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1 / 1)

如同你的吻,缄默我的唇 平方缪 2000 汉字|1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晏西回过神来,抬头,捺下眼底浮沉的情绪:“你继续说。”

这个王源,早年其实是个人贩子。金盆洗手之前,是中国最大人贩子组织里的小高层,掌握大半个中国的人口贩卖资讯。后来转为警察的线人,帮助警察破获了这个组织,金盆洗手之后,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搞了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侦探社。

但办事效率并不太高。大概也因为当年的线索实在太少,除了照片,也就只有玉坠子。王源受雇于晏西的这四五年间。每年倒是都能提供两三个疑似符合条件的人,然而皆为一点点浇灭希望的过程。

这一回,是晏西主动提出准确的调查对象。王源查探之后,还真有了意外收获,汇报道:“按时间推算,但凡当时要流入荣城的孩子,都是一个叫蔡宗财的小头目经手。那小子后来被警察逮住,坐了几年牢,最近刚放出来。”

“毕竟很多年了,一般人都记不得的,而且蔡宗财是个哑巴,我原本还愁着该怎么和他沟通。结果,好家伙!他家里一大面的墙,贴的全是前段时间佟羌羌小姐陷入丑闻事件里的剪图。我尝试着把你给我的小姑娘的照片拿出来,他一见,整个表情就不对劲了。”

“根本不用问,差不多可以确定,佟羌羌小姐就是您要找的人了。”王源打量着晏西的神色。秉着职业微笑询问:“您看,接下来只差一道亲子鉴定的程序了。她如今就住在医院里,头发什么的很容易就能取到,我一会儿就让我手底下的人去办。”

晏西却是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你了。辛苦你。该给的费用,我很快就会打到你的账户里。”

王源欣喜地笑:“晏先生不必客气,拿人钱财,这是我应该的。您总算找到人了,能一家团圆,我也替您高兴。说实话。我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坚持的人。真的很佩服。”

晏西的嘴角很淡地抿了一下。

王源转了转眼珠子,想起来道:“对了,晏先生,还有一件事。那个蔡宗财,有个婆娘,原先在钟家当佣人,后来辞职了,专门伺候在佟羌羌小姐身边。我猜测,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蔡宗财才会认得佟羌羌小姐是他曾经经手过的小姑娘。嘿,这缘分,要不是这么巧,说不定又断了线索。”

晏西突然低低地问:“她是为什么住院,你知道吗?”

这事王源自然在打听病房的时候一并了解了,回答道:“具体原因不清楚,但具护士说,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闹绝食。”

顿了顿,王源多了句嘴:“我给您的资料,您该看到了。佟羌羌小姐在钟家貌似不太安分。这家医院还有她一个多月前做引产手术的记录,不晓得是——”

“我看到资料了。”晏西骤然打断王源。即便他的口吻仍旧平和有度,王源还是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不悦,连忙打起哈哈脸,道:“如果您还有其他什么事需要我帮您办的,我很乐意继续为您效劳。”

晏西若有所思数秒,倒还真想起件事:“韩烈。那个叫韩烈的男人。我想知道他。”

王源眼皮一跳,应得十分爽快:“好的,晏先生,很快就能给您。”

荣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头有脸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户人家。很多时候他手里不同的顾客,所要的资料其实是交叉的。他最高兴碰到这种事,既省力,又能多拿钱。而这个韩烈嘛,他印象深着呢,早前钟家大少爷钟文昊不正花大价钱专门要他跟踪过韩烈,还拍到了韩烈和佟羌羌的亲昵照片。

王源不由多打量了两眼眼前的晏先生,心底暗忖着豪门人家的生活可真乱,又一个和佟羌羌有关系的男人找上门了。看不出这女人还真有魅力。

待王源下车后,晏西的眼神飘出车窗外,望向医院门口,少顷,拨通了一个故友的电话。

***

没有韩烈的允许,阿花哪里敢随随便便抖落她曾经受命韩烈所做过的事情。但隐约猜出了这一回佟羌羌伤心至此的原因。

这边佟羌羌就算没有得到阿花的点头承认,也基本从阿花心虚的反应得到答案。

骗子!全部都是骗子!

果然。只有同样在意钟家家业的人才能敏感地察觉出韩烈的野心。所以朱锦华才是对的。韩烈对钟家确实另有图谋,半年多来钟家的所有混乱,大概都出自他的手吧?

依照曾好的说法,韩烈怕是一直在关注钟家的动向,特意回来,所有对她的接近,都是为了利用她人工受孕得来的孩子搅得钟家不安宁。

孩子……孩子……

安鹿的孩子妨碍到他了,所以他必除之而后快。而她的孩子呢?绕了一大圈,原来根本就没有搞错!根本不是韩烈的!

这样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从来都感受不到他对孩子的喜爱。

全部都是谎言!全部都在利用她对他的信任!

失了心。丢了身,流了孩子。

呵哈哈哈哈哈,她佟羌羌的生活,除了谎言,还剩下什么?

没了。

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见佟羌羌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阿花忧悒不已,试图把佟羌羌从冰冷的地板上拉起:“佟小姐,你求求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等韩先生回来和他好好说行不行?不要折磨你自己啊?韩先生会担心你的。佟小姐?佟小姐?佟小姐……”

任凭阿花怎么叫。佟羌羌都毫无反应,而她刚刚激动之下下了床,手背上的针头也掉了,整个人柔软无力地被阿花抱在怀里,又回到先前生无可恋的模样,阿花焦虑得不行,只能摁了床头铃,让护士过来帮忙。

护士给佟羌羌重新挂吊瓶,并在阿花的要求下,加了点安眠成分的药物,才总算让一天一夜没睡觉的佟羌羌暂且阖了眼。

半夜,阿花正倚在沙发里休息,护士突然来找她,告诉她医院大厅里有个男人在打听佟羌羌的病房,单只眼睛只剩眼白,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很像是来找茬闹事的。

阿花一听慌了,见佟羌羌正熟睡。她便匆匆地跟着护士一起下楼。

她前脚刚离开,一个白衣大褂、戴着口罩,像是医生打扮的男人从拐角处出来,径直走到607病房前,停滞了数秒,轻轻地开门进去。

病房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吊瓶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

从一进门,他的目光便摄在了病床上的女人身上,迈着步子缓缓行进。

她的面庞渐渐地清晰于他的视野内,最终随着他站定在病床旁而近距离呈现在他的眼睛里。

相较于照片,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柔弱无比,细细的手腕搭在身侧,面色白得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