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1 / 1)

第二十二条军规 约瑟夫·海勒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的人的床上方的骨柄长猎刀。他脑袋里突然冒出拿这刀刺死奥尔的念头。

这念头一出现;他的紧张情绪随即松弛下来。他觉得这个念头荒谬至极,便认真而专注地胡思乱想起来。他打量着奥尔的后脖颈,想找出他脊椎的大致部位,只要往那个部位很轻地戳上一刀,准能把他杀死。这样一来,他们俩之间许多令人痛苦的严重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痛不痛?”就在这个时候,奥尔仿佛出于自卫本能似地问了这么一句。

约塞连紧盯着他。“什么痛不痛?”

“你的腿呀。”奥尔发出一声神秘莫测的怪笑。“你还有点瘸。”

“我想这只是出于习惯。”约塞连松了一口气,呼吸又通畅起来,“也许很快就改掉了。”

奥尔在地上侧起身,又用一只膝盖撑着跪起来,把脸对着约塞连。他做出一副竭力回忆往事的神情,沉思般地拖长声调问:“你记得那天在罗马打我脑袋的那个妓女吗?”约塞连想起上一回受骗一事,非常恼火,不由得叫了一声,惹得奥尔格格地笑了起来。“我要拿这个妓女跟你做笔交易,你要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那天她为什么拿鞋打我的脑袋。”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跟内特利的女人睡过觉?”

约塞连吃了一惊,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没有。现在告诉我,她为什么拿鞋打你的脑袋。”

“这不算问题,”奥尔得意洋洋地对他说,“这不过是随便聊聊。

她装得好像你跟她睡过觉似的。”

“我没有。她装出一副什么样呢?”

“她装得好像不喜欢你。”

“她谁也不喜欢。”

“她喜欢布莱克上尉,”奥尔提醒他说。

“那是因为他把她当贱货对待,用这法子谁都能把姑娘勾上手。”

“她脚脖子上戴着一只只有奴隶才戴的镯子,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是他让她戴上那玩艺的,他想拿这个气气内特利。”

“她甚至把从内特利那儿得来的钱给了他一些,”“听着,你到底想向我打听什么?”

“你有没有跟我的女人睡过觉?”

“你的女人?谁妈的是你的女人?”

“就是那个用鞋打我脑袋的妓女。”

“我跟她睡过几次,”约塞连承认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也不喜欢你。”

“管她喜不喜欢我,我***干吗要在乎,她喜欢我跟喜欢你的程度差不多。”

“她有没有拿她的鞋子打过你的脑袋?”

“奥尔,我累了。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呢?”

“嘻嘻嘻。罗马那个干瘦干瘦的伯爵夫人和她那个干瘦干瘦的儿媳妇怎么样?”奥尔兴致越来越高,便淘气地缠着他问,“你有没有跟她们睡过觉?”

“唉,我倒希望能跟她们睡觉,”约塞连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奥尔的这句话唤起了他的遐想。他习惯性地想象着自己用双手抚摸她们那小巧而又富于肉感的屁股和乳房时的那种感觉,那真是叫人欲火中烧,神魂颠倒。

“她们也不喜欢你,”奥尔评论道,“她们喜欢阿费,她们喜欢内特利,可是她们不喜欢你。女人似乎就是不喜欢你。依我看,她们认为你一去就没好事。”

“女人全是疯子,”约塞连答道。他板着脸等待着奥尔发问,他早已知道奥尔接下来要问什么。

“你的另一个姑娘怎么样?”奥尔装出一副好奇的沉思神情问,“就是那个胖胖的姑娘,那个秃头的姑娘。你知道,在西西里那一回,这个又胖又秃的姑娘戴着头巾,整夜浑身直冒汗,弄得我们全都跟着受罪。她也疯了吗?”

“她也不喜欢我吗?”

“你怎么能去搞一个没有长头发的姑娘呢?”

“我怎么能知道她没长头发呢?”

“我知道,”奥尔自夸道,“我一直知道。”

“你知道她是秃子?”约塞连惊奇地叫起来。

“不,我知道要是我漏装了一个零件,这个阀门就无法工作,”奥尔回答道。他高兴得红光满面,因为他又捉弄了约塞连一回。

“你把滚到那边的那个小垫圈递给我好吗?它就在你脚旁边。”

“不,不在。”

“在这儿。”奥尔边说边用指甲尖捏起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东西,举到约塞连面前让他看。“现在我只好再从头开始啦。”

“你再干的话,我就宰了你。我就在这儿宰了你。”

“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一块飞呢?”奥尔突然问道,第一次正视着约塞连的脸。“喂,这就是我想要你回答的问题。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一块飞呢?”

约塞连感到又愧又窘,尴尬地转过身去。“我告诉过你为什么。

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让我当领航轰炸员。”

“这不是理由,”奥尔摇头说,“咱们第一次飞到阿维尼翁执行任务后,你去找过皮尔查德和雷恩,告诉他们,你决不想和我一共飞。这才是理由,不对吗?”

约塞连感到浑身发烧。“不,我没去找过他们,”他抵赖说。

“不,你找过,”奥尔平静地坚持道,“你请求他们不要派你到由我和多布斯或者赫普尔驾驶的飞机上去,因为你对我们的操纵技术没有信心。皮尔查德和雷恩说,他们不能给你破这个例,因为要是真的那样做了,对那些跟我们一起飞的人就太不公平了。”

“那又怎么样?”约塞连说,“还不是没有什么区别嘛,对吧?”

“可他们从来没有逼你跟我一起飞过。”奥尔双膝跪在地上又干起活来。他对约塞连说活时的神情既没有怨恨,也没有责备,却包含着一种含冤负屈的谦卑。他的这副神情叫人看上去越发感到难过,尽管他本人仍然咧嘴窃笑着,好像这种情况很滑稽似的。“你知道,你真的应该跟我一起飞。我是个很优秀的飞行员,我会照顾你的。也许,我会被击落好多次,但这不是我的惜,我飞机上的人从来没有受过伤。是的,长官——如果你有头脑的话,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你该立刻去找皮尔查德和雷恩,告诉他们你要求跟我一起飞完你所有的飞行任务。”

约塞连俯下身去,直盯着奥尔那张交织着各种矛盾情绪、令人费解的面孔。“你是想告诉我什么事吗?”

“嘿嘿,嘿嘿,”奥尔回答道,“我想告诉你那个大块头姑娘那天为什么用她的鞋打我的脑袋。可你就是不让我说。”

“告诉我吧。”

“你愿意跟我一块飞吗?”

约塞连大笑着摇摇头。“你只会再一次给击落到水里去的。”

等到真的执行传闻中轰炸博洛尼亚的那次飞行任务时,奥尔的飞机果然又被击落到水里了。当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驾着只剩下一个引擎的飞机歪歪扭扭、摇摇摆摆地扑通一声落到波涛滚滚风急浪高的海面上。他从飞机里钻出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