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二合一◎

　　因为梁尚林的事情, 唐心她们的厂很快就开始投入建设了，不过这个时候外头经济形势风起云涌，许多人就滋生了不好的想法, 街上的飞车抢劫就多了起来。

　　因为公安现在的人员依旧还紧缺，军区这边就调了一批人开始对各厂区进行管理。

　　进入到九十年代国内的电视普及率也高了起来, 家里的电视赵姨每天都打开就为了听新闻。

　　前两天深南路那边下午就出现了一次抢劫, 岭南北路的居民区晚上更是被小偷光顾。

　　看得赵姨心惊胆战, 见唐心带着泡泡从楼上下来还让她一块儿去看, “心心你的那个制衣厂就在深南路吧，要不这两天就别去了，也太危险了。”

　　唐心也坐在旁边看了一下新闻, 觉得这事儿确实要重视起来，这个时候不管是管理还是各项制度都不算太完善，别说单独一个人容易有危险，就连很多厂子半夜都容易被光顾。

　　前几天电子厂那边有一个小厂半夜就被光顾了, 看门的大爷都被砸晕了。

　　“赵姨, 你别担心, 现在都是怀洲接送我, 而且我回来的也比较早, 晚一点路上人少了确实不够安全。”

　　唐心其实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但还是宽慰了赵姨两句。

　　赵姨倒是也没多说，年纪大了说话忍不住就有些啰嗦, 她知道两人都忙, 也没心思听这些，两人都是妥帖的人肯定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们两个人都注意些, 外头那些人疯得很。”

　　宋怀洲点点头, 然后叫小泡泡快吃饭, 吃完饭夫妻俩先把女儿送到了学校，然后又才开上厂里的车准备送唐心去厂里。

　　这个时候的羊城已经繁华无比了，发展甚至远超海城和北京，道路两旁低矮的房子早已经改成了高楼大厦，街上的人更是熙熙攘攘。

　　唐心看到路边有好几个身穿靓丽裙子的女士正在等车，因为这几天的新闻，这些女同志们出门都更喜欢结伴而行了。

　　路上更是多了一些穿制服的公安同志。

　　可是这些远远还不够，因为这个城市发展太快了，而对岸的港城这个时候更是各帮派纷争的时候，甚至影视作品里都有不少这样的场景。

　　现在港口全面打开，自然也流落了不少人到这边，所以治安问题就更严重了。

　　“宋怀洲，前两天电子厂那边有好几个厂半夜都被人光顾了，还有临海路那边的酒楼更是被人写了勒索信，我们的厂现在是那一片最大的，我觉得我应该提前做准备。”

　　宋怀洲也知道现在的治安情况，正在想办法帮妻子解决，听到妻子这么说偏头看了她一眼问，“媳妇儿有什么打算？”

　　到了九十年代现在的人称呼另一半也赶上了潮流不是达令就是宝贝了，再不济各种老公老婆。

　　可是宋怀洲依旧称呼唐心是媳妇儿，这是伴随她们结婚以来甜蜜的称呼，而唐心则是喜欢叫他的名字或者我家先生。

　　两人好似赶上了新时代好似又停留在了那个最纯粹的年代。

　　“要不我弄一个安保公司。”

　　“嗯？”宋怀洲不是不懂而是想听唐心继续说下去。

　　“现在港城那边的老板不就流行身边带个保镖吗？”港城虽然经济好可是治安着实太差了，以前的新闻一天就有好几个叫的上名的被威胁，甚至直接被绑架。

　　后来他们就开始给自己培养保镖，那些人甚至比港城警署的人都厉害。

　　现在羊城的有钱人越来越多，港城还有海外的老板还在不停地回来投资，他们都知道这里将会是主宰世界经济的开端，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地方。

　　他们过来的私人安全问题肯定也是他们在意的，那保镖公司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唐心觉得这样平时自己的厂子也更有保障。

　　她们的电子厂现在的研究方向是偏向于国内通信技术，这些将会获取国内很多的重要信息，这要没个保障真是不安心。

　　宋怀洲听着妻子的侃侃而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又问，“那你怎么培养那些人？”

　　唐心这么一听一手拽着安全带，一手撑在汽车的换挡台上眨巴这大眼睛看着宋怀洲说，“你上次不是说个驻地都在减少人吗？退役的人很多吧？我听说各自安排工作都缺少了岗位，所以年限不够的只有补贴没有工作了，你可以帮我介绍一些吗？”

