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吃醋(双更合一)(1 / 1)

首辅追妻录 粟粟很酥 521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7章 吃醋(双更合一)

  ◎李玥垂首吻下来,目光流转着迷离之色。◎

  卫燕走进屋内, 对着沈昀大大方方地一笑。

  “让沈公子久等了。”

  她嗓音清澈,笑颜恬淡似有蜜糖流淌。

  沈昀瞧着她,笑意浸透眼底, 一派风雅绰约。

  “并未久等,我亦是刚来不多时。”

  他替她扶了椅子, 有礼道:“来,卫姑娘请坐。”

  卫燕落座后, 与沈昀面对面道:“沈公子,今日你约我来, 是有什么铺子上的事要指教吗?”

  沈昀抿唇。

  面上笑意遁去一半,道:“怎么,除了生意之事,我便不能约卫姑娘吃饭了吗?”

  卫燕愣了愣, 旋即笑开, 眸中依稀有水波闪动。

  “怎么会,沈公子先前在杭州多次替我解围。说是恩公也不为过, 这顿饭,本该我来请你才是。”

  她爽朗道:“我听说此间酒肆的醋溜酱肘和桂花鸭最是有名,今日不如都点上了, 我来做东。”

  “卫姑娘客气了。”沈昀摇了摇头, 含笑说道:“沈某一介儿郎,出门在外岂能让女子来请?”

  卫燕却道:“挂念沈公子恩德,这顿饭,非我请方能显出诚意。”

  沈昀拗不过她, 转了话题道:“若你非要酬谢, 便就坐在此处陪我小酌几杯, 如何?”

  卫燕想了想, 颔首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遂对坐着,开始斟酒小酌。

  清酒滑入瓷杯中,纯澈至净,甘甜香冽。

  伙计开始忙前忙后地上菜,一道道珍馐佳酿摆在桌上,低垂的纱幔掩映下,色泽鲜亮诱人。

  沈昀夹了一口卫燕想吃的桂花鸭放入碗中,体贴对她道:“来,既是你想吃的,便多吃些。”

  卫燕看着碗中的鸭肉,夹起一筷子放进口中,桂花的香甜夹杂着鸭子的鲜美,让人陶醉。

  当真是应了那句。

  这世间,唯美食和美景不可负。

  此刻坐在窗边品尝美食,观赏窗外无边美景。

  实是惬意。

  美食美酒相伴。

  卫燕一脸餍足。

  对沈昀道:“沈公子,我近日愈发觉得,这世间没什么烦恼是一顿每餐不能解决的,若是有,那便来两顿。”

  沈昀被她逗乐,从喉间溢出两声笑来。

  “所以卫姑娘难不成有什么烦心事?”

  卫燕想了想,回忆如浮光掠影般在脑海中走马灯回放了遍,最后又归于沉寂。

  她云淡风轻地笑起来。

  “过去有过的,眼下嘛……不曾有了。”

  沈昀本想问过去是否是因为江桐,但想了想还是咽下去,只翘起唇角和煦笑道:“没有便好。”

  见沈昀不追问,卫燕轻松道出心里话。

  “过去的事,沈公子不也看到过些许吗?如今,我只想往前看。”

  沈昀深表赞同。

  “往日不可追,今日莫相负,明日犹可期。”

  卫燕受他感染,笑起来,嗓音清脆似银铃。

  “沈公子不愧是多年生意人,当真是会说话。”

  她举起酒盏,当空对着他。

  “来,我敬你一杯。”

  “好。”

  沈昀亦热烈回应。

  两人举杯畅饮,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午后的曦光成簇从雕花窗棂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周身似笼了一层浮光,跳动着轻微的、淡淡的暖色。

  而此时,雅室的隔壁的房间里,亦有人在喝酒谈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魁梧汉子坐在最里面,说话的嗓音粗犷且豪放,乃是朝中最年轻的骠骑将军,许飞。

  此刻许飞对着与他面对面而坐的男子,语重心长地说着心里话。

  “我说殿下啊,你如今到底还在坚持些什么?还不如趁早学我老许,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许飞对面坐着的,乃是李玥,他今日坐庄,约了两位朝中密友出来喝酒谈心。

  他穿着深赭色的锦袍,腰间系着躞蹀带,身姿峻挺,楚楚谡谡。面容清致无双,桃花眸流转间,浸润淡淡的风流不羁之色。

  他与许飞是从前战场上同生共死过的,有着过命的交情。

  此刻面对许飞口中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他只是低眉不语。

  可他不语,便有人替他语。

  那人便是郭焘,如今他府中的首席幕僚。身形高挑,姿容儒雅,有运筹帷幄的本事,最难得是,他与李玥很是交心,两人几乎知无不言。

  见许飞埋汰李玥,他帮衬道:“老许,你可住口吧你,粗野莽夫一个,如何能懂殿下的心思?”

