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字眼的文件袋,顺手拿起,“这就是我的复查报告吗?写了什么?”
顾东玦端着水杯,淡淡道:“你有些贫血,平时多吃些补血的东西。”
“哦。”
第二天早上,顾东玦吃完早餐去上班,苏瑕将碗筷收拾干净,刚想回书房继续画设计图,门铃叮咚几声,她脚步一顿,以为是顾东玦忘带什么东西,结果一打开门,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顾南芵。
她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冷:“如果是来找你哥的,去公司。”
顾南芵神情有些犹豫,眼神躲闪着:“我是来找你的。”
苏瑕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她。
顾家一门都是好相貌,顾南芵不论她的性格如何,长得还是不错的,而且爱打扮,每次出门都是光彩照人,只不过这次她的人有些憔悴,脸色暗淡,黑眼圈很重,像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一样,衣服也穿得随意,白衬衫上还有些泥土,也不知道在哪里染上的。
她打量完,也想知道她来找她做什么,让开路让她进来。
顾南芵一进门就急不可耐地嘱咐:“我是偷跑出来的,你不要告诉我哥,我说几句话就回去。”
“嗯。”苏瑕双手环胸靠着墙,等她的都下文。
顾南芵还在犹豫,好一会儿之后才咬着唇低声问:“……上次你说的那些事是真的?”
苏瑕挑眉:“哪些?”
她稍稍提高声音为自己壮胆:“就是你说我害你没了孩子那些话!”
苏瑕笑了:“真的假的,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她心一横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承认,当初我做法太偏激了,但是我不想向你道歉!你直接说吧,想要我怎么赔偿你,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满足你!”
“赔偿?”苏瑕摸着下巴,似笑非笑,“那我能不能理解成,你觉得自己亏欠我?”
被说中心思,她有些难堪,急道:“我顾南芵最不喜欢欠人家,更不想欠你,你倒是说啊,你想要什么?”
苏瑕顿时冷笑一声:“你还以为我是五年前的苏瑕吗?如今的我,有什么是我要不到的?有什么是需要让你来给我的?”
“可、可是……”她急了,可偏偏没办法反驳,因为她说的都对,如今的苏瑕的确没什么是她拥有不到的。
她一泄气,肩膀一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此踌躇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素来骄矜的大小姐身上看到。
苏瑕见她如此,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我说你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是不是最近我女儿总是去找你这个小姑子聊天呢?”
此言一出,顾南芵的脸色越发难看。
因为,她说对了。
自从那天她说,五年前她安排那场撞车让她失去和她哥的孩子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一想到自己手上有一条人命,就连晚上吃安眠药都睡不踏实,总是在梦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在身上绑了定时炸弹,胆战心惊,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所以才偷跑出来找她,她想补偿她,想不欠她,她明明是可以光明正大讨厌她的,可却因为这个孩子,她连排斥她都没资格。
“呵呵。”苏瑕却轻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她比她高一点,眼皮微垂,一线眸光中满是冷意,“顾南芵,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她没办法对她做什么,可换个角度想,让她一直这样活在愧疚和痛苦里,对她而言,不也是一种折磨吗?
所以,她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还清?
顾南芵眼眶一红,将泣不泣,咬着唇一跺脚,夺门而出。
顾南芵走后,苏瑕没心情再继续创作,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迎着初秋的阳光眺望远方。
在A市这座诺大的金融城市中,承载着多少人的多少悲欢离合,但无论是喜是悲,都没有人有资格掉眼泪,这个城市本就不曾对谁温柔,庆祝和哀悼都没必要。
苏瑕想起,她也曾在埃菲尔铁塔的顶端眺望整个巴黎,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她于这个世界如此渺小,但她还是想凭她自己的微笑,活出无人能比的骄傲,如今她好像离梦想越来越近了……
放在客厅的手机忽然响起,苏瑕走进客厅拿起来一看,是顾东玦的电话。
“怎么了?”
“刚才家庭医生打电话告诉我,说妈有反应了,我现在快到公寓,你下楼,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情况。”即便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顾东玦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听起来不疾不徐。
但苏瑕显然没能有他那么淡定,闻言立即换鞋跑下楼。
顾母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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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章 那又是谁的车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反应到底是什么反应,这个反应对康复是有多大帮助,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一个五年来只能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苏瑕跑下楼,顾东玦的车刚好停下,她立即拉开副驾驶座上车,几乎没有停下一瞬,车子便又回到正道,驶向顾家别墅。
在车上,苏瑕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快,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蜷缩抓紧,侧头看顾东玦,他没说话,侧脸因为紧绷更显得菱角分明,他分明也是紧张的。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顾家别墅,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苏瑕匆匆进门前扫了一眼那些车牌,眉心一皱。
顾母的卧室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除了家庭医生和护士外,还有顾南芵和佣人们。
顾母依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顾东玦微微拧着眉:“张医生,我母亲怎么样了?”
张医生是这五年来顾母的主治医生,他沉声说:“老夫人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我怕突然加快的血液流速反而会对她的血管造成伤害,所以就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睡一会儿,我们这边再继续检查。”
顾东玦不理解他的话:“情绪激动?怎么激动?”他的母亲一动不动地躺了五年,反应最大的一次也就是从眼眶里掉出眼泪。
“之前老夫人只能躺着,刚才她自己坐了起来,手臂挥动,胡乱抓着东西,喉咙发出十分含糊的声音。”张医生说着还模拟起来,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哑巴在强行出声那样。
顾东玦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心里有压抑的难受,声音不觉低沉下来:“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反应?”
“这个需要检查后才能确诊,但应该是受到了很强烈的刺激。”张医生解释道,“植物人并不是死人,只是神经受创后暂时陷入瘫痪,就拿着机器来做比喻,这个机器它进入了休眠,这个休眠期虽然没有准确的结束时间,但一旦受到激发,重新运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顾东玦立即扭头看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