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悄无声息的捅进乔微凉的心脏,偏偏,她还要笑着配合他。
“我在。”
吐出这两个字,喉咙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眼睛又热又疼,乔微凉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大概是之前哭太多的缘故,她也哭不出来了。
“别怕。”
季臻说,声音离她很近,近到如同在耳边呢喃,让人安心。
他说让她别怕,并不知道她这一路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更不知道她的手背上现在还扎着一把刀,被死死地钉在扶手上,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乔微凉一直是信他的话的,可这会儿这两个字,却完全无法起到任何效果。
咬着牙,乔微凉没能发出声音回应。
“明天我来带你回家。”
他说,明天来带她回家,声音里是满满的疼惜,好像真的爱惨了她,舍不得她多受一点委屈。
可他明明知道,会被留下那个人,对他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啊。
之前还在床上缠绵着质问她第一次给了谁,现在就用这样的语气说要接她回家。
这决定做得还真是好啊。
明明知道自己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可真的亲耳听见,乔微凉才发现,原来心脏还没有麻木,它还会疼,疼得要炸裂开来。
牙齿上下打着颤,乔微凉一字一句的回应:“好,我等你。”
其实,再也不会等了。
等不到。
也等不起。
手机挂断,乔微凉觉得她心里对季臻最后一点期望也被掐断了。
心如死灰。
高个子拿着手机出去,这一夜没有再回来。
季善是在半夜醒来的,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先惊呼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屋里有很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发呕,可胃空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微凉?”
季善试探着问,看不清乔微凉是不是还坐在她身边。
“我在。”
乔微凉答应,声音很低,没有恐惧害怕,更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她很清醒,也很镇定。
季善稍稍安心下来,如果要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黑暗,她真的会疯掉。
“微凉,哥哥真的能找到我们吗?”
季善语气里是满满的期待和恳求,似乎只要乔微凉给出一个肯定回答,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季善,明天他们会带你去见你哥,目的是交换你哥手上的东西,我知道你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你现在很害怕,但到了明天那个时候,你不要慌,注意看着你哥,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我不行。”
季善弱弱的回答,除了之前季臻打过她一巴掌,她一点苦都没吃过,这十几个小时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她没办法像乔微凉那样冷静。
“你必须做到!”
乔微凉严肃的命令,即便看不见她的表情,季善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强势。
“如果你做不到,会害死你哥。”
乔微凉的声音很冷,冷得季善打了个寒颤,眼前浮现出季臻的脸,她用力摇摇头,不,她不想害死哥哥。
没给季善太多考虑的时间,乔微凉继续道:“看过很多电视剧里的绑架桥段吧?明天你的手脚还是会被捆着,交易过程中,你要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如果发生什么变故,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好自己。”
“会发生什么?”
乔微凉不是神算子,也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对明天,她同样一无所知。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也许,是死亡吧。
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被不知名的人,以未知的理由,剥夺掉生命。
“呵……”
听起来似乎有些可悲,可还能怎么办呢?
“微凉,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明天我们不会一起去么?”
季善疑惑的问,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可她不敢肯定也不敢相信。
乔微凉没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的回忆起过去。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哥是什么时候吗?那时候我还在念高中,有一次代表我们学校来市里参加比赛,提前一天住在宾馆,晚上出来逛街的时候,一个书包差点砸到我,然后有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从围墙上跳下来,他的动作很帅气,人更好看,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那是我哥?”
季善小声问,在她印象里季臻一直是好学生,从来没看见过他抽烟。
乔微凉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从我面前跑过,空气中微薄的烟草香,是我很喜欢的味道。”
说完,乔微凉的声音停了,季善眨眨眼,这就结束了?只是因为这味道,就喜欢上了?
有这件事分散注意力,季善很快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如果只是擦肩而过,该多好啊……”
如果当初那个少年,没有再跑回来夺走她的初吻,没有将那烟草气息侵入她的肺腑,没有用变声期男孩儿独有的嗓音对她说‘我叫季臻’,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再无交集?
可惜,没有如果。
一夜未眠,第一缕晨曦洒进屋子的时候,乔微凉心脏缩了一下。
真好啊,今天的阳光真漂亮。
着迷一般,乔微凉看着那晨曦由淡橙色,一点点变成亮金色,一点点照亮整个房间。
日头升到最高的时候,门被推开,昨天的高个子和矮个子走进来,矮个子果然动手去解季善的绳子,季善一下子惊醒,叫了一声,被矮个子甩了一巴掌。
“瞎叫唤什么!”
矮个子骂了一句,索性拿出刀子去割那绳子。
乔微凉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扯着嗓子问:“我老公昨天不是说换我吗?”
脸上不出所料挨了矮个子一巴掌,他恶狠狠地笑着:“你以为你老公是什么东西!他说换谁就换谁么?”
这个时候,乔微凉大抵应该表现出难以置信,再举几个例子表明自己在季臻心里的地位超过季善。
可是她怕疼,这已经是她能配合季臻做的极限了。
季善被带走了,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乔微凉一个人。
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
低垂下头,乔微凉看见自己左手凝固的血块已经有些发黑,伤口皮肉翻飞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这把刀竟然没有伤到主动脉,不然流一晚上的血,她应该已经死了吧。
想要动一动手指,指尖却没有了知觉。
并不强求,余光看见脚上磨得破破烂烂的鞋子。
这是乔微凉最喜欢的一双鞋,是去年冬天,在北方拍戏的时候,季臻陪她去买的。
并不是特意陪伴,当时还有剧组的其他演员一起,当时乔微凉拿着试了试,季臻难得在一旁说了一句:“挺好看的。”
于是就买下了,尽管是她并不怎么喜欢的绿色。
鞋尖磨破了,其中一只鞋的鞋跟断开。
这模样出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