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VIP] 双面
江淑芬真觉得她妈是疯了, 这药是能?随便换的吗？
就她妈开的药，指不定?是从?哪里找来的乱七八糟的偏方。妹妹都没有亲自过去，医生也不能?对症下?药, 中医讲究的就是因?人而异。
别看林清雅带药过来，那?也是她心里有成算，早就想过江淑琴会是什么情况。
“我找的药一定?更好的, 不信的话, 你们试一试就知道。”林大姑姑还在那?边强调她带的药好，“林清雅那?家伙, 她就不可?能?为?你妹妹好的，你妹妹好歹算是我们家，也算是林家头一个大学生呢，她就是嫉妒你妹妹。”
“……”江淑芬以前没有少听这样的话, 她没有看出林清雅嫉妒自己的妹妹, 倒是看出自己的亲妈瞧不上林清雅。不对, 她妈就是嫉妒林清雅。
“你让一让，早点?换了，你妹妹也能?早点?喝药。”林大姑姑不在乎大女儿的怒火，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伟大的妈妈, 为?了女儿，她能?承受的。
“不行！”江淑芬拒绝，“你别想了，我亲自在这边盯着。妈, 你不是医生, 就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知道的人, 明白是你为?妹妹好，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你是想要她的性命，以为?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让不让开？”林大姑姑道。
“不让。”江淑芬道，“妹夫，妹夫，你来了啊。”
林大姑姑一听到女婿回来，她就心虚，赶忙出去。然后，厨房的门就被江淑芬给锁住了。
江淑芬亲自在厨房里看着药，就不劳烦她妈。她妈那?个人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林清雅干嘛要害江淑琴啊。
林清雅嫁得好，她自己还有本事。
江淑芬有时候确实嫉妒林清雅，再林清雅的面前也说不好听的话，但是她不得不佩服这个表妹，表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好啊，你骗我。”林大姑姑拍着厨房的门，“开门。”
“妈。”就在这个时候，常建丰回来了，他看到岳母在拍着厨房的门，他就想到了岳母今天的举动。
岳母今天过来的时候又拿了中草药来，说是要熬给江淑琴喝。常建丰没有让岳母熬夜，他感觉那?些药多半没有用?，甚至可?能?还对江淑琴的身体有害。
“建……建丰啊，你回来了啊。”林大姑姑收回手，“他们走?了？”
“走?了。”常建丰道。
“其实吧，他们……你们的这个表妹真没有那?么厉害，她哪里学过中医啊。”林大姑姑道，“她拿的药草，你们也敢用?啊。要我说，倒不如用?我拿来的，那?些药好，是我找老中医拿的。”
老中医根本就不知道江淑琴的具体情况，就是林大姑姑在那?边说。老中医不想开药，林大姑姑就非得磨着。林大姑姑还有去找村子里的其他老人，问他们有没有偏方。
林大姑姑还自己配了药草，她觉得自己也挺能?耐的，不一定?就要老中医。
“用?表妹的药就行了。”常建丰有些不耐烦，都这个时候了，岳母还要说表妹的不是。人家表妹知道表姐出现问题，当即就过来了，也没有跟他们药钱，他刚刚要塞给表妹钱，表妹也不要，说就是一点?药草，效果好的话，还得他们自己去买。
常建丰真心觉得自己妻子的这个表妹很不错，岳母都那?样对待林清雅了，林清雅还过来。
“妈，药好不好用?，明天就知道了。”常建丰道，“您就别说了。”
“行吧。”林大姑姑道，“你们非得相信她，等到明天，不，不用?明天，到了今天晚上，你们就该后悔了。算了，我先回去，懒得跟你们说。”
林大姑姑认为?自己被女儿和女婿无?视了，她不能?继续待在这边，还是得快一点?回去。省得这些人还要说她，她还是眼不见心不烦。
等到林大姑姑走?了之后，江淑芬才开门，她还把她妈拿来的那?些药草拿去烧了。这也是为?了避免她妈明天又瞎熬药给她妹妹好，别坏了她妹妹的身体。
“妈就是那?样的人。”江淑芬道，“你们别总是听他的话就行，她拿来的药草，我都烧了。但是你们要注意点?，别让她李代桃僵，也别让她瞎加药草下?去。表妹说了，有的药草多了少了，都没有用?的，还可?能?有不好的作用?。”
“记着了。”常建丰点?头，他一个当女婿的哪里能?说岳母的不是。
“我也该回去了。”江淑芬道，“你自己去厨房看着啊。”
江淑芬随即就离开妹妹的家，她快步走?，还能?追上她妈。等到她下?楼，她就看到她妈站在那?儿。
