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等云容弹完,杜夏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但估计还是在的。
云容将琴放在一边,说:牧公子三选云容,还愿为我举办花魁游街,云容心怀感激,倒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杜夏心想不愧是殿下,演戏演的这么富有真情实感,不过他也不能落下,让门外的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不须如何谢我,能够每天与云容公子见面便是对我最大的谢礼了。
牧公子。这一声牧公子,比平时更轻更柔,杜夏听得心头一酥,心想,这若是换个人哪里受得了,肯定要笑得流哈喇子了,还好他沉得住气。
不过,云容还是要谢谢您才合乎礼仪啊。云容说着,起身来到他身边。
杜夏看他在身边坐下,背一下子挺了起来,坐的笔直笔直的。
云容见他这副正经的样子,微微一笑,亲自斟酒,端到杜夏唇边:敬牧公子。
杜夏没想到还有被他亲自喂酒的一天,有些受宠若惊,心想没人看见,只是听着,也不用这么殷勤吧,不过还是凑上去喝了一口酒。
他就看见手从来不抖的云容,手指错开了一下,白玉杯在手中倾斜,半数以上的酒洒到了他的衣襟上。
杜夏还在惊诧间,云容的脸上浮现歉意的神色,抬起袖子为他擦拭衣襟。
杜夏大为惊慌,往后退去,说:不可,怎么可以把你的衣服也弄脏了。
不过木榻就这么大,没什么躲闪的空间,杜夏身体后仰的厉害,反而身体倾斜,半挂在榻上。
他正觉得有些羞惭,云容就又靠近一步,说:一件衣服有什么,横竖明天是要换的,你还好吧。
杜夏想说他还好,只要五皇子你让开,让我起来就一切都好,不过现在好像不怎么好。
云容好像看不见他的羞惭似的,并不让开,看到那张端正俊秀的脸上染上平时所没有的恐慌神色,觉得饶有趣味。
他俯下身,笑问:牧公子难道吓傻了?
杜夏脸猛的涨红了,手扶着木榻的边缘,可是怎么使力也爬不起来,弄得他十分尴尬,难道是牧星纬身体太弱了,平时没有锻炼的缘故?
门外传出一声细微的衣袖拂动声。
杜夏一个慌乱,双手并用爬了起来,不过云容并未后退,这一起来险些扑到他的身上去,杜夏及时刹车,云容一动不动。
两人自然而然的对视上了,呼吸微乱,谁也没有说话。
就算是演戏,这手段也太高明了吧,杜夏感觉他在有意使坏,这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看来五皇子果然是在花菱院受过不少教诲的,深谙让客人束手无策的法门,不见他做什么,可偏能把人的心思搅得混乱如一池春水。
不过杜夏还是比较理智冷静的,他知道云容在演戏,所以虽然有些慌乱但没有真的方寸大乱。
云容低头注视着他,一缕发丝从鬓角散落,落在杜夏的脸颊上,他正惊讶间,云容伸手将那缕发丝拾起,指尖在杜夏脸上掠过,似乎难以拾起,停顿着,似有若无的摩擦到杜夏的脸颊。
杜夏有些惊愕的别开了脸,道:云容公子?
门外传出一声声响,似是再也听不下去,也没有兴趣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片刻后屋外恢复了寂静。
云容把手收回,一瞬就起了身,对杜夏道歉:我僭越了。
杜夏知道他不是有意的,而且怎么能让他对自己道歉,忙说:没什么。
刚才是江鹤派人过来吗?杜夏为了掩饰尴尬,问。
应该是。
他这是在怀疑我们?
我觉得是因为没有抓到马脚,所以特地找人盯梢。
杜夏闻言松了一口气,觉得他说的没有错。
江鹤房里,亲信把刚才听到的话转述给了江鹤。
江鹤听完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没想到自命清高的云容有一天也会变成这副浪荡模样,实在是不堪入耳。除了说话的声音之外,他还听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还有客人惊慌的叫声,他想,这云容竟然是这么的主动。
江鹤闻言并未变色,说:这有什么,没有人是永远表里如一的,我要你听的不是这个,你真的没听到他们说其他的事?
亲信摇头:江管家,你要治云容的罪吗?他可是坏了花菱院的规矩。
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可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