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宋小清晕倒了, 她晕得出人意料，也没人接住她，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脑袋撞得砰砰响, 吴鹏宇一脸急切的跑过去抱着她，唤着她的名字, 那担忧心疼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对宋小清的感情很深。
张博士曾经对吴鹏宇有多看重, 如今就有多失望。
他最看重的就是意识研究, 为了这项研究, 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父母健在那会儿他还会在节假日回去陪伴父母, 父母去世后，他就彻底在研究所生根发芽了，而吴鹏宇干了什么？他竟然想让他的实验功亏一篑！
这是要他的命啊！
如果顾函玉在他的实验中死去，他将面临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可吴鹏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没有想过他的悉心栽培，没有想过研究所几十人的付出，他帮着宋小清助纣为虐！他要毁掉他的研究他的心血！
杀人诛心, 不过如此。
“你给我滚, 我的实验室要不起你这种可怕的东西！”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当做我的接班人培养，你就这么报答我？”
“滚！赶紧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张博士气急败坏, 甚至随手拿起一个茶杯丢向吴鹏宇, 他真的太生气了, 如果吴鹏宇和宋小清的计谋得逞，顾函玉真的死在了实验中, 那么他的实验必定会被叫停，之前几十年的努力在这一刻将化为泡影！
只是想一想，他就不寒而栗，腿脚发软。
吴鹏宇被砸了个正着，陶瓷杯砸在他额头，额头上立刻破了个口子，露出红色的血印。他惊慌的看向张博士，张博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终于让他认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博士，对不起，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我只是……”
张博士冷笑一声，道：“没有对不起我？我是老了，但我不蠢，我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
吴鹏宇：“……”
张博士看向他怀里晕着的宋小清：“你们给我一起滚，老子好好的实验室，不是你们耍心机的场所，我的实验也不是你们杀人的工具！”
“还有吴鹏宇，你别忘了，你违背了当初签订的工作合约，你等着赔违约金吧！”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警卫室的电话。
吴鹏宇和宋小清直接被轰了出去，站在研究所门口，吴鹏宇清楚的认识到，他完了，以后没有任何一个实验室会要他。
谁敢要他？
……
宋小清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躺在医院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迷糊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惊得立刻坐了起来！
正巧吴鹏宇买了粥回来，看到宋小清醒来，他走过去道：“吃饭吧。”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应该在研究所吗？我还要进入意识世界直播呢！”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观众喜欢上她。
吴鹏宇说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回不去了，我们做的事情被发现，然后被赶出来了。”
宋小清：“……”
宋小清：“我签了实验合同，他们凭什么把我赶出来？他们单方面损毁合约，我有权利去告他！”
吴鹏宇：“当初只签了一年的合同，现在一年合约已到期，新的合同本来应该在你下一次进入实验的时候签订，可惜还没来得及签就出事了。”
宋小清：“……！！！”
她想起来了，按照她当初的计划，顾函玉会被千夫所指，而她也会因为顾函玉的衬托得到观众的喜爱，虽然是意识世界，但也算是另外一种偶像剧，她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明星了，到时候她的身价肯定倍长，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签约金自然也会翻上好多倍。
她可不想吃亏。
当时的她哪里想过会有今天，如今后悔也晚了。
更让她觉得生气的是，顾函玉竟然对她赶尽杀绝，她竟然接受了媒体采访？！
吴鹏宇和她说的时候，她都惊了：“媒体采访？她想做什么？她有什么好说的？她疯了吗！”
吴鹏宇安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宋小清是真的有点崩溃，又看吴鹏宇的眼神怪怪的，她心里有些发毛：“……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吴鹏宇说：“你和沈晖的事情是真的吗？你喜欢他？和他上床？”
沈晖当初和顾函玉一起出的车祸，但他比顾函玉幸运太多了，他在发现车子撞过来的时候及时躲避了一下，所以撞得没有顾函玉那么很，但也断了右腿和三根肋骨，后脑勺还破了个大口子，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休息调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吴鹏宇知道沈晖，但是宋小清当初可不是这么和他说的，她说顾函玉嫉妒她和沈晖关系好，污蔑她想勾引沈晖，她怎么解释她都不听，顾函玉气得往外跑，沈晖去追的时候俩人一起出了车祸！真是害人害己……
宋小清脸色一黑：“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相信顾函玉还是相信我？”
吴鹏宇：“我相信真相。”
