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里跟人玩儿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快十一点要上台唱歌才出来。

意料之中的，祁祥人还在那儿，我上台的时候他还递过来有点得意的眼神。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第一个小时我唱的都是快歌并且省去一切互动时间，十几首歌下来乐手也投降让我休息一下。

我放开麦克风下台，专门选了和祁祥相反的方向，无视他往吧台那边走。

他也慢悠悠的跟过来。

我又转身往后门走。

练歌房后门出去是条小巷子，很窄，没有路灯，但是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这个地方祁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倚着墙吸了口气，有点儿冷，就把唱歌时褪到肩膀的衬衣往上拉了点，顺便从口袋里掏出烟。

我第一次抽的烟叫hope，日本牌子，听说薄荷味的适合女生，但吸进去的味道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辣就是呛。

后来渐渐习惯了那种味道，也没觉得抽烟有什么好玩儿的，大概就是吞云吐雾的时候脑子会暂时放空一会儿。

风大，这根烟我点了几次都没点着，再抬头的时候祁祥已经追出来了。

他本来嘴角弯弯的，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就拿眼睛瞪我。我也瞪回去，毫不示弱。

跑吧，我又跑不掉，与其浪费体力还不如等祁祥过来一次说清楚。

勉强笑了笑，我准备用无所谓迎接祁祥的一切责问，反正他问多了也会觉得无聊，或者干脆觉得我无可救药。

跟我想的一样，他第一句就是，“现在不止喝酒，连抽烟都学会了？”

“对啊。”我笑嘻嘻的回答，“挺有意思的。”

可能祁祥把风挡住了，这次我很顺利的把烟点了，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吸了一口进去，这下他总该信了吧。

祁祥皱眉，伸手把我的烟抢走了，烟头按在墙上熄灭之后又看了几眼。

“你要试试啊？”我笑得特**，从烟盒里又拿出来一根递给祁祥，“但是他们说男的抽薄荷烟不好，容易y。”

祁祥好像很生气，但他克制着不跟我发火，“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我每天都这样，你没看到而已。”

“喝酒，抽烟，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一起？”

“那你是三还是四？”

“陈湘！”祁祥真的生气了，抢了我手里的烟扔在地上，双手钳着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墙上。

墙面凹凸不平，疼的我皱紧了眉。

“你看到了，我就是现在这样，我喜欢唱歌，喜欢在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唱歌，你们那些高大上的东西本来就不适合我，我就是喜欢喝酒，喜欢抽烟，你凭什么管我？”

我抬脚踢祁祥，到底没忍心踢他要害，但是高跟鞋踢到膝盖也很疼了，祁祥却好像没被碰到一样，一动不动。

我又推他。

他就加大的力气，这下好了，我完全被控制住，一下都动不了。

祁祥失望的看着我，我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就转过脸去躲开他。躲开，又被捏着脸转回来，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我说：“你再不放开我就喊救命了。”

“随便你，最多我被警察带走，然后遣送回国。”

我拿他没办法。

祁祥问我：“你和司辰分开了？”

我不说话，显然他这个问题勾起了我这辈子最糟心的一件事，也是三言两语没办法说清楚的一件往事。

如果不是祁祥提起，我每天都要逼着自己去忘记我从前认识过那个人。

看我不回答，祁祥就接着问：“和司辰分手了，所以你就出国了？”

我忍着回忆里那些痛苦的点滴，“你想的还真简单。”

“出国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告诉你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太熟。”

“不熟？”

“是啊。”我大大方方的回答，“就是老同学吧。”

“就只是老同学？”祁祥开始生气了。

我：“我妈不让我找你。”

出国前我妈还说过送我出来和祁祥做伴这种话，但现在祁祥这么久才找到我，很明显连我出国这件事都不是我妈告诉他的。

显然，我拿我妈当挡箭牌祁祥也认可了。

也许祁祥真的不知道我出国这件事，所以他前几天遇到我，真的就是个意外。

在外面站了半天，我已经有点儿冷了，祁祥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我的身上。很暖，肥皂水的味道也很好闻，没有香水味，没有女孩子的味道。

我要把外套脱掉还给他，被祁祥拦住了。

我知道，再不穿就是矫情了。

祁祥就直说了，“所以你现在还司辰没关系了对吗？我也一直是一个人。”

我笑：“你暗示什么呢？我和他分手了，你是一个人，所以呢？下一句是不是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祁祥皱了下眉。

我不傻，有时候却在刻意装傻。

比如一年前我明明知道祁祥是喜欢我，他走，他出国，除了家里给的压力之外更多还是不想留在我和司辰之间。

所以他走了，可现在我和司辰分开了，祁祥觉得可以重新追我，这件事其实很好理解。

然而我和司辰之间，从来就不是在一起了又分手了那么简单。

就算是那么简单，和一个分开了就要和另一个在一起，这种关系未免太随便了。

祁祥也知道不好开口，所以他每一个眼神都好像在表示着“我不想为难你”，换个角度来说，有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人一直默默的等着你，承担着一个备胎该做的一切的事情，确实很难叫人不动容。

同样的，这种压力也不是随便谁都受的起的。

我受不起，就算不是祁祥，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只能回一句呵呵哒。就算不做李莫愁，我想十年八年内我都没有爱上一个人的打算。

祁祥说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抬眼皮看了看他，“我不喜欢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以前……”

“以前是以前。”咬了咬牙，我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勉强没意思。而且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在和以前的人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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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缺爱

? 显然我的说法不足以让祁祥信服。

我明白的，在他经历过的人生里恋爱恐怕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恋情结束了一段大可以开始新的一段。

哪怕有什么遗憾呢，或早或晚都会随着时间淡去。

我不一样，我不爱司辰了，我恨他，恨他的同时也不想爱别人。

也可能初恋不同。

但是说到底，我对祁祥确实没了最初的那种感觉，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对他的关心已经全部是出于朋友的角度。

我自己想的好多东西，以至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祁祥一直在和我说话。

我不是听觉还有点问题么，所以他那么耐心的小声讲话早就被夜场里传来的嘈杂音乐声覆盖，我根本一句都没听见。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