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椅子的前面,正擺的是這屋子里唯一的一張桌子。
這張桌子乃是上好黃梨紫檀木所做,沉重無比,少說也有五百斤,若無準備,熊週根本無法推動。
現在,他的背心一痛,已撞上了這張黃梨紫檀桌!
花梨紫檀堅硬無比,入水即沉,猝不及防之下撞上去,熊週不禁痛哼一聲。
黑影招式不變,依舊雙臂直插熊週咽喉!
電光火石間,熊週腰一彎,已鉆如桌下。
黑影收勢不及,雙臂直接插上了桌面。
只聽“噗”的一聲,那看似堅硬無比的桌面,竟然被黑影雙臂輕輕鬆鬆的戳穿!
黑影大吼一聲,雙臂一抬,竟然硬生生的將這張桌子舉起,接著雙臂一振,竟想將這桌子震碎!
哪知這張桌子畢竟堅硬,他的雙臂也刺入的太深,一時間竟無法震碎,黑影不得怒吼連連, 卻再也無法舉著如此重的桌子,砰然一聲落地。
熊週卻早已退到夏天和冬雪的位置,解開冬雪的穴道,低聲道:“你們先走,千萬莫要發出聲響!”
冬雪苦笑道:“走?我還走得了麼?”
他剛才全身關節被“大擒拿手”童海卸下,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麼走得了?
熊週眉頭一皺,道:“怎麼了?”
夏天低聲泣道:“冬雪,他……被人卸了全身的關節……”
熊週聽完,眉頭皺得更緊:冬雪武功不弱,那個“大擒拿手”竟然能毫不費力的將他全身關節卸下,證明此人武功也是一流高手,至少不比先前遇到的那個左侯爺差。
他在苦水鎮遇到的這些人,無一不是高手,那個“蝶谷毒仙”的功夫更是高不可測,甚至連守門的快刀利劍,放在江湖上都能闖出名號。
這些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們聚集在這裡想做什麼?
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和自己賭這一局?
他們又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這“木人僵”?
這一切的一切,疑問實在是太多了。
火光一閃,卻是夏天點燃了火折子。
火光雖小,但在這黑暗之中無疑明亮的很,只聽黑影怒喝,渾身瘋狂的抖動起來,竟然將困住他雙臂的桌子搖得吱吱作響,似乎下一刻便能脫困而出。
夏天臉上全是惶急之色,哭泣道:“我們怎麼辦?”
熊週眯著眼——在黑暗中突然看見亮光,無論是誰的眼睛都要適應一會兒的,思索著道:“你們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冬雪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
夏天的臉在搖曳的火光中,顯得陰晴不定,幽幽道:“我知道……我被他們捉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直到你進來之前,我才被一個黑衣人點了穴道。”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奇道:“那個黑衣人呢?他被你殺了麼?”
熊週搖搖頭道:“你是說‘十字快劍’南宮非?他走了。”
夏天反問道:“走了?”
熊週道:“不錯,走了,而且他根本沒有從大門走,因為當時我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親眼看著他慢慢從黑暗中消失。”
夏天的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有密道?”
熊週點頭。
他親眼所見,南宮非從黑暗中突然出現,又從黑暗中消失。
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和消失,除非他不是人。
南宮非不是鬼,更不會是神仙,他只是個人。
所以他能夠神秘的出現和消失,靠的一定是密道。
現在的問題是,密道在哪裡?
黑影見了火光,身子扭動的更急,那張桌子已困不住他多長時間,木頭碎片紛紛落下。
再有一刻,他一定會打破桌子沖過來,到時候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黑影的攻勢,自己應付尚且吃力,更何況他還要護著夏天和冬雪兩個人?
而且要命的是,自己卻不會擒拿手法,所以冬雪只能算是一個廢人,而夏天的武功也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辦?
熊週的額頭已有汗珠滴落。
他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就算當年的那張大戰,面對著強大的對手,他也無所畏懼,為什麼今天他的心中卻有著一絲絲的不安和恐慌?
他聽著那黑影發出的怒吼,腦中在緊張的思考著。
夏天和冬雪則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正在這時,“轟”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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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節 搏
熊週聞聲望去,微弱的火光中,只見那黑影已然將那黃梨紫檀木桌震做四處迸飛的碎片!
黑影束縛一去,更不停留,雙腿一併,雙臂五指箕張,直向這邊撲來!
夏天嚇得驚叫一聲,手一抖,火折子已被她扔在地上。
微弱的火光發出“啵”的一聲輕響,已然熄滅。
整間屋子,立刻又陷於黑暗。
熊週只覺厲風撲面,竟是比剛才淩厲了數分,想是那黑影憤怒之下,將自身的力量已發揮到了極致。
他不由得暗暗叫苦,這黑影,剛才已不好對付,更何況在現在這種憤怒之下?
打不過,就得跑。
可是密道,究竟在哪裡?
“砰”的一聲,卻是熊週將夏天拉向身後,順手將她身下的椅子擲向黑影,正中黑影的頭。
這一下只不過讓黑影的步伐略緩,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傷害。
黑影怒喝,右足抬起,只一跺,便將那椅子踩成碎片!
黑影跟熊週之間已再無障礙!
下一刻,黑影的雙臂必將扼上熊週的脖頸,捏碎熊週的喉嚨!
躲在熊週身後的夏天,突然幽幽叹了一聲,嘆息聲中充滿了猶豫、彷徨,又有一絲絲的興奮與悲傷,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她為什麼會嘆氣,又是為誰在嘆息?
※ ※ ※
屋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暮鳥也已歸林。
苦水鎮的生活才剛剛蘇醒,每條街道上的每間屋子里已經是燈火通明,吆喝聲、擲骰子聲、銀錢的撞擊聲、男男女女的歡笑叫罵聲,正從每間屋子裏傳出來——
這正是一個賭鎮該有的生活!
秦大員外站在這座“乾清宮”的門口,眼睛眯起,望向那些燈火通明、人影綽綽的屋子,臉上盡是迷醉之色。
——這是他的產業,他的王國,他的天下,在這裡,他就是王!
杜三娘等人站在他的身後,卻都是一臉的震驚,即使他們從各地趕來,已經在這裡住了不下十天,但當他們每次看到這個賭鎮的夜景,他們都忍不住還是會震驚。
因為這簡直就是一個賭徒夢想中的聖地!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秦大員外一手打造出來的,所以每次秦大員外看到他的這些客人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的時候,他的心中那股得意的神情就會不由自主的在臉上散發出來。
今天當然也是一樣。
只不過今天秦大員外志得意滿的神情之下竟然還有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憂慮。
他在擔心什麼?
半晌,常鷹突然叹道:“傳說‘苦水鎮’乃是賭徒的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