘子递给少女,慌慌张张地从门口跑走了?。
女子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将餐盘重新放到?厨房门口,很快就离开了?。
她走出饭店之后,没有走多久,而?是到?了?饭店对面的一个酒楼,熟门熟路地进入了?其中一个包厢。
大皇子穿着常服,嘻嘻哈哈地看着她:
“怎么突然想到?当好人了??”
慕斯容脸色淡漠:“她过去了?又有什么用,对我们的计划毫无帮助。”
“我还以为,你是心软了?。”
“我是心软了?又如何,殿下?,我从未说过我是个坏人,我也不这?么认为。”
“哦,那我看你对付孙书扬的时候可没有心软。”
“那是因为他是必要的牺牲,殿下?——”慕斯容扭过头,冷冷道:“别在这?说一些无聊的话了?,你那儿有进展了?么?”
……
……
“说,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又从太子那偷了?什么东西?快说!”
地牢里,鞭笞声声音响起,伴随着男人沉痛的闷哼,是飞沫飞溅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还敢嘴硬,给我继续打!”
鞭子再次挥舞起来。
“啊!!!”
牢房门打开,有人进来,站在一旁旁观的男人连忙走出去。
“殿下?!”
“嗯。”大皇子淡淡道:“他招了?没?”
“还没有。”
“啧,这?老匹夫。”
大皇子走上?前,被?捆绑在木架上?的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大皇子一把抓起他的头发。
“伯爷,太子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忠心耿耿?我看你失了?势,他也没扶你一把嘛。”
那木架子上?的,赫然是宁乐伯赵远程。
只?见他身上?没有一处好肉,被?鞭打破的衣衫下?不断渗出血,地上?也是汇聚了?一滩血流。
“伯爷。”大皇子苦口婆心地说:
“您再想想,为了?一个太子,值得?么?您可是都已经因为他被?贬为庶人了?!”
宁乐伯嗓音喑哑,说出的话需大皇子倾耳去听。
“我……”
“你说什么?”大皇子凑上?去。
宁乐伯缓慢开口:“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咳咳咳……”
大皇子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伯爷,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倒要看看,你在不在乎你儿子,你那几个可爱的孙子孙女的性命!”
“不不要!!”宁乐伯猛地挣扎起来。
“太晚了?,老匹夫。”大皇子目光冷冷地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我们只?能当着你孙子孙女的面再说话了?。”
大皇子甩袖走出地牢,门吱呀一声关上?了?,也关住了?里面撕裂般的嚎叫。
……
……
“孩子们快走,快走,过了?城门我们就安全了?!”
……
一大早,城门刚开不久,几个官兵正在例行检查,一辆牛车进来,上?面还坐着一个老婆婆和好几个小娃娃。
“进城做什么?”
那老婆子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话道:“侄媳妇生娃娃了?,我带孩子们进 去看看,顺道赶集。”
官兵看了?眼后头素面朝天,穿着朴素却一个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们,摆摆手:“过去吧。”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牛车悠悠地进了?城。
中午时分,谢恒才从皇宫出来,今日早朝过后皇帝又拉着他商议政事,这?一说话没两个时辰停不住,要不是他决意?要回家吃饭,说不得?午饭都要被?留在宫中,就宫里那吃饭的气氛,吃得?下?么?
谢恒坐着马车快要到?了?家,忽然从街道上?窜出来一群人。
“吁!”
“怎么了??”谢恒警觉地问。
“大人,有人拦在路中央,是……是一个老婆婆带着一群孩子。”
“……”
谢恒将这?群老妇小儿带进府里。
“大人,谢夫人救命之恩!”兰妇人作势要拜。
谢恒连忙上?前:“伯夫人不必如此!”
宁乐伯夫人苦笑着道:“哪里还有伯夫人啊。”
谢夫人端着杯子进来,伯夫人朝她点点头。
要说这?宁乐伯夫人,其实?和谢夫人年岁差不大多,只?是但凡谁见了?,都会觉得?两人差了?一辈,可其实?就在不久前,宁乐伯夫人虽说比谢夫人苍老了?些,却也绝对不是如今这?般白发苍苍模样。
谢夫人不由?道:“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伯夫人叹息道:“都是我那老不死的造孽啊!”
宁乐伯的事,众人当然都知道。当日宁乐伯被?剥夺爵位贬为庶民后,伯夫人就带着孙子孙女们回了?自己?娘家,这?一是为了?孩子们的名声,虽说不能入朝为官,但有家里帮衬,还能有别的出路,至于下?一辈的儿子们,这?是万万没可能起来了?,因此几个儿子都就在老父亲身边照顾父亲。
“二来……”伯夫人低着头道:
“他回来后当晚,把我跟老大叫进房里,跟我们说,若是有一天他失踪了?,就叫我带着孩子们来向谢大人求救。谢大人宽容仁厚,是万万不会见死不救的,老头子让我们任凭大人做主,只?给个容身之处即可。”
谢恒和夫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你说,这?当个好人有什么好处呢?
谢恒:“我虽不知为何如此,但想来和他当日被?贬之事脱不了?干系,夫人,你当真是不知道他当日是为何人顶罪吗?”
伯夫人并不惊讶谢恒看出宁乐伯是为人顶罪,她苦笑道:“那日事后我也问过他,哪怕我以合离相逼,他也不肯告知,官场上?的事我也不知道,老头子他认了?,那也只?能是认了?,只?是没想到?此事还涉及几个孩子安危,若是早知道,便是死也要逼他把那人名字说出来!”
这?个回答在谢恒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再问,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如此说来,伯爷他是失踪了??”
“是。”
伯夫人点点头道:“我们两人虽然分开,但一直有联络,三日之前我派过去的人跟我说,找不到?老头子,我心里便觉得?不对,又过了?一日,还迟迟没有消息,我就想起了?老头子当时说的话,这?就赶忙让孩子们乔装打扮,速速的进了?城里。”
“大人看在你和老头子从前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务必要救救几个孩子呐,老头子是罪有应得?,你也不必救他了?。”
伯夫人指着几个孩子,道:“他们以后也不能当官,只?要平平安安地长大,老婆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理解夫人的心情?,这?几个孩子……”
谢恒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目光,顿了?顿,道:“这?几个孩子先留在府中,等过段时间事情?过去了?再安排。”
“谢谢大人,谢谢夫人!”
将伯夫人和几个孩子都安置好之后,谢夫人再次回了?书房。
“这?事情?……”
谢恒摇摇头:“这?事情?我也说不好,这?宁乐伯也不知道从哪犯的事,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活没活着也不清楚。”
谢夫人还是不放心,问:“这?事你就不管了?吧?”
“我管什么管,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管,只?是孩子无辜,且先留在家中吧。”
“好!”听到?他这?么说,谢夫人也就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