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叫回来!快把莳萝叫回来救救我儿子!”
白鹤宁听不下去了,蓝莳萝前蓝莳萝后的,这还有当婆婆的样子么!
她一个箭步抢上前,冷冷地抢过在沈永珍面前下令:“不要去蓝氏医院,去找古大夫!”
在海城,她只知道古大夫这么一个医生,听说他很厉害,治好了小烟。反正,她就是不想让付战寒见到蓝莳萝!
沈永珍急了,立起眉毛怒喝:“哪里来没有礼貌的臭丫头,我说话也敢插嘴?!”
白鹤宁才不怕她呢,针锋相对反唇相讥:“老阿姨就应该躲在一旁念佛,你知道城里哪家医院比较好吗?就知道照顾熟人生意,还不知道人家是黄皮树鹩哥——不熟不吃!”
沈永珍大怒,还想要说话。冷不防肩膀被轻轻一搭,一个沉稳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太,白小姐虽然说话冲了点,却很有道理。现在蓝医生还在清城,等她赶来,恐怕总裁也等不了那么久。古大夫也是有名的老医生,他的医院在海城也很有名气,我们还是尽快把总裁送过去吧。毕竟人命关天呢。”
温和稳健的态度,像超级强力有效的润滑剂,消火于无形,柔中带刚。
白鹤宁好像被雷劈中,整个人定住。
半晌,才有勇气抬头。
邹云琦一身高定西装,鹤肩猿背,长身玉立,温润如玉地站在沈永珍面前,见到白鹤宁,他转过脸,躲开她灼眼的视线,那温润的笑容却对着沈永珍绽放。
不卑不亢,也不妥协。
沈永珍见到是邹云琦说话,犹豫一下,竟然被说服:“那好吧。就听邹总的话。”
邹总,如今邹云琦创办的云腾企业也在业界小有名气了。他的身份不再是付战寒的特助,而是云腾企业的总裁了呢。
邹云琦微微一笑,说服了骄纵的太太,也没见他怎么嘚瑟。他转过身,拍拍手说:“好了,大家听我指挥。天阳,你护送总裁和白少到古大夫医院去。记得事先打电话给古大夫,告诉他总裁伤势很重,让他务必亲自到医院来接诊。”
徐天阳说:“是!”
邹云琦说:“辛伯,你回家里去,配合郑宏叔叔一起安排婚宴来宾,和他们道歉,再每个人酌情打点礼物。必要的时候,可以暗示他们在以后的商务合作可以进行优待,记住别透露总裁受伤的事实。”
辛伯鞠躬:“是!”
邹云琦转身对付九说:“九哥,劳烦你带一小队暗卫沿着山谷下去,搜索太太的身影。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付九眼神闪烁,最后用力一点头:“好!”
他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原本群龙无首的混乱人群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一个排队答应着,大家各司其职,按照邹云琦指派的任务去严格执行。
山顶上,一时之间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白鹤宁看着邹云琦短时间内把事情梳理好,张口结舌,看着他半点作声不得。最后邹云琦走过来,对她说:“小宁,你第一个感到现场的,可以带我进屋子里看看吗?”
白鹤宁收敛心神,点点头:“好。”
就算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进门看到里面桌椅尽塌、满地血迹的惨状,邹云琦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白鹤宁低声说:“我进来的时候,付先生躺在那里,肚子上插着刀子,全身是血,手里还拿着小烟的新娘头纱。我哥哥腿断了,肋骨也断了,躺在墙边哭……小烟……小烟已经不见了……”
邹云琦走到窗边,窗棂上留着高跟鞋的印子,半张裙摆挂在窗棂旁,随风飘飘悠悠。
一阵山风吹过,那裙摆最终挣脱了窗棂的束缚,轻盈地飞向远方,最终成为绿色山林底下一个白色小点。
“我哥哥说……小烟为了保护他,用刀子扎伤了付先生。她自己也伤心过度,自杀了……”
白昊谦见到妹妹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桀骜不驯的男人哭成了孩子,只会拖着白鹤宁的手大哭:“小烟跳下去了,小烟跳下去了!”
那么彷徨无助的哥哥,白鹤宁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么虚弱的付战寒,白鹤宁也是第一次见到。
白鹤宁越说越难过,自己也哭起来,眼泪一滴滴滑落,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她看着窗棂,揭斯底里地大喊:“小烟——你还活着吗——”
回声响起:“还活着吗——”
“活着吗——”
“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只剩下白鹤宁自己,哭倒在窗前。
邹云琦站在她身边,低声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上白云苍狗,亘古无情,山风呼啸,吹得树叶哗哗直响,仿佛那山林里的精灵在为那年轻生命的逝去而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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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一年后
一年后。
海城下属泽县,这里是出了名的国家级贫困县,唯一一所小学教学楼也都破旧了。但是旧旧的墙壁上画着簇新的彩绘,院墙下角也放着好看的花,有了这些东西衬托,那旧旧的房子也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来。
房子里,传来一老一少的对话。
老女人说:“明昊今天辍学了。”
年轻一点的惊呼一声:“啊?!这么突然?!”
老女人:”一点都不突然,他奶奶上星期就和我说了。那孩子坐不住,看来不是念书的料。所以干脆不读了,早点儿出去打工。”
年轻女人难过地说:“可是那孩子很聪明,而且他才10岁啊。”
老女人叹气:“没办法,他奶奶管不住他,也是死心了。”
在这种人均年收入只有一万块的地方,除了镇上情况好一点,其他地方满坑满谷的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很多人读书读着读着就不见了人,每一年开学都会比上一年少一些学生。基本上都是辍学打工去了。作为年长的老师已经司空见惯,除了叹息几句之外,别无他法。
陈老师看着岑佳依还满脸惋惜,眼圈也红了,又是叹气:“别哭了,明天有教育局的领导来听课。这次公开课关系到我们学校能不能拿到扶持款,你加油吧!”
放学了,校园里空空荡荡的。
岑佳依来到自己教的4年1班,看着空空的前排第二个座位,那是明昊之前坐的。那孩子好动,上课总是要么站起来,要么转身跟后面的小朋友说话,所以陈老师把他安排在前排,邻座还是个特别安静乖巧的小女孩。
小男孩很聪明,岑佳依教数学,她讲的例题总是一点就透。她坚持认为,只要再给这个孩子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安静乖巧成为一个好学生。
只可惜,她给他的期限还没到,明昊的家里人已经先失去了信心。
哪怕在这个辍学率极高的小镇上,才10岁就辍学,那也算是极早的。
岑佳依想着想着,头又痛起来,她揉着太阳穴:“唔……”
女孩痛苦地申诉吟着,突然之间有人给她按摩太阳穴,那种胀痛的感觉好多了。岑佳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