“什么真相？小宇哥，你可是我最亲的人，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那我还奢求谁来相信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我去死好吗？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相信我，我以死明鉴！”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死不死的，好了你别生气，你先休息，你才刚醒，身体还很差，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
宋小清这才开心了：“你刚才说的采访是怎么回事？”
吴鹏宇这才拿出通讯器，将顾函玉参加某鱼平台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的直播视频给宋小清看，这个时候，还直播采访还没有开始，先是媒体记者入座，然后是某鱼平台高层，最后才是张博士和陈主任，以及他们护着的顾函玉。
无论是作为植物人中第一列成功苏醒的顾函玉，还是因为直播剧《守护》而大热的顾函玉，她一直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以当她接受媒体采访的新闻一出来，观众人数几乎立刻破百万，并且呈直线上升的趋势，直到破了一千万速度才慢了下来，但依然在快速增长。
顾函玉穿了一条墨色的修身长裙，长发用玉簪挽起，颊边落下几缕扭着弧度的发丝，让她的安然沉静里，又多了些许温柔的味道。
她背影笔直，走路的步伐都像是丈量一般，坐下时也是端庄娴静，她黑白分明的眼神直视前方，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弧度――只这一眼，弹幕们便疯狂了！
【是她是她就是她！我敢肯定，这个女人就是顾函玉！】
【呜呜呜顾函玉没死！她醒了，她真的醒了！】
【我好喜欢顾函玉啊，我终于粉的不是人设了，《守护》里的顾函玉就是眼前真实的顾函玉！我好开心嘤嘤嘤。】
【我喜欢顾函玉，我喜欢她的性格，她温柔但不软弱，不会任人宰割；她有心机、有手段，但心地善良从不害人；她足够坚强、足够理智，就算被背叛了她也依然坚持自我，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愤怒和痛苦里无法自拔，放任自流。我希望自己活成她那样，干脆、果断、漂亮！第一步就是和我劈腿三次的前男友分手！】
【楼上说得太好了，我喜欢顾函玉也是因为她的性格，不是那种无条件的善良，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善良，人嘛，该有心机的时候就应该有心机！活得委委屈屈的有什么意思？像顾媛媛那种，好像随时都在委屈自己，以为自己伟大得很，我看着就憋屈。】
【哈哈哈你是说顾媛媛伟大的将姐夫收入怀中吗？？？】
宋小清：？？？
宋小清都气死了，更气人的还在后头。
前期的领导开场和说明工作结束后，到了记者提问环节，先是问了张博士关于技术方面的问题，还问是否可以普及？这可是所有植物人的福音！这将拯救多少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这些问题很正常，可问到顾函玉时，问题就变得诡异起来。
“你男朋友是沈家的沈晖对吗？听说你发生车祸，是因为抓到男朋友出轨？”
观众弹幕：
【？？？！！！】
【……男朋友出轨？出轨谁啊？卧槽这记者能不能问点好？以为我们函玉没人护着吗？？】
【我知道顾函玉，当初是和我同一届的，她当时是以省一的成绩进的首都大，不仅学习好，长得又这么漂亮，追她的人可多了，不过她人还挺好的，她不喜欢的人都直接拒绝了，和直播剧里一样温温柔柔，但又很果断直接。到了大二那年才听说她和我们那届有名的大少爷沈晖在一起了，至于出轨？我听说沈晖和顾函玉的好朋友宋小清走得很近，俩人经常打打闹闹互怼，顾函玉不在的话，他们还会单独一起出去吃饭，我听人说宋小清喜欢沈晖？但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也是首都大的，虽然之前我有几次看到沈晖和宋小清一起出去吃饭，但就是很正常的相处模式啊？】
【宋小清喜欢沈晖啊，你们不知道吗？我和宋小清一个班的，当初我就发现宋小清看沈晖的眼神不对，我还给顾函玉旁敲侧击了一下，让她小心别被挖墙角，但她说不可能。】
顾函玉当初发生车祸变成植物人曾在首都大轰动一时，如今她醒来了，时间又没过去很久，自然也惹来了广大的关注，不少校友现身说法。
顾函玉当初在学校的人气很高，她学习很好，人又漂亮，性格还不错，就算是被她拒绝过的人也不会真正恨她，虽然心里会不开心，但时间过去这么久，那点怨气也早就消散了。所以很多评论都在说顾函玉的好。
至于宋小清，她性格活泼可爱，很讨男孩子喜欢，她对谁都和颜悦色，所以也有不少男孩子喜欢她，不过是她对任何一个对她表白的男生都不会明确拒绝，曾经还有个男同学的女朋友找上门来，指着她鼻子骂她是小三，犯贱勾引她男朋友。
宋小清当场就哭了说她没有，那个女朋友还被男朋友打了一巴掌！
【反正我不喜欢宋小清，她就喜欢把人吊着，看人家喜欢她，她又不明确拒绝！我不信她真的那么迟钝，吴学长喜欢她那么多年她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宋小清喜欢利用别人的喜欢，她这人特别虚伪，还虚荣！】
【顾函玉和沈晖出车祸那天晚上，我看到宋小清去了XX小区，沈晖当时就住那儿，当时我和我朋友在门口吃烧烤，我看到宋小清急慌慌的跑进去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后来没过多久，顾函玉也过来了？又没过多久，顾函玉就出来了，后面还追着个光着膀子的沈晖，沈晖还一直喊着原谅我、听我解释之类的话，当时宋小清也在，她就搁那儿哭，我当时都激动死了！可恨只顾得看八卦没来得及拍照！】
【不是吧，出轨石锤？！！】
【我给宋小清告白过，宋小清说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所以不能轻易答应我，因为那是对感情不负责……我当时觉得她好清纯好可爱！现在想起来我感觉自己是个傻逼。】
宋小清：？？？
为什么会扯到她头上来？这些人是疯了吗！
而如今万众瞩目的顾函玉终于要回答了，宋小清觉得顾函玉应该会否认，毕竟有个出轨的男朋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且她都火了，更应该告别过去开始新未来！
