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漫步长安 444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2章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实在是挖宝藏这几个字太有冲击力了。

  “怎么回事?慎王妃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挖到宝藏了?”

  “不会吧,若是真挖到了宝藏, 太?后和陛下为何还想从我们手里要银子?”

  “或许是谁也不会嫌钱多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虽说人人都压着声音,但一群女?人差不多同?时说话,其喧闹的效果可想而知。

  余太?后气得眼前发黑,指着姜觅的手都在抖。

  姜觅巴不得她气死,越发理直气壮。“我可是亲眼看见了, 好些人在后宫里?挖宝,我还听到他们说什么挖到了,不是挖宝藏是什么。”

  “天哪,就在后宫里??”有人惊呼起来。

  又有人像是想起了什么, “当年元祖皇帝入主皇宫那?年,确实好生修葺了一番,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把?宝藏偷偷埋下?的?”

  “这么说来的话, 八成错不了。慎王妃说亲眼所见,想来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喧闹之时,有人站出来平息。

  承恩公夫人示意大家噤声, “诸位,你们莫要听慎王妃胡言乱语。宫中确实有人在兴土木, 但并非是挖前朝宝藏,而是修建长生塔。”

  那?些修长生塔的能?人就是余家招收的, 余家比谁都知道内情, 承恩公夫人这个时候站出来, 按理来说所言极有分量。

  但姜觅是谁,岂容承恩公夫人遮掩过去。

  “地上是修长生塔, 但地底下?挖出了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若不是挖宝藏,又怎么如此赶工。眼看着入了冬,土都要上冻还要修塔,莫不是等不及了?”

  无论民间还是世家,哪家若想建个什么修个什么都不会赶在这个时节,因为霜雪降临或早或晚,一旦土层上冻便只能?停止。

  若不是着急,谁也不会挑此时动土。如今京内京外乱成一片,比起安抚流民稳定局势,修长生塔委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难道真是挖宝藏?

  众人猜疑着,其实已有人信了。

  柳大夫人适时帮腔,道:“慎王妃,你也是萧家的儿媳,怎么能?因为这件事就怀疑太?后和陛下?呢?”

  “这话可是你说的!”姜觅像是找到她话里?的漏洞,大声道:“没错,我就是怀疑了!大雍建朝以来,历代君王都是爱民如子以德服人,你们可不能?明?明?挖出了宝藏,还非要从我们这些臣民手里?要钱,我这心都寒了,比外面的天还冷,难道我还不能?怀疑吗?”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大多数人都不说话了。虽说她们出的也不算多,但也是实打实的银子,何况有一就有二?,也不知下?次还要捐多少。事关自己的利益,若有人能?冲锋陷阵平息此事,她们自然乐意。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为有力的质疑,余太?后哪里?看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眼刀子快把?姜觅戳出洞来。

  “慎王妃,你这是在妖言惑众!”

  “谢太?傅是何许人也,连先帝都夸他大智大儒赤丹心,通古博今第一人。你们也说他妖言惑众,不由?分说抄了谢家。如今终于轮到我了,你们是不是也想抄我的家!不就是想将我的钱财占为己有吗?何必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慎王妃吗?

  如此直言不讳,居然敢在太?后面前自称我,看来已经完全不把?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不知是因为气得失去理智,还是真的无知无畏。

  余太?后气得倒仰,“反了,反了,哀家看你是想造反!”

  姜觅不往那?边看,对众夫人道:“诸位,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所谓唇亡齿寒,之前是谢家,如今轮到我,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以后但凡是国库无银,太?后和陛下?缺了用度,少不得要让你们出。抄一家不够,那?就抄两家,反正京中世家大户有的是。谢太?傅和我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你们可要想好了,当真由?着他们如此糊弄吗?”

  哪怕很多人不喜姜觅,哪怕有人此前一直看不上她,但她这番话实实在在如惊雷一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上。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会吧,太?后和陛下?真的会这么对我们吗?”

  “你们想想谢太?傅一家…”

  这些压着声音的低语,无一不透着几分惶惶的不安,证实了她们心中的忐忑,一时之间殿中的气氛古怪沉默到了极点。

  “你…你闭嘴!”余太?后喘着粗气,“疯了,疯了,哀家看你是疯了!”

  “太?后娘娘,我方才说的都是事实,你非要扣我一个妖言惑众的名声,难道还不许我为自己辩解一二?吗?你既然要治罪于我,也得让我心服口服,你敢不敢让我们去那?建造长生塔的地方看一看?”

  姜觅这话说到了不少人心坎上,毕竟眼见为实。

  柳大夫人小?声进言,“太?后娘娘,慎王妃如此不服,不如让臣妇等去做个见证?”

