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 世态炎凉(1 / 1)

丰臣遗梦 凹凸熊 5847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三七八章 世态炎凉

“殿下,并非在下为家兄开脱,只是袭击内府一事,若是全推到他身上,您就不怕他当着众人的面纠缠么?但凡有大名相信他的说法,都会对您和丰臣氏的威信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

且不论真壁义干是否有替真壁氏干求情的意思,秀保真要不顾和真壁氏干达成的协议,将脏水全泼到他一个人身上,就算后者再软弱,在生死面前还是会竭力相争的,到时候秀保如何应对,确实是个难题。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该如何做呢?”秀保心中虽说已有决断,但还是向真壁义干征求意见。

“依在下愚见,只要能将其罢黜,便足够了,没必要做的太过分……”真壁义干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说到后面时,他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了。

“义干大人,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听到真壁义干这么说,秀保直接表示了拒绝:“若不给安艺守加上后面的那个罪名,你煽动骚乱的大义又从哪里来?复兴真壁氏的依据又是什么?没有大义的情况下,我怎敢对你们表示支持?况且我也说过了,安艺守此番出阵并未有过错,越是这样,罪名上越是需要下功夫。我本以为你是能跟随我成就大业之人,如此看来,想必是看错人了吧。”

秀保的这番话让真壁义干直冒冷汗,特别是听到秀保对自己的评价,他立即拜伏道:“殿下真心实意相待,在下……不,臣怎敢不竭尽忠诚?只是臣觉得家兄不会轻易就范,担心到时候节外生枝。”

真壁义干改口称自己为“臣”,秀保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但他并不愿去纠正他,一方面,既然将来是要靠大和丰臣氏实现复兴,那称臣倒也无可厚非;另一方面,秀保也在潜移默化中逐步明晰自己在天下大名中的地位,特别是此战过后,他已经没必要和这些国人、小大名过于谦卑了,毕竟自己是丰臣秀赖的后见,代表的是丰臣氏,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我倒并不这么以为。”秀保悠悠然说道:“既然他愿意派出佐竹氏的忍者去偷袭内府,定是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特别是刚才和他的对话,我更是坚信这点。他绝不会为了保自己一命而让佐竹氏陷入危机的,否则他也不会同意和我的交易。当然,这只是第一点。”

“第二点,当你回常陆煽动罢黜安艺守时,我会将他扣押,这时候我再给他扣上刺杀内府的帽子,却不急于将他处死,但凡是聪明人都知道我的用意,安艺守定会识时务地让出家督之位,并承担下所有罪名,而我会因为此间的默契保他全身而退,这对于你我他来说都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至于最后一点,由于这件事最终是以惩处佐竹氏为目标的,若安艺守真想不通,打算为了主家和我撕破脸,我也不惧。你觉得真的把佐竹氏私通内府的书信烧毁了么?有了那些信,这盆脏水安艺守只能接过去,且对我的威信不会造成丝毫影响。”

“殿下思虑周全,臣实在是佩服!”虽说秀保这番周密安排让真壁义干又惊又怕,但得知秀保并不打算置真壁氏干于死地,他还是松了口气。

“不久前得到消息,说是佐竹氏也准备出兵关东了?”虽说忍者已经多次向秀保禀告此事,但他还是想向真壁义干确认一下。

真壁义干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与德川氏交界一带兵力调动很是频繁,臣以为常陆侍从是准备通过攻打德川领来将功折罪。”

“真是辛苦他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秀保嗤之一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刻任由他再怎么卖力,结局已经改变不了了。”

“佐竹氏给内府大军让路,根本就是罪无可恕,殿下严惩之也是天经地义。”真壁义干趁机撺掇道。

“好了,不要说了,如何处置佐竹氏,联席会议自会做出决定,不劳你操心。”秀保对真壁义干的这副嘴脸有些反感,其实若非真壁氏干刚才的态度,秀保还是想让他继续带领真壁氏的,如今让他的这位弟弟顺势上位,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决定。

“时候也不早了臣这就返回常陆,一有消息立即派人告知殿下。”也许是听出了秀保话中的语气,真壁义干赶忙向秀保告辞,在得到秀保的首肯后,悻悻地退出了茶室。

“倒还算是会看脸色。”秀保无奈地笑了笑,紧接着便招呼侧近替自己更衣,准备在御殿与德川家康好好“叙叙旧”。

沼田城本就不大,此刻却内外聚集了十四万军势,这是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盛况,那些五万石以上的大名勉强还有像样的屋敷可以居住,五万石以下的小大名可就惨了些,有的住在下级武士和商人的家中,有的甚至只能住在农户家中,虽说环境不佳,但心情却是不差,想到战后将会获得奖赏乃至加封,就算让他们住在露天,应该也能忍受几日吧。