　　什么人都不如国家培养好的人，而且可以缓解一部分工作压力，唐心觉得这事儿其实很好办的。

　　宋怀洲没想到自己媳妇儿早打上这个主意了，不过也觉得可行，毕竟在部队许多年那一身真本事，很多都只能回去种地或者去厂子里当工人。

　　随着经济发展工厂要求也更多了，学历这个也卡的比较严格了，所以很多人就算去厂里也是做一些运输或者搬运的工作。

　　如果去了安保公司还真是不错的。

　　唐心见宋怀洲还没说话又说，“我给的工资还不低哦，绝对按照国际标准来。”

　　宋怀洲笑了笑，“这事儿我先和星沅联系一下，他们那边今年退役的多，让他给我推荐一些。”

　　唐心忙不迭的点头，这事儿她绝对相信自己男人，不过还是附带了一个条件，“要厉害一点的，要能打过你最好了。”

　　宋怀洲轻笑出声，“媳妇儿，你这个要求很难啊，那就没人了了啊。”

　　唐心哼了一声，“自恋。”

　　宋怀洲笑着没说话，顺利的转弯然后把车停在了制衣厂的门口，唐心刚要伸手开门又被宋怀洲倾身捞了回来，“你家的先生不厉害了？”

　　唐心没想到这人还计较上了，伸手捏捏他的脸，“厉害。”然后还顺道亲了一口男人。

　　宋怀洲这才把人放开了，然后特别正经的说，“媳妇儿你放心，我帮你找的绝对差不了。”

　　唐心到了厂里，中午的时候林建华也过来了，最近他都在电子厂那边，但是因为治安问题搞得他有点心力憔悴，所以打算过来找唐心商量一下看看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他们的厂是那一片最大的，光是牌子在那里都是最醒目的难保不会被人盯上。

　　“林厂长，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找你商量。”

　　和林建华相比，唐心真是信心满面，看到林建华还问了一句，“林厂长昨晚没休息好？”说起来林建华确实也不年轻了。

　　林建华摇摇头，“倒不是休息的事。”他这几天确实也没休息好，在家也睡不着，自从知道隔壁厂子被光顾了他找了年轻力壮的厂职工暂时形成小队在厂里巡逻。

　　他睡不着也过去看看，加之有些担心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憔悴。

　　林建华说了自己的担心，唐心笑笑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和林厂长说了，“顶多一个星期这个事情就能解决，林厂长你们再辛苦一个星期。”

　　听到唐心有了计划，林建华立刻就不累了，眼里也冒了光，“真的啊？”

　　唐心点点头，“是的，我丈夫会亲自帮我挑人，短暂的培训两天就可以上岗。”

　　“好好好，那这样我就放心了，哎，这几天那边真是事情多，昨晚咱们厂后头还有一群人打架，差点都冲到我们厂里了，幸亏被及时赶来的公安的同志给抓住了。”

　　“没人受伤吧？”唐心问。

　　林建华摇头，“没有，咱们外头加了防护网，不过后门那里不是需要运送垃圾吗？有一块空缺。”

　　“那请人来修补了吧，可别闹出什么大事。”

　　“嗯，我今天已经安排人弄了。”

　　两人正说着话，营销组的人就带着这两天的资料回来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抱着东西进来。

　　“董事长，这是最近几天我们了解到的具体资料，你先看看。”

　　唐心接过资料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资料上的内容。

　　营销组的人继续汇报，汇报完又问，“现在外头很多制衣厂亏损很严重，董事长你看我们有必要把那些并购过来吗？”

　　因为这里的制衣厂一开始发展起来是小作坊，后来逐渐被外面的市场看到，因为经济开放那会而人工便宜，便把自己的订单全部发到这边做，这些厂子基本就是做代工厂，就连唐心她们刚开始都是这样。

　　只是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唐心就逐步改变了她们制衣厂的模式，大力减少代工订单，转而自己请了设计师开始做设计打版。

　　经过这些年她的厂里基本没有代工了，全是自己的设计，前两年还让人带着设计去参加的港城的走秀，逐渐已经打开了那边的市场，又借着那里开始打开国外的市场。

　　在唐心的带领下她们现在自己的品牌已经上了电视广告，国内的走秀也都全部参与。

　　当品牌做大之后就不再面临被替代的风险，所以到了九十年代外头代工厂日益艰难的时候她们已经成功转型。

　　不过做大之后就缺少场地了，要重新拿地修建厂子投资那就变大了，所以就像看看是否可以并购。

　　就让营销组的人先出去收集情况，回来之后再开会做评估，最后才去逐一和这些企业谈。

　　“当然有必要，我们自己的产线不是不太够了吗？上一批上商场的货因为代工厂沟通问题，不良品太多了，如果并购过来我们也不用找代工，至少质检有把握，林厂长你觉得呢？”

