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太和殿那边是灵堂,怎么着他是打算请我过去跟先帝聊聊天不成?”
为首的太监皱了皱眉,迟疑着问:“您说……您见过鬼?”
绕林腾地跳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是沈御离的心腹吗?我能看见鬼这件事好多人都知道啊,你们是沈御离的心腹怎么不知道?你们……你们是别人派来骗我的吧?”
三人再次交换了个眼色,由左边那人开口说道:“绕林姑娘,我们几个先前的确不是陛下身边当差的。只是今日太和殿事忙,我们临时被派来跑腿。但是您放心,我们肯定也同御前的管事公公们一样,管得住嘴办得成事,不会出差错!至于陛下叫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您亲自去问陛下就是了!”
“我不去!”绕林一踢鞋子又坐到了床上,“他如今当了皇帝了、本事大了,叫谁去谁就得去了?我偏不肯,他能打我不成?!”
她是拿定了主意要耍赖到底了。她耍脾气也是常有的事,那几个太监要真是沈御离派来的,自然会迁就几分。
但他们不是。
见绕林执意不肯去,为首的太监就沉下了脸:“绕林姑娘,恕奴才多嘴提醒一句: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就是因为生杀予夺、说一不二。此刻陛下传谕请您过去,您若推脱不肯,那可就是不敬了!”
“我不敬就不敬了,他还能治我的罪不成?”绕林反问。
太监低头冷笑了一声:“哼,那是自然,天威不容冒犯!”
有了这句话,已经可以十分确定他们三个绝非沈御离差遣而来的了。
沈御离心里很清楚,绕林不怕治罪。不管治她什么罪,除非当场斩杀,否则她要逃跑易如反掌。
此刻绕林很生气。
沈御离已经是皇帝了,怎么还有人给她出幺蛾子?这日子还能消停点了不?
既然事情已经找到她头上来了,她却也不是那胆小怕事的性子。她也很想知道,是谁要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拿她来做文章,给沈御离添堵?
贵妃?大皇子?还是朝中那些想要一手遮天的老臣们?
木头迟迟没有回来,在三个人高马大的太监面前,绕林是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她很快就被三个太监“搀扶”着下了床,直奔太和殿。
真是去太和殿的,并没有半道上拐弯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杀了她。
绕林稍稍有些意外,期间甚至有些疑心是自己猜错了。
莫非真是沈御离有事,派人来接她?
自然,到了太和殿,她就知道不是了。
沈御离看见她,脸色沉了沉,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向那边老臣的队伍使了个眼色。
绕林心里就明白了。
果然,下一刻礼部的一个官员开了口,语气倒是十分和蔼:“绕林姑娘也算是在先帝身边服侍过的,如今先帝大行,姑娘不来陪灵可说不过去。”
绕林心里知道这些老家伙们一句话一个坑,像她这种脑子笨的最好还是不接话。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顺手接过了小太监递过来的三炷香,眼角果然瞥见沈御离又向她摇头。
绕林心里有数了,随手把三炷香插进香炉,回过头来皱眉道:“这位大人的话,我有些听不懂呢!我一直是殿……陛下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来先帝身边服侍了?”
那个官员被堵了一句立刻沉下了脸,厉声道:“前两日先帝钦点你来寝宫侍奉汤药,你要否认?”
“我没有啊!”绕林叉着腰,理直气壮:“我一向笨手笨脚的,先帝又不是不知道!先帝可烦我了,怎么会让我侍奉汤药?我虽然在先帝身边呆了一个多时辰,可也不过是帮贵妃娘娘砸了几个核桃而已,汤药我可是看都没看见过!怎么,您老人家是有什么新鲜出炉的罪名想要栽给我吗?”
那个官员黑着脸没有接话,吴丞相清咳一声,威严地斥道:“先帝灵前,不可争执吵闹!绕林姑娘,无论如何,先帝曾钦点你御前服侍,此事总做不得假。”
绕林眼睛余光一直扫着沈御离,见他仍旧摇头,只得继续抵赖:“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先帝钦点我御前服侍的时候已经病得有点糊涂了,而且只跟我说了几句话就叫人把我打出去了呀!先帝讨厌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对了,你们可别以为我是傻子,先帝何曾钦点我御前服侍了?那不是你们劝的吗?说是先帝点我御前服侍,其实是你们点我御前服侍吧?”
她噼里啪啦一番话说得又快又响,也不管是在先帝灵前,更不管现场有多少嫔妃公主官员诰命们在看她的笑话。
不就是先帝讨厌她嘛,她又不怕被人知道!被先帝讨厌有什么好丢人的?她光荣得很呢!
吴丞相等人显然没料到她泼皮至此。众人互相交换个眼色,待最初的那一阵尴尬过去之后,才有人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既在先帝身边服侍过,哪怕只服侍过一盏茶,也算御前的人!”
“我没服侍过茶啊!”绕林直着脖子同他们吼,“不但没服侍过茶,就连我剥的核桃,先帝也没吃呢!听说后来是赏给十九公主吃了,所以我也可以算是十九公主的人咯?”
说罢没等旁人接话,她自己紧赶着又说道:“诸位大人,这道理讲不通啊!为什么我跟了沈御离小半年都不算是他的人,只在先帝跟前站了一个时辰就成了先帝的人了?”
话到此处,几个老臣俱已经沉下了脸。
吴丞相向前迈出一步,冷声说道:“御前喧哗,不成体统!”
绕林忙转向沈御离:“我错了!我再也不吵了,我不给你丢脸,你别骂我!”
“过来。”沈御离向她招了招手。
绕林忙要走过去,吴丞相却清咳一声,向皇帝说道:“陛下,先帝在世时素喜清静,身边服侍的宫人内侍极少。如今……不够数啊。”
“什么不够数?”绕林奔到沈御离身边,拽着他的衣袖问。
沈御离低声说道:“吴丞相的意思是,按照规矩,御前服侍的人要为父皇殉葬。可是父皇身边宫人内侍加起来不过十余人,实在太少了,所以要抓人来凑个数。”
绕林顿时吓得呆住了。
殉葬?
还真是抓她来陪葬的啊?她这是什么嘴,一开口就猜中了?她怕不是麻雀,而是乌鸦吧?!
绕林缩了缩脖子,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吴丞相:“所以,你处心积虑骗我过来,是为了逼我给先帝殉葬?”
“姑娘慎言!”吴丞相脸色沉沉,十分威严:“为先帝殉葬,那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若非看在你曾被先帝钦点服侍过,这差事可轮不到你!”
他这两句话说得义正辞严,绕林倒被他给气笑了:“是福分啊?那好办,我这个人一向大方,这福分让给您老人家了,甭谢!”
吴丞相拱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