德川家康虽是败军之将,但他正午时分进城时,仍引起了很大轰动。许多大名和武士聚集在通往御殿的主路两侧,争相目睹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名,如今会落魄到何种地步。

“你看那个蒲生氏的家臣,之前来求本家时还是畏畏缩缩,低头顺眉的,今天反倒这般神情,着实让人厌恶!”本多忠胜死死盯着路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

“平八郎,蒲生家现在和右府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般趾高气扬属正常,兴许不只是对本家,对其他大名也是这样呢。”大久保忠佐安慰道。他知道蒲生秀行算是最早和秀保结盟的大大名,此番虽然受命留守下野,但凭借和秀保的关系,战后获得封赏也是顺理成章。因此,那个家臣趾高气昂的态度虽说让人不爽,但却无可厚非。

“呵呵,你们看,这一路上都是些小鱼小虾,那些个大大名呢,黑田甲斐守、金吾中纳言和岛津侍从,全都缩起来了么?”榊原康政在人群中搜索一圈后,不无嘲讽地说道。

“这些家伙怎么会出来呢,他们此刻对本家,恐怕躲都来不及吧。”这时候,德川家康默默地说了一句,其他家臣一听,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刚才的喧哗也随之平静下去,是啊,此时的德川家,对这些朝秦暮楚、两头下注的家伙来说,何尝不是瘟神般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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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 投石问路

在众人的注视,德川家康一行很快便来到了御殿。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虽说路便听藤堂高虎说过,这次往沼田城,先是秀保与德川家康单独会面,其他人不得参与,但考虑到家康的安全,本多忠胜等人还是执意要求陪同。

但德川家康却出言阻止了:“若非右府派人途保护,吾等兴许早死在路了,若真是想置老夫于死地,何须等到现在?”

此话一出,德川家臣们也只好乖乖听从,在藤堂高虎的引导下来到偏殿休息。

没有侧近,没有亲卫武士,德川家康缓步走进大殿,秀保赫然坐于大殿首,两人简单施礼后,他便示意家康在早已摆放好酒菜的食案旁坐下。

“内府殿下,大坂一别,至今也有近三个月了。”秀保率先打破屋内看似尴尬的气氛。

“右府此言差矣,十天前,你我不是还在若松城下‘交流’过么?”德川家康故作轻松,意图用这种姿态扰乱秀保对自己的判断。

虽说早已预料到德川家康不会一进门便直接认罪求饶,可他方才的表态还是让秀保有些吃惊。

“此一时彼一时,想必你我此刻的心情不论是与十天前还是三个月前,都截然不同吧。”秀保示意德川家康先饮口茶,利用这一空暇组织语言,从而打压他看似不卑不亢,实则色厉内荏的姿态。

“内府可知我为何独自在此接见你,而非集合所有大名么?”秀保问道。

德川家康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老夫虽说是败军之将,但也还是五大老之一,殿下定是为了之前的矛盾想好好羞辱老夫一番,之后再将吾等交给那些大名处置,这样做一方面将德川氏彻底踩在脚底,另一方面也可以树立你和大和丰臣氏的权威。”

“内府,虽说有些不敬,但说实话,你也有些太高看自己了。”秀保嗤之一笑,略带调侃的反问道:“如今的德川氏,还需要我来踩么?刚才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哪还有谁会对德川氏表现出半分敬畏呢?”

没想到刚才的那番话,会让秀保一改刚才的隐忍和克制,直接出言嘲讽,德川家康心里很是诧异:“之前与藤堂民部交谈,老夫心还对殿下有所希冀,如今看来,这都是老夫一厢情愿罢了。殿下年纪轻轻便这般骄横,即便赢了此仗,今后的路也不会平坦的。”

“若非内府出言伤人在先,在下又怎会失态做出这等反应?!”对于德川家康的指责,秀保没有丝毫惧色。

“出言伤人?老夫何曾有过?”听到这,德川家康由怒转惑,颇为不解地反问道。

“殿下说我是想借此机会羞辱德川氏,将德川氏作为树立本家权威的垫脚石,这难道不是对在下的羞辱吗?”秀保气呼呼地回答道。

“难道不是么,不然殿下单独将老夫叫来是何用意?”见秀保这般反应,德川家康态度也随之柔和了下去。

“别的不说,若在下真想羞辱殿下,不会派人在途保护您了。”

“那这次与老夫会面,是想……”

“自是想先与殿下通通气,以免到时候说话不周被其他大名钻了空子。”

“钻了空子?殿下的意思是?”

