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他目标明确,朝三楼走去。三楼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江渡的,还有一间是莫沉淮的。
莫沉淮的房间朝南,靠西边。
也就是他房间的斜对角上。
推开他的房间,里面格局跟他的房间相似,以灰白色系为主,显示出卧室主人的沉稳低调。
目光锁定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这张床跟他的显然是同一品牌。床垫厚实,看似沉闷,只有睡过的人才知道有多舒服,多好睡。
双腿不由自主地走进去,站到宽敞的床边。
他张开胳膊,摔倒在床上,如云朵般的柔软瞬间将他包围,混杂着莫沉淮身上特有的雪松香味。
温白流眯起眼,双手双脚不停在床上摩擦。
这才是人该睡的床嘛。
莫沉淮推门进来,发现自己的床上鼓起小小一包。果然,某个小家伙跑到他的床上来了。
鹅鹅鹅鹅,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羊入虎口吗?
莫沉淮眸色渐渐变深,朝房间里走进来。脚踩在厚实的长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温白流脸上的妆还没卸,只是往床上一趟,便慢慢地睁不开眼睛,陷入梦乡。
怪只怪莫沉淮的床太好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白流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双腿依旧残疾,坐在车里。车屁股被大货车撞击变形,车头深深地卡在路边的柱子上,进退两难。
身体被紧紧地卡在车座上不能动弹,鲜红的血从额头上滴下来,疼痛麻痹了他的知觉。
他,要死了吧。
一身冷汗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窝在一个坚持的怀抱里。
那人身上散发出沉静的气息,令他的心很快安定下来。不用抬头确认那人的身份,他就知道莫沉淮。
怎么会跟莫沉淮睡在一张床上?
这不要脸的狗男人趁他睡觉偷偷潜进他房间里了?
正想讲男人摇醒,反手却被男人抓住了手。男人的手掌很大,将他的手紧紧包裹着。
“别动。”莫沉淮的嗓音低沉沙哑:“乖宝。”
温白流果然不再动弹,在夜色中注视着莫沉淮的侧颜。
慢慢地,慢慢地再次俯下身,贴着莫沉淮的胸膛。心跳声从他的胸腔中传来,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像是无形的手,将他不安的心包围、轻抚。
莫沉淮醒过来时,是凌晨5点半。
他的生物钟准到可怕。
窗外的光还带着朦胧的灰暗,怀里窝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人。
常年习惯一个人睡的他也没反应过来,呆愣了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
唇角勾起自己都未察觉的轻笑。
他小心翼翼地将温白流放开,想悄无声息地抽出身体。但温白流并不想随他的愿,手紧紧攥住他的领口。
就像害怕遭到抛弃的小孩儿。
莫沉淮的心软下来,又躺回床上。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虽然他还没有没有春宵苦短,但也可以不早朝一回。
一直熬到六点半,再不起床就要耽误莫氏晨会。
心底犹豫、反复、辗转,还是下了狠心,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里,先洗了个澡,让身体彻底清醒过来。
等他光着身体,从浴室里面出来。
正好对上温白流的目光,只见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
犹如在看一只案板上的美味肉鸡。
莫沉淮被看出一身鸡皮疙瘩,赶忙用浴巾遮掩住自己的身体:“你……”
温白流啧了声:“小气。”
莫沉淮:——
这个时候不上,他就不是个男人!
大方地将浴巾扯开,莫沉淮□□地展现在温白流面前。头发湿濡,垂在两侧,未干的水渍顺着头发滴落入锁骨。
莫沉淮大喇喇地往前走,朝温白流靠近。
温白流没想到莫老狗的脸皮居然打码加厚好几层,脸色有些绷不住。
“你要做什么?”
先开口的人,已经输了。
莫沉淮邪笑着,欺身压上温白流,手抓住他的,举过头顶,牢牢扣住。
俩人距离近得他能看到温白流眸中自己的脸,同时,也看到了温白流脸上的紧张。
这是温白流从未流露出来的情绪。
莫沉淮唇角的弧度越发咧开,他能对温白流产生影响。
这个认知让他非常高兴,比谈成几十亿的项目还要让他愉快。情绪这个东西,还真是令人上瘾。
在事业上渐渐走入巅峰后,莫沉淮已经很难再体会到工作带来的满足。
但仅仅是温白流一个小小的情绪波动,就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愉悦,发自内心的畅意、满足。
莫沉淮低头,在温白流的眼角轻吻。
唇贴上他那一颗小小的泪痣。
不知何时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
莫沉淮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温白流还躺在床上,久久回不过神。脸上还残留着莫沉淮嘴唇的触感,轻柔,温暖,淡淡的雪松香味包裹。
狗男人走之前说了句什么:“你继续睡。”
这还让他怎么睡啊,凸(艹皿艹 )
一头乱发从床上起身,温白流气鼓鼓地回自己房间,洗漱换衣服。
昨晚连澡都没洗,直接躺莫沉淮床上睡着了。
温白流自己都嫌弃自个儿。
刚要推开自己房门,被管家喊住:“温先生。”
温白流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他。
“家里……又来客人了。”管家支支吾吾道。
“你忘了我昨天刚说什么?”温白流皱眉,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一天到晚往别人家跑。
管家也很无辜:“这位客人比较难搞。”
“谁?”温白流挑眉。
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撒野,还敢说难搞?
“是您的母亲。”管家支支吾吾:“法律意义上的母亲。”
温白流反应过来,敢情是那位温夫人。
“我要去洗漱,让她等着。”温白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推开自己房门。
管家还想说,来的不止温夫人,还有一位男士。
但温白流已经将房门关上。
算了,一位也是招待,两位也是招待。
管家神色凝重地扭头下楼,不管如何,他都是温先生最坚实的后盾——之一。
温夫人,也就是温嵇和温随的生母孔玥坐在客厅里,挑剔的目光看着别墅中的一切。装饰低调奢华,每一件家具,每一件看似随意的软装,都透出钱的味道。
不亏是莫沉淮的住所,壕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