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感叹也打消不掉赵高此时鸩杀子婴的决心。凭借着多年侍奉秦始皇所培养出来的对天子王霸之气的免疫力,赵高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扯着他那阴阳怪气的嗓音高声嚣叫道:“皇帝陛下有旨!——公子子婴私藏钦犯,包藏祸心——特赐鸩酒一杯,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便有赵高的一名心腹端着一个托盘站到了子婴身前。托盘中间是一盏青铜酒樽,酒樽中的美酒自是醇香扑鼻,想来入吼时也该是甘冽无比,只可惜这里面的鸩毒绝对能叫人肠穿肚烂。
子婴也不避让,伸手便端起酒樽。但他也没有立刻就将这毒酒喝下——他摇曳把玩着掌中酒樽,似乎是在犹豫。
赵高也不着急,他倒是十分享受子婴在这鬼门关前踟蹰不前,犹豫不决。明明怕死怕得要命,却又在这里故作镇定。他要看着子婴的自尊被死亡的恐惧一点点压碎。要是子婴最后能够被吓得瑟瑟发抖,一下子朝自己跪下来,乞求自己饶命,然后自己再吩咐手下把毒酒灌进他的喉咙,那赵高就会更加志得意满。
片刻后,子婴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开口问赵高:“丞相,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已经过了二更,快要子时了。”赵高阴阳怪气道。
“子时了吗?”子婴沉吟道,“时辰到了。”
这时,那名给子婴端来鸩酒的赵高心腹正站在子婴左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子婴右手端着秦二世赐给他的鸩酒,左手按在那赵高心腹的胸口上一推。
那赵高心腹只觉得胸腔里“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刚猛之极的力道在自己胸腔里爆炸了一般。自己也被这力道震得往后飞出去好几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哇……”那赵高心腹呕出来一大口鲜血,再看自己的胸口——胸骨已经陷了下去,胸口血淋淋一片——想是子婴这一掌已经打得他肋骨全断,五脏六腑也已粉碎。
“咳咳咳……”那赵高心腹又咳出几口鲜血,在地上一伸腿一瞪眼——死了。
“你……”
赵高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子婴伸出那只打死赵高心腹的左手,对着赵高虚空一抓。赵高和子婴只间明明还隔着三丈来远,可子婴就是这么一抓,一股巨力便拖着赵高飞向了子婴的手心……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眨眼功夫,子婴纹丝未动,他的左手便已经死死地扼住了赵高的脖子。而赵高带进来的其他几个心腹这时也反应了过了,几人慌忙抽出佩剑朝子婴扑过来,意欲击杀子婴,救下赵高。
子婴见状也不惊慌,他左手依然抓着赵高不放,右手弃了那斟满毒酒的酒樽,在空中划了个圈,又一掌朝冲他扑过来的几人拍去。只听“轰隆”一声,那几人明明离子婴还有丈余距离,却都被一股刚猛力道震飞了出去,与第一个被子婴打死的赵高心腹一样,在地上挣扎两下便死了。
到这时,府院内的甲士也听到了正堂里的动静。知道是子婴在里面翻了天,尽皆剑拔弩张,要冲进堂内。
子婴眸子里闪过一道利芒,扼住赵高咽喉的左手闪电般出手——点了赵高身上十几处麻穴,叫他动惮不得。旋即便弃了赵高,两手间金光一闪,一把凌厉宝剑和一柄龙纹大刀便分别握在了他的两只手上。继而大踏步出门,迎上那百来精锐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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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咸阳宫风云突变(中)
挥刀间,如猛虎下山;剑一出,似蛟龙出海。子婴只身杀入阵中,以一当百,挥刀出剑下竟无一合之敌……
被点了穴的赵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如同见了鬼一般瞠目结舌。他从来都以为子婴是一个文弱书生——其实不仅是赵高,整个咸阳城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若不是子婴还有个秦始皇嫡长孙的名头摆在那里,恐怕城里任何一个地痞流氓都敢任意欺凌他。可现在,赵高哪里还敢将眼前这个杀神当成曾经印象里那个任人欺辱的软脚虾。
赵高这次带来的百来甲士都是精锐的铁甲兵。想当年,始皇帝一统六国时,这些铁甲兵三千人就能够打五千人六国的所谓精锐部队。可如今,这一百来人的铁甲精锐面对一刀一剑一人的子婴,竟好像泥捏的、土筑的一般——他们身上坚不可摧的精铁铠甲如同纸片一般被子婴手中的一刀一剑轻而易举地划破;他们手中无坚不摧的兵戈利刃如同从早晨集市上买来的蔬果一样跟子婴手中的刀剑一碰就断。与此同时,被划破、被斩断的还有那些士兵的生命……
子婴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手里的刀和剑,霎时间刀光凛冽、剑气纵横,整个府院内血雾漫天,残肢断臂横飞。子婴每一刀每一剑下去,就有三两个士兵被收割掉生命……
不到半盏茶功夫,原先百来人的部队便被子婴杀得只剩下不到二十人。杀到这时,剩下的士兵战兢兢地看着遍布满地的同伴尸体和早已满身浴血的子婴,也是畏惧子婴厉害,都萌生了退志,不欲再去送死。可子婴身后的赵高又不能不去救——须知这阉货素来睚眦必报,蒙氏一族就是因为曾经得罪了他才被灭族的。要是赵高就这么被子婴一刀结果了还好,可子婴就是再厉害,他冲得出士兵们这百来人的包围圈,但咸阳城还有六万守军——如果到时候子婴逃不出去,赵高那厮之后获救,一定会恼怒现在剩下的这十来人临阵脱逃,继而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最终,士兵们孤注一掷,他们当中十个人一拥而上,朝子婴猛扑过来……剩下的几个则趁机跑进正堂,意欲趁机抢回赵高……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着朝自己围扑上来的十个人,子婴脚尖点地,两臂张开,反握刀剑,身子在原地一转——一记漂亮地旋风斩,这朝他扑过来的十个人尽皆被劈成了两段。
而此时,那些冲进正堂的士兵也已经越过了子婴,眼看还有十步,他们就能抢到赵高了。子婴见状也不追击,挥舞刀剑打出数道气劲。
“哇啊!——”、“哇啊!——”、“哇啊!——”……连声惨叫之下,冲入正堂的数名士兵尽皆四分五裂。
就这样,除了赵高本人之外,他带来的百余人被子婴杀得一个不剩。
杀光了赵高带来的人,子婴大踏步走到赵高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般拖着他就往院门外走。可才走了几步,子婴就被一阵子骚臭味熏得难受。再看赵高,他裤裆里湿热一片,还有些又湿又热、又骚又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