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跟我回家
? “晚晚!”一个黑影突然见出现在我眼前,下一刻我就被人一把抱起,抱着我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熟悉的气息,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沉睡的意识渐渐复苏,我哑着嗓子喊了句,“裴少北!”
“醒了就好了,要不然,我们真的要考虑对你动手术了!”床边的一个医生欣慰地开了口,“孕妇就要保持好的心情,遇见再大的事情,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较劲。你们又不是小孩子了,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对象下一代负责啊!”
“谢谢你医生,我想,我想单独和我未婚妻待一会儿!”裴少北放开我回头对着一群医生说到。
等众人都走了,裴少北才直起身体看着我,我有些不理解,自己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为什么叫来这么多医生?”
“顾晚,这就是你给我的威胁吗?”裴少北死死盯着我,眼神里迸射出的浓浓的恨意。我心口一紧,完全看不懂这恨源自于何处?
“什么威胁?裴少北,你不用拿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没有想要那孩子威胁你,或者对你进一步纠缠,分手是我说的,我就会干脆利索的走!”
我有些气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是双腿却是虚弱地直接瘫在了地上。裴少北看着我,没有去扶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仿佛我成了一个陌生人,成了一个就算是死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我心里越发委屈,觉得这个人怎么就一瞬间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甘心,不肯服软,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却实在是无能为力,最后,抱着自己的双腿,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裴少北才缓缓走到我的身边,伸手去抓我的胳膊,我想挣脱却是没了力气,就这样背着拉进怀里抱着。
哽在喉咙的委屈,也在这一刻爆发,直哭的自己,抽搐着停不下来。
“顾晚,别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裴少北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隐隐的竟是带着些许哀求。
我不想答应,可是心里却是对这样的温柔带着渴盼的。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你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那孩子来威胁你吗?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不闻不问。你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吃吃不下,睡睡不着,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只以为我在吃醋,只以为我在怀疑你,不相信你,可是你又为我想过吗?你知不知道,光一个裴家对我的压力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我伤害了一个对我无比信任的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能站在你的身边有多辛苦,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包容我一下,裴少北,你为什么,唔……”
我的哭诉被一个温软的嘴唇堵在嘴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有多么糟糕,可是我不想去管,我想去接受,我奋力推开裴少北,却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跟我回家吧,等回了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裴少北温柔地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几日来的压抑,也缓缓消散。当晚,我们并没有回去,以我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回家休养。医生的建议让裴少北为难,我看着他的样子,心再次软了先来。
我说:住吧,回去,也没人照顾我!
裴少北看着我,眼里带了些愧疚,我别开头,不想与之对视。
医生给我打了吊瓶就走了,裴少北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另一只手,轻声说道,“顾晚,以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的性格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拿着感情开玩笑的公子哥,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那么无论是面对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手。可是,顾晚,你既然能了解裴家,也请你理解我的处境。困难之下,我除了权衡,除了缓慢解决,没办法用更过激的方式去给你一个肯定的结局。我相信,你也并不希望最后闹到那样的境地,所以,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谁要管你,你做任何事情,都有你的理由,都有你不得不做的原因,你需要我的理解吗?根本不需要,所以,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从今以后,我绝不过问一句!”我有些赌气地说完,依旧不愿意去看他,不过手却没有松开。
人总是这样,最擅长的可能就是口是心非。
我有多么渴望裴少北的解释,我有多么渴望裴少北给我一个正大光明的答案,只有我自己知道。
“唉!你叫我拿你怎么办!”裴少北长叹一声,却是没再开口往那件事上扯,而是问我,“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些吃的回来。医生说你身体虚弱,这几天也怪我,赌气没有过来看你,算了,不说了,我是男人,无论对错都是我的错,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眼圈又有些潮湿,肚子却是真的饿了。
“想喝粥!”我闷了半天,还是说了这句话,也算是给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裴少北很快买了回来,热腾腾的,还陪着几个小菜,一屉包子。
我看的食指大动,很快消灭了一半。胃里舒服了,人也精神了许多。想了想还是将裴梓乐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我说的那些话。
裴少北没有表达什么观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有开始劝我多吃点饭。我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想法,想开口询问,又觉得在这个时候,自己一旦问出了口那就是自己扇自己嘴巴,把先前自己摆出的姿态全部推翻了。
算了,反正那个人是裴少北的弟弟,又不是我的弟弟,我想这么多有什么意思。吃完饭,输完液,我在裴少北的照顾下躺平睡觉,不想再去搭理这些琐事。
第二天早上,裴少北是等我醒来之后才走的,中午又过来陪我吃了饭,聊了会天,虽然基本上都是他在说,我在听,不过,我的情绪却是渐渐好转。
又住了三天,裴少北似乎也看出我对医院的抵触,和医生商量了之后带我回了家。躺在自己的床上,那种安定感这才真的回归。裴少北张罗着给我买食材补品,却只字不提裴梓乐的事情。他不说,我也乐得不问。虽然我并没有表示对裴梓乐有任何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不过,在裴少北的心理,裴梓乐的存在,始终都是根刺。
这根刺和林东不同,林东可以去折磨,去仇恨,去排挤,可是裴梓乐不行,我不能确定裴少北在乎多少,可是从他对我和裴梓乐的态度上看,他是在乎的。只是这种在乎,到底是因为对我的感情还是因为和裴梓乐的兄弟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的身体渐渐好转之后,裴少北又恢复了忙碌的状态,母亲带着补品过来看了我两趟,我这才知道,中间裴少北去过我家几次,对我们之间婚事做了一个说明。
母亲对此表示理解,也多次劝我,不要把人逼得太紧。婚姻是一项冒险,你能做的,是合作,是互相信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却是对母亲做了承诺。
我不想,再让他们为了我的婚事而操心上火,我尽量表现的平静,和裴少北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母亲的这几次探病变得缓和下来。
整整三周,我才彻底恢复,重新站在了校园内。玉姐对我的归来表示了极大的热情,并告诉我,裴少北亲自来院长办公室请的假,并拒绝了同事的探望。
玉姐神秘兮兮地打量着我,半开玩笑半试探道,“顾晚,你现在可是裴家的心肝宝贝,就是低血糖一下就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啊!”