“如今的德川氏,一旦推到众人面前,必定是墙倒众人推。为防不测,尽可能地为德川氏保留些利益,在下才安排这次会面,以便与殿下开诚布公地谈谈各自心的想法和底线,以便与其他大名见面时不会出现差池。”

“这么说,殿下此番是有意保我德川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德川家康也逐渐变得恭敬起来。

秀保微微一笑:“若是我直接跟您说是为了保德川氏,您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老夫不觉得殿下会这般好心。”德川家康会心一笑:“毕竟花了这么大功夫和代价才将本家击败,又怎会反过来保护本家?”

“说的不错,所以,在下想和内府做个交易。”秀保呷了口茶,缓缓地说道。

“交易?”德川家康似乎瞬间明白了:“该不会是民部来的路暗示在下的事情吧?本以为民部只是单纯前来护卫本家,现在看来是老夫愚笨了。”

“与高虎无关,这件事只有你我商量的来。”秀保摆了摆手示意家康不要多想。

“既然如此,老夫愿闻其详。”德川家康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内府对于今晨来沼田途发生的事情作何感想?”秀保对于家康的想法尚未完全把握,故而用这件事试探,也算是投石问路摸个底吧。

“又是殿下麾下的忍者提前禀报的么?老夫实在是佩服您的情报。”德川家康微微欠身,神情略有些失落:“老夫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不过这在乱世也属正常,成王败寇,胜者称王称霸,败者灰飞烟灭,那些家伙不过也是想维护自身的利益罢了,无可厚非。”

“内府还真是豁达。”秀保深知德川家康不会这么快钩,倒也不着急,而是继续旁敲侧击道:“这般以德报怨,倒是让在下有点瞧不起那些家伙了,他们之前说的话,似乎也并非那么可信。”

“他们?殿下指的是?”德川家康追问道。

“这我不便多说,不过内府心里应该明白。”

德川家康沉默不语。

“按照他们所说,战前与您的联络都是迫不得已,各自领地内的起兵也是受您胁迫,总之,这一系列的战事都是您联合毛利、杉与本家争权,与丰臣氏争夺天下而引起的,与他们没有半分关系。”

“混账!”德川家康垂着头,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枉我这般为他们着想,他们却这般对我,真是一群懦夫!”

“实不相瞒,在下虽然有意将此事交由大坂的联席会议决断,可正所谓众口铄金,若是这样一个情况,恐怕不论由谁主持,处置的结果都会对德川氏非常不利啊,即便在下手攥有许多你们之间往来的书信……”

“书信?!”德川家康突然警觉道。

“没错,一部分是你们从会津撤退时来不及销毁的,另一部分是本家的忍者搜集的。但这毕竟效力有限,没有强有力的人证,或者拿不出更有力的物证,德川氏恐怕不仅改易这么简单了。”

“难道还要老夫的命?!”德川家康正襟危坐道。

“对于德川氏,攻克江户之前可能只是北条氏的结局,攻克江户之后,恐怕是浅井氏的结局了。殿下,贵方可拿台面的筹码已经不多了,您好好想一想,若是这些大名联名要求严惩德川氏,您觉得德川一门能有好的结果么?”

“果真想置我于死地?”德川家康还是不敢相信,他始终认为江户城一天不破,自己仍有讨价还价的资本,至少保存德川家名还是不成问题的。但现在听秀保这么一说,他心也变得惧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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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〇章 交易达成

在与秀保交谈会面之前,德川家康心中还是打着一些小算盘的,虽说投降已成定局,但战后处置会是何种程度,倒并非一个定数。?随?梦?.lā

首先,家康虽然是与秀保的丰臣联军作战的主力,但明面上仍是接到大坂的讨伐令才出兵的,且讨伐令上还有前田、宇喜多等人的花押,若真要追究起来,这些秀保的盟友岂能脱得了干系?正是抱着这一点,他才觉得秀保并不会对自己下死手,以免殃及池鱼。

其次,虽说目前德川领北部的一些重要城池都次第陷落,但绝大多数都集中在武藏国的中北部,而伊豆、相模、房总一带的城池却尚未被攻克,特别是德川氏的本城江户城也还牢牢攥在德川秀忠及家中重臣手中。家康认为,目前除了浅野长政率领的东海道联军,丰臣联军大部分兵力都被牵制在了上野,因此短时间内并不能荡平德川领内所有城池。而他此时向秀保提出投降,秀保作为丰臣秀赖的后见,顾及丰臣氏的名誉,也不会让浅野长政继续强攻德川领,造成川越城的悲剧重演,因此,定会急于和家康达成协议,以减轻处罚换取德川氏诸城的开城,这也是家康觉得拿得出手的第一个筹码。