哪知顾函玉微微笑笑，有一种看破红尘后的大彻大悟：“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抱歉。”
不想再提？？这分明是默认了！
记者有点激动：“听说张博士的实验室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情，赶走了一个故意破坏实验、想要害死你的助理，是真的吗？”
顾函玉安静的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不是秘密，根本瞒不住。
记者：“听说那个助理叫吴鹏宇，他和宋小清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一直很好。”
顾函玉：“抱歉，我只是听小清提起过他，但具体的不太清楚。”
记者：“听说宋小清也参加了实验，她有参加直播吗？她直播中扮演的是谁？”
……什么？不是吧！
宋小清也参加了实验？
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顾函玉：“抱歉，我们签了保密协议，我只了解我的内容。”
记者：“张博士可以回答吗？这是不是说明你的实验并不是安全的，只要进入意识世界，谁都能将他害死！”
张博士沉默了一瞬。
在场的和弹幕们也都齐齐沉默了几秒，然后铺天盖地的弹幕发了上去，密密麻麻的，连画面都被彻底遮住！
【？？我听到了什么？宋小清也参加了实验？！】
【不是吧，真的假的？】
【宋小清为什么会参加实验？】
【不是说了吗，植物人在意识世界死亡的话就说明他意识的消亡，人一旦没了意识，那就说明他没救了。宋小清又和实验室里的吴鹏宇是好朋友，吴鹏宇还被赶出了实验室，结合这么多，你们还啥都想不到吗？！】
【而且《守护》里的剧情和顾函玉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太像了，真的好像好像啊，这肯定是宋小清设计的剧情，然后让吴鹏宇套在了意识世界的顾函玉身上，分明是想让顾函玉在一次经历被背叛的痛苦，想让她的意识崩溃，她分明是想让顾函玉去死！】
【天啦！宋小清太可怕了！】
【这个实验也有点可怕，我本来想送我哥去的，我现在有点犹豫……】
【吴鹏宇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吗？这种事情都敢做！】
【宋小清不是休学一年了吗？她这一年去哪儿了啊？】
顾函玉没有说话，张博士沉痛开口道：“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吴鹏宇上大学就跟着我了，我带了他几年，我没想到他会因为私心，做出对实验不利的事情来。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将吴鹏宇开除，保证以后此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记者：“张博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宋小清有参加直播吗？她直播中扮演的是谁？”
张博士对宋小清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可是差点害得他实验失败的罪魁祸首，解释清楚后就没在隐瞒：“是顾媛媛。”
之后，宋小清和吴鹏宇的计划便瞒不住了。
观众弹幕：
【？？？！！！】
【妈的！老子疯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宋小清这么可怕的人？！】
宋小清也疯了！
她泄力的瘫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屏幕，屏幕里的顾函玉美丽优雅，此刻像是远远挂在天边高雅圣洁的云朵，她神圣不可侵犯，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优雅美丽的、是善良坚强的，她是最好的。
她似乎早就猜到她会看到这场新闻直播，所以在镜头扫过来时，她对着镜头浅浅笑了一下。
“啊――！！！”
宋小清一把将通讯器拍到地上，顾函玉是个魔鬼！
57：正文完
第五十六章
顾函玉火了, 真正意义上的大火。
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守护》里的顾函玉作为意识体而存在就已经成了时下的热门话题，在新闻发布会后, 不少人都见到了从直播里走出来的, 真正的顾函玉！而且更重要的是，无论是直播剧里的顾函玉还是直播剧外的顾函玉, 她的人生故事都堪称精彩！
《守护》也以另外一种方式有了一个大结局。
于是，就像宋小清预料的那样, 顾函玉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明星”, 她以另一种形式红了, 各大经纪公司都想签她, 剧本代言广告访谈综艺节目的邀约接踵而至, 俨然已经成为当红的流量小花。
不过顾函玉自从新闻发布会后就没了踪迹，她没有签约经济公司，也没有接影视剧本，就连综艺访谈或者代言都看不见她, 等再有她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回首都大复读了。
偷怕的照片被发到了首都大的贴吧里，立刻便惹来了激烈的讨论, 甚至有些激动的学弟学妹还跑到教室外去和顾函玉表白。
“顾学姐, 我好喜欢你的《守护》啊！”
“学妹你说错了，《守护》说得可不是守护顾学姐，是守护宋小清。不过我也好喜欢学姐你在《守护》里的……真情表演？”
“顾学姐对不起啊, 刚开始我也被评论引导过, 觉得你性格温吞软绵绵的像个塑料人, 还吹毛求疵的要把顾媛媛变得和你一样，有那么一点点讨厌你……但是后来你太帅太聪明了！原来性格温柔的人也可以这样干脆果决！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顾学姐, 你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没想到帝都大的顾学姐变成了我们首都大的顾学姐！”
“顾学姐，你看起来真的和直播里一模一样！不，现实的你更漂亮！”
“顾学姐，可以合个影吗？我是你的粉丝！”
“顾学姐，我可以要个签名吗？我马上要考研了，我想和你一样聪明。”
顾函玉的大学生活丰富多姿，过着属于她该有的生活。宋小清就没这么轻松了，她虽然也办了休学，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学校，因为她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更重要的，是吴鹏宇被警察局收押了，就连她也被拉到警察局做了调查，因为顾函玉告他们蓄意谋杀！