我这才知道,裴少北请假的理由是我低血糖,胎位不稳。我没有反驳,自嘲地笑了笑回道,“不是我金贵,是我肚子金贵!”
玉姐见我神色不太好,顿了一会才道,“顾晚,你是不是因为裴梓乐的事情不开心?其实他的选择挺好的啊,你,你也没必要自责!”
我一怔,装作随意地问道,“裴梓乐怎么了?我生病这么久也没有看到他。”
“啊?你不知道啊?”玉姐有些吃惊,却是点了点头,了然地解释道,“也对,你生病了,你家那口子那不可能把这样操心的事情告诉你。你还被说,裴梓乐那小孩还挺有想法,我听说他妈妈给他安排了国外的大学,谁知道临走的时候,他直接给来了个失踪,当时学校闹得还挺大,差点报警,不过后来裴梓乐发来了消息,我们这才知道,他自己去了另一个国家,半工半读,参加了那个学校的招生,还真给他考上了,你猜猜他学的什么?”
说到这里玉姐突然间笑的有些暧昧,挑了挑唇角道,“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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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你和他,天差地别
? “法律?”我有些吃惊,随即却是心中感叹,我说的那些话还是刺激了他,我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他内心想要走的,可是多多少少还是被我影响了。
“唉,顾晚啊,你还真是害人不浅!”玉姐叹了口气,幽幽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心里一紧,急着想去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玉姐根本没有要我解释的意思,她直接主动将话题转了出去。
“对了,跟你说一下你的教学变动。因为你这么几天没来,再加上之后几个月以及产假,会影响专业课的进度。所以,院长和穆主任商量决定,让杨莲代替你教现在的两个班,你的课程给你安排在了之前你巡回演讲的那三个班级,虽然带的班多了,不过课程却少了一大半,你这样也轻松不是!”
我对这样的安排不甚在意,自从知道杨莲要和穆主任结婚之后,我就猜到了,我的这个位子早晚要被杨莲取代。一个专业课老师,和一个选修课老师的成就地位是截然不同的,不过现在我对这些也不太在意了。
“没事,我服从领导安排!玉姐,没事我先回去了,看看课程安排,准备一下课件!”
玉姐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想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可她却转了身走了。
我带着疑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内一片喜气洋洋,喜气的中心自然就是那个如今风头正劲,一身红装的杨莲了。
我的出现让这样的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杨莲率先恢复如常,笑着给我打招呼,“这不是顾老师吗?怎么,身体养好了?”
“哎呀,人家现在可还金贵,一点儿小伤小痛的都需要请三个周的假去修养,要是换了我们,还不直接被院长赶出去啊!”一个平日里就很八卦的女同事对着我翻了个白眼,我看了看如今的形势,玉姐换了新的办公室,现如今这里,已经成了杨莲的天下。
也对,杨莲的身后站着的可是穆主任,就算是玉姐在,恐怕现在也不可能为了我跟她对着干了。我突然间想起玉姐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多少开始明白了。
“没什么大事了!”我回了杨莲先前的问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没有再搭理对方的意思。
那几个人围着杨莲又说了一些风凉话给我听,见我一直不反驳可能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转回到他们先前的话题,我被这吵闹的声音弄得看不下书去,想起之前黎纲找我谈论裴梓乐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再去跟他了解一下。
我起身出门,刚走到回廊转弯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却是杨莲。我有些不解,却还是耐着性子等她上前,“杨老师找我有事?”