  这话倒是说得有技巧,很快得到大部?分的支持。

  余太?后气得心口疼,看向姜觅的目光都淬了毒。

  姜觅今日?闹这一出,就没打算再和他们虚与委蛇。三日?之期还有两日?,是时候和这些人撕破脸了。

  “太?后娘娘,你是不是怕了?”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惊讶于姜觅的大胆。

  “慎王妃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许是被逼的,谁要是想抄你的家,你岂能?不急?”

  “也是。”

  余氏皱着眉,若有所思。

  自从这蠢货离开侯府后,她的日?子反倒不如从前。侯爷是彻底不管府中的事务,再也没有踏进她的满庭芳半步。她接手掌家之权后才知道侯府远没有想象中的富贵,且侯爷还赔了这蠢货不少东西,害得府中的公账上银钱所剩无几。

  她恨得牙痒,气得肝疼,比谁都想让这蠢货把?那?些东西吐出来。她忽然想起一些事,揭发孟姨娘那?一日?这个蠢货好像就有些不同?,眼下?更是觉得像变了一个人。

  难道先前一直都是装的?

  “大姑娘,太?后娘娘是你的长辈,便是训斥你几句也是应当,你怎能?如此不管不顾失了分寸,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余夫人,请叫我徐姑娘。我的钱财都要被人抢了,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我还在乎被人笑话。你们又是给我乱定罪,又是给我泼脏水,不就是想占我的东西,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若真问心无愧,为何不敢让大家亲眼见证?”

  众人又沉默了,齐齐望向余太?后。

  余太?后一咬牙,“好,哀家就让你们去看个清楚!”

  这个蠢货该死!

  既然如此,她就让其死个心服口服。

  一群人呼啦啦地出了永福宫,直奔那?建塔之地。

  姜觅的左边是承恩公夫人,右边是柳大夫人,后面是余夫人,三人呈包围之势将她困在中间,不知道是掣肘她,还是生怕她这只肥羊跑了。

  到了地方众人一看,果真挖了一个极大的坑,且还有人在继续挖,除了大坑和堆在外面的泥石,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诸位都看到了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全是慎王妃在胡说。”柳大夫人高?声道。“我们已经做了见证,慎王妃还有何话可说?”

  姜觅觉得今日?这位柳大夫人着实有点意思,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看上去像是在成全余太?后和皇家的脸面,实际上却是一步步在推波助澜。

  “柳大夫人,你此言差矣。你们说陛下?是想在此修建长生塔,那?我且问你,既然是修塔,为何光挖坑,而不是打地基?”

  “慎王妃年纪,想必并不知道如何建塔。塔分塔身和地宫,先挖地宫再建塔。”

  “若真是如此,眼看着地宫挖得差不多,为何附近不见建造地宫的材料?我看你们分明?是挖到了宝藏,故意藏着掖着想让我们出银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挖到宝藏了?”余太?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当场就把?姜觅给打杀了,正好推进这坑里?埋起来。

  “你们又不傻,挖到了好东西肯定会先藏起来。”

  “你放肆!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哪,将她拿下?!”

  几个禁军上前,将姜觅制住。

  “我是被污蔑的!明?明?是你们挖到了东西却不说,还想从我们这些臣民手里?抢钱,简直是逆天而行!”

  “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哀家说没有挖到就没有挖到,你再敢多说一句哀家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姜觅突然笑起来。

  “太?后娘娘,你是说你们确实在挖宝,只不过没有挖到而已。也就是说陛下?怒斥谢太?傅妖言惑众一事,分明?是强行降罪!”

  四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姜觅。

  原来这才是慎王妃真正的目的!

  没错。

  这正是姜觅的目的。

  她就是要让余太?后自乱阵脚,然后失言。

  “太?后娘娘,这么多人听着呢,我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你说没有挖着宝藏,不管真的挖没挖着,这些人确确实实是在挖宝藏,而非陛下?说的前朝宝藏是子虚乌有之事!”

  “太?后娘娘,谢大人是冤枉的,还请您为他做主!”有人出列,跪在余太?后面前。

  这位夫人是姓贺,贺夫人是明?书阁三大学?士之一贺大人之妻,而贺大人又是谢太?傅儿媳妇贺氏的嫡亲兄长。

  贺家人缘不错,很快又有人帮着求情。

  余太?后这下?真是气着了,眼前是阵阵发黑。当她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向姜觅时,却看到姜觅眼底的挑衅与得意。

  她脑子里?“嗡”地一声,无数怒火铺天盖地。

  “来人哪,杀了她,杀了她!”

