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吃,”她将勺子拆了外包装递给他,“你不是胃不好么?这是南瓜粥,刚好可以养养胃,吃了回去就睡也不会造成负担。”
她知道他胃不好?莫司晨看她一眼,勉强接了勺子。
罗深却又翩然飘走了,在点餐窗口跟玻璃屋里的老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莫司晨一口一口吃着,眼睛却落在那边短发的秘书背影上。其实这个程度的短发也不错,从正面看娇俏,从背后看带着利落。
有客人端着盘子过来想要在对面的位置落座,还没开口询问莫司晨就赶紧回答:“对不起,这里有人的,她马上就回来。”
她果然马上就回来了,空着双手坐下,微笑地望着他,再望望他的粥碗,“呀,吃得真慢,才吃了一半呢,你不喜欢吗?”
“你为什么不吃?”他不答反问。
罗深支着下巴坐得歪歪扭扭,久久才说:“你不是喜欢让我看着你吃嘛。”
莫司晨正吃下最后一口,被她过于随意的话擂得突然呛了一下,抬眸瞪她,“这是你对上司应有的态度吗?”
“sorry,”罗深起身,脆生生地道:“我马上端正态度,总经理。”
旁边几位客人惊讶地望过来,两人的穿着置身在这闹市中本就有些格格不入,这下更易被人群聚焦。
他挫败地咬牙低声道:“你非要故意这样让我出丑吗?”
罗深眨了眨大眼,恭敬地稍稍躬身道:“总经理吃好了吗?那我们走吧。您请。”
莫司晨深深地吸气,起身走出座位,经过她身边时俯过身去贴近她耳朵正想说话,她却身子翩然一转跑向取餐窗口。
他出了店门站在寒风的街头。
她出来时手上提着一只塑胶袋,里面隐约是两只方形的盒子,俏生生站在他跟前,脑袋一偏说道:“走吧。”
他映着店里透出的灯光上下看她一眼,那短发围着的脸庞红润娇柔,她唇角梨涡闪得眩目,莫司晨有一阵短暂的恍惚,仿佛置身于某个夜晚,也是这样喧闹的街头,也是这样的女孩用发亮的眼神望着他。
“接下来是什么?”他不自禁地靠近一步,缓缓抬手握住她手臂,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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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长得已经很漂亮了,还穿什么高跟鞋
罗深脸上表情瞬间凝住,他突然欺近的体温,令她想念得就快生病的淡淡檀香气息,这一定是恍惚的梦境吧?
一阵手机震铃打散了这个梦。握在她臂上的大掌突然松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
“……对,我还没有回家,你打我家里电话当然找不到我……”他的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既然知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要往家里打电话?你不知道会吵醒爷爷吗?你是在查我的岗吗?”
或许是他的温度突然离开令罗深觉得冷,她打了个冷战。
她的冷战落在莫司晨的眼底,他眸色一沉。不悦地挂断电话后,心口一股莫名的气闷,未辩方向迈步就走。
“总经理,从那边走到停车的地方有点远哦。”罗深跟得有些急,他的步子迈得太大。
莫司晨没理会她,继续朝认定的方向走。
罗深叹道:“而且,您走的方向有点偏,这样会更远的。”
他突然刹住。
罗深的高跟皮鞋可刹不住,可笑地往前继续奔了几步才又折回来,提在手上的包包和塑胶袋随着她的转身在空中旋转了半圈。
他紧绷的脸更加黑了,好象还咬牙,看来那个电话令他很生气。
罗深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要走那边。我来带路吧。”
莫司晨跟着带路的女人,她及膝的窄裙似乎限制了她的步辐,高跟鞋上的两条腿迈得真是小巧而忙碌,跟她在公司时的从容淡定全然不同,手上的塑胶袋在她身侧笨拙地摆动,里面也不知装着什么。
他快走两步,将塑胶袋一把扯了过来,大手也顺势拉住她,“不用走这么急,你的脚不累吗?干嘛要穿这么高跟的鞋子?非要跟男人比高低吗?”他又恢复了毒舌利齿。
罗深愣了两秒突然笑了,让自己刻意忽略握在她腕上的温度,“莫总觉得,女人穿高跟鞋是为了跟男人比高吗?”
“不然呢?”他跟她并排走着,发现跟来时不是同一条路。
“当然是为了漂亮!”罗深以科普的姿态说道:“女人以漂亮为天职,女为悦己者容,还有……”
他突然停下来盯着她,她马上顿住不说了。她不自觉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悄无痕迹地离开他大手的掌握才觉得呼吸自由了些。
他皱眉瞧着她,“眉毛,绣过吗?”
她摸摸眉毛,摇头。
他又看着她的鼻子,“鼻子,填过吗?”
她又摸摸鼻子,摇头。
他又望着她的唇,他知道,那里红润而柔软,带着甜蜜和矜持。
他有些艰难地说:“嘴唇……”然后看到她的手指又摸到唇上,疑惑地睁大了眼睛瞧着他,他咽了咽口水:“没纹过?”
她赶紧点头,想了想,又赶紧摇头。
“点头又摇头的意思是……”他故意道:“你纹过了。”
这次她的头摇得比较凶,连手都跟上了频率,“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很好,不要做那些。”他迈步继续走,“那么,长得已经很漂亮了,还穿什么高跟鞋。”他看一眼跟上来的她,“个子也不低,还穿什么高跟鞋。”他还是不放过她的高跟鞋。
罗深直到坐上了车,莫司晨将塑胶袋递还给她时,才从一路不停思索中回神,“总经理,高跟鞋跟我的眉毛鼻子嘴唇有什么关系?”
莫司晨系了安全带,看看表,一边启动引擎一边讽刺道:“罗秘书的反射弧足足二十五分钟这么长,是怎么考到这个职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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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她温馨的小屋时,罗深坐在镜子前久久地凝睇自己,然后,想起他说的那句话:“长得已经很漂亮了……”
在他眼里,她算是漂亮的吗?
她又抚上自己右边面颊,脑中开始不停回旋着那句话:“很好,不要做那些。”
绣眉毛,填鼻子,纹嘴唇,不要做这些,是吧?
他一定很不喜欢在脸上动手术的人吧。
“该睡了该睡了,他不喜欢秘书有黑眼圈!”罗深把镜子反过去,起身钻进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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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莫司晨,还在书房里研究着一份资料。因为坐得久了有些困倦,他需要一些冰镇的东西提提神,想起冰箱里妈妈都会备好纯净水,他揉着眉角起身去拿。
厨房在一楼,他穿过走廊时轻手轻脚,他不能吵醒浅眠的爷爷。
打开冰箱门时首先看到那两个保鲜盒,那是两小时前罗深下车时留下的塑胶袋里的东西,当时他提醒她别忘记带走。
她却扬眉笑道:“这是买给你的啊,你这么晚才回家,带回去讨好一下你妈妈。”
他说:“我家里要讨好的可不止妈妈一个人,还有爷爷和爸爸呢。”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