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只剩下我们三个,习惯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喧闹样子,现在反而感觉很陌生。
司辰走到吧台前,摆弄着许尼亚刚刚调的那些软饮,抬起头说,“喝点?”
“我想起有一次老毕交不上电费,我们几个就说在这里开不插电演唱会,结果连麦克风都没有,人都走光了,最后我们就一起在这儿喝闷酒。”
司辰眉毛一挑,“然后我们几个说给老毕交电费,他不让。浪浪就怕窗子进老毕房间偷电卡。”
“还偷了老毕一顶粉色的假发。”
“还有他那把宝贝的古董吉他,但是被你抢过去弹,弹断了。”
陈识低头笑笑,“老毕一直说那是他老婆,后来又说其实就是一把普通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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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骗你的。”
我们三个同时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尼亚已经回来了,走到我旁边坐下。
“那把吉他确实是老毕的宝贝,许易拿去找了好久才配上和原来一样的弦。”
听着那些关于SLAM和老毕的往事,我心底一沉。
最后还是许尼亚先笑出来,他扬扬手里的杯子,“好不好喝?”
“一般。”陈识抿紧嘴巴又张开,抬起头盯着许尼亚,“你最好再学下,砸了老毕的招牌我饶不了你。”
我们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陈识喝醉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的醉,眼底到耳边都泛着淡淡的红。
“没有SLAM了,再也没有SLAM了。”
我扶着陈识躺在床上,用温水帮他擦脸,陈识拉住我的手腕,又一次重复,“再也没有SLAM了。”
他没哭,但我想起好久之前的那个梦,在梦里陈识对着哭着说再也没有SLAM了,然后他越走越远。
我说,“不会的陈识,SLAM一直都在,没有浪浪还是司辰了。”
“不一样,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是SLAM,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没有,你没错。”
“不是。”陈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望着我,眼神里一片迷茫,“我知道你也不想我走,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向西我真的很想去你明白吗?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出道要成名要开演唱会,我也不知道如果没有了SLAM以后那些东西到底还算什么,可是一想到到要放弃我就觉得……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在去北京之前我就想过,如果我们分开了,这几年很可能会分手,我明知道有这样的那样的可能还是坚持要去,我是不是很自私?可我真的,如果放弃的话我不知道我还剩下什么,这些年我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努力。如果有一天突然放弃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连灵魂都没了一样。向西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的陈识,不用和我道歉,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等着你。只要我们不分开就可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好不好?”
陈识没有回答,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已经靠在我的肩膀上了,他睡着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他躺平,手指摸着他皱紧的眉。
几个小时前,陈识在江湖里告诉许尼亚一定要好好经验江湖,我们都以为他其实可以放下,可现在听到陈识说的这些话我才明白那个梦想到底对他意味着什么。
又或者,到现在我也不能真正体会到他的感觉。
许尼亚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在未来他不会把自己的人生和陈识的绑定在一起了,可是我明白,我和陈识,早就说彼此人生的一部分了。
如果分开了,一样会痛苦。
宿醉后的第二天容易头痛,一整个早上陈识都揉着头,我帮他收拾行李,这一次是长期过去,所以大部分的东西前两天就寄过去了,剩下要收拾的并不多。
陈识走过来抱了抱我,“你真的愿意让我走吗?”
我点头,扯出一个笑,“你忘了我的梦想就是去听你的演唱会吗?”
陈识也笑,浅浅的,有些安慰。
我们在火车站和司辰集合,许尼亚没来,他说自己最怕这种离别的场面了。对我和陈识来说,这种场面到没有多陌生了。
车站里的冷气很足,陈识把我拉进怀里用力的搂住,睫毛抖了抖,“照顾好自己,我尽量找时间回来。”
我点头,但是明白他说的这个时间几乎是不可能了最快也要过年的时候了,半年那么久。
我说,“十一放假我就去找你。”
“向西……”陈识皱着眉,“对不起,要不要我……”
我摇头,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加油,我等着去听你的演唱会。”
要上车了,我看着陈识一步一步的走远,每走一步他都要转过头来看我好久好久,他就站在门口,没有继续往里走。
我还是追了过去。
车门慢慢的合上,隔着玻璃我们相互望着。很想哭,但是我还是用力挤出一个微笑。
“陈识你要加油,我相信你。”
火车开走,差不多也带走了我深爱着陈识的那一刻心。从前我只说自己喜欢他,偶尔会说爱,但并没有把握自己到底有多爱他。
可当陈识离开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我很爱他,很爱很爱,就像心被挖走一块一样。
也许陈识对梦想的执着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当你走上离别的车站/我终于不停的呼唤呼唤/眼看你的车子越走越远/我的心一片凌乱凌乱
三天后,我出发去北京,没有人送行,也不需要特别的送行,北京我去了太多次,次数多到我开始熟悉那些大大小小的街道,只是这一次,我也要在那座临近又遥远的城市待上整整三年。
到了新的学校都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不过我不是那些十**岁的大学新生,我都二十二了,早出入社会几年的在我这样的年纪都当爸当妈了,所以那些紧张啊期待之类的心情似乎都和我没关系。
唯一深刻的,大概就是对陈识的思念吧。
开学后我搬进宿舍,也换了北京的号码,我用新号码群发信息,没多久就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储存,屏幕上只显示着一行数字。
“喂?”
“是我。”
电话是许易打来的,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上次告别式的时候他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把我当做陌生人一样。
其实许易那样的态度就是我想要的,可真正感觉到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种失落。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的,我明明刚刚……”
原来是我之前把许易的号码加进了群组里,所以即使删掉他的号码还是把换号码的信息发了过去。
许易问我是不是来北京了,他还记得我要在北京读研的事情我倒是挺意外的,不过许易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刚好休息的时候收到我的信息才打了个电话,说有空请我吃饭。
我说话。
我明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