林大姑姑上前就打了江淑芬两下?，“你是我的女儿，还是你二舅母的女儿，就这么向着林清雅？”
“我不是向着她，我是向着我的亲妹妹！”江淑芬道，“身体的事情不是小事情，容不得你搞那?些有的没的。”
“你们就是觉得我不如林清雅，我吃过的盐都比她走?过的路还多。”林大姑姑道，“她……”
“但是你在医术方面确实就是不如她。”江淑芬道，“表妹还没有要钱，她……”
“她就是怕治不好，不收钱，我们也不能?说她！”林大姑姑打断大女儿的话。
“妈，您真的是，非得鸡蛋里挑骨头。表妹收钱，你要说人家不讲亲情。她不收钱，你又要说她虚心害怕。”江淑芬道，“全?都是你的对，表妹的错。”
江淑芬懒得去说了，干脆快步往前走?，她也得要回家休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啊。”林大姑姑追上去，“你妹妹最好没事情，要是她有事情……”
“那?也怪不了她！”江淑芬道，“不是表妹给她动的手术，也是妹妹先出的问题。妈，你这样说，让我们以后都不敢找表妹。”
“别找她了。”林大姑姑道，“榕城的医院这么多家，医生也多，又不是非得她不可?。那?个药方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行，我明天得拿着药方子去给老中医看看。”
“您哪里是想把药方子拿给老中医看看，您就是想直接拿走?药方子，让妹夫无?法抓药。”江淑芬岂会不知道她亲妈的那?点?心思，“放心，您要药方子，我明天过来给您誊抄一份。”
江淑芬有时候就很气愤，为?什么自己的亲妈是这样的人，一点?道理都不讲。虽然她妈大部分时间?都对她很好，但是她妈有时候就喜欢钻牛角尖，这生活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此时，章牧清和林清雅也回到了家里，他们回来的时候，章老太太还没有睡。
“妈，您还没睡呢？”林清雅问。
“刚刚收拾完，锅里还有热水，你泡泡脚再睡。”章老太太道，“累了吧？”
“还好。”林清雅道，“明天晚上在医院食堂吃饭，吃完饭，我就去我表姐那?边一趟。”
林清雅决定?明天再过去一趟，她相信二表姐不可?能?把身体当玩笑。但是她大姑姑就不一定?了，大姑姑这个人不相信她，鬼知道大姑姑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情况很严重吗？”章老太太问。
“不是大事情，按时吃药，应该就没问题。”林清雅道，“妈，您早些去睡。”
章牧清把医药箱放好了，他还给林清雅舀了洗脚水。等林清雅洗脚的时候，还给她捶肩。
“我的手法怎么样？”章牧清问，“还可?以吧？”
“是还行。”林清雅道，“学有所成啊。”
林清雅之前给章老太太和章老爷子按摩过，章牧清也跟着学一学。就是章牧清一开始把握不住力道，多按摩几次，就慢慢控制住力道，还按得像模像样的。
“你这样，还真像是贤内助？”林清雅开玩笑道。
“真的吗？太好了！”章牧清也笑，“那?你是不是越离不开我？”
“哦？”林清雅转头看向章牧清。
“其他男人有几个做得了贤内助。”章牧清靠近林清雅的耳垂，都贴上去了。
“这是在楼下?。”林清雅轻轻地推一下?章牧清，“还有客人。”
林清雅不想到时候被郭老爷子看到她和章牧清在楼下?玩闹，她会不好意思的。
等林清雅洗完脚，也不用?她去倒洗脚水，章牧清直接倒了。
“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上去。”章牧清道，“等我。”
林清雅上楼后，章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
“妈。”章牧清疑惑，“您不是去睡了吗？”
“不大放心。”章老太太道，“清雅的那?几个亲戚，麻烦事情多，对她也没有多好。她明天还要过去，你也去看看。”
“好，没问题。”章牧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原来就是这一件事情，“就算您不说，我明天也打算过去。”
“他们也是，不喜欢她，就别找她啊。”章老太太没在林清雅的面前说这话，那?些人毕竟是小儿媳妇的亲戚，“不过也是，亲戚就是这样，不是每一个人都很好，总有那?么几个让人讨厌的。”
“是，妈，你说的对。”章牧清道。
“当然啊。”章老太太道，“你洗完脚就早点?上楼，一个大男人还磨磨蹭蹭的。”
“要是您的小儿媳妇，就不磨蹭了？”章牧清问。
“这还用?说吗？”章老太太道，“去吧。”
章牧清到了楼上，上了床铺，还道，“妈真的是当你是亲生女儿，我就是捡来的，连女婿都不如？”
“女婿？”林清雅不明白，这算是什么比喻？