  三人关系近,所以平日没大没小惯了,这是他们一贯相处的模式。

  许飞哪里服他,当即怼回去。

  “哦,我不懂,你个黄毛小子就懂了,殿下待咱们如亲手足,都是曾经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弟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非要整你们文臣那些弯弯绕,烦都烦死了。”

  郭焘不甘示弱,“又说我是黄毛小子,老许,你这可就不上道了啊,回回借着法的占我便宜!”

  许飞鼻孔朝天,粗髯满颚。

  “爷便是占你便宜了,你又待如何?”

  郭焘瞪他:“你个没教养的莽夫。”

  李玥被他们吵得头疼,秀眉蹙起,出声打断二人道:“本王今日不是来听你们吵闹的,是叫你们来帮忙出主意的。”

  李玥终于发了话。

  话音落下,两人皆不做声了。

  面面相觑,只问李玥是什么问题。

  李玥循循把当下的局面说了。

  大约是心慕一女子,可女子心中无他。

  欲娶其做正妃,皇兄又横生阻挠。

  两人听后,皆是面露惊诧。

  尤其是许飞,吃惊之下还生狂喜,抚掌大笑起来。

  “好你个殿下。你藏的深啊,什么时候动了春心的?哈哈哈,可让我老许高兴死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成家!”

  “我跟你说,甭管是谁。管他什么香有意,神无心的。我老许出面去把人给你抢来便是!”

  见他越说越没边。郭焘打断道:“休要胡言,王爷不似你这等莽夫,岂会行此下作手段,且如此做了,便是得到了姑娘身子,也得不到姑娘的心了。”

  许飞的好兴致被他搅了,气呼呼道:“黄口小儿,你说谁下作呢,我可是在给王爷出主意。”

  郭焘撇嘴,“得得得,我不说你了,咱们呀,全凭王爷自己决断。”

  于是两人纷纷转目看向李玥。

  李玥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道:“郭焘说得甚是有道理,此等宵小行径,本王确不会做。”

  许飞轻哼。

  “得,你们不屑我莽夫行径。那我便不知如何是好了,殿下七尺男儿,昂昂如鹤,这普天下哪个女子不仰慕,我看那女子也忒不识时务。”

  见李玥面上笑意渐消,郭焘察觉出异样,赶紧替许飞方才得罪人的话,开解道:

  “殿下,此等儿女情长之事,急不得。”

  许飞觑他一眼,“郭子,可现在殿下说了,他能等,陛下可等不了,若是哪天将姑娘指配旁人,那便前功尽弃了。”

  他二人现在只是模模糊糊知晓个大概。

  知晓李玥爱慕着一个姑娘、可姑娘却无心于他,可至于姑娘究竟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他们一概不知,因为李玥没有告知他们姑娘是卫燕。

  郭焘思忖着道:“不如王爷通咱们说说,到底是哪家姑娘?”

  李玥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却是闪了闪。

  郭焘察觉这一点,顺势追问道:“您藏那么深做什么,到底同我们说说呗,兵法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许飞添油加醋,“是啊,有什么瞒着的,也让我们知道知道是何等的天仙,能让王爷如此上心?”

  “罢了。”李玥凝神沉思片刻,方道:“告诉你们也无妨。”

  “本王心慕之女,正是宁远——”

  可就在他说到一半,话还未完时。

  只听邻屋传来一阵女子清脆的笑声,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哈哈,竟不曾想沈公子对海外商贸亦有研究。”

  这笑声太过熟稔。

  李玥如何能猜不到隔壁是谁。

  顷刻,又一个清儒的男声朗朗响起。

  “若不是今日这顿酒,吾也不会知晓卫姑娘也读《海国志图》。”

  也不知是何故,郭焘和许飞二人看到李玥突如其来的变了面色。

  他在听了隔壁传来的谈话后。

  面色几乎是瞬间凝滞的。

  屋内的气氛亦跟着骤变,许飞和郭涛二人默契对视了眼,本想说话。却见李玥周身沉冷下来,似有威压。

  便咽下了本要说的话。

  而后。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玥在偏首又细细听了隔壁传来的几声谈话后。

  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随后撂下二人。

  径步往门口走。

  许飞和郭焘皆是一惊,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相视了眼,在他身后呼喊起来。

  “殿下,你做什么去。”

  李玥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未回。

  径直推门出去了。

  隔壁,沈昀和卫燕正谈到海外商贸,兴致颇高、侃侃不休。

  朱红槅门兀然大开时,皆愣了愣。

  回转过头去。

  只见朱门之外,立着长身玉立的李玥,宽袍广袖,腰间玉带横陈,端的是一派隽秀儒雅的好相貌。

  他此刻桃花眸中少了些许潋滟波光,更多了几丝凉薄的意味。嘴角亦淡淡地勾着,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乍一看,是陌上如玉的偏偏公子、可仔细瞧,却觉得着这眉眼如画的背后,藏着些许阴寒的底蕴。

  卫燕最先吃惊地站起。

  “瑞阳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沈昀亦起身作揖,动作行云流水,垂眸恭敬道:

  “拜见瑞阳王殿下。”

  李玥款步走进来,故作冷静自持地笑笑,缓和了冷冰冰的气氛。

  “何必拘束,本王只是途径此处,偶听见二位笑声,便想进来一起讨杯酒喝,不知你们,欢迎不欢迎?”

