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梨霁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十多日, 好不容易放晴,宋回轩拉着宋商晚要放风筝。
宋回轩是这一辈中年龄最小的,当初宋商晚要嫁去段府,宋回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镇国公夫人都拿他没法子。如今她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伴宋回轩, 自然是由着他。
偏偏宋回轩从小获得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年纪又尚小, 娇气程度快和从前的宋商晚不相上下了。宋回轩看不上宋商晚让人从外面买回来的风筝, 非要宋商晚和他一起自己扎个风筝出来。
宋商晚哪里会扎风筝?最后她和宋回轩只好拉上宋常锡。
在宋常锡的帮助下,宋商晚和宋回轩的风筝总算是完成了。
宋回轩看着新完成的风筝, 满脸欢喜, 道:“兄长好厉害,风筝好漂亮。阿姐也很棒。”
宋商晚看了宋回轩一眼, 这风筝她又没有帮什么忙,倒是难为宋回轩夸赞宋常锡时还捎上她。
宋回轩拿着蝴蝶形状的风筝看了几眼,疑惑道:“我刚刚不是说要扎一只大鹰形状的风筝, 兄长怎么扎了一个蝴蝶形状的风筝?”
宋常锡看着宋商晚, 道:“你阿姐刚刚说想要蝴蝶形状的风筝, 自然是听你阿姐的。”
被无视了意见的宋回轩看了看宋商晚,总算明白宋常锡肯帮他们扎风筝,是看在宋商晚的面子上。
宋常锡轻轻敲了敲宋回轩的脑袋, 道:“不是要和你阿姐放风筝,去吧。”
宋回轩看了看手里的风筝, 道:“兄长扎的风筝比从外面买来的风筝好看多了, 但是好像差点儿什么。”
宋商晚指了指风筝上的一处, 道:“确实差了一些东西,若是兄长能够在此处提一首诗, 或者用画笔在此处添几笔就好了。”
宋常锡是镇国公府世子,自然不像宋商晚,以及还是小孩子的宋回轩清闲。见他辛辛苦苦扎出来的风筝,宋商晚和宋回轩仍然不满意,他脱口而出道:“我又不是段羡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出文章,让我提诗或者做画,还是饶了我吧。”
宋常锡是武将,让他提诗或者做画,他宁愿和人打一架。
话语说出口,宋常锡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人。他朝宋商晚看去,却见宋商晚面色淡淡,没有因为他提到‘段羡祯’这个名字有什么异样。
宋商晚微笑道:“我差点儿忘记了,兄长从前看书都会说头疼,回轩的画怕是都要比兄长的好。”
宋常锡见宋商晚没有因为段羡祯有什么情绪变化,松了一口气,也不计较宋商晚取笑他了。
当初宋老将军装病,宋商晚和段羡祯从行宫回来后,便说要和段羡祯和离,随他们来梨霁。
虽然宋商晚口口声声说是她主动要和段羡祯和离,但是身为宋商晚的亲人,自然觉得是段羡祯待宋商晚不好,宋商晚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来到梨霁后,他们都怕提到段羡祯,会让宋商晚再想到伤心事。
虽然事实上他们貌似是多想了,宋商晚一副完全对段羡祯释怀的模样。如果不是他知道宋商晚和段羡祯约定和离的时间还没有到,他会以为段羡祯在宋商晚的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宋回轩兴奋地拿起宋常锡刚刚扎好的风筝,口中叫着宋商晚和他一起放风筝。
“……小心……”
宋商晚提醒的话刚刚说出口,宋回轩便悲剧地撞到了镇国公夫人的身上。
镇国公夫人看了宋回轩手里的风筝,道:“横冲直撞的,你在干什么?”
宋回轩将手上的风筝拿到身后,道:“兄长给我扎的风筝,我要和阿姐去放。”
镇国公夫人道:“夫子今日给你布置的书,你看完了吗?”
说完,镇国公夫人不顾宋回轩的反对,让宋回轩回屋看书。
对上宋回轩可怜兮兮的眸光,宋商晚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刚刚宋常锡扎的风筝被宋回轩塞到了宋商晚的身上,宋商晚道:“母亲,今日天气不错,轩弟才想和我放风筝。”
镇国公夫人看着越发娇艳的女儿,道:“回轩年纪小,若是总由着他的性子,以后就越来越难以管教了。”
宋商晚笑道:“嗯,我知道母亲都是为轩弟好。”
镇国公夫人拿手指轻点宋商晚的额头,道:“不说回轩了。我问你,京城和段家那边是什么动静?”