“丈母娘是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还对女婿好一点?，就为?了让女婿对她女儿好一点?。”章牧清感慨，“在妈的眼里，她不用?对我多好，还能?嫌弃我，也不怕我对你不好。我对你不好，她就教?训我。”
“妈确实不错。”林清雅轻笑。
“那?你是不是准备早点?给她生一个小孙女？”章牧清问。
“孙女吗？”林清雅道。
“孙子也行。”章牧清道，“可?以吗？”
林清雅就是笑一笑，这夜还很漫长。林清雅没有想着要避孕，她打算顺其自然。再过几年，就要正?式开始施行计划生育了。
当然，林清雅没有打算赶时间?，也没有打算非得要生二胎，就生一个孩子也可?以。不生孩子，林清雅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就是章家人都对她很不错，让她有些期待孩子。
清晨，章老爷子和郭老爷子早早就醒了，两个人还在院子里打拳。林清雅今天起得有点?晚，就没吃饭准备走?，章老太太追出来。
“带着路上吃。”章老太太在馒头里夹了一个煎蛋，把馒头塞到林清雅的手里。
“谢谢妈。”林清雅道。
“快去上班吧。”章老太太道。
郭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你们还真喜欢这个小儿媳妇。”
“算是她挽救了我们这个家。”章老爷子真不敢想要是自己的孙子一直都没治好，等孙子长大以后会怎么样。
孙子的病治好之后，活蹦乱跳的，朝气蓬勃。
章老爷子也很感谢林清雅，只是再多感谢的话，总挂在嘴边也没用?。他们都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他们对林清雅的关心，让小儿媳妇过得舒心一点?。
好在小儿媳妇也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小儿媳妇从?来没有要求过多。有时候，章老太太做的饭菜不够美味，小儿媳妇也没有说话，倒是章老爷子会说两句。
“这是缘分。”郭老爷子道，“上天就是要让她成为?你们家的儿媳妇。”
“我看也是。”章老爷子点?头。
医院，林清雅刚刚结束门诊，她就看到柳翠芳的大哥站在门外?。
林清雅心想难道柳翠芳出事了？
“林医生，这是我妹包的水饺，她让我带过来给您尝尝。”柳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他之前差点?就伤了林医生。
“不用?客气。”林清雅没有想到已经出院的病人家属还来医院给她送吃的，“你们自己留着吃。”
“还热乎着呢。”柳大哥道，“您吃，这碗是我刚刚从?食堂借的，您吃完还回去就可?以。”
柳大哥把碗塞到林清雅的手里，他就走?了。
“……”林清雅见柳大哥跑得这么快，她就没有追上去。
“还真是饺子啊。”张护士走?到林清雅的身边。
“尝尝。”林清雅道，“不过还是得先洗洗手。”
“好嘞。”张护士道。
“走?，去食堂。”林清雅笑着道。
林清雅和张护士一块儿去，就这一碗水饺，也不可?能?都分给科室的人。她们两个人就坐在食堂吃，林清雅还买了一些米饭和菜。
“哇，韭菜肉的饺子，这肉很足啊。”张护士震惊。
有的人家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吃一顿肉，饺子这种奢侈的玩意儿，平时更少吃到。
“他们还真舍得，下?了血本了啊。”张护士吃了一个饺子，“味道很不错。林医生，你也快吃啊。”
“味道确实好。”林清雅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
这么好的手艺，等过几年开一个饺子店，这个饺子店一定?很好。
林清雅灵光一闪，她又想到了她看的那?一本大女主的小说。女主离异后开了饺子馆，从?一个小小的饺子馆到大饭店。
“比我做的好吃太多。”林清雅道，“跟她们比起来，我都要怀疑希望是不是女的了。”
“就你这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没人怀疑你不是女的。”张护士道，“只会怀疑你是不是从?天上偷跑下?来的仙女。”
“你这嘴巴跟我家侄子还真像。”林清雅给张护士夹了一个饺子，“你多吃一点?。”
“吃，是要多吃一点?。”张护士道，“蹭蹭你的饺子。”
“不是我的饺子，你当初还受罪了，你最该多吃几个。”林清雅道，她还记得张护士被柳大哥提着衣领的模样。
“这算什么。”张护士道，“我受伤了还好点?，别人还能?顶替我。你受伤了，完了，病人的手术就只能?往后排了。”
“不是，你们护士也很重要。”林清雅从?来不小看护士，护士是医生的坚强后盾。
