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从卧室里探出头来笑吟吟望住孟绍霆,待听到静知沙哑粗嘎的话语时,沈曼君这才蹙了纤巧秀气的眉峰,却极有修养的对静知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傅小姐,打扰你们了。”
沈曼君颔首致歉后,又望向面目冷峻的孟绍霆,柔柔开口:“绍霆,你和傅小姐好好谈谈吧。”
“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孟绍霆漠漠的说了一句,继续上楼,静知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样的境地,她竟然还是做不到潇洒有尊严的离开。
“孟绍霆,你忘了和傅家的约定吗?”
静知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立刻就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又怎么能再收回肚中?
谁这辈子没有做过傻事没说过傻话?当时光荏苒中,偶然昏睡醒来的午后,想到年轻时做的那些事,会羞愧,会拼命的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会想要打自己几巴掌穿回那些时光中阻止自己说出那样愚蠢的话语,可是,谁又能明白,那些做过的傻事,说过的傻话,又怎么不会是你人生中珍贵的纪念品?
如果没有幼稚过,怎么会成熟?如果没有做过愚蠢的事情,怎么会渐渐聪明睿智?
就像是此刻的静知,她永远不会知道,她傻过这一次是多么难得,在许久之后,她学会谨言讷行,再也没有被人耻笑过言语的错误。
“傅家早已不存在了,那一纸可笑的契约难道还想捆绑住我?傅静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烦?你的忍让让我烦,你的出手相救让我烦,你的寻死觅活让我烦,你不愿意离婚,更是让我烦!为什么不学着大方优雅一点,潇潇洒洒的签了字转身就走,赡养费说不定我还会多给你几百万!”
ps:话说,写最后一段话,偶的眼泪汪汪啊,曾经年少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要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纠缠,换来的就是这么句话:你就不会大大方方的答应吗?还能让我对你保留几分好感……5555555泪奔啊!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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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陌生人
耳中渐渐响起嗡嗡的嘈杂,静知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转过了身,怎么样拿起了笔,怎么样颤抖着哆嗦着在那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什么都没有带,也没有东西可以带,她搁下笔,像是被人用线操控着的木偶一般直直的向外走,夜色是那样的浓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雾,她跌跌撞撞的走进去,一头扎进去,她真想自己此刻就死掉了,也好过去承受那难言的屈辱。懒
那庭院是她每天都要走上三五次的,那小径是她一步一步丈量过多次的,从这里走到园门,是二百三十六步,她想他的时候,就会走一遍,数一数那些数字心里就是欢喜的,他也走过啊,她走在他的脚印上,似乎就靠近了他一些。
她在这里仅仅生活了几个月,却像是耗尽了半辈子的生命。
静知茫然的向前走,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却看不到眼前的路在何方,远远的,把灯光抛在了身后,再远远的,把她的心也埋在了孟家的庭院里。
她终于还是没有纠缠,放开了手,放开了对他的束缚,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孟绍霆,绍霆!
你只是你,不再是傅静知的丈夫,我也只是我,不再是孟绍霆的太太。
你不会懂,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曾经我是多么的喜悦,喜悦的在梦中一遍遍的重复着,孟绍霆的太太,孟绍霆的太太。虫
这是多么动听的话语啊,它胜过一千句一万句的我爱你,可是,我再也无法说这句话了,就算是在梦中,我也不会说了。
孟家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了,我只要跨出去,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不,我就算是现在回头,也是枉然了。
静知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回头看了,却还是无法控制的转过身去。
她只是想看一看整日坐在那里看书的西窗,她只是想看一看她留在雪地上的誓言。
可是西窗没有灯光,是一片浓密的黑。
雪人早已融化了,和泥土混在一起,那一行字被风吹散了,再触不到。
原来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结局。
写在雪地上的誓言,怎么能称作誓言?
雪会化掉,说过的话,也不过是一阵风就吹散了。
静知不再迟疑,一步跨出门外。
那富丽堂皇的牢笼,那金碧辉煌的棺木,那旖旎魅惑的销香窟,那让人生死不能的轮回地。
再也,不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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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都怪爸爸……”傅正则半躺在床上,一脸的愧色望着伏在自己身边的静知。
房间门窗关的很严密,病人见不得风,所以这密闭的空间里就充塞着浓重的药味,静知眼眶红肿,已是哭的累了,反倒笑着劝慰爸爸:“爸,你也别担心了,我和绍霆,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离婚……真没什么,只是,爸爸……”
静知攀了傅正则的手臂强颜欢笑的撒娇:“以后我赖在家里,赖在你身边,你可不许嫌我麻烦。”
傅正则艰涩一笑,伸手轻轻摸摸她的头发:“知知,爸爸怎么会嫌你烦?只是……你妈妈那里,先瞒着吧,她身子不好。”
“嗯。”静知点点头,靠在爸爸的肩上默默闭了眼睛,房间外咚咚的声响时不时的传来,傅正则病中原就是需要静养的,听不得吵闹,此刻脸色就有些发白起来,静知慌忙站起来,“爸,我去看看……”
“别。”傅正则伸手握住静知的手,轻轻摇头;“随她们闹去吧,傅家……傅家现今这般境况,你大妈心里不是滋味儿我理解,别理他们了,你陪爸爸坐一会儿。”
静知刚欲开口,卧室的门却被人撞开了,静知抬眼看到大妈和静心进来,心底就有些怕,她向来是害怕大妈的,也只因为从小到大,明里暗里吃她的苦头实在是多。
“正则,现在傅家都这般境地了,你也该为我们母女几个想想,美国那边天天几万几万的花,你还当我们傅家有金山银库?我好说,跟着你一辈子没享几天的福,但是我齐兰的女儿却是不能吃一点苦头,静言在法国上学,吃穿住行哪里不需要大笔的钱,你说怎么办?”
傅正则虚弱的扶着静知站起来,咳嗽几声就粗喘着指了指齐兰,有些气怒的开口:“你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名门闺秀,竟是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是人命重要还是吃穿重要?如眉的药断了,她还能活吗!”
说到这里,傅正则已然是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勉强的靠了静知才能站定,身子却抖的几乎快要散架了一般。
“我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