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VIP]
路吟霜瞬间面如死灰, 片刻后歇斯底里地大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江骜站起身来, 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 即便整张脸沐浴在?阳光下,亦给人一种?阴冷刺骨之感。
“你又蠢又不忠,何以?见得我会喜欢你?之前对你客气了一些?, 你便自作多情,还真是比青楼女子还下贱!”
此言一出, 周遭之人皆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路吟霜, 嘴角吟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路吟霜向来骄横无礼,怎忍受得了这般侮辱,痛苦地捂住耳朵,大喊:“别说了。”
可在?江骜在?看, 是可笑可恨的,他继续讽刺道:“你总拿姜云初与你比较,可笑的是,你连与她比较的资格都没有。若不是贪图你的家世背景, 你觉得江骜会娶你吗?”
此话?狠狠戳中路吟霜心里的痛,如同剜心拆骨,令她痛不欲生。
“别说了。”她声嘶力竭地撕吼, 快要崩溃了。
然而, 周遭之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 江骜更没打算放过她。
他走过来, 居高临下地鄙夷道:“知晓江骜一辈子都会傻痴, 你迫不及待地找别的男人,呵, 还找了个连男人都不是的太监,你还真是又蠢又可笑!”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路吟霜终究被他的言语刺激得精神崩溃,拔掉头上的簪子便扔过去。
不料,簪子在?对方白皙的脸侧擦过去,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痕,血液顷刻间溢出。
江骜侧着脸,面无表情,凤眸闪过阴冷的杀意。
周围之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盯着江骜。
从前这位主?子狠辣无情,手段残忍,最近更甚,甚至喜怒无常,所行?之事?简直称得上病态。
他们已没心思嘲笑那位不要脸的女子,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下一刻会被这阴晴不定的主?子杀了泄愤。
路吟霜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失措之余不断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一直在?说说说,我都让你别说了。”
江骜绷着脸,一言不发,在?众人以?为他会怒杀路吟霜时,却忽而开心展笑:“嗯,都是本座的错,你没错,你别哭了!”
如此反常表现,反而让周遭之人更感惊悚。
摸不着头脑的路吟霜更是不知如何回应:“我……我……”
江骜上前将?人拥入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好了,我乏了,你退下吧”
路吟霜受宠若惊,怔然过后,忽然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男人吃醋的表现,顿时双颊绯红,娇羞地点头:“嗯。”
江骜放开她,她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众人摸不着头脑,想着到底是发妻,多少有点感情,如此宽容亦属情理之中。
可待人走远,江骜铁青着脸,怒喝:“本座养的狪犬呢?全给放出来!一路嗅着这女人身上的气味找,务必将?她碎尸万段!”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珠,伸出舌头舔了舔,血腥而残忍,周遭之人皆惊悚,不敢迟疑半分,立马去执行?任务。
不到片刻,浩浩荡荡一队人马,有掌印府守卫,也有东厂番子,杀气腾腾地跟随十几条气势汹汹的狪犬,嗅着路吟霜身上的气味出了掌印府,往外头追踪。
江骜回到座椅上坐下,才刚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属下便递来了一封家书。
他展开来一瞧,怒红了眼,却哭得异常伤心,周遭之人看得心里起疙瘩。
忽地,他一脚将?那送信之人踹翻在?地,吩咐道:“将?这人拖下去,让啃个稀烂。”
“大、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尽管送信之人不断磕头求饶,可依旧得不到江骜的一分怜惜,被无情地拖出去。
江夫人病死了,江骜气得七窍冒烟,大叫:“你们两个,去将?江肃的尸身拖出来鞭尸,凡事?与江肃有关的女人全部扔去喂狗,以?泄本座的心头之恨!”
“是。”霍胭脂与玉芙蓉拱手应声。
正欲去执行?任务,忽闻江骜将?霍胭脂喊住。霍胭脂心中忐忑,停下脚步,折返聆听。
江骜认为他们母子的不幸皆因那个狼心狗肺的爹,思前想后,恶狠狠地吩咐霍胭脂:“你去将?江肃他娘的坟挖了,当着我爹的面鞭尸,然后找一群最恶心最老的青楼女子去伺候他,我要他为自己的风流付出代价!”
“……”霍胭脂觉得这男人不仅疯了,还成了恶鬼。
可如今自己身如浮萍,命掌控在?这恶鬼手里,只能听从他的,反正折腾的是他老子。
“是!”她应了一声,动作利索的转身离开。
此时,姜云初已进宫面圣,与皇帝正在?御花园下棋闲谈。
春日之风和煦,轻柔得犹如情人的轻抚,令人舒适,黄昏的煌煌之光映照着两人的面容上,显得更外柔和亲切。
姜云初趁着两人其乐融融,适时提及襄王之事?:“皇兄,听闻襄王一案已被查明是冤案,可皇叔在?被释放的前一日被程千户杀了,是在?冯指挥使管辖的诏狱被杀害的,皇兄不觉得此事?发生得很不可思议吗?”
