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去做那个恶人、去做那头拦路的虎。
不将叶辰逼上绝境,他是不会涅槃的。
杀!战!
轰!砰!轰!
这场博弈,并无想象那般沉静。
帝器封神榜中,映现的不止是大战的画面,还有大战的声响,那每一声轰隆,每一声咆哮,都如一把锋利的刻刀,狠狠刻在了叶辰的灵魂上。
叶辰故作淡定,却是神色痛苦、脸色苍白,强行自己不去听,强压自己不去看,可那画面、可那声响,如若有一个梦靥,死死纠缠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祸乱他的心神。
以至于,他拿棋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大楚的第十皇,这一生,还真是凄苦。
而历史的一幕,也真惊人的相似。
昔日在冥界,帝荒为磨炼他,造了一场情劫,险些伤他到心神崩溃。
如今来了天界,又有一劫,炼心的劫,丝毫不亚情劫。
相同的是,这两劫都无比残忍,一个要丢掉爱人,一个要摒弃故乡,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大战,来下棋博弈;要让他听着苍生的哀嚎,来打败一尊丝毫不弱他的混沌体。
这道关,更甚情关。
一个帝荒,一个鸿钧;一尊大成圣体,一尊巅峰大帝,至尊级的两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狠,未把叶辰当人看,一前一后两道关,会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缥缈之上,道祖翩然而立,静静俯瞰着下方,静静看着叶辰。
“鸿钧,汝未免太狠了。”
玄帝悠悠道,眼神儿不是一般的好使,隔着浩渺苍穹,看的真真切切,能见叶辰的苍白,也能知叶辰之心境。
“他需一次涅槃。”道祖淡道。
哎!
玄帝一声叹息,不忍再看,道理他自懂,奈何过程太残忍。
啪!
小竹林中,混沌体又落一子,棋子定在棋盘上,声音清脆。
“叶兄,你输了。”混沌体淡淡道。
对面,叶辰拈着棋,却定在了半空,看棋盘方正,看棋子纵横,不知该落在何处,不觉间,他的棋气数已尽。
“再来。”
叶辰拂手,扒去了所有棋子。
混沌体颇自觉,拈棋落子,未曾放水,也不准备放水,他的棋,便如他的道,浑然天成,一子一万物。
反观叶辰,他的道中,就多一抹混乱了。
棋不成局,道不成意。
他自一开始,便被混沌体压着,纵竭力挽回败势,奈何心境已乱。
此番,他败的更快。
“再来。”
叶辰看了一眼封神榜,眸中又多一片猩红。
混沌体不语,只拈棋落子。
这一夜,颇是漫长,一局局博弈,皆有胜负,而败者,皆是叶辰,心神一次更比一次混乱,败的也一次比一次惨烈。
仙域,在蓦然间映出了第一缕阳光。
而叶辰,往日那如瀑的黑发,却是化作了一片雪白,双眸略有凸显,眸中血丝遍布,脸色还是那般苍白,多显病态。
一夜博弈,一夜的折磨,恍似唤醒了他内潜在的魔性,莫说下棋,坐都坐不稳了,直欲冲天而去,对着那苍天,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这等冲动,已压都压不住了,颤抖的不在是手,而是整个圣躯,如临寒冰,冻到要蜷缩身体。
混沌体一瞬皱眉,有些于心不忍,这道关太难。
可他,还是落了子,绝了叶辰棋局上,最后一丝气数。
败了,圣体又败了。
“再来。”
叶辰颇暴躁,又一手推了棋盘,顺手抓了一颗棋子,手在半空颤抖,不知该放在那,不知放在那才能赢。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穷凶极恶的赌徒,握着仅存的一块铜板,在纠结押大还是押小,恍似一招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歇歇可好。”
混沌体深吸了一口气,看如今的叶辰,眼神儿多了一抹悲意。
气盖八荒的圣体,不该是这等姿态。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于心不忍,忍不住要放水。
能让叶辰堕落如此,他的心境,该有多混乱。
“继续。”
叶辰眸子猩红,终是落了子。
期间,他又望了一眼封神榜,望了一眼人界的大战。
哎!
混沌体心中又叹,随之拈了棋子。
“这般整,可能适得其反。”
玄帝又冒出头,看叶辰的状态,的确很糟糕。
道祖沉默,面无神情。
帝的心,还是颇狠的,如叶辰这等人,不将他真正逼到那个崩溃的边缘,他是不会逆天蜕变的。
自下方收了眸,他望向了人界。
血色的战火硝烟,笼暮了整个诸天,苍生在战,无数生灵葬灭。
帝悲悯时,眸中闪烁的是寒光,那是对洪荒,亦是对该死的诛仙剑,是它加持了洪荒人的战力,也是它,助洪荒挑起的战火。
他之心境,亦是冥帝之心境,自始至终都在观战,在找寻诛仙剑的位置,如若寻到,他不介意强开屏障,祭出帝的最巅峰一击。
奈何,他未寻到,诛仙剑藏得太隐秘。
若说最受煎熬的,还是天冥两界帝,无尽的岁月,见证了诸天一次次天魔入侵,见证了人间一次次尸山血海。
而他们,却只能做那个看客。
帝非无情,责任使然,肩负着某种使命,便注定他们的无法参战。
“纵人界倾颓,纵苍生葬尽,也要死守天冥两界。”
这,便是古天庭女帝,留给他们的至尊帝令。
诸天每有浩劫,这句古老的话,都会在他们耳畔响彻。
无尽沧海桑田,春去秋来,花谢花开,他们都无条件奉行着帝令,一日日一年年,死守着天冥两界,见多了尸山血海,看尽了人间浩劫,那是一场场惨烈战争,也是一把刻刀,在他们的记忆中,刻下了一道道悲怆的痕迹。
他们不知,究竟还要守多久,亦不知那缕曙光,何时映现人间,只知他们还要继续守,纵守到地老天荒,也要撑到女帝逆天归来。
这一瞬,冥帝与道祖的动作,出奇的一致,皆提了酒壶,仰头一通猛灌。
帝威震寰宇,可不知从哪一瞬起,他们更觉自己像一只缩头乌龟,龟缩在天冥两界,偷偷看着那人世繁华,也无奈的望着那苍生罹苦。
叶辰在炼心,他们又何尝不是。
那个诸天,也是他们的故乡。
第两千七百八十章 道的演绎
“叶兄,你输了。”
“再来。”
清脆的小竹林中,如这等话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蓦然响起,且间隔的时长,一次比一次短暂。
这个三五日,圣体好像跌入了人生最低谷,一败再败,输的颇惨烈,混沌体便如一道天堑,一道让他难以逾越的天谴。
“大帝啊!显显灵吧!”
“吾诸天的圣体呢?吾人界的战神呢?”
“老爹,灵儿想你了。”
帝器的封神榜,也是那般残忍,便悬在棋局一侧,而这样的声音,未曾断绝过,有苍生的哀嚎、有发自灵魂的咆哮、更有孩子们哽咽的呼唤。
这一次,叶辰未去看,盈满眸中的热泪,一次次打转,却终是未淌出眼眶,心神是混乱的,视线是模糊的,模糊到已望不请棋盘。
“师尊,不能再逼了。”
混沌体传音缥缈,笃定道祖在看。
这般炼心,不是涅槃,便是魔障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