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劫财色去死?
说实话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去做。如果劫财色跟那个大汉和老头一样,也一心自寻死路,那我还能阻止他吗?
也许是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哪个人主动站出来说他得到异能的话,估计反而得不到,因为大家会认为他有私心。所以他们才保持了沉默。现在这些普通人里面,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的。
大汉说道:“何冲吧。大家看怎么样?”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当中一个很沉默的人身上,那家伙也受了伤,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太重。
老头说道:“可是……他受伤了……”
大汉说道:“他的伤倒是不重。而且他的决心和态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把命交给他,我也放心。”
老头点了点头。
何冲走了出来。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表情严肃,紧紧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那个快要死的异能者。
大汉对他点点头。
何冲这才转头看着周围的普通人。
有些人开始点头。
大汉把斧头交给了他。
何冲这家伙看起来比较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身体倒是蛮结实的,赤着上身,浑身都是爆炸的肌肉,不过腰间缠着绷带,看来是先前跟异能者交战受了伤。不过这伤并不影响他的行动。说实话,如果选没有受伤的家伙的话,我还是会感到意外的,毕竟没有受伤的,要么就是胆小鬼,要么就是没有战斗力的。而这个何冲现在看来不仅有战斗力和经验,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就敢跟异能者对战。这点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受伤还不太重。
何冲把斧头放到了地上,往掌心里面吐了口水,搓动着双手。周围的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人说话,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双手抓起了斧头,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劈下。
血光暴起,血水几乎溅了他一脸。没有人惊呼出声,但是我看到很多人的呼吸都很急。何冲面色凶狠,再次举起斧头,看起来这斧头似乎被骨头卡住了,所以他抬起一只脚踏在了那一动不动的异能者的身体上面,斧头狠狠地往上提,终于提了起来,又是一股喷泉一样的血水冒了起来,他的口张了张,看起来似乎有点想吐的冲动。不过他并没有吐出来,反而把这股气从嘴巴里面吼了起来,他大喊一声,再次举高了斧头,再次劈下。
一斧接着一斧,除了第一斧他没有出声之外,其余的几斧他都要喊上一嗓子。直到把那个异能者劈得血肉模糊,血水不断在地上流动扩大着地盘,只是地盘再大也没有用了,因为那个异能者已经死掉了。
新的异能者产生了。
老头颤抖着声音说:“他已经……死了。”
大汉也说道:“够了。”他伸手想去抓住何冲的斧头,但是这个时候何冲几乎已经疯狂了,狠狠一甩,大汉那高大的身体竟然被他甩得往前冲了几步,脚踩在了地上的血迹上面,滑了一跤。
何冲并不理会老头的话,再次高举了斧头,又劈了两斧头,这才扔下了斧头,重重地喘着气,额上汗如瀑布。
他忽然弯了腰下去,两手撑在膝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倒是周围的大部分人并没有吐,吐的只是少部分而已。他们似乎比何冲更加麻木。
一个四五十岁的人问道:“怎么样?感觉到了吗?”
人们紧紧看着何冲,看那狂热的眼神,是想看出他到底有没有得到异能。
何冲依然在呕吐着,他抹了一把嘴,站直了身体,点了点头。
人群发出了一声欢呼。何冲一脸痛苦,而他们却一脸兴奋。好像是他们得到了异能一样。
这群疯子!
我几乎都要吐出来了。现在我身上的压力已经不算重了,要是我想动的话,还是能动的,所以如果没有这些人在场的话,我会冲出来的。但是我现在还想看看他们到底会怎么做,还有劫财色到底会怎么选择。
大汉这时已经爬了起来,伸手从脸上抹了一把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嘿嘿笑了一声,说:“这就是人血,可惜我们并没有。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不过就是咸的而已。”
他迈步走到了何冲面前,弯腰捡起了斧头,郑重地交到了何冲的手中,“爽快点,这里下刀,还请你等下挖个坑把我埋了。”一边说着一边作了一个划他自己脖子的动作。
何冲紧紧地盯着他,没有作声,过了两秒或者三秒之后,他才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大汉用独手拍着他的肩膀,说:“记住,杀光那些外面的疯子,见一个,杀一个,当然,打不过的就不要逞强了。”
何冲再次点头。
然后大汉闭上了眼睛。
很多人闭上了眼睛。不过老头走到了大汉的后面,“我第二个。”他竟然开始了排队这项传统。
“我第三个!”一个受伤很重拄着拐杖的家伙艰难地走了出来,排在了老头的身后。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自觉地排在了后面。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劫财色坐在李紫的身旁,他脸上说不出的苍白神色,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他会作出怎么样的选择呢?
谁又知道呢?
没有作出选择的人越来越少。也许是群体效应,最后就连那个原先在帮李紫处理伤口的女人都走过去排队了。然后,就只剩下了劫财色和李紫。
李紫没有去排队当然说得过去。但是当大家看到劫财色时,脸色还是比较难看的。
有人啐了一口。不过劫财色并不去看。
大汉说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动手吧。痛快点,送我们上路。”
何冲看着这一列长长的队伍,咬咬牙,挥起了斧头。
没有人惊呼,也没有人哭泣。
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变成了怪物,变成了木头,变成了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的奇特物种。也许这就是他们自认为最好的归宿。
当那颗如果在古代大概可以称之为大好头颅的头滚到地上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然后是一声更大的响声,那是大汉的身体倒了下去。他们没有血,所以看起来何冲杀起来似乎显得更加轻松。
他没有吐,而是不断挥动着斧头,就像是在砍树一样,一个又一个倒了下去。在他的想象中,或许倒下去的只是一棵又一棵的树而已。砍树嘛,原本就不会流血的。有什么罪恶感呢?
一声又一声的沉闷的声音传来。我不禁闭上了眼睛,不忍再去看。
那些赴死的家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真的已经完给疯掉了,丧失了他们的理智。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