宋商晚眨了眨眼,道:“母亲是指父亲吗?母亲忘记了,前不久父亲还给母亲来信了。”
镇国公夫人严肃道:“我问得是你和段羡祯的事情?”
虽然镇国公夫人也不想提起宋商晚和段羡祯的事情,但是宋商晚和段羡祯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啊。
镇国公夫人:“你到梨霁都这么长时间了,段羡祯和段府都没有给你来信?”
当初宋商晚要随他们来梨霁,他们拗不过宋商晚,只好让宋商晚来了梨霁。
他们本来以为宋商晚是一时赌气,段羡祯再像大婚夜那次那样给宋商晚道歉,宋商晚兴许就消气,和段羡祯和好如初了。
谁曾想宋商晚来到梨霁后,段羡祯和段府那边对宋商晚不闻不问,仿佛像宋商晚说得,是马上要分开的两个人。
身为母亲,镇国公夫人自然为宋商晚担心。
宋商晚:“我和段羡祯约好了,一年的时间到了我们就会和离了。他为何要给我来信?”
见镇国公夫人还要说什么,宋商晚正发愁的时候,幸好昭乐郡主来解救她了。
昭乐郡主走到宋商晚的身边,搂住宋商晚的胳膊,冲镇国公夫人笑道:“伯母,商晚答应我了,今日陪我出去。我们走了。”
当初昭乐郡主和睿王断绝父女关系,宋商晚见睿王还想骚扰昭乐郡主,便让昭乐郡主随她来梨霁。
因为宋商晚和昭乐郡主交好,镇国公夫人本来就对昭乐郡主十分友善,得知昭乐郡主的遭遇,镇国公夫人的心中越发怜惜昭乐郡主。
昭乐郡主和宋商晚来到梨霁后,便做主让昭乐郡主随她们一起居住,也好有个照应。
镇国公夫人听见昭乐郡主的话,只好点了点头,放宋商晚和昭乐郡主离开了。
等宋商晚和昭乐郡主离开后,镇国公夫人看着宋商晚离开的方向,叹气道:“你妹妹就这样来了梨霁,她和段羡祯成婚才多长时间,难道真要这样和离了?”
宋常锡走到镇国公夫人的身边,道:“商晚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话,您刚刚也听见了,而且我们不是向来尊重商晚的意见吗?”
镇国公夫人看向宋常锡,道:“刚刚你祖父说,夷州马上要新来一个知州,正是段羡祯。”
宋常锡讶异道:“商晚知道吗?”
镇国公夫人道:“看她刚刚的样子,你觉得她像知道吗?”
宋常锡:“段羡祯若是和商晚见面了,他们也能早些和离,以后我给商晚再寻个夫君,省得让段羡祯耽误商晚另觅良缘。”
镇国公夫人抬手在宋常锡的脑袋上打了一下,道:“你这说得像话吗?”
……
宋商晚和昭乐郡主出来后,在街上的几个胭脂铺和绣楼逛了逛。昭乐郡主拿起一件衣裙在身上比划了几下,很快就意兴阑珊。
昭乐郡主:“商晚,这些衣裙都不好看,完全不能够和京城的比,样式都有些过时了。还有刚刚我们看见的胭脂,我们离开京城前,都不会看一眼……”
宋商晚和昭乐郡主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当初在京城二人的穿戴在女眷中都是上等。
梨霁虽然是先帝起兵的地方,但是和繁华的京城相比,自然是比较落后的。
宋商晚笑道:“你若是喜欢京城的衣裙和胭脂,我让父亲的人给我们送来。”
昭乐郡主道:“话虽如此,梨霁总是比不上京城的。商晚,你甘心一辈子待在梨霁吗?”
宋商晚默了默,来到梨霁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但是就像昭乐郡主说得,在繁华的京城待习惯了,若是一辈子就待在不如京城的梨霁,她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过若是能让宋家人避开前世的命运,和家人相比,这也不算什么了。
昭乐郡主既然看不上这些衣裙,昭乐郡主放下手上的衣裙,宋商晚准备和昭乐郡主离开绣楼。
宋商晚和昭乐郡主往外走时,绣楼里有几个年轻的女子红着脸蛋道:“夷州新来的知州,你们看见了吗?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当初在科举中大放异彩,模样也生得十分俊秀。”
“你看见了?我听说还十分年轻,不会还没有成婚吧?”