“顾晚,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没必要再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了吧?”杨莲冷笑着打量着问我。
“我不懂你说什么意思,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我并不想和她纠缠,她的人生跟我一点关联都没有,之前是因为担心裴梓乐受到伤害,如今他人已经出国了,我便也再没什么顾忌。
“行了,别端着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抢了你的位子,你一定是不甘心吧!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在你做什么行动之前,先考虑一下我现在的身份。不要最后弄得大家难堪,连在一个办公室里共事都做不到!”
原来杨莲是担心我不甘心被她抢了位子,想找人对付她?我无奈地自嘲一笑,“杨老师,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么大可不必,我对你以后的未来完全不感兴趣。你是好是坏,跟我没关系。不过有句话我提醒一下,人在做,天再看,我祝你幸福!”
杨莲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顾晚,你觉得你比我高贵多少,你那点儿事情,谁不知道啊!你不就是觉得我攀龙附凤吗?那你那?你攀上裴家,难道就不是为了权势?哼,都是一样的人,没必要把别人踩在土里,而自己却装出清高吧?”
杨莲提到裴家,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似乎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排斥,都在提醒我,我对于裴家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哼,我看你真的是在家呆傻了。难不成还以为,像裴少北那样的人,真的会娶你吗?别做梦了,我可亲眼看见过,你家的裴大少爷陪着宋家的人在吃饭。哼,宋家啊,那个资产过亿的宋家啊。顾晚,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杨莲的话让我心里微微一震,原来是宋家的人,我突然间理解了裴少北的难处,突然间意识到,裴梓乐留下来的那些祸事,并没有完全解决,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后续的处理,都是裴少北一个人在撑着,而我,却真的没有想着去理解,却分担。
心里的愧疚在这一刻被放大,我微微低下头,想要掩饰脸上的神色。可能是我的动作引起了杨莲的误会,她得意地笑着又道,“母凭子贵,这个办法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行得通的。顾晚,收起你的可怜吧,只要你安分守己的干活,我保证,我们家老穆不会针对你的!”
杨莲说罢,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腰转身回了办公室。
我收拾好情绪,继续往行政大楼走。黎纲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依旧是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在幽暗的走廊上走着,有些寒意袭来,总觉得阴森森的很可怕,一如黎纲这个人,让人看不透猜不准。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黎纲的声音,“请进!”
黎纲对我的到来似乎有些吃惊,微微诧异着顿了一下才道,“顾晚,你怎么会来?”
“黎主任,我想,我想跟你说说裴梓乐的事情!”我鼓了鼓勇气,走过去坐在黎纲的对面,“我那天找过裴梓乐,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我原本想着,让他对我失望,然后遵从他妈妈的意思出国,可是,可是,好像适得其反了。”
我有些惭愧,黎纲身体后仰,环抱双臂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低着头想了一会又问道,“黎主任,我想知道,裴梓乐去了哪里?”
“为什么?”黎纲反问,语气漠然。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看看,我把人祸害到哪里去了!”我自嘲地笑着望向他,鼻子发酸。
黎纲看了我一会,嘴角勾起,轻笑出声,“顾老师还真是一个诚实可爱的人,怪不得裴少北都对你倾心不已!只不过,你始终和他差了太多!”
这句话有些感叹惋惜在里面,却不见讽刺。我对黎纲的这种示好觉得诧异,不过想起他提醒裴梓乐的那句话,又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想我想象的那么冷血。
“是啊,差了好多!”我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我知道的!”
“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裴少北那家伙,从来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黎纲轻笑了一下,又道,“裴梓乐去了欧洲,裴少北知道,并且暗中做了资助。你知道吗?裴梓乐选的学校,就是裴少北当年进修的地方,裴少北联系了他当年的导师,所以,裴梓乐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裴梓乐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偏执到疯狂的人。就因为我临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就放弃了一切,拼命去向裴少北靠拢,我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可是事已至此,我却是没有任何挽回的能力的。
“没事就好!希望他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能够真正成长起来,谢谢你黎主任!”我站起来对着他鞠了一躬,转身要走,却听黎纲又道,“其实,我挺看好你的,从小到大,裴少北那个人就一直是那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的欠揍模样,我倒是希望,他能走一点不同寻常的路,也接接地气!”
我不知道该替裴少北开心,还是替他好笑,对黎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开门走了。这些人的话语和境界始终和我不同,我们的生活经历不一样,环境也相差太远,我根本达不到他们的那种眼界,就如同处理傅军凡跳楼死亡的事情,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黎纲还有裴少北,都已经猜到了所有的可能。
只不过裴少北选择了去寻找真相,黎纲则选择了维护自己的职责。我不能说谁对谁错,甚至在此刻,我根本就分不清他们之间是敌是友。
黎家还有裴家,这两个大家族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这几天来的修养,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会有所收获的。
事业如此,爱情亦如此。
命运让你遇见了一个神话,却并没有许诺你成为这个神话,你能有幸看到,就已经是一种运气,再想争取更多,只能是奢求和不自知。
我苦笑着走出行政大楼,外面的风很凉,已经进入冬天,枯叶飞扬,满目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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