以吴鹏宇的聪慧，他本该前途无量，将来或许会成为赫赫有名的科学家，意识研究如此成功，他作为张博士看重的继承人，将来的成就必定不低，而如今，他却坐在警局里，面临的是牢狱之灾，不仅没有任何一个研究院敢要他，帝都大甚至还直接将他除名！如今却前途尽毁，还成了阶下囚。
更可怕的是，在面临审判的时候，宋小清完全否认了她设计让顾函玉死的事情，她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吴鹏宇身上，因为从头到尾，她都只是“说”，从真正未做过什么，计划真正的执行者，是吴鹏宇！要怪也只能怪他曲解了她的意思，怪他太认真，她只是抱怨、随口说说的话他也当了真。
面对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面对父母的嚎啕大哭，面对宋小清恶毒的嘴脸，他终于后悔了，明明在此之前他还以为宋小清才是他生命的全部，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不是的，他不该辜负父母的期望，他喜欢站在实验室，他喜欢研究、喜欢工作，他不想碌碌无为的过完一辈子……
可惜他后悔也没用了。
在监牢里的那段日子，每次想起宋小清，他都又爱又恨，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了恨。他恨宋小清，更恨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以为宋小清单纯可爱？只恨时间不能重来，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该多好……
宋小清的日子也不好过，在她是“顾媛媛”的事情暴露后，她现实中的模样也被网友们扒了出来，连着好些日子和顾函玉一起被挂在新闻热搜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她火了，只可惜是臭名昭著的火。
好长一段日子，她连门都不敢出，因为她总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她也怕走在路上被无数镜头包围，质问她为什么要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还想害死她，更怕那些激进的网友给她寄刀片和死老鼠！
她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就在她和顾函玉的新闻热度终于慢慢降下去的时候，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的时候，她在一次看到了顾函玉――在电视上！
因为某鱼平台再次搞了一次意识直播。
这一次参加直播的，有娱乐圈里的明星，据说足足有二十人之多。
这个消息刚一发出立刻便引来了大众的热烈讨论，连带着已经沉寂一年的《守护》也再次火了一把，纷纷猜测都会有谁会参加这次的意识直播，而直播又是什么？和之前一样是偶像剧吗？
就在这个当口某鱼平台再次发布了一条信息：他们将从素人中挑选二十人参加意识直播！
这个公告甫一发布，立刻便引来巨大的轰动，无数人踊跃报名参加！
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意识直播成了无数人口中争相讨论的话题。
虽然在意识世界里，大家都没了现实世界的记忆，以为那就是自己的一生，不知道自己在被直播，很可能会暴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是自私的还是伟大的，是胆小的还是勇敢的，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隐藏，因为在直播世界里没有秘密，但依然有无数人愿意去尝试、去冒险，而且直播结束后还有一笔丰厚的奖金。
最后选出的四十人一起参加了新闻发布会，顾函玉就坐在其中。
她的样子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眉眼柔和，端庄优雅。
弹幕也都热闹得不行：
【啊啊啊我家函玉终于出现了，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火了之后直接消失一年的人！没接代言也没趁机拍几部电影电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她了嘤嘤嘤！】
【不是吧，赵秀都那么红了，他为什么也来参加意识直播？他就不怕翻车吗？】
【嗷嗷嗷荣耀也来了！哥哥哥哥加油啊，我永远支持你！】
【卧槽，就连张影后也来了，这某鱼是下了狠功夫啊！】
【坐在函玉身后的那个是武打明星李晋吗？他都好几年没出来了，他不是息影了吗？】
【突然间好激动是怎么回事？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设定的是什么世界？和《守护》一样的校园偶像剧吗？】
【楼上的，《守护》是校园偶像剧吗？那是一部悬疑剧吧。】
【也可能是谍战片啊？科幻片也不错。】
【四十个人啊，什么剧情能塞下这么多人？】
就在此时，某鱼平台负责人道：“这一次我们的剧情背景设定在两千年多前，战国七雄并立的时期……”
观众们炸了，就连台上众人也是一惊，因为在负责人公布剧情背景以前，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据说就连张影后想要以提前知道剧情背景的条件来决定是否参加直播，某鱼也拒绝了。
所以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惊了，惊讶之后就是迫不及待的激动和兴奋！
战国背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将要逐鹿天下，一统中原！
就连一直安静沉默的顾函玉也微微挑了挑眉梢，看样子有些期待。
“观众朋友们，敬请期待。”
――正文完――
番外：沈晖
番一：沈晖
沈晖会注意到顾函玉, 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惊艳于她的气质。