最先说话的女子道:“他在梨霁看居住的宅子,我恰好瞄了一眼,同知大人也陪着。”
“他以后在梨霁居住?办公不方便吧?你说得是真的吗?”
梨霁虽然也属于夷州,但是位置比较偏了,非夷州最繁华的地方。
最先说话的女子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你们别忘记了,现在宋老将军一家就居住在梨霁,这位新知州来后,肯定是要去拜访宋老将军的。他若是以后居住在梨霁,以后拜访宋老将军也方便……”
说着,最先说话的女子想到了什么,“对了,听同知大人说,这位新知州的妻子也在梨霁……”
……
段羡祯成为夷州新知州的事情,宋商晚还是知道了。
之前段羡祯救了皇帝,大家都猜测皇帝会封赏段羡祯,段羡祯的官途也确实比从前顺畅许多。如今不到一年,段羡祯就成为了夷州的新知州。
宋商晚记得前世段羡祯救了皇帝后,段羡祯成为南州同知不久,就成为了南州的新知州,却不是夷州的知州。
今世段羡祯怎么会来了夷州?莫非因为她的重生,将段羡祯的官途也影响了?
可是之前段羡祯救皇帝,被调去南州做同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改变。
宋商晚马上就要和段羡祯和离了,段羡祯的官途是否会因为她受影响,也和她无关。
宋商晚虽然觉得疑惑,也懒得去想。
梨霁的一处宅子
吴同知看向身材颀长的男子,道:“大人确定要居住在这儿?此处距离衙门比较远,来回怕是不方便……”
段羡祯道:“无妨,我大部分时候会居住在衙门,偶尔才会来这儿居住。”
眼前的宅子自然比不上京城的段府,但是也算是雅致,和段羡祯冷淡的气质莫名的相配。
吴同知见段羡祯这样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和宅子原来的主人去谈买宅子的事情。
等和宅子原来的主人谈好,吴同知又想到了什么,道:“宋老将军在梨霁养病,大人准备何时去拜访?需要下官陪同吗?”
当初宋老将军是以养病的理由来梨霁的,如今仍然时不时便传出宋老将军身体不好的消息。许多人都以为宋老将军身体真的不行了,撑不了几年了。
段羡祯垂下眼眸,道:“拜访宋老将军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不劳烦你了。”
吴同知这才想起来眼前的段羡祯除了是新知州,还是宋老将军的孙女婿。这大半年时间宋商晚随宋老将军居住在梨霁,也未见段羡祯和段府的人与宋商晚走动。再加上宋商晚和段羡祯之前是在京城成婚的,梨霁的人一时都没有想起来宋商晚和段羡祯是夫妻这件事情。
段羡祯去见自己的娘子以及她的家人确实是不需要他这个外人陪同。
闻言,吴同知也不再说什么了。
……
段羡祯安顿好后,专门给宋老将军下了拜贴。
段羡祯如今毕竟是夷州知州,段羡祯和宋商晚明面上是夫妻。他要来,宋老将军没有拒绝。
段羡祯站在宋老将军的面前,客套道:“许久未见祖父了,晚辈今日才来拜访,请祖父见谅。”
宋商晚之前对他说过想和段羡祯和离的事情,宋老将军仿佛只是将段羡祯当做普通的新任知州。
宋老将军笑笑,“我一把老骨头了,不必挂怀。”
段羡祯将准备的礼物递给宋老将军的身边的下人,道:“这是晚辈和父亲他们的一点儿心意,请祖父笑纳。”
宋常锡站在一旁,笑道:“这大半年人仿佛死了一样,难得来一趟,哪里需要带礼物?”
虽然知道是宋商晚想和段羡祯和离,但是这大半年段羡祯也仿佛没有了宋商晚这个妻子,对宋商晚不闻不问,宋常锡的心里还是觉得恼火。
面对宋常锡的嘲讽,段羡祯从容道:“是晚辈的错,应该多来看望祖父和岳母他们。”
段羡祯虽然认错了,宋常锡还想嘲讽几句,宋老将军开口道:“你今日前来,是否要见商晚?”