  卫燕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面露狐疑之色。

  倒是沈昀,机变应对,当即奉承了句道:“能得王爷赏光,自然是草民的荣幸。”

  卫燕见沈昀如是说,回过神来亦跟着道:“是啊,王爷光临,我们自然欢迎。王爷请上座。”

  可卫燕的热情却并未得到李玥的满意,他眸中生起星星点点的寒芒,嘴角勾起极淡的嘲讽。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倒是默契得紧呢。”

  卫燕不知他为何突然语带敌意,只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我与沈公子只是寻常生意场上的朋友,谈何默契不默契的。”

  李玥的面色这才微微缓和些,他抿唇不语,毫不客气地在二人原本落座的桌前。

  展袖而坐。

  他瞥了一眼迟迟未坐的二人,道:“这般拘束做什么,坐下一起喝酒。”

  说着,他举起酒壶给桌上的青玉杯子都斟了个满,推到卫燕和沈昀面前。

  “来,方才你们说了什么,不妨继续说下去,本王只在一旁,与你们同乐便是。”

  话音落下,二人皆沉寂了。

  李玥说这一出,无异于想隔岸观戏。

  两人不拘束才怪。

  此刻两人就算是想说什么,顶着他这尊大佛在前,也不好意思再说了。

  见气氛凝涩。

  沈昀思绪微转,再次扬唇时,态度不卑不亢道:“王爷,方才我与卫姑娘谈的都是生意上的见闻,王爷见多识广,定然不足挂齿,不如,咱们便重新谈些别的吧。”

  这是刻意回避。

  李玥哪里肯饶他,故意为难道:“沈公子生长于江南,焉知本王常年居于京中,最是想听各地见闻?沈公子便是说下去把,本王想听。”

  沈昀见他步步紧逼,也不再退却,眉梢舒展开来。

  沉吟着说起来。

  “草民在杭州丰县做生意的时候,确实听说一桩奇闻,话说……”

  沈昀说起轶闻来,只是这故事越说越偏。

  先从商场争斗,慢慢转到了后宅,再至个美妇人身上。

  最后演变成了一个强夺□□、蛮横无理的当地权贵的故事。

  且巧就巧在。

  故事里的人对应着在场三人各自的姓氏。

  卫燕都觉得有些怪异,更别说李玥了。

  李玥听沈昀不紧不慢说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脸色越来越沉,最终生出愠怒。

  “沈昀,你含沙射影,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面对李玥的发难,沈昀毫无畏色,冷静地让人挑不出一点心虚处来。

  “王爷可真是冤枉草民了,方才明明是您要草民讲,草民才说的。”

  “你……”

  “够了。”

  看着他二人夹枪带棒的你来我往,卫燕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止。

  在她的呵止下。

  两人顿时静默了,空气亦变得安静了。

  卫燕转头去看李玥,本想帮沈昀解释。

  却不料,竟对上了一双湿漉漉,蓄满委屈之色的桃花眸。

  可明明方才他与沈昀发难时,还是一副肃穆严整、气势逼人的模样。

  仅仅是一转头的功夫,却变成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着实让卫燕瞠目。

  这不禁又让他想起了不久前船上那夜。

  “殿——”

  她话音未落,李玥便开口将她阻断,语含悲怨,目光润泽,好似蓄满委屈。

  “卫姑娘,你就这么看着本王被人污蔑吗?”

  卫燕摇摇头,杏眸温婉,劝慰道:“王爷,您想必是误会了,沈公子他说得只是个坊间故事罢了。”

  李玥却像是任性的孩童,落下句气话,便拂袖而去了。

  “罢了,你便维护他吧,是本王叨扰了,本王先走了。”

  卫燕见他匆匆离去,以为他真是生了气了。

  心中一急,便追了出去。

  “王爷,你误会了。”

  李玥身影顿在楼道的不远处,他缓缓转身,修眉微蹙,桃花眸中湿漉漉的,让人辨不清情绪。

  卫燕几步来到他身前,仰面诚恳对他道:“王爷,您千万别同沈公子置气,就算有过,他那也是无心之失,让您误会了去,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他吧。”

  她可不想沈昀因为她而得罪了李玥。

  “原来你追出来,是为了让本王不追究他。”

  他原本还有光亮的眸子此刻暗下去,变得晦暗无光。

  卫燕一时无言。愣在原地。

  李玥无力地垂下首,像是用干净了身上的力气。

  “你口口声声都是他。”

  “可能有一刻,顾念下本王呢?”