他见过很多美人，顾函玉是最特别的一个, 她矜傲清冷, 看向他的眼神全是对陌生人的礼貌疏离，和别人完全不同, 因为从小到大，无论谁知道他的身份后, 都会在第一时间露出惊讶艳羡的神情来, 然后便开始讨好明里暗里的讨好他, 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阿谀奉承, 那么突然有一个不惊讶于他身份的女孩子出现时, 他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不畅快，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她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为了达到目的, 他找到了和顾函玉走得很近的宋小清。
宋小清和他之前认识的女孩儿很像，尽管她尽力掩饰，学着像顾函玉那样故作清高, 可他依然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精明和算计, 恰恰好也是他需要的，他需要一个可以收买的人。
至于他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顾函玉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心里迫切的想要追到她, 又在追她这件事上花了很多心思, 那种想法持续的时间太长久，久到最后连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忘记了。
他只记得, 在顾函玉答应和他试试的那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他脑海里幻想着他们的未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追求她的目的只是源于他的征服欲。
很多人来恭喜他，首都大最难摘的玫瑰最终还是拜倒在了他的攻势之下，清冷校花又如何，没有人能拒绝他。
他是谁，他可是沈大少。
“还是我们沈大少厉害，再高冷的女人到了你面前都能软成一滩水！”
“那是，哪里有女人能抵挡住我们沈大少的魅力？顾函玉自然也不例外。”
这样的话他听多了，自然也觉得顾函玉不过如此，而且自从他和顾函玉在一起之后，他发现顾函玉和她漂亮张扬的外表不同，她有一颗很保守的心，他们有过牵手、拥抱和亲吻，但想要在进一步的话，就不行了。
开始他还可以忍受她的这点坚持，但是时间久了，他心里不免也会有些失落和不满，他开始怀疑顾函玉真的喜欢他吗？爱他吗？如果爱，为什么不行？所以在那天夜里，宋小清找来的时候，在酒精的趋势下，在宋小清主动脱了衣服来吻他时，他没有拒绝。
他以为自己没那么喜欢顾函玉，或者说，在追到顾函玉之后，他可能没那么喜欢她了。
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反而不会去珍惜。
但是在被顾函玉撞破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慌了，尤其是在看见顾函玉冷冷的冲着他泼下那盆水时，那种寒意一瞬间冷到了心底！
这一刻，他好像失去她了……
无法否认，他害怕失去她，他甚至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她！
他不想失去她。
“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宋小清是你……”
“你相信我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宝贝，我爱你。”
“不，我们结束了。”她很果断，也很坚持，无论他说什么、怎么说，她都是一个答案，分手。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你想让我相信你，那你先告诉我，宋小清是怎么进的你家门？她不知道密码，没有钥匙，你说你醉得不省人事，却还有精力走到门口去开门？开了门还能一起回到卧室？”
“……”
他不得不承认，越聪明的女人也越理智，也越不好骗。
他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在看到宋小清的那一刻赶她走。
不行，他不能分手。
都怪宋小清，他忍不住回头瞪向宋小清，希望她能和顾函玉解释清楚，是她对他心怀不轨，才会在那个时间跑去找他。谁知这一看，余光便瞥见一辆失控的越野车撞了过来，吓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车子撞来的那一刻，他只想活着！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却躲避，却还是晚了！他被撞得在地上翻滚，临晕倒前，他看见同样倒在血泊里的顾函玉……
……
他伤得很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守在床头的父母和医生，只觉得活着真好。
直到好几天之后，他才有也勇气去询问顾函玉。
“顾函玉还在重症监护室。”
“她的伤在头部，手术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她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医生建议她安乐死，可惜被顾长卫和张舒琳强烈拒绝。”
“其实安乐士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像她这种状况，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沈晖听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只是有些呆滞。
好像是他害了顾函玉，可他和顾函玉又都是受害者，是肇事司机的错，可司机在发生车祸时已经当场去世，怪宋小清吗？如果宋小清不来找他，他就不会色迷心窍，顾函玉不会和他生气吵架，不会在离开时被车撞……
这是一个怪圈，该怪谁呢？
……
离开医院的时候，沈晖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了顾函玉一眼，他看见守在顾函玉病床前哭得眼睛红肿的张舒琳，看见顾长卫为了偷偷红了的眼眶。
