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干什么。”
“我的朋友跑去找男人睡觉。”
“那么你就去交几个新朋友吧!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许你和那种女人来往!卖淫是不道德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甚至这个家伙。”他满怀信心地转向那个阅历丰富的老头。“我讲的对吗?”
“你讲错了,”老头回答说,“卖淫使她有了接触男人的机会,给她提供了新鲜的空气和有益于健康的运动,而且还帮她摆脱了烦恼。”
“从现在起,”内特利严厉地对他的女人宣布道,“我不准你跟这个坏老头有任何来往。”
“圣母玛丽亚!”他的女人恼火地抬眼望着天花板说。“他到底要我干什么?”她晃了晃拳头问。“走开!”她半是威胁半是请求他说道,“要是你觉得我的朋友全都这么坏,那就告诉你的朋友别再老来缠着我的朋友。”
“从现在起,”内特利对他的朋友说,“我认为你们这帮家伙不应该再去缠住她的朋友,你们都应该成家了。”
“圣母玛丽亚!”他的朋友们恼火地抬眼望着天花板叫道。
内特利的精神完全失常了。他要他们大家全都马上恋爱结婚。
邓巴可以娶奥尔的妓女,约塞连可以爱上达克特护士或者他看上的随便别的什么女人。战争结束后,他们可以一起为内特利的父亲工作,在同一个郊区把他们的孩子养大。内特利仿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切。爱情一夜之间把他变成了一个耽于幻想的白痴。他们把他赶回到卧室,让他为了布莱克上尉而去跟他的女人吵架。她同意不再跟布莱克上尉上床,也不再把内特利的钱给他,可是在她与那个丑陋、邋遢、行为放荡、心地肮脏的老头之间的友谊这个问题上,她却寸步不让。这老头带着侮辱性的嘲弄神情目睹了内特利爱情之花开放的全过程,并且坚决不肯同意美国国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审议机构这一观点。
“从现在起,”内特利态度坚决地命令他的女人,“我绝对不准你再跟那个讨厌的老家伙讲一句话。”
“又是那个老头吗?”那女人困惑不解地呜咽着说,“为什么不准?”
“他不喜欢我们的众议院。”
“我的妈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她的小妹妹平静地说,“他就是出了这种毛病。”
“对,”她的姐姐马上表示同意。她抬起双手将自己的棕色头发扯来扯去。
然而,内特利离开以后,她又非常想念他。当约塞连使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内特利的脸上,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使他住进了医院时,她对约塞连怒火满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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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感恩节
感恩节那天,约塞连一拳砸在内特利的鼻子上。这其实全是奈特中士的过错。那一天,中队里每一个人都谦卑恭敬地前去向米洛表示感谢,因为他为官兵们准备了丰盛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午餐,让大伙狼吞虎咽地猛吃了一个下午。而且,他还弄来了大批没启封的廉价威士忌赏赐给众人,毫不吝惜地把它们递给每一个要酒喝的人。天还没黑,面色苍白的年轻士兵就四处呕吐起来,横七竖八地醉倒了一地。空气变得臭哄哄的。过了一阵子,另外一些人又来了精神,漫无目的、肆意妄为的庆祝活动又继续下去了。从树林到军官俱乐部,到处是粗鄙、狂野的滥饮和纵情狂欢,闹哄哄的场面一直延伸到医院和高射炮阵地外面的山上。中队里有人动手打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被刀刺伤了。在情报室的帐篷里,科洛尼下士玩一枝子弹上了膛的手枪时走了火,打穿了自己的腿。他仰面躺在飞驰的救护车里,鲜血一个劲地从伤口往外喷,牙龈和脚趾上都涂着紫药水。那些割破了手指头、打破了脑袋、扭伤了脚脖子和吃得胃痉挛的家伙,一个个后悔不迭地一腐一拐地走进了医务室的帐篷。
格斯和韦斯往他们的牙龈和脚趾头上涂点紫药水,又发给他们一些轻泻剂。他们一出帐篷,就把轻泻剂扔到灌木丛里去了。欢乐的庆祝活动一直进行到深夜。夜晚的寂静一再被兴高采烈的狂呼乱喊以及快活或者伤心的军人们的叫声打破。呕吐、呻吟、欢笑、问候、威胁、诅咒,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时不时还会传来往岩石上摔瓶子的声音。远处有人唱着下流的小调。这个场面比除夕夜还要乱七八糟。
约塞连怕出事,早早地上了床睡觉。不一会,他就梦见自己连滚带爬地顺着无穷无尽的木制楼梯往下逃,一路上脚后跟磕磕碰碰,带出一阵嘈杂的咔哒咔哒声。后来,他有几分醒了,意识到这是有人用机关枪向他扫射。他痛苦而恐惧地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呜咽,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米洛又来袭击中队营地了。他急忙翻身从行军床上滚到地下,钻到床底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地祈求上帝保佑,他的心咚咚直跳,浑身直冒冷汗。可是,天上并没有飞机的轰鸣声,远处却响起了醉鬼快活的笑声。“新年好,新年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夹杂在阵阵短促刺耳的机关枪射击声中间,得意洋洋、兴高采烈地高声叫喊着,约塞连明白了,这是有人恶作剧地跑到沙包掩体里打机关枪玩。米洛袭击中队营地后,在山上设置了这些沙包掩体,并在里面配备了他自己的人。
约塞连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这场冒冒失失的恶作剧的受害者。想到自己被害得睡不好觉,还差点给吓成了呜呜咽咽的白痴,他恨得咬牙切齿,不禁火冒三丈。他真想杀掉他们中的一个解解恨。他从来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甚至当他卡住麦克沃特的脖子要掐死他时也没有眼下这么愤怒。机关枪又开火了。“新年好!”的叫喊声和幸灾乐祸的笑声从山上飘落下来,听起来就像女巫得意洋洋的狞笑。约塞连伸手抓过他那把零点四五口径的手枪,穿着软拖鞋和工作服冲出帐篷去报仇。他装上一梭子子弹,拉动枪栓,把子弹顶上膛,随后打开保险,准备射击。
机关枪又从汽车调度场背后一座黑乎乎的小山丘上升起火来,桔红色的曳光弹就像低空俯冲的飞机那样,贴着这片黑乎乎的帐篷顶飞掠而过,差一点削去它们的尖顶,粗野的狂笑声又一次夹杂在短促的射击声中间传了过来。约塞连内心怒火熊熊燃烧:这帮狗杂种,他们是打算要他的命了!他满脸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