　　现在林建华早已经是林副懂了，可两人称呼还是没变，他依旧老派的叫她唐心同志，她则还是喊他林厂长。

　　林建华也看了一下营销组带回来的数据，听到唐心这么问自己恢复了严肃认真的样子，“我觉得可行，代工真的不好把握，虽然便宜但是容易出问题，我们这些年早就是把自己的品牌做起来了，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唐心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做大之后就不是一件商品了而是她们的品牌。

　　不过要把亏损的厂子并购了，那到时候设计和生产都能跟上来了她们的市场也该扩一扩了。

　　经济开放已经十多年了，随着最后几家国营供销社全面退出市场，经济开放这事儿已经在全国取得很大的成就。

　　羊城现在推开窗户看出去，只能看到日新月异的改变，高楼重叠厂房林立。

　　这样的城市在一步步西扩，到了千禧年那就迎来了另一个发展。

　　她们这些年重心都在羊城靠东的城市，还有就是海城和北京，不过她听嫂子给自己打电话蓉城那边的商场发展也很快，特别是八十年代末靠着北站的荷花市场被叫卖声打破。

　　到了九十年代这会儿更是成了西部最大的综合贸易市场。

　　大嫂原本在国营商店当售货员，但是随着国营商店退出市场嫂子也看到了这个商机，去了市场那边做贸易批发。

　　她说今年开始生意就好得不得了，唐心虽然暂时还不做综合贸易这种大商场，可是自己的品牌过去打开市场却也要加快步伐了。

　　所以她还特意和嫂子商量，要是她院子，自己的品牌过去就让嫂子做西部地区的总管理。

　　嫂子已经同意了，现在就是确定往西部发现的计划了。

　　林建华和营销组的人听唐心的打算，都没说话，认认真真的听着，林建华就不说了，他一直就知道唐心很厉害，营销组的人这会儿对自己老板的佩服又更上一层楼。

　　明明天天都看她在这里，可对别的地方的发展也是了如指掌。

　　当初要不是她主张改革，她们的厂依旧是做代工，她这几天在外头看了一圈，代工真是太没意思了，根据国际经济的影响，现在外面的大订单开始往东南亚转移。

　　而这边的代工想要抢到订单就只能被迫降价，代工本就没多高的盈利，这样一压榨连维持厂的开支都难了，这就是现在外头很多代工厂的现状。

　　虽然还有一部分保有自己的订单可是已经不能和刚开始那几年相比了。

　　也就是因为改革她们现在就不再受制于人，自己说话也更硬气。

　　而且她们营销组设计组……连生产组每一年还能有机会出国去学习，自己现在的工作同学可是太羡慕了，她们的厂就是一个代工，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自己的厂里反而还蒸蒸日上。

　　现在老板又开始打算往西扩，她觉得未来她们的厂肯定会更厉害。

　　接下来唐心和林建华又在厂里进行了一次改革回忆，壮大厂子的同时职工们工资也在随着上涨她们自然开心的很，就算累也甘愿。

　　接下来的几天安保公司的事情也差不多落实好了，人员也基本到位了，宋怀洲一次就给唐心挑了三十个人，一个个本事都厉害的很。

　　唐心非常满意，打算安保公司的事情顺了之后再增加一点人。

　　等把这些全部弄妥，这一年又快到了年尾了，去年一家人去北京过的年，今年唐心想看看西部的市场，所以打算去蓉城。

　　而且父母也已经退休了，支援三线的厂也在前年改制了，一家人全部搬到了蓉城省城。

　　这些年虽然交通方便了一些，飞机也不再需要审批条子就能做了，可是唐心和宋怀洲都忙，所以也没怎么会去过，父母退休前回去过一次，搬到蓉城还没回去过。

　　所以当得知她们要回家过年父母提前半个月就忙活开了，特备是周淑兰把整个阳台都挂满了熏制好的香肠和腊肉。

　　距离要回去的时候更是一天一个电话。

　　九十年代家庭条件好点的基本家里都有了电话，虽然收费还不算便宜，可是打电话真的方便很多。

　　“妈妈，外婆问我们后天几点到？”小泡泡和外婆打着电话，开始询问她们回家的时间。

　　“下午才到……”唐心在楼上说完又走到内环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女儿说，“泡泡你告诉外婆让她和外公不要来车站接我们，我们坐飞机回家，到时候爸爸的朋友来接我们。”

　　她的声音不算大，可是母亲在那头听到了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小泡泡在这头说，“外婆，下次我也带你坐飞机。”

　　周淑兰听完高兴得很，“好，我等着咱们小泡泡带外婆坐飞机。”