他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顾函玉，她面色苍白，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她竟然变得无比瘦弱，脸颊凹陷，头发因为手术而剃光，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再也没办法睁开她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眸。
他不敢面对她，只这一眼，就落荒而逃。
再之后，他在家人的安排下养伤，出国，他要开始新的人生。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在看到顾函玉了，他以为顾函玉永远都会被他掩藏在记忆深处，直到有一天，他国内的哥们儿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顾函玉醒了！顾函玉火了！她现在成了全民偶像！”
“哥们儿，你的眼光真的不错，以前我觉得顾函玉空有一张美人皮，现在我才发现顾函玉不仅有个美人胚子，就连内涵性格也那么帅气！我宣布，她是我的女神！”
“不过那个宋小清就太恶心了，顾函玉变成植物人她竟然还不放过她，勾引你就算了，还设计想在意识世界将顾函玉抹杀，这是哪里来的蛇蝎毒妇啊！你当初怎么就跟她搞上了？幸亏顾函玉聪明伶俐，要是换个人的话，没准真的能被宋小清逼死！”友人打了个寒颤：“毕竟我开始还真喜欢过顾媛媛，毕竟她单纯可爱长得还挺漂亮，啧。”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傻了吗？”
沈晖连夜回国。
时隔一年多，他再次看到顾函玉，经历过生死的她看起来更加耀眼，她站在阳光下，一颦一笑都是动人。
他所有迫切想见到她的想法，在这样的淡然微笑下，竟然挪不动步。
他呆了许久，才终于上前喊了一声：“函玉……”
顾函玉回头看来，她眸色淡淡，面容沉静，安然淡漠。
见是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甚至连厌恶都没有，只是有些疑惑的、淡淡的，用那种对着认识的、却不熟悉人的口气说：“是你啊，找我有事？”
沈晖：“……”
一时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函玉，我们又见面了，真好。”
“我相信宋小清比我更想看到你。”
“……”沈晖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宋小清竟然对你做了这么多，她真的太过分了。”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守护看了一遍，自然也知道了宋小清对顾函玉的算计，那些反转的剧情，可谓是跌宕起伏，让人目瞪口呆。他更惊艳于真实的顾函玉竟然如此让人着迷，同时，也让他对宋小清的厌恶也到达了极致。
顾函玉道：“哦，还有吗？但是论过分的话，你确实比她差了一点。”
沈晖：“……”
沈晖：“对不起，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顾函玉思索道：“我半死不活躺着的时候不见你来弥补我，我醒过来你反而来弥补我了，你对我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希望从活着的我身上获得什么？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无法否认，他也在为《守护》里的顾函玉着迷，他甚至觉得她一个简单的微笑都是诱人的，犹如丈量的规矩木讷步伐都是婉约动人，他觉得那样端庄优雅的顾函玉好像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难怪那么多粉丝为她疯狂。
沈晖有些羞愧和难堪，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没有陪着你，怪我躲去了国外……但我也不想的，车祸之后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才被允许出院，我很愧疚，想到你的情况我就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我爸妈看我的情况不好，才把我送到国外，希望我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他希望她能够理解他，他也是情有可原。
顾函玉：“恭喜。”
沈晖：“……？”就这？？没了？？
顾函玉：“我的新生活也开始了，你不恭喜我吗？”
沈晖：“…………”
顾函玉的眼神很冷漠，此刻的她俨然已经把他当做是一个普通的陌路人，她的眼睛里曾经对他的那点情义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陌生的冷。
“如果没事的话，失陪。”
她转身便走，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娉娉婷婷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怅然若失难以想象。
他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挽回她。
番外二：沈墨
番外二：沈墨
高大的男人从营养修复舱内走了出来, 他四肢修长健硕，肌理分明，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具有极强的破坏性。
张博士在一旁记录数据, 助理拿着一件白色浴袍给男人披上。
“我爷爷怎么样了？”
“老爷子的情况很好, 再修养一个疗程，应该就能醒了。”
“应该？”男人侧眸看向张博士, 他的眼睛是极为深邃的黑色，这样冷冷的看着一个人时, 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性, , “我前前后后总共投资你五十亿, 不想听一个应该。”
张博士心里咯噔了一下, 江墨虽然才二十七八的年纪，气势却极为强大：“沈总放心，而且有了顾函玉的苏醒资料和记录，我相信老爷子很快就能醒来。”
张博士口中的老爷子是沈墨的爷爷, 老爷子年纪大了，一次意外摔倒直接让他一睡不起，他脑子里有淤血, 就算手术将淤血取出也没能让他醒过来, 全球的顶级名医都束手无措，就在江墨绝望之际，听说了张博士的研究, 这才找了过来。
他直接给研究所拨了十亿的研究资金, 条件就是唤醒他的爷爷。
