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太后万安 九月轻歌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心思是另一回事,裴行昭摄政的事,若无裴家鼎力支持斡旋,绝对成不了,如此,她怎么能不跟家里打招呼就惹事?只要太皇太后将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裴行昭便会失去所有被先帝允诺的权利。

  出于这些考虑,婆媳两个来到寿康宫的时候,脸色委实难看,仿佛谁欠了她们八百两银子。

  内侍态度淡然地请她们稍候,去里面通禀。

  她们开始打腹稿,想了好几种劝说裴行昭不要锋芒毕露的章程,然而——

  “太后娘娘正在习字,没空见二位。”内侍如是说。

  裴老夫人、裴夫人愕然,前者更是道:“怎么会?公公可曾告知太后娘娘,我们是裴家命妇?”

  内侍的笑容不冷不热,“瞧您这话说的,没名没姓的,怎能来到寿康宫门前?奴才禀明太后娘娘的时候,又怎么能不说来历?”顿了顿,欠一欠身,“二位请回,不送。”

  婆媳两个在原地僵立了半晌,灰头土脸地离开。

  此时的裴行昭在书房,却没习字,而是边看书边与阿蛮说话。

  阿蛮道:“今日奴婢到寿康宫外办差的时候,有人在暗处跟踪,手法较拙劣,很容易识破。”

  “有没有反过头来跟踪?”裴行昭问。

  “有。”阿蛮一笑,“先帝留给您的那些暗卫,倒是堪用的,很快就告诉奴婢,那些人是李福的爪牙。”

  裴行昭若有所思,“他为什么要派人跟着你?”

  “……那个人,下作得紧,暗卫告知了奴婢一些事,不止他,还有吴尚仪,奴婢真被惊住了,只怕脏了您的耳朵。”

  “只管说。”裴行昭睨她一眼,“鬼丫头,何时也学会了那些没用的场面话?”

  阿蛮笑出来,“不是场面话,他们的事儿,真的很脏。”顿了顿,凑到裴行昭跟前,耳语一阵。

  裴行昭挑了挑眉,“这样说来,现在那畜生盯上了你?”说话间,明眸闪烁着寒芒。

  “您别急着生气。”阿蛮连忙安抚,“奴婢先跟阿妩说了,商量了一下,都觉着要是那畜生真存了那份儿心,不妨将计就计,去探个究竟。奴婢的身手,您还信不过么?也只是比不了您。”

  裴行昭敛目沉思了一阵子,“不行,那是什么东西?不值得你以身涉险。”

  “诶呀,不是还有暗卫么?”阿蛮携了她手臂央求,“您给他们传道命令,派些人手策应奴婢,还有不能成的事儿?太后娘娘,护短儿行,护短儿到让心腹束手束脚,怎么也有些不可取。”

  裴行昭又思忖了一阵,仍是否决,“不准你做诱饵,只准你反过来收拾李福,找出人指证他和吴尚仪令人发指的那些行径。我会吩咐暗卫,详细调查李福和慈宁宫,侧面帮衬你。滚吧。”

  阿蛮听了,有的只是满心的暖意,笑着行礼称是,脚步轻快地出门去。

  裴行昭唤来暗卫统领,传令之后,又派李江海去传话给皇后,要她留意与李福、吴尚仪相关的账目,如果调阅受阻,只管用太后的名头压人,不管用便将人带到寿康宫。

  翌日上午,皇后挂着黑眼圈来请安,礼毕后开门见山:“儿臣昨日得了吩咐,连夜与得力人手一同调阅一些账目,发现了诸多问题。巧的是,有太监到坤宁宫状告李福贪婪无度,诉诸李福诸多令人发指的行径。”

第09章

  裴行昭捻着手里的白玉珠,“仔细说说。”

  “之前几年,内务府由李福掌管,账目上,支出的宫人例银与以往一样,寻常宫人实际到手的银钱,都减少了一到两成。”

  皇城中当差的宫人,历朝历代多的时候达几万,先帝在位期间到如今,有两万左右。

  裴行昭有些恼火,“说下去。”

  “这就还要提到李福了。”皇后道,“状告他的宫人禀明,在京城,他有十余所私宅,十七个生意兴隆的铺子,并介入海运吃干股。但那宫人又说,兴许那些产业是李福与吴尚仪共有。”

  吃海运的干股,胆儿可真肥,手也真长。裴行昭拧了眉,“李福、吴尚仪何许人?因何胆敢如此?背后之人是谁?”

  皇后见她眼神暴躁,忙站起身来,如实回话:“是崔家。”

  “次辅崔阁老?”裴行昭目光森寒。

  “是。”

  “太皇太后呢?”

  皇后道:“太皇太后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最近才起了介入海运的心思,赏的那些绸缎,本打算让宋家用来入干股。”

  “宫里有位敬妃,是崔阁老的女儿?”

  “是。”

  裴行昭捎带着记起另外一事:“贤妃是宋阁老三弟的女儿?”

  “是。不过她一向不肯为宋家办什么事,太皇太后、贵太妃很是不喜。”

  裴行昭这才意识到皇后诚惶诚恐的,缓和了语气,“你坐。有火气也不是冲你,不要怕。”

  “不怕才怪。”皇后神色赧然,小声嘀咕。

  裴行昭递给她一盏茶,“我想想法子,你也别闲着。后宫是你的地盘儿,收拾人、用人,都要学会。”

  皇后欣然点头,又道:“事情牵扯到次辅,该禀明皇上吧?”

  “自然。”裴行昭心念一转,笑了笑,“保不齐,宋阁老能捞个次辅做做。”

  皇后一脸抗拒,“那样的话,那二位还不得见天儿跟您找茬?”

  “脸都要没了,有什么底气找茬?”裴行昭唤阿妩,“把李福那些腌臜事儿跟皇后说说。”

  阿妩悄声告知皇后。

  皇后睁大眼睛,气愤不已,“那个死奴才,该用最严酷的手段惩戒!”

  裴行昭道:“不急。”

  皇后起身,“儿臣这就去告知皇上,他也好提早想想怎么发落。”

  裴行昭颔首,“捎带着告诉他,我要做些文章,把这些事闹到台面上。皇室的脸早丢到民间、海上了,再想遮丑的话,委实可笑。”

  皇后称是,行礼告退,很快又折回来,汗颜道:“还有一事,竟忘了说。嫔妃一直都想给您请安,今早又一起跟儿臣提了,您看——”

  “明日带她们来。”

  皇后这才离开,去了乾清宫,把所知一切告知皇帝。

  皇帝听完直转磨,对李福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死奴才,就该把他点天灯,不,剐了!”

  皇后又把裴行昭末了的话复述给他。

  皇帝叹了口气,感慨良多:“遮掩的确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悄悄处理了,万一来日有人告状,闹出大的动静,说已经把人处置了谁会信?只会说朕包庇宫人,保不齐得追着朕骂个三五年。安平那个丢人现眼的都是到现在才消停,还怕什么?越是口口声声要脸的人,往往在世人眼里越是没皮没脸——母后说的果然不假啊。”

  皇后关注的点跑到了别处:“母后什么时候说过?”

  “早了,说的时候还带兵打仗呢。燕王那厮提过好几次。”皇帝说。

  皇后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

  这时候,冯琛来禀:“贤妃派领事太监过来通禀,宋三夫人患了急病,贤妃想回家看望,下午就能回……”

  皇帝不耐烦地一摆手,“准了!跟贤妃说,回去就别回来了。”

  “……”冯琛默了默,称是去了。

  皇后好生无语,心说那姑娘本来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