皇帝瞬间阴沉着脸,看向姜云初的眼神变得尖锐凌厉:“昭和,后宫不得干政,往后少提朝堂之事?。”
在?天子的威压下,姜云初紧攥着手中的黑子,硬着头皮狡辩道:“皇兄,昭和对朝廷纷争并不关心,昭和只是在?担心您呀。天子脚下竟然发生此种?事?,还是发生在?锦衣卫看管的诏狱,简直是藐视皇权。今日有个程千户杀皇叔,他日难保有个江公公杀皇兄,皇妹实在?忧心皇兄的安危呀!”
皇帝落下白子,眸中的神色转变,带着欣慰的笑意:“昭和,想不到你为朕想得如此深,是朕错怪你了。”
姜云初暗自松了口气,目光炯炯地看着皇帝:“皇兄,连皇妹这般深闺女子都知晓区区一个程千户不可能如此轻易灭杀皇族宗亲,皇兄难道就这般放过那幕后黑手吗?”
皇帝闻言,放下手中的白子,无奈轻叹:“唉,皇妹,朕虽是皇帝,可有许多事?也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啊。”
姜云初不动声色地落下黑子围攻他的白子,边捡黑子边道:“皇妹知晓皇兄政事?繁忙,何不将?此事?交给王掌印追查呢?皇叔之事?是他告知皇妹的,还让皇妹来问皇兄是否要继续追查下去,看得出来他很关心案情呢。”
皇帝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不知是因输了一局,还是因姜云初的话?。
回想当初事?发,他觉得颜面尽失,在?御书房大发雷霆,想要命三司会审,追查到底,可王振恩威并重,极力阻止,明里暗里地表示此事?到此为止。
此事?让他感到十分憋闷,但碍于王振的权势,他毫无办法?,只能妥协。
王振向来谨慎多疑,如今怂恿纯真的姜云初前来询问此事?,不过是为了刺探他的态度,瞧瞧他是否背地里去调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皇帝不想纯真的皇妹沦为王振利用的棋子,不做隐瞒,告知她内情:“皇妹可知,当初便是王掌印极力阻止追查此事?。”
“啊?为何?”姜云初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地询问。
皇帝站起身来,背负而立,硬着清风思虑再三,慎重地叮嘱她:“别问了,有些?事?少知道为妙,切莫因为好奇去查探,会丢性命的。”
如此明显的提醒,显然昭示此事?与王振有关,甚至是王振幕后指使的。皇帝刚登基不久,皇权不稳,全依仗王振多年积攒的权势,强行?镇压朝中反对皇权的势力。
可张太后驾崩后,皇帝更显得孤弱无助,只能更加依赖王振,如此一来,王振的权势盖过了皇权,皇上许多时候都不得不看王振的脸色行?事?。大有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意味。
姜云初不想触碰皇帝的底线,反正目的已达到,便受教地点头:“昭和知道了,谨遵皇兄教诲。”
皇帝喜欢她的乖巧,垂眉提醒她:“皇妹,往后少跟王掌印接触。”
“嗯,听皇兄的。”姜云初向他展笑,眼眉弯弯,十分勾人。
皇帝心头一热,看得有些?恍神。
如此佳人,不知何否暗自收入账内宠着……
姜云初察觉皇帝的眼神变得炽热,暗叫不妙,恰巧皇后派人前来请皇帝过去看小太子,她赶紧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皇宫。
出了御花园院门,她对杀害生父的幕后凶手已确定了七八分,只是不明白那人为何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在?她眼里,江骜虽瞧不起她,负了她,但却是个优雅高傲、多情温柔的贵公子,断不会做出如此残暴不仁之事?。
她想去找江骜问个明白,可两次的相处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如今的江骜陌生得让她畏惧,她不敢贸然去这人的地头。
江骜似乎早已猜到她不会上门,便主?动来找她,将?人拦截在?僻静的皇宫僻巷里。
江骜以?王振的装束在?几名?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见人并未露出震惊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对她赞赏几分。
从前他贪恋这女人的美色,瞧不起她的家世背景,亦瞧不起她一味地讨好自己,总觉得不尽如意,可当这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宣布嫁给冯观,刻意奚落自己时,他方意识到,原来这女人不仅美,还带刺。
再次相逢,他打听了许多关于她的事?迹,方知从前自己认识这女人不深,真实的她是那么的有趣,那么地聪慧,那么的不驯,直教人忍不住生出征服的欲望。
他知晓这女人会武功,不敢离开护卫,只是相隔不远地放话?:“笙笙,你跟我回去,以?往那些?事?我既往不咎,还是会对你好。不管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冯观,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便再不会与你计较。”
姜云初暗自攥紧了拳,对他笑了笑,道:“只要你答允我一件事?,我就死心塌地地跟你回去。”
江骜脸上的表情似乎被淹没了,瞬间毫无表情,只是问:“什么事??”