沈墨和爷爷的关系极好, 爷爷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父母在他五岁那年就车祸死了, 可以说是爷爷将他抚养长大，他对老爷子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老爷子不仅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感情依托。何况老爷子没有死，只是变成了植物人，他怎么甘心放弃？
张博士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截取到老爷子那微弱的意识，然后将他引意识世界。前面几个月沈墨都是通过录像观察老爷子在意识世界的生活，可惜老爷子从出生、成年、结婚、生子，乃至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纪，都没有醒来的趋势。沈墨终于急了，忍不住了。
他提出自己进入意识世界的想法，他想陪在老爷子身边，他希望通过他和老爷子几十年的感情羁绊将他唤醒。
“就算在意识世界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但我相信，人的潜意识还在，他会记得我。”
不过现实世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不可能一直沉浸在意识世界，所以他每个月会进去一次，每次时间都不定，快的话几天，慢的话则十天半月。
而每次从意识世界醒来，助理都会把他在意识世界经历的事情录制成视频给他看，只是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怎么会对那个顾函玉有兴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意志力太过强大，在进入意识世界后，除了对老爷子，对旁人的感情都极为淡漠，他也很少会插足那个世界的事情，更像是个过客。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对顾函玉有些不一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极为惊讶：“怎么回事？”
他当然是认识顾函玉的，她是老爷子喜欢的一个晚辈，老爷子偶尔也会在他耳边念叨，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孩儿。不过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他并不知道意识世界的顾函玉在现实世界是个植物人，他以为顾函玉只是意识世界里的NPC。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对顾函玉多关注几眼，怎么突然就变得……关心她了？
不过他看过视频之后，也敏锐的察觉出顾函玉和之前有些不同了，曾经的她就是一个规规矩矩却对世界抱着美好幻想的小女孩，就算再成熟懂事，言词间也会透露着稚嫩，现在的她却仿佛在一夕之间成长了，那些稚嫩也跟着消失，她一举一动，甚至一个抬眸浅笑都像是有着某种深意，有着一种别样的、蛊惑人心的味道。
助理道：“其实《守护天使》前几集的热度并不高，大部分还是吴鹏宇故意买的水军炒得热度，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顾函玉发现顾媛媛和沈晖有私情之后吧？《守护天使》猛地就火了，热度也越来越高，直到吴鹏宇的水军彻底压不住正常的观众。尤其是在意识实验的事情公布之后，《守护天使》成了今年上半年最火的一部剧！”
“顾函玉自然也跟着火了，她现在的热度不比一线流量明星差。而且因为那些都是意识世界发生的事情，剧里的顾函玉也就是她本人，所以她粉丝的凝聚力也非常高，观众缘也特别好。自从她醒来之后，三大娱乐公司已经向她表达了合作意向，不过很意外，她都拒绝了，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回学校读书去了。顾函玉倒是一个很有想法、有自己主见的人。”
如果换做是旁人，或者说是任何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生，遇到这样一个大火的机会，都没办法拒绝，甚至还有人开出高达一个亿的签约金！
顾函玉能拒绝，只能说她心性果然非同常人。
沈墨有些惊讶，有些意外，又觉得本该如此，她本就这么与众不同。
不过因为现实世界的变化，意识世界也受到影响，比如顾媛媛，无论是意识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她都是失败者，而且因为她和吴鹏宇的勾当被发现，研究所直接将俩人从实验中除名，《守护天使》缺了一名重要“角色”，自然也是播不下去了。好在观众不在乎这一点，也没一定要让直播平台给个完美大结局。
反倒是意识世界内的变化极大，为了平衡意识世界，研究室直接将有关于顾媛媛的数据全部删除，原本打算将顾函玉的数据也一并删除的，再另外给顾家俩老制造一个“新女儿”，不过顾函玉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虽然对意识世界没什么留恋，但她记得那个世界里，唯一对她好的老爷子。
“等老爷子寿终正寝之后，我再走吧。”
那是前后两辈子唯一给她温暖的人，就算他只是个npc。
……
沈墨再次见到顾函玉，是在《天下》发布会。
女孩儿看起来比以往更为沉稳，一颦一笑都优雅动人。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与喧闹的会场格格不入。
沈墨突然想起她端端正正站在他面前喊他小叔的模样，和眼前一样乖巧。
顾函玉似有所感，突然抬头向沈墨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俩人的视线在不期然中对上，纷纷一怔。
顾函玉却觉得那双眼睛无比眼熟，就算对方看起来过于清高冷酷，可莫名给她一种熟悉感。
沈墨没想到顾函玉会发现他，那双眼睛看过来时，他心里竟然一惊，像是又什么要破壳而出。
他压下心底的异样，颔首致意，顾函玉也微微点头，然后便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他心神一动，道：“去让张博士准备一下，我要参加《天下》。”
他突然开始期待和顾函玉的再次见面。
完
番外三：沈墨2
他也说不上自己对顾函玉是什么感情, 他和她除了在意识世界有过交集，在现实世界里连一句话都不曾有过。
但他却想跟着她一起去那个世界逐鹿中原。