  李玥的语气虽颓然,却字字清晰,落在卫燕的心田上。

  卫燕终于明白了。

  他方才这些荒唐又古怪的举动,皆是因为一点。

  吃醋。

  卫燕想通了这点,便知道该如何解释了,遂道:“你是怕我对沈公子……”

  可动心二字还未说出口,下一刻身子便被俯下来的李玥牢牢禁锢了。

  楼道内本就昏暗,窗棂被轻纱遮蔽,只透下朦胧的日影,昏淡宛如黄昏。

  微风吹起拂幔。

  卫燕的双手被他按在墙壁上,移动不得。李玥垂首吻下来,目光流转着迷离之色。

  他身上好闻的空谷幽兰之香,丝丝缕缕沁入卫燕的鼻腔,淡然而旎醉。

  那是犹如兰草含苞绽放的芬芳。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卫燕瞪大了眸子,不知如何招架,且这回,李玥并非蜻蜓点水,一掠而过。

  看起来,不是同她促狭的。

  是很认真的、很执着地在吻她。

  他动作笨拙却轻柔,反反复复在她唇上辗转研磨。并试图探询之唇齿间。

  “唔。”

  当舌尖酥麻传来。

  卫燕下意识轻挣。

  李玥不再强迫,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昏沉沉的楼道里,卫燕红着面颊瞪他,“王爷,您逾矩了。”

  这个李玥,上回在船上的事情她还未与他清算,他倒好,这次变本加厉地唐突于她。

  上次只有两人在船上,尚且消息不胫而走了出去。

  这次在酒肆,若是被人撞见传扬出去,就更说不清了。

  卫燕心中不安,遂下意识地转头回望。

  这不望还好,一望吓一跳。

  那不远处的两间雅室,大门全大喇喇地开着,一间门前,沈昀立在那里看着二人,眉宇紧锁、神情复杂。

  沈昀也便罢了,到底是认识的。

  可还有两道不认识的人影是何时来的?

  还光明正大地立在门前,一个高大威猛,一个颀长高瘦,此刻皆抿唇笑望着他二人,满眼都是欢喜之色。

  卫燕花容失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玥见卫燕如此惊慌,赶紧劝慰道:“卫姑娘别怕,此二人乃本王密友。定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话音甫落,卫燕更震惊了,李玥今日到底是演的那一出?

  却听李玥又道:“卫姑娘若是不弃,不如与咱们四人寻个地方说话,本王慢慢解释你听。”

  卫燕眼下惊大过悟,似懂非懂下,还是颔了颔首,应了声:“好。”

  *

  除夕夜,万家灯火。

  江桐这几日都在埋头苦读,并不知江柯去寻过卫燕的事情。

  驿站内,店家好心地为他二人准备了膳食,端进屋内道:“二位公子读书辛苦,小店特为你们备下酒菜,今日除夕夜,好歹也庆祝庆祝不是。”

  江柯从座上站起,接过食盒道谢:“掌柜有心了。”

  店家笑盈盈说起了吉祥话。

  “祝二位公子来年蟾宫折桂,登科入殿。”

  “多谢。”

  江柯笑着从腰间锦袋掏出一定碎银给他,算作打赏。

  店家出去后,江柯将食盒中的东西摆将出来,菜品倒是颇多,鸡、鸭、鱼都有,那店家着实是个良心的。

  算下来,那半锭银子倒也不亏。

  看着窗外一轮满月,江柯想起了家中妻儿,心中颇是思亲,便去隔壁屋子找来江桐同吃除夕饭。

  江桐虽浸在书里,但面对江柯的邀约,再加今日是除夕宴,倒也并未推辞。

  于是两人便对坐用膳。

  江柯见江桐眉眼沉肃,忍不住开起了玩笑,想着活跃气氛。

  “算起来,三弟你也不过弱冠有余的年纪,如何能老气横秋至此?”

  可江柯的玩笑并未引起什么效果。

  江桐依旧冷冰冰的,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江柯回想起那日与卫燕的交涉,最终是一筹莫展、半点无用。

  便想着从江桐这里入手,遂试探着道:“为兄倒是觉得,有些事情,该放下就得放下,放过自己,有时候也是成全别人。”

  状若不经意的话语,却引来了江桐莫大的反应。

  一贯冷冽无声的江桐,破天荒抬起了那双冷泠泠的长眸,直直望着他,黑漆漆的,像是洞穿了一切。

  他薄唇轻启,嗓音沉沉的,宛如幽泉。

  “兄长可是私下去见了燕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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