  “太?后娘娘,你是不是疯了?”姜觅装作害怕的样子,出口的话却是字字带了毒。“我可是亲口承认的聪敏纯良之人,若不然你也不会把?我指婚给慎王。这无凭无据的你就要杀我,到底是为什么?你若真想要我的钱,我给你便是,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实在是怕极了。”

  “你…”

  “太?后娘娘,您请息怒!”承恩公夫人几步上前,扶住余太?后的同?时小?声耳语。“太?后娘娘,此时不是动气之时。”

  余太?后忍了又忍,心口疼得越发厉害。

  姜觅还在火上浇油,“太?后娘娘,你如果杀我,那?你就是真的疯了。我可是一品亲王妃,萧氏祖训有云,凡我萧氏后人,不得骨肉相残,若有犯欺君谋逆之罪者,幽禁终身。所以即便我犯了杀头的大罪,你也不能?杀我啊。”

  这油一浇上去,余太?后的心火烧得更旺,眼前一黑真的晕了过去。

  “慎王妃,你居然把?太?后娘娘给气晕了。”承恩公夫人朝姜觅发难。

  “你可别乱说,你不是扶着太?后娘娘的吗?她怎么还晕了,不会是被你的口臭给熏晕了吧。我以前去你们家做客都没好意思讲,承恩公夫人你嘴里?的味道也太?重了些,你该找个大夫看一看,免得又把?别人给熏晕了。”

  有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承恩公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更是胀成朱肝色。她狠狠瞪了姜觅一眼,赶紧吩咐人过来扶余太?后回宫,又命人去请太?医。

  太?后都晕了,这出戏只能?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出宫,一个比一个急不可耐。

  姜觅突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居然是柳仕原。

  柳仕原一直在禁军之中,也将姜觅和余太?后对峙的情形悉数看在眼底。一段时日?不见,他觉得姜觅越张狂。

  只是……

  看似无理取闹不敬不尊,但却替谢太?傅正了明?,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故意混淆视听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后者,那?此女?一定不蠢。

  “你方才实在是不应该和太?后娘娘那?般说话。”

  姜觅就纳闷了,他们关系很好吗?

  这位柳大人居然在教自己做人。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之前柳大夫人看着好像是在帮着余太?后和承恩公夫人,但句句都是在拱火。

  这对母子还真是有意思。

  “太?后都想谋财害命了,我还能?怎么办?”

  “钱财身外之物,若是性命攸关,舍了也就舍了。”

  “你说得倒轻巧,搁你头上你也没法好好说话。一张口就要六十?万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

  “我并非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周旋一二?,尽量和太?后娘娘说些好话,定然不需要出六十?万两之多。”

  “没有六十?万两,那?也少不了多少。他们是想拿我当肥羊宰杀,岂能?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姜觅见他还要说什么,立马打断他。“好了,我和你很熟吗?干嘛要听你的话。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世人口中又蠢又坏之人。”

  真是这样吗?

  柳仕原越发怀疑。

  若真是愚蠢之人,反倒蠢而不自知,还当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只有智者才会自谦,才会拿别人的诋毁来打趣玩笑。

  “姜大姑娘,你何必如此自损自己。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强权之下?更重要的是自保,切莫因一时之气而害了自己。”

  这下?姜觅就更奇怪了。

  她应该没有失忆吧,若不然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这位柳大人交情好到如此地步。所谓的交浅言深,难道这人也想利用自己?

  余太?后和陛下?是他们要对付的人,柳家人也不是无辜之人。当年先太?子的死,和柳大人的父亲柳大学?士脱不了干系。

  “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还要你来教。好好挖你的宝藏吧,说不定太?后娘娘和陛下?念你们徐家有功,再次重重封赏你们!”

  丢下?这句话,姜觅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仕原看着她背影,面色不停变幻。

  她走得极快,紧走一段路后追上那?些夫人。那?些夫人看似还是不愿与她为伍,但也没有避她如洪水猛兽,瞧着态度似乎变了一些。

  尤其是贺夫人,还冲着她笑,主动和她攀谈。一是感慨她为谢太?傅说话,二?是想与她结交。她也不傻,别人送了橄榄枝哪有不接的道理。

  何况谢家可是萧隽的人,这贺家恐怕也是。

  有一就有二?,那?些与贺夫人相熟的夫人见状,也靠过来与她交谈。不仅有人关心她接下?来会不会被余太?后针对,还有人替她出主意让她避避风头。

  一出宫门,她一眼就看到一脸焦急的王汾。

  “不好了,王妃娘娘,王爷从假山上摔了下?来,人已经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众人一听,又是议论纷纷。

  “慎王这个时候出事,会不会就不好了?”

  王府不仅有侍卫下?人,还有银甲卫,慎王怎么会无缘无故摔下?假山,那?些侍候的人都是死的吗?

  有人阴谋论起来,隐晦地回望身后厚重的宫墙。先是要夺了慎王妃的身家,接着慎王又摔晕了,不会真的是图财害命吧。

  “慎王妃,慎王妃你怎么了?”贺夫人惊呼。

  姜觅软软地靠在贺夫人身上,悲恸高?喊。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为君者不仁,视天下?百姓性命不顾,还想着吸臣民的血。这是想先弄死王爷再弄死我,然后占了我们的家产,简直是不给人活路了!”

  众人一听,又惊又心慌。

  慎王妃这是……

  紧接着她们又听到姜觅在喊,“有此等不仁不义之君,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