“嗯，那?我就多吃几个？”张护士看着那?些饺子，“这些饺子是真的好吃，皮薄馅多，也不腻。”
林清雅干脆把饺子都倒进了张护士的碗里，“你都吃了。”
“人家给你吃的，你才吃几个啊。”张护士道。
“吃过就好。”林清雅道，“你最近都瘦了一些。”
“有吗？”张护士摸摸自己的脸颊，“可?能?是我们科室的病人多了，也忙了，这才瘦的。”
“辛苦你们了！”林清雅道。
“病人多才好。”张护士道，“也就不用?被笑我们这边都是空床位，半夜等着幽灵光顾。院里头还要给我们加点?工资，多好的事情啊。”
其实被嘲笑不被嘲笑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到手的钱多了。
没有人不希望到手的钱能?够多一点?，家里那?么多口人吃饭，样样都需要钱，他们又没有办法变出更多的钱来。
一开始，工作量增加，大家还是赚那?几个钱，一个个都不是很开心。院里头说加钱，他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就觉得他们有用?不完的精力。
也是这两年上面的政策有所松动，医院这才敢这么安排。
此时，林清雅的表姐江淑琴正?坐在客厅，她昨天喝了药之后，情况就好很多。今天也是她老公特意去抓的药，都没敢让她妈插手，就怕她妈半中间?把药掉包。
“你今天的气色确实好了一点?。”江淑芬道，“妈她刚刚拿了走?，估计她是要拿着方子去问人了。”
“她以后不会拿着这个方子给其他人用?吧？”江淑琴皱眉。
“她一定?会，你不用?怀疑。”江淑芬道，“我们妈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好的事情就是她的，坏的事情……她到时候就说表妹给的方子。”
“真是……”江淑琴道，“表妹帮我都帮出错来了。”
“不管是谁的方子，我们妈都是能?用?能?用?。”江淑芬道，“你告诉她要因?人而异，她只会觉得大家都是人，既然都是人，那?就都能?用?。只要用?不出大毛病，那?就用?。”
“……”江淑琴沉默，他们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妈。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多，周围的人大多数都知道她的为?人。她经常说表妹的不是，别人怎么可?能?相信表妹让她把药方子给其他人用?。”江淑芬道，“他们都知道那?是我们妈自己的主意。”
“倒也是。”江淑琴道，“就是还是对不起表妹。”
“行啦，你也该喝药了。”江淑芬去厨房给妹妹端药，“这药还真是不错，效果还好。”
中药的味道都比较苦，江淑琴就是硬着头皮喝下?药。好在这些药有用?，不然，她真不想喝。
林大姑姑确实去找了老中医，让老中医看看林清雅开的方子。
“这方子不错啊，哪个医生开的？”老中医问。
“当真不错？”林大姑姑问，她没有正?面回答老中医的话。
“是。”老中医点?头，“你女儿用?了之后，情况好了很多吧。按照这位医生开的药，继续喝药。”
“有用?就好，我原本还以为?她骗人的呢。”林大姑姑道。
“医者父母心，医生这个行业，也是不能?骗人的。”老中医道，“骗人喝错药，那?可?是能?要了人的性命的。”
“行，您说方子不错就好。”林大姑姑道，“我先回去，还得去看看我女儿。”
“哪个医生开的方子？”老中医又问一遍。
“不清楚，这个方子是别人说的。”林大姑姑才不愿意说是自己的侄女开的方子，她可?不想听到别人夸奖林清雅。
林清雅是医生，医生就该治病救人，就没有好夸奖的地方。
老中医见林大姑姑急匆匆的走?了，不禁摇摇头，这人就是这样。林大姑姑经常来这位老中医这里，老中医也是了解她的为?人，可?能?是她从?不喜欢的人手里得到的方子，她就不想说。
“这命也好啊。”老中医感慨，像林大姑姑这样的麻烦人物还总是能?过得那?么顺心。
老中医以前的一些朋友下?牛棚的下?牛棚，下?农场的下?农场，那?些人都没有林大姑姑过得这般舒心。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有的人已经开始平反，这确实是一个好现象。
林大姑姑藏起了药方子，心里琢磨着林清雅还算有点?用?处。
等林大姑姑回到江淑琴那?边，她当然不可?能?说老中医说方子好。
“老中医说了，这个方子勉强还算是一个方子。”林大姑姑道，“我就说林清雅这么年轻，本事就是一般般的。好在这个方子吃不死?人，你就吃吧。”
偏巧，林清雅当时就在厨房看看江淑琴丈夫今天买的药，她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