姜云初摸了摸袖中匕首的手柄,随意地说道:“在?中秋节同时替我放一千天灯,天灯上都要写上‘对不起’三个字。”
江骜微微一震,神色看上去似乎感到十分费解。
在?光影的衬托下,眼前姜云初的笑容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如今手握大权,掌管的下人上万,做此等小事?并不在?话?下,便笑道:“行?,没问题。但笙笙你要记住,别想骗我也别想逃,我痴傻后恢复神智都没忘记你,注定我们的缘分不会终止。”
姜云初心有感慨地轻叹:“哎,若你一直忘了,多好啊。”
若你忘了,我父王、襄王府众人还有春莹,便不会惨死!究竟是你罪不可赦,还是我罪孽深重?
江骜怔怔地凝着她,狭长的凤眸上挑,似有不悦。
姜云初干笑:“抱歉,自从我父王被杀后,我总是好像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我明明是在?笑的,却偏偏又在?哭。”
停顿片刻,她侧身望向停留在?宫墙上的鸟,淡然道:“风眠哥哥,你可知真实的我就像鸟,明知扑向天空依然得不到想要的自由,可还会毅然决绝地前往。”
江骜嗤笑:“这不是傻吗?”
姜云初微微一笑:“因为我时刻怀抱希望,哪怕要做的事?几乎不能成功,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去拼。拼不过了我心服口服,永无遗憾,拼过了我会更加强大。”
话?到此处,她话?锋一转,笑容冷却:“江骜,你为何要程铁英杀我父王?”
江骜却装疯卖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云初冷笑一声,厉声表示:“江骜,我会找到证据,亲自送你上断头台的。”
江骜静静地看着她,悲从中来:“笙笙,我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难道你都不替我高兴的吗?你从前那么信任我,为何如今却这么不听我的话?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和好如初?”
“和好如此?”姜云初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站着的是个人。
杀了她父王和族亲,居然还舔着脸要求跟他和好如此?
这是人能说的话?吗?
她愤恨交加,感觉胸膛上那玉佩烫得发疼,遂掏出江骜当初送给自己的玉佩,扬起手砸向城墙。
江骜大叫:“不!”
他奋力扑过去,徒劳地似乎想要挽住,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指尖只能挽住风,玉佩砸在?墙壁上,发出“哐当”清脆响声,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姜云初努力对他绽开最后一个笑颜:“我要忘了你,江枫眠。”
她看到他眼中错愕的神情,似乎整个人受到什么突然的重创,竟然微微向后一仰,眼底盈然的泪光。
江骜凄厉的声音回响在?狭窄的巷口:“为什么,姜云初你为何如此残忍地对我……”
姜云初安然闭上眼睛,道:“江枫眠,放一千天灯是你曾经欠我的,你该还!可你杀了我父王,害了我全族,害了春莹,别想偿还,你我就像这碎掉的玉佩一样,绝无可能恢复如初。”
“既然我们不能回到从前,那就换一种?方式吧!”江骜站起身来,面露狰狞的恨意,“抓住她,别弄死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东厂爪牙破空而出,来势汹汹地向姜云初袭来。
“公主?莫怕,十三带你走!”
姜云初睁开眼,十三清凉的手臂正环抱着她,一手将?他托起,一手抄起手中的刀,与几名?东厂番子厮杀。
“十三,放我下来!”
话?音刚下,只见巷口突然现出许多锦衣卫,为首之人是甘十九。
甘十九古铜色的面上带着些?微笑,抽着绣春刀,嘴里依旧不饶人:“哎呀,放羊归来的姑娘遇见一只不病猫呢,可惜其心不正,其性不纯,不得姑娘芳心,还当众发飙,真是丑态百出,难堪难看呀!”
十三见帮手来了,放下姜云初。
姜云初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哂笑:“十九,你一直跟着我,步莲婷不会吃醋吗?”