最后,便是家康手中那些与全国各地大名们互通的书信和誓书,他将此作为最大的筹码,特别是和黑田、岛津、小早川、佐竹(真壁)、伊达氏往来的书信,绝对可以颠覆战后全国的局势。因此,家康寄希望于这些大名在战后的评定中能为德川氏求情,以换取德川氏的“守口如瓶”。

然而,随着路上险遭刺杀以及方才秀保的一席话,德川家康的心情也因此跌落谷底,看来那些大名觉得,让他守口如瓶的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永远地闭上嘴。

“内府,若是还没想明白,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见德川家康沉默良久,秀保决定再添上一把火:“中国有句俗语叫‘天高皇帝远’,吾等远离京洛,消息往来不便,加之毛利氏此时还控制着大坂城,且关东尚未完全平定,因此有些大名便向我提议,为免夜长梦多,就地将您处决,以绝后患。”

“就地处决?!”德川家康一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右府殿下,万不能中了那些家伙的奸计,老夫若是死了,那便是遂了他们的心意,您不知道,他们远没有表面上那般顺从恭敬……”

“那又如何?内府你好好想想,如今的德川氏还有什么资格与其他大名相提并论?那些想让你们灭族的家伙,最差也不过是两头下注,战后最多也就是本领安堵或者略有减封,有的大名甚至在桧原之战以及前后的一系列战役中立下大功,这种大名战后定是要大大封赏的,与他们相比,德川氏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他们联名要求将你处决,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在箕轮城还有两万大军,关东至少还有五国在我手中!殿下若将我处决,势必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殿下就忍心这天下再遭涂炭么?!”德川家康狠狠地盯着秀保,情绪异常激动。

“这点我之前确实心有余虑,不过就在刚才,也就是你们进城之前没多久,一些大名竟主动请缨,愿意在处决你之后率领各自军势作为先锋攻打箕轮城,至于此后的攻伐关东,他们也愿意出力。不过我觉得若是箕轮城的两万人被消灭,您在关东的那些城池应该也不会继续坚持了吧,即便最后还有一两座城池死守,那也挽回不了大势,况且是那些大名带头冲锋,不会对丰臣氏的声誉造成太大影响。”

“可恶,为了杀人灭口,那些家伙可真是下了血本啊!”德川家康愤恨地自言自语道:“攻破箕轮城和江户城,战后反而会成为他们的一项功绩吧,不行,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右府殿下,您不会不知道那些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吧?”德川家康在做最后的挣扎。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事已至此,内府需要关注的不应该是这件事。”秀保回答道。

“那您觉得老夫应该关注什么?”德川家康心中虽已有了答案,可还是不死心。

“如何在这些有功大名的构陷之下活着前往大坂,进而为德川氏保存家名,这才是您应该关注的。至于我怎么想的,刚才也已经和您说清楚了,现在就看您的态度了。”秀保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趁机用余光瞥了家康一眼,看到他眉头紧锁,自觉事情可成。

“老夫明白了,作为戴罪之身,若是没有利用价值,是否便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家康声音很是低沉。

“您随时可以离开,但我不会再派人保护了,毕竟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秀保就此一句话,便足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呵呵,右府啊,之前老夫还对败于汝手耿耿于怀,经过此番谈话,老夫算是心服口服了。”德川家康深深地叹了口气,向秀保郑重地施礼道:“方才右府说想与本家做个交易,现在,老夫觉得这个交易可以达成。”

“如此甚好,”秀保微微颔首,嘴角流露出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今晚的筵席德川家的诸位也便可以参加了。”

“有劳殿下了,老夫有些累了,不知能否……”

“当然,”秀保拍了拍手,两名侧近随即走入大殿,“你们带内府和诸位大人前往之前准备好的厢房休息,切不可怠慢。”

家康缓缓地站起身,向秀保拜别后便朝门口走去,可是刚要踏出殿门,他却停了下来,转身向秀保问道:“殿下,结城少将近来可好?老夫向与他见上一面,希望您能允许。”

“父亲见儿子,这是你们的家事,哪有阻拦的道理,您先去休息,我待会便让少将前去。”秀保爽快地答应道。

德川家康再次拜别秀保,望着他略有些佝偻的背影,秀保心中竟起了些涟漪:“父亲终究是父亲啊!秀康不论如何,也是比自己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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