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时终于完成了工作,罗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莫天爱靠着椅子沉睡着,一只手还握着父亲手掌。
“总经理,好饿,好累,我走不动了,”罗深轻声说,皱眉搓脸揉手臂,“你去买饭。”
她可怜兮兮地要求他。
莫司晨揉着眉心,再按了按太阳穴站起来,“好,我去买。”
罗深伸出四根手指一比,“四份。吃完我们还得回公司打印装钉,可忙了。”
他瞪着她疲惫的脸,再瞧瞧那边还没有醒来迹象的小姑和爷爷,一咬牙,长手一捞将罗深搂到怀里,“这几天总是想要这样抱你,是不是一种病?”他手臂拥紧她,悄声说。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此时她的力量就似蚂蚁撼大树般毫无用处,索性放弃,哀怨地说:“我不管了,要是被你家人看到也不管了,累得快崩溃了还要担惊受怕,我的命真苦。”
“那个……”他执著地旧话重提,“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没有。”她坚定地否认,“绝对没有。我对……对着我的良心发誓。”
他忍不住笑了,“罗秘书的良心,怕是不会用在这件事情上的。”他放开她,摸了摸她的发梢,“头发长得真慢。”
“总经理关注的东西真是奇怪,”罗深退开一些,望着累了一夜依然挺拔的他,“若是可以把这样的关注换成体恤饿着肚子的秘书就好了。”
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走。
罗深洗了一把冷水脸,感觉清醒了些,从包里拿了一粒口香糖嚼着,走到床前望着沉睡了几天的老人,轻叹道:“老先生真是,睡了这么久还不起来,我们一夜没睡累得快崩溃了你也不起来安慰安慰。”
莫天爱似听见了她的轻语,慢慢睁了眼睛,看窗口已经透进晨曦,转了转睡僵的脖子站起来,“你们忙完了?一夜没睡?”
罗深点头,“总经理去买早餐了。吃完我就回公司。”
“那你睡会,”莫天爱拉她到床边坐下,“司晨这家伙哪里会买早餐,估计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罗深却瞧着莫振南的脸,瞧了许久,突然说道:“老先生还有天爱姑姑这样一个小女儿,真是幸福。”
莫天爱正在扭腰活动,这下突然停了动作,黯然道:“可是我却太任性了,为了跟他赌气跑到国外,好多年都没有回来看他。”
“以后不会再去了吧?”罗深十分羡慕地说:“老先生肯定最宠爱你。”
莫天爱轻靠着床尾的栏杆,“那边还有一个案子没处理好,一直都是我负责的,其他同事恐怕无法接手。”
“父母在,不远游。”罗深目光转到莫振南的手上,那只手苍老而枯瘦,她感觉微微的心酸,“老先生已经八十岁了,你就忍心他余下的岁月一直活在牵挂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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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你快放手,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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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爱突然沉默,咬牙忍着心头隐隐奔腾的震动。
“这些事你其实一直明白,但是你也一直不敢真正面对,”罗深看到那只苍老的手,食指突然跳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然后她语气突然转为平淡,“天爱姑姑,你不敢面对他的老去,你总以为只要离得远远的,让他一直牵挂你,他就会一直不敢变老,是吗?”
莫天爱双拳握得紧紧地,盯着罗深的脸,她不知道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如何能揣测到这些连她自己都不敢认真去想的心态。
“或许天爱姑姑其实是在内疚,那个令你赌气离家的理由,在今天看来已经不如当初那样重要,但你却不愿承认自己是错的,”罗深仍是说得慢悠悠,突然抬眸望着莫天爱,语调里有暖暖的忧伤:
“我想,这也是老先生心头最痛的,他或许早就已经原谅你,现在唯一想要的……只是你能呆在他身边。”
“罗秘书并不是我,怎么随意揣测我?”莫天爱隐隐地不悦,有一种被人揭穿的恼怒,“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了吗?”
莫振南的手轻轻地动了,眼角突然滑下泪滴,惊得罗深叫了起来,“老先生,你醒了吗?你可以听到我们是不是?”
令人窒息的注视和等待,莫振南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惊喜焦急的罗深,然后才是由化石状态变成突然扑过来的莫天爱。
“爸爸!”莫天爱惊天动地地一声叫唤,扑在父亲手上大哭,“你真坏,你吓我!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后悔,你就别再吓我了……”
罗深让开位置,垂眸浅笑,眼中泪意涌动,她忍受不住直面这种场面的心酸,悄悄走出房间,靠在门边的墙上默默流了一会眼泪,最后吸着鼻子抹了抹眼睛,一抬头就看到慢慢走近的莫司晨。
他仔细瞧着她哭红了眼睛仍然强装平静的脸,疑惑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今天一定会顺利。你爷爷醒了。”她说,胸间突然被一股浪潮填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此刻很想抱住他。
他惊喜地想要立即冲进房去,但她却拉住了他。他回转眸光低头瞧她,抹掉她尤挂在腮边的一滴泪珠。她突然踮起脚尖,双臂绕上他颈项,贴着他了耳朵说:“你小姑姑哭得昏天暗地的,给她一点倾诉的空间吧。”
“这件事你可以不用悄悄话说的,”他调侃,然后是威胁:“你这样子投怀送抱让我只想做一件事,你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罗深把他搂紧,“你才不会,现在你哪里会有这个心思。”
她是在赌他吗?
“我一直都有这个心思,”他有些气恼,腾出一只手抱紧她的腰,将她压得紧紧贴着他,“如果,我爸爸或是妈妈看见我们这样,你觉得会怎样?”
她突然僵了僵,马上松了双手要推开他,局面却已经不由她掌控,没穿外套的她身子单薄却敏感,对他身体传过来的明显的警讯有些害怕,细声央求道:“真的有人来了,快放开我。”
他得了主动权,将她钳制得丝毫动弹不得,颇有些得意,“你招惹过我的,还记得最后的结果吧?”
她真的害怕了,也好象真的听到了脚步声,就在T形路口的另一边。
“总经理,”她试图用讲道理的方式让他停止恶作剧,“你不是最识大体顾大局的吗?要是让你父母大人看见,丝毫好处都没有的不是吗?”
他点头,“的确是这样。”
她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终于可以放手了。
“但是,如果罗秘书现在肯告诉我,昨夜我梦话到底说了什么,”他慢吞吞道:“我或许就舍得放手了。”
或许就舍得放手!他一定要说成这样可笑的深情款款吗?
罗深咬牙切齿,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对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我等着听。”他象猫逗老鼠似的,故意将脸凑近她,与她耳鬓厮磨。
罗深心跳越来越快也越乱,而敏感的耳朵真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