段羡祯看了一眼对他含着怒意的宋常锡,道:“听商晚的意愿。”
宋老将军看向身旁的丫鬟,让丫鬟告知宋商晚,段羡祯来了的事情。
……
宋商晚还记得段羡祯当初和他约定,一年后和离的事情。她以为段羡祯这次前来是为了和离的事情,她没有拒绝和段羡祯的见面。
得到宋商晚的答复,宋老将军让下人直接带段羡祯去宋商晚的院子。
院子里种着几株蔷薇,段羡祯走近时,蔷薇花的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尖。段羡祯朝那蔷薇花多看了一眼。
“小姐,段大人来了。”
丫鬟恭敬道。
一身竹青色衣袍的段羡祯出现在了宋商晚的视野中,步履沉稳,清俊的五官越发耀眼。
大半年未见,段羡祯比从前还要稳重了,正在和她前世印象里的他慢慢重合。
宋商晚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道:“你怎么想到来夷州做知州了?”
段羡祯抬步走进,道:“皇帝调派。”
这话,宋商晚是不太相信的。段羡祯做事向来是有目的的,就像段羡祯之前选择去南州做同知,是因为他知道如何能够快速拿到政绩。
不过宋商晚只是随口一问,她问起了她关心的事情,她道:“你这次前来,是为了和离的事情吗?”
“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和离?”
段羡祯:“距离我们约定的一年时间还有两个月,我初到夷州,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宋商晚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道:“那等你闲暇下来,我们就将和离的事情办了。”
因为前世段羡祯给她和离书很爽快,宋商晚没想过段羡祯故意拖延的事情。
段羡祯沉静道:“好,听你的。”
既然段羡祯不是来和她谈和离的事情,宋商晚也不想和段羡祯说什么了。她让人带段羡祯出去。两个人完全不是夫妻的样子。
段羡祯随下人走出宋商晚的屋子,蔷薇花的香味再次飘进了他的鼻尖,他忍不住停住脚步,多闻了一会儿。
……
段羡祯的这次拜访仿佛只是作为夷州新知州来拜访宋老将军,没在宋商晚居住的地方待多久就离开了。
因为宋商晚的反应太淡定,让原本还想安慰宋商晚的宋家人都将准备的话给咽了回去。
天放晴了一天,又下起了雨。这次的雨比之前还要大。
宋商晚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心情觉得烦躁。
宋商晚站起身,道:“昭乐郡主今日还没有回来吗?”
“昭乐郡主今日随世子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听说最近有山匪骚扰百姓,宋常锡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情。昭乐郡主嫉恶如仇,主动帮忙。宋常锡知道昭乐郡主不像普通女子,就随昭乐郡主去了。
前世昭乐郡主能够反杀韦澄达,宋商晚倒是不怎么担心会有人对昭乐郡主不利。睿王能够伤害昭乐郡主,也是因为他是昭乐郡主的生父。
再说了,昭乐郡主身份不一般,她知道宋常锡会让人保证昭乐郡主的安全。
这时下人走进来,道:“世子刚刚派了人回来,问昭乐郡主回来了没有。”
宋商晚心中一紧,道:“兄长没有和昭乐郡主在一起吗?”
“说发现了山匪的踪迹,世子和昭乐郡主分开了。不过世子将身边的护卫给了昭乐郡主。”
宋商晚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道:“昭乐郡主往哪个方向去了?”
“南边。”
宋商晚抿了抿唇瓣,回忆前世的事情。因为前世段羡祯不是来夷州做知州,她前世没怎么关注夷州的事情。
她记得前世段羡祯好像提过这个时候梨霁南边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山体滑坡。
因为她记不得具体时间了,她只好提醒宋常锡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最近别让百姓去梨霁南边危险的地方。
如果昭乐郡主忘记了她之前提醒的话……
宋怀栗看见宋商晚往外走,关心道:“晚妹妹,天气这么差,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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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和昭乐郡主没有回来,我想出去找找他们。”宋商晚道。
虽然之前赌坊的事情,宋商晚没有帮助宋怀栗,宋怀栗的心里还是很关心宋商晚的。再加上他因为赌坊的事情被退亲,宋商晚和段羡祯如今又这个样子,他和宋商晚还有点儿同病相怜的感觉。
宋怀栗:“让下人去就行,你何必自己出去。”
宋商晚自然觉得让下人出去寻找,比她这个弱女子靠谱。
只是别人又不像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宋商晚想往梨霁南边看看,看自己能否想起更多记忆。
宋怀栗:“你若是执意出去,我陪你。”
宋商晚冲宋怀栗笑,道:“谢谢堂兄。”
二人相视一笑,之前两人间的那点儿隔阂倒是消散了不少。
下人备好马车,宋怀栗和宋商晚上了马车。
宋商晚也没想去有可能山体滑坡的地方,她只是想往南边找找,若是能够寻到昭乐郡主最好,若是不能,她希望她能够回忆起更多前世的记忆。
“小姐,二公子,前面出事了。”
随行的护卫道。
宋商晚:“怎么了?”