在进入游戏的前两天，爷爷打来电话：“你去查查顾小姐的联系方式, 我想请她到家里来吃顿饭。”
他的爷爷早就醒来了, 虽然不记得意识世界发生的事情，但他给他看过他在意识世界里的视频, 爷爷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对顾函玉有着某种长辈对晚辈的怜惜和疼爱。
但他之前一直没有要求和顾函玉见面。
“之前身体不好, 现在我能坐着轮椅移动了, 我想和她聊聊天。”
“我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 尤其还是陌生女人, 没事儿, 你到时候只需帮我把函玉请回家，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沈墨：“没事，我不忙，我也想谢谢她。”
爷爷：“哦。你速度快点, 我听说《天下》就要开播了，你别耽搁我大事！”
沈墨无奈摇头，这会儿顾函玉才是他的大事了。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有顾函玉的联系方式了, 但是他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一是怕自己唐突，二是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有了老爷子做借口, 反而解决了他心中难题。
幸运的是顾函玉接到电话后, 在最初的疑惑、听完他的解释后便欣然应约：“明天晚上是吗？你把地址发我, 我会准时过来。”
沈墨：“你把地址发我，我让司机来接你。”
顾函玉：“也好, 那麻烦了。”
沈墨：“是我太唐突，谢谢你为了我爷爷答应这种奇怪的要求。”
顾函玉发现沈墨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至少现实里的他比意识世界的他感觉要更温和内敛――不过她也没想到，沈墨和沈爷爷竟然都是现实中存在的人物，突然间，那种送走老爷子的怅然难过都消失了。她想起老爷子对她的疼爱，心里便是暖暖的。
直到她见到真正的沈墨，才发现意识世界的沈墨和真实的沈墨差距很大，意识世界的沈墨不是一眼就让人惊艳的长相，反而是他温润却又疏离的气质更出众，而现实世界的沈墨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俊美外表，他的气质也更为出众，温润的，淡淡的，却又是强大犹如远山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是一种敛尽风华的倾世之姿。
“顾小姐，你好，我是之前和你联系过的沈墨。”
“你好，我是顾函玉。”
他笑了一笑，和她的手轻轻一握便松开了。
顾函玉和沈墨到了沈家大宅的时候，车子还未靠近，便远远看见等在门口的沈老爷子，他坐在轮椅上，管家在旁边照顾着，见到沈墨的车子回来了，便撑着轮椅站了起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期待和喜悦。
顾函玉仿佛在这一瞬间又回到了意识世界，这是在那个世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她心里有些酸涩，有些欢喜，还有感动。
她没想到，老爷子不记得她了，竟然还会对她有着对孙女儿那样的感情――来的路上她已经听沈墨说了老爷子的大概情况。
沈墨道：“老爷子很喜欢你，就算不记得你了也本能的亲近你。”
顾函玉：“我也是……”
她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可能我们在潜意识里还记得对方，谢谢，我很开心。”
沈墨看看她，看见她漆黑明亮的双眸里是欣然的开心，漂亮得像是凝聚了漫天星河，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他甚至想要摸摸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不是蠢人，不过转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反映。
顾函玉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他会在意识世界对她生出好感，现实世界[[醋溜-儿文学最快发布]]自然也不例外。
这或许才是他跟着她一起进入《天下》的最终原因。
这天的晚宴很愉快。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老爷子哈哈大笑了，沈家就剩他们爷孙俩，他不会说话哄人开心，老爷子平日里对他也十分严厉，虽然疼爱他，却很少会露出温和的一面。如今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家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餐后老爷子带着顾函玉去了他的书房，给她看他收藏的宝贝，古董字画以及几幅名贵棋盘，两人还就地下了一盘，沈墨就坐在旁边沏茶，那样子，还真有点像是回到了意识世界。
他们还是他们，变了，又没变。
晚上还是沈墨送顾函玉回去的，回去的时候他感觉顾函玉的心情好似很好，她打开的窗户，微风吹得她头发随风飘扬。
飘飘荡荡，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发香，幽冷的，却也是魅惑的。
沈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想将她的长发握在手中，不要再弄得他心痒难耐。
车子很快在顾函玉家小区外停下，她下了车，笑着和他挥手道别：“沈先生，再见。”
“再见。”
车子驶入黑夜，后视镜的女孩儿娉娉婷婷的身影也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他打着方向盘，突然笑了一下。
顾函玉。
他嘴里呢喃着这三个着，低低哑哑的声音，温柔缱绻。
他再次期待起《天下》之行。
遇到顾函玉，和她相爱，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相信，就算没有记忆，他也依然会再次认识她，然后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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