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严齐整与我浑身赤.裸形成了越羞耻的对比。
他走得时候步履匆匆。我知他要回去哪里。神龛上的香不过烧了半柱,远不到他从前行房的时间。
我将脸颊整个埋在锦被里,嘴角带笑的泪无声的被柔软的锦被吸收掉。
我终究是特殊的。他是宠爱我的。只有我,让他破了例,我是不一样的。他回去后身上欢好过的气味骗不了人,但凡经过人事的女人都是明白的。而那个奴才又是如何心如刀绞我知我可以将我的痛苦百倍还给她。
如果不是这个贱籍侍女,我会依然是他最宠爱的女人,他的专宠。
他这样的男人惧怕过谁,又在乎过谁。他宠李氏,宠我,连嫡福晋那拉氏又何曾敢有微词。若非他自己,谁又能强迫他的意愿。
那天晚上下起了小雨,我看着窗外,猜想他回去四宜堂里应该是在夜雨中独眠,那个奴才知晓他幸完后敢不敢与他生什么不愉快的龃龉。我告诉自己,如果没有怀上,我还有理由央他再来,我总有机会让她忍不住逾矩被他彻底厌弃。她不过是最不配与我年皙岚争的。一个奴才。
他终究是厉害的。他只要想让我怀上,我就怀上了。太医确诊的时候,我流了泪。太医和下人们都以为我是喜极而泣。他们只猜对了一半。
他赏了很多东西,还给万岁爷和德妃娘娘报了喜,宫里赐了赏赐到府里,给足了我和年家满门的脸面。他偶尔过来看看,坐一会用完饭关照几句就走了。书房那边平静无波,让我也只能忍耐。我抚着越隆起的肚子,暗自祈祷这一定要是个小阿哥。我想给他生个儿子,最像他的儿子。
我想,有了我们的儿子,有一天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我还可以替他生更多更多。而那个奴才的失宠之时,只会比这个府里失宠的福晋侍妾凄惨千万倍。
我见到过那个奴才,她根本不像三十如许之人。清淡的眉目里一双浅褐色的眸子上是脆弱如小扇子般的睫毛,沉默又少言。她就是这副样子日夜狐媚勾去了他的心背地里,伺候他不知道多淫.浪吧,否则如何能勾得住他的夜夜通房。
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出嫁前夜,二哥教我如何语气如何声音说话。是她,都是她。原来我的二哥,竟也什么都知道。还能将她的语气记的那么准。
他终究是帝王之命,御极天下,执掌江山。他成了雍正皇帝,而就是他最宠爱的贵妃。
可惜肚子里龙子撞上康熙爷殡天,成了服中子。我有些担心借口去求他,他答应将我们的孩子留下。他果然心里是有我和孩子的。
我劫后余生的扶着肚子对还未出世的孩子说:老天怜惜我们娘俩命大,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来见额娘。
他登基后的第一个除夕家宴,意外的也带了她来。那一刻,打扮精致的我现自己一瞬间连攥着帕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打算给这个贱籍通房奴才名分了,是吗?
都是藩邸旧人,统共好容易凑够两桌。原本那奴才去坐另一桌,他抬去看,他左边那拉氏立刻起身带笑去拉她把她拽坐在自己身边。她就不说话低着头。我大着肚子贴坐在他右手边。我见他脸色不好,便一点点挑了鱼刺,将鱼肉夹到他碗里,体贴伺候他。不时把手放在浑圆的大肚子上,轻轻抚摸肚子里小阿哥。
当我看他没有拒绝吃了一筷子时,心里泛起甜蜜,眼神就滑向那个奴才。她低着头默默安静的吃饭,忽然看到我们动作时,浅褐色眼睛里划过一瞬间的苍白和一种尖锐的疼痛感。缓缓低下眼睫去,默默小口吃饭,小扇子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暗影。
痛吧。
这就是她该认清的。他的左边是那拉氏,右边是我。她不过只是他的奴才,是没有资格坐在他身边的。甚至没有资格上桌。
我和他才是正经夫妻,是雍正皇帝与最宠爱的贵妃,以及我们的小阿哥。
他登基后,她就不再有书房的保护伞。她的身份入了后宫后,顶破天去只能做个常在。在后宫,一切由不得她。她的专房专宠也会彻底成为潜邸往事。
这顿家宴我几乎没吃,都在他身边伺候他,内心兴奋而喜悦。
可最后,他还是带着她走了,她默默的低着头,跟他回去养心殿。另一个,比潜邸四宜堂守卫更森严的天下最高处。
在大封后妃的朝贺时,我们朝拜完皇后那拉氏后,他却下旨免了后宫嫔妃对贵妃的朝拜。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怎可能不失落,可我也强颜欢笑的谢恩说知晓皇上体恤我身子重。
她竟然最终依旧什么名分也没有,还是奴才身份跟在他身边。却占着他,终日在养心殿占着他。而我,已经是昭告天下的贵妃。我却不能和一个卑贱的通房奴才争抢,失了身份。
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可产婆说脐带绕颈,在我痛了三天两夜几乎快死掉后,产下的小阿哥已经被勒的浑身青紫,呼吸微弱。可没过半柱香,孩子就停止了呼吸。
我彻底崩溃了。我不知为何老天爷如此待我。我养不住孩子,生一个死一个,什么也养不住。
他来了,又匆匆的走。我去抱他龙袍的马蹄袖,他那么冷静威严的告诉我:自古子嗣撞上大丧,往往难存。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帝王,忽然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为的,他是否真的爱过我?
我产下死胎后,身体一落千丈。他收养了几个宗亲家的小格格,送到我和那拉氏及没有子嗣的嫔妃身边。我已经隐约明白,他不打算再给我孩子了,也不打算再给任何后妃雨露。
雍正皇帝依恋自己的贴身侍女,在这个幽深森严的紫禁城里已是人人知晓的、公开的秘密。
他根本不给她向我们行礼,连对皇后那拉氏也一样。他只会留在他的养心殿里,厮守着那个已经被这个紫禁城的人都知道的,夫人。
夫人,呵,夫人。我在黑夜里咀嚼这个让我心如刀绞的字眼,嫉妒得泪流满面。在我们汉人的文化里,夫人就是妻子的意思。皇帝的妻子,在他心里他的妻子,竟然是这个卑贱的女人,是吗。
无论我如何打扮精致,我还是能感到自己像一朵迅枯萎的花,还没来得及怒放便衰败了。连我的二哥威震朝野,荣耀的无以复加也没能改变任何事。
而我的二哥,这个王朝里最雄才大略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