“是山体滑坡,有人埋里面了。”
宋商晚:“兄长之前不是提醒过百姓,最近别往那边去吗?”
“好像是镖局的人,为了赶近路,将之前世子的提醒当成耳边风了。”
宋商晚想到现在昭乐郡主不知道是不是也遇见了危险,心中有些生气。她之前将所知的告诉宋常锡,就是不想再有人因此遇害。
护卫道:“衙门的人貌似不太够,知道我们是宋家的人,想让我们帮忙抢救。”
人命关天,宋商晚连忙道:“那你们快去帮忙 吧。”
宋怀栗看向宋商晚,道:“我护送你回府。”
宋商晚道:“堂兄也去帮忙吧,不必管我。”
宋怀栗不赞同道:“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够将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宋商晚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道:“不如让车夫将马车再往前行驶一些,我随堂兄一起去,堂兄觉得如何?”
宋怀栗还是有些不乐意,前面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危险,但是他确实不敢让宋商晚一个人待在这儿。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程,宋商晚掀开帘子,便看见衙门的人正在抢救被压在底下的人。其中一个穿着蓑衣的男子最引人注意,竟然是段羡祯。
因为有宋商晚带来的人的加入,抢救的速度快了一些。
宋商晚见被救出来的百姓被放在雨里,她将自己的马车让给受伤的百姓,让车夫送他们去医馆。
包括段羡祯和宋怀栗在内,都在帮忙抢救被压在底下的百姓,宋商晚走过去,也想尽绵薄之力。
宋商晚精神专注,没注意身后有石头滚落。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闷哼声。
宋商晚回头看去,刚刚她离山体太近,石头滚落下来的时候,根本躲不开,是段羡祯帮她挡了一下。
宋怀栗连忙走过去,关心道:“晚妹妹,你怎么样?”
“段大人受伤了。”宋商晚扶住段羡祯,摸到了段羡祯背后的血。
正好这时送受伤的百姓去医馆的马车回来了,宋商晚和宋怀栗扶段羡祯上了马车。
宋怀栗回头看了一眼还被埋着的人,道:“晚妹妹,你随段大人回去。我继续帮忙抢救。”
宋商晚刚刚没帮上忙,还害得段羡祯受伤,宋商晚也觉得她不适合留在这儿,她点了点头,让车夫送段羡祯去医馆。
因为刚刚受伤的人都被送来了医馆,大夫正忙的团团转,一时也顾不得段羡祯,给了宋商晚几个药瓶,让宋商晚帮段羡祯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那些受伤的百姓比段羡祯伤得重,宋商晚和段羡祯自然是让大夫先救治受伤的百姓。
因为宋商晚和段羡祯身边的人这会儿还在抢救遇害的人,现在能帮段羡祯处理伤口的人也就剩宋商晚了。
宋商晚打量段羡祯脸上的神色,道:“我帮你将伤口附近的布料剪开。”
“嗯。”段羡祯道。
宋商晚在医馆里找到剪刀,站在段羡祯的面前,剪刀刚刚碰到段羡祯,段羡祯突然出声道:“疼。”
宋商晚拿剪刀的手一顿,道:“我很小心了。”
她手上的剪刀刚刚碰到段羡祯,他就这么疼吗?
段羡祯:“嗯。”
男子低着脑袋,眉头紧紧拧着,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模样。段羡祯是因为她受伤,撇开二人之前的恩怨,宋商晚的心中浮现愧疚。
宋商晚握紧剪刀,再次将剪刀伸向段羡祯,不想段羡祯又喊了一声“疼”。
宋商晚目露疑惑,道:“你何时这么怕疼了?之前你帮皇上挡刀,你不是一声不吭吗?”
之前段羡祯帮皇上挡那一刀,比现在严重多了,当时段羡祯差点儿死了。
看段羡祯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严重到让他痛呼出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