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一定跟贺子淮有关系。
想必方才,谭秋和叶汐已经好好的哭诉了一番,老爷子在病中,心情自然有所不同,难免是会心软。
他已经预料,听到以后,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只是神色越发的冷了。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叶汐和谭秋,他才波澜不惊的开口说:“爷爷,您想让子淮回来是吗?”
老爷子点了点头,贺言恺抬了抬下颚,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才开口说:“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他语气实在太过淡然,波澜不惊的却透露出一丝压迫感,他不容许别人再去篡改他的意思,他的决定。
这件事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他难道还要一次又一次的顺着他们的心思来?
话落,穆皎明显看到叶汐怔了一下,谭秋的泪水似乎也已经止不住了,倒是老爷子,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似乎对贺言恺能够这样说也不感到意外。
有些事情,他这个老人家看的也许更加清楚,只是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言恺,老爷子都已经这样说了,你怎么样也要顾忌老人的感受。”
谭秋有些哽咽,不过也以一个长辈该有的语气说着,贺言恺淡淡颔首,很有礼数的样子,但话却没有那么好攻克。
“贺子淮做过什么,你们都很清楚,当初就在贺家,我们都说好的,您也亲口答应了,如今又要反口,为什么?”
他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谭秋,谭秋闪了闪眸光:“你爷爷也想他,万一,万一你爷爷真的,真的有事了,他回来都来不及,能不能等……老爷子病好了,再让他离开。”
反正,想让贺子淮回来的理由不是很充分吗?
贺言恺要是真的拒绝,岂不是显得他太不孝顺了。
可是,他还真的不能答应。
“二婶,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我决定的事情,除非我真的愿意改,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贺子淮不可能回来,除非,除非老爷子真的出事了。”
他转头就看向老爷子,认真道:“爷爷,您知道的,他做的事情太过分,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明明会入狱的人,我已经答应您们给他一个机会,所有的新闻也都被压了下来,您们还要叫他回来,我贺言恺在您们心中,是否只是一个傀儡?”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贺言恺只能在一边看着,一边听着,不能管是不是?
这个家,到底是他贺言恺当家,还是他们当家。
贺子淮就是个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贺言恺抬起手捏了捏鼻梁,家里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因为没有谁可以说得通。
这样说,老爷子心里头可能不会高兴,但是,他必须把自己的立场表明,不然是不是有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言恺,老爷子还在这里,你这是说什么,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和你妈在做主,我什么时候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事,你也不能,不能答应你二婶吗?”
“二婶,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言恺,你怎么可以……”
“行了。”
老爷子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抬起手,摆了摆,缓缓说:“罢了,那些事情本来就是子淮做错了,言恺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爸爸。”
谭秋哽咽着看向老爷子:“要是您真的有一个三长两短,子淮都赶不回来看您。”
“不用他看又能怎么样,他活了这三十几年,对老爷子做过什么好事情?”
一直没有开口的岑云,突然开了口,也省去了贺言恺再去解释计较,这个家里头,贺子淮他们一家,一直都没有什么话语权。
老二就是老二,不管是老子还是小的,都没有办法担正。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谭秋心里头难受,吸了吸鼻子,掩面起身,说:“爸爸,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老爷子没说什么,她便和叶汐离开了病房。
贺妤沫见她们走了,撇了撇嘴角,负气的对贺言恺说:“大哥,你太冷血了,我妈妈这些年,也不容易的。”
“是不容易,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对你妈妈,不要再任性了。”
贺言恺四两拨千斤的打发了贺妤沫,贺妤沫气的没办法,又不敢大吵大闹,拎着包包就走了。
这下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老爷子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都出去吧。”
他没什么心情再说什么,到底是自己的孙子,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要是他说,那子淮也很不容易,那么小就没有爸爸了,他一直也没有用心疼爱。
现在贺言恺当家,他这副样子,也完全不可能再去做主了,这个家,也承诺给了贺言恺。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属于贺言恺,他如今只是一个老头子,非常普通的老头子。
岑云安抚了两句,他也一直摆手叫她出去,岑云看了眼贺言恺,便离开了,贺言恺则开口道:“皎皎,你也出去等着。”
穆皎恩了一声,回身离开,贺言恺则到老爷子的床边,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爷爷,我知道您心里头也不开心,但是这件事您也一定能够理解我,家里头事情这么多,不能再出乱子,子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子淮,就算这次回来,他不会做什么,也会闹得人心惶惶,我不能再让以前那些事情发生了,您……”
“言恺,这些爷爷都明白,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是了。”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爷爷只有一个要求,将来若我去了,财产那方面,至少要给子淮留些。”
“当然,我会照做的。”
他们在屋内说话的时候,穆皎和岑云在外间的客厅,穆皎没坐着,只站在一边,两个人没说话,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穆皎是不会主动跟她说什么的,关键是,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岑云也是这样的啊,她才懒得跟穆皎说话,就这么尴尬着挺好。
贺言恺出来时,就见穆皎站在一边,离门口很近,好像随时就会离开,扬了下唇角,他道:“皎皎,我们可以走了。”
穆皎便过来推轮椅,也没有说话。
乖顺又坦然的样子,真是叫他喜欢,她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就是这样不可调和,没什么关系,这样他也不用在中间调和,该怎么做,都是他的事情。
从医院离开,他们回来望江苑,而此时,已经回到家的叶汐,在安抚好谭秋以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保姆已经哄着女儿睡着了,她就坐在床边,打着电话。
那边没有接通,过了半个小时,那边才重新打过来电话,是他一贯清冷的嗓音:“有事?”
“子淮,贺言恺拒绝了让你回来的要求,我们该怎么办?”
说起来,让贺子淮回来的事情,还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