　　“真的，外婆我明天要去参加羊城的舞蹈大赛，明天我要是赢了会有一笔奖金的，到时候我的钱肯定可以坐飞机的。”

　　周淑兰听到外孙女的话更是乐开怀了夸了好一会儿自己的宝贝儿外孙女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宋怀洲和唐心都休假了，女儿从小的时候开始在少年宫学习舞蹈，这些年也没荒废，竟然自己报名参加了当地的比赛，听说当地电视台还很重视，所以全程都录播。

　　赞助商那边更是设置了奖金，所以小泡泡无比自信，觉得自己肯定会拿第一。

　　出门前小泡泡还说，“妈妈，我拿到奖金我就带外公外婆去坐飞机去北京，带她们去爬长城好不好？”

　　“钱是你的，自然你做决定。”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小泡泡一手挽着爸爸一手挽着妈妈说完又各自亲了她们脸颊一口。

　　宋怀洲和唐心对孩子的教育那都是爱的教育，从小捧在手心夸着长大，所以小泡泡自信的很。

　　面对她已经规划好奖金唐心自然也没打击她。

　　现在家里有了专门的司机，不仅是司机，也是安保公司的人，所以宋怀洲就没怎么开过车了，他现在也配了专门的车和司机，不过平时家里没用他的车。

　　小泡泡对开车的人倒是熟悉了上车就先同人打招呼，“李叔，早上好。”

　　“泡泡早上好。”李叔帮小泡泡打开车门笑呵呵的道。

　　小泡泡人来熟的性格从小就这样，原本唐心还担心她紧张打算在车上配她好好聊会儿，结果这姑娘从上车就开始和司机聊了起来，一点没有要去参加比赛的紧张感。

　　倒是唐心和宋怀洲挺紧张的，不过夫妻俩也没说话。

　　等到了比赛那边，小泡泡顺利拿到了比赛卡，然后又开始与赛事组核对自己的表演曲目和时间。

　　等确定好她就要去后台化妆准备，她回头看到爸爸妈妈还陪在身边就对她们说，“妈妈，爸爸，你们的位置在前面三排，上面有我的名字，你们坐在那里等我就好了。”

　　唐心手里提着包，感觉有些不方便又把包递给丈夫，然后抱了女儿一下，“好，泡泡比赛的时候别紧张，爸爸妈妈在下面等你。”

　　“好，妈妈放心吧，我一点不紧张。”

　　同爸妈告别后小泡泡哼着歌就往后台走了，看着女儿的背影唐心才有一种女儿好像长大的感觉。

　　夫妻俩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也坐到了比赛台下面的位置上，正好前方一排就是评委的位置。

　　两人坐下后不久比赛就开始了，其实这一次的比赛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这边新成立了一家演艺公司，联合当地的电视台进行比赛，胜出者如果有做演员的想法就可以签她们的公司。

　　这在现在无疑是非常吸引人的，唐心看着台上一道道努力的身影就问宋怀洲，“宋先生，你女儿要是想拍电影你支不支持？”

　　宋怀洲说，“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的女儿这一辈子只需要肆意开心无拘无束就好。

　　唐心还以为他可能会有点不喜欢，没想到还挺开明的，不过小泡泡却没有这个想法，她来参加一是有钱二是觉得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舞蹈，也算是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夫妻俩正说着话小泡泡就上台了，知道主持人退下去，小泡泡就上台了，在这个年代迪斯科舞厅疯长的年代，舞蹈也是霹雳的多，偏偏小泡泡学的是古典舞，原本唐心还担心她在一众热舞中不容易出彩，结过从她出来就带上了那种古典的劲儿。

　　随着音乐和节拍，她得舞蹈也开始层层变化。

　　小泡泡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学什么都很快，在她喜欢的领域更是很有天赋，她好像天生的舞者一样，明明就是熟悉的动作可在她得演绎下却让人能看出剧情里那个角色的心情变化。

　　一曲终了，随着幕布缓缓放下，前面的评委眼里全是满意，甚至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我觉得这个姑娘已经是冠军了。”

　　“我也这么觉得。”曲目已经过大半，前面再好的都扣了一些分，但是这支舞他们真是找不到扣分的理由。

　　除非后面再来一个比这支舞还好的，不过看了一眼手里的节目单，可能是没有了。

　　唐心听到前面的议论，有些激动的扯着宋怀洲的袖子，“宋怀洲，你听到没，我们的女儿好优秀呀。”

　　“听到了。”宋怀洲伸手抓住妻子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压在自己的腿上握着，又小声道，“媳妇儿，谢谢你！！”让我做这个优秀的孩子的父亲，这一刻老父亲脸上也无比骄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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