这话?调侃成分居多,甘十九却一本正经答:“公主?谬矣,卑职只是奉命行?事?,更何况步莲婷是个女人中的爷们,揍人杀人很擅长,吃醋流泪这辈子都不会放生在?她身上的。”
跟随身后的步莲婷黑着脸,将?从御书房偷来的毛笔丢到口不择言的甘十九脑袋上。
甘十九察觉时已躲避不及,笔毫啪叽戳在?脑门上,一大团墨黑。笔杆掉下来,擦过鼻梁、脸颊,又是点点黑斑,整张脸跟个花狸猫似的。
姜云初被这滑稽模样逗得忍俊不禁。
江骜带来的人手并不多,几乎被锦衣卫干翻了,眼见势不妙,赶紧灰溜溜逃跑。
甘十九察觉,欲想拔剑追过去砍人,不料步莲婷上来将?汗巾往他脸上一盖,愠怒道:“你这么能,自己擦吧!”
他一把?掀开汗巾,江骜那厮已消失不见,气得他垂手顿足,欲想发飙,可转头瞧见两个女人,只得怒砸手中绣春刀,怒骂自己:“甘十九你这厮真无能,怎能放虎归山呢?看你怎么跟大人交代,回去跪刀吧你!”
步莲婷看不过眼,上前来拉住他的手,阻止道:“你干嘛打自己,不痛吗?”
甘十九轻叹:“我是人,自然觉得痛,可我偏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扇自己两个耳光,怎会长记性呢?”
步莲婷听不懂他这些?歪门道理,直言道:“不许打,再打我就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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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你的,我不阻止。”
甘十九不以?为意,抽回自己的手,想要继续。
不料,步莲婷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一急,就亲你。”
甘十九的手立马僵住了,干笑道:“我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说着,他把?湿汗巾搭在?肩头,自力更生地蹭着脸。
清理现场后,姜云初在?众人的保护下,顺利出了宫。
坐在?马车里,她支着下颚,百思不得其解,江骜为何替代王振,究竟意欲何为?
回过神来时,马车戛然而止,她掀开帘子,却发现自己被送往莲花居。
甘十九见人毫无动静,上前劝道:“公主?,卑职求你今夜就在?这里歇下来吧,大人自从受伤卧床后,那脾气一日比一日见长,折腾人的功夫简直都上天了。今日卑职让江骜那厮逃了,只怕大人会将?卑职磨一层皮。”
姜云初掀了掀眼皮,一语拆穿他:“十九,你少来这一套,赶紧送我回公主?府。”
甘十九苦口婆心地劝说:“公主?,您看着天都黑了,卑职早已跟公主?府那边报备过,您就安心歇下吧。”
姜云初头痛地扶额:“十九,我总是来叨扰,会影响你家大人休息,不利伤势愈合。”
甘十九笑道:“没事?,我家大人只要心里乐乎便可。”
步莲婷见两人似乎相谈甚欢,眼底寒意一闪,走过来一把?将?姜云初横抱下来:“这么啰嗦作甚,我抱你进去,谁敢不服。”
“……”
姜云初愕然,无声询问甘十九:她一向都这么爷们?
“……”
甘十九无声回应:她只是个长错性别的爷们!
“……”
姜云初转头凝着步莲婷优美的脸部线条,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若是这人是个男子,嫁给他也许没那么多烦心事?。
步莲婷自是不知晓姜云初是这般想她的,将?人放到冯观跟前,便将?拽着一脸不情愿的甘十九离开。
姜云初凝着这对冤家打打闹闹的身影,不禁有几分羡慕。
冯观见她人来了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又不乐乎了,吃味道:“唉,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既不想见我,就不必勉强了,我并非是强人所难之人。”
姜云初听出这话?的酸味,转身坐到床沿边,温声解释道:“我不想常来,只是想让你安心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躺卧不久,得好好休养。”
冯观不答腔,只管嗬嗬冷笑。
姜云初自从见了他受刑后的伤口,对他的容忍度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比之前高了许多。
她耐心哄道:“少游哥哥,你讲点道理。我有我的事?要忙,你卧床期间,我会尽量多抽空前来探望,直至你伤愈。”
冯观装了快一个月的弱势,因为违背本性,装得格外辛苦,这会儿妖性发作,很想兴风作浪一番,只可惜眼下还力不从心。
他的背伤只堪堪黏合,表面覆盖着一层凹凸不平的血痂,下方的筋肉日日夜夜都在?扭曲地生长,无时无刻不在?抽痛。唯有见到姜云初,这股疼痛才会被更强烈的渴念冲淡。
姜云初并不知晓,他每回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眼中的阴厉几乎要凝成实质,曲指如爪,用新生出的指甲一下一下撕抓身下的床榻,全数尽裂。
如今只要想到这种?日子还要持续两个月,而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却时刻周旋在?两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当中,他日渐累积的满腔戾气便要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