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个属下,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来人!”
身后番子听令,绣春刀已然出鞘。
刀光清冷。
邢捕头等人脸色顿时白了,连忙胡乱磕头道:
“督公饶命!”
“王大人,救命啊!”
刘瑾斜睨了王厉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王大人,难道你还有话说么?”
王厉背后亦是冷汗滚滚,他何尝不知这是刘瑾杀鸡儆猴之意,自己若不是宁王府的人,恐怕下场就和这几个人一样了,哪里还敢替那几个衙役求情?
连忙道:“小的先行告退。”
再也不顾邢捕头等人哀求的神色,向后疾退而出。
还没等他退出院子,只听邢捕头等人数声惨呼,几个斗大的头颅,冲天飞起!
邢捕头的那颗胖头正好滚落到他的脚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盯着他。
王厉吓了一跳,脚下一绊,摔了一跤,忙爬起来,飞一般的跑远了。
张虎看着他的背影,道:“督公,为何留下他的性命?”
刘瑾悠悠道:“当年太宗皇帝起兵靖难,宁王出力颇多,宁王未必不知宝藏的事情,杀了他,不仅于事无补,还会与宁王府交恶。”
“更何况,我们刚刚杀了他这几个手下,杀鸡儆猴之策,他应该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想必不会到处乱说。”
张虎赞道:“督公英明,不知其余人等该如何处置?”
刘瑾叹气道:“这个还要我教你么?真想不出张永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侄子。自然是全部杀掉!”
看见这群番子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凤卿怜皱眉轻声道:“孟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孟随风苦笑一声,道:“才离狼吻,又入虎口,孟某也没有办法,唯有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门外涌进一群番子,带头的正是张虎。
只听他大声道:“现已查明,凤栖居勾结乱党,意图谋反,督公有令,格杀勿论!”
涟儿张开双臂,挡在他的跟前,道:“我们凤栖居堂堂正正做生意,你凭什么要诬陷我们?”
张虎厉声道:“因为这是督公的钧令!督公说你们是乱臣贼子,你们便是乱臣贼子!乖乖束手就擒,还能赏你们个全尸!”
孟随风道:“涟儿姑娘,跟这帮内厂走狗讲道理是没用的,跟他们只有比拳头。”
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跟不讲道理的人,只有讲拳头!
**
沈智峰正望着自己的一双拳头。
作为一个锦衣卫百户,与那些世袭勋贵不同,他能做到百户,完全是靠自己这双拳头,踏踏实实的打出来的。
这双拳头,大如钵坛,每个指节都磨得很平,都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这双拳头,砸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会好受。
沈智峰曾经用它至少砸碎了十个人的脑袋,打烂了百人的脸蛋。
可是今天,这双拳头他已经挥舞了不下数百下,可是连这个人身上的一根毛都没有碰着。
他甚至怀疑这双拳头是不是自己的?
很快,他就知道,这双拳头不但是他自己的,而且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白光一闪,只是一闪!
沈智峰只觉得自己正在飞舞的双拳,便如一双硕大的暗器,飞出了数丈之外!
“你……你究竟是谁?”
没有了双手,自然无法发响箭示警,沈智峰只能靠言语看能不能留下一些线索,以防日后追查。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对方能片刻之间取他双手,要他的性命又有何难?
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
那人伸手捂上沈智峰那双圆睁的眼睛,叹了口气道:“十年了,从来也没有人听我说起过我的名字。”
“好像,听说过我名字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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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右手一挥,身后数名番子抢出,手中平端弓弩,对准了凤卿怜等人。
“不留活口,射!”
张虎知道,对付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近身,武功再强,身手再好的人,在漫天的箭雨中也只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
死!
孟随风苦笑道:“这帮番子果然无耻,竟以战场之技来对付我们。”
众人以桌面挡住箭雨,只听“夺夺”之声不绝。
按这种情形下去,他们绝对撑不住一炷香的时间。
更要命的事,又有一队番子,手持金钩长枪,已在门外集结。
只等孟随风等人力竭,他们便会冲进来,挺枪乱攒,当年太祖爷曾用此法对付鞑子骑兵,无往不利。
看来孟随风等人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了。
涟儿已经拉住了小高的手,将它紧紧的握住。
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和你分开!
凤卿怜默默的望着他俩,心绪已经不知飞到了哪里。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姐姐临死的那一刻,一定也是这般的幸福吧?可惜,现在的自己,却要孤单单的一个人,去面对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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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的拳头已经攥紧,众番子都盯着他的这只拳头。
只要这只拳头一落下,他们便会冲进去,将那两男两女撕成碎片。
但是,这只拳头始终没有落下来。
每个人都在看着张虎,张虎却在看着一个人。
一个站在屋顶上的人。
这个人白衣飘飘,月光下,宛如一位仙人。
他的声音,听在每个人的耳中,也如仙音一般动听。
“君本佳人,奈何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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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那一剑的荣耀
“你是谁?”
张虎根本想象不出,这个人是怎么通过层层守卫来到这里的,要知道,因为这次行动,不但内厂高手尽出,就连东厂的丘公公、西厂的谷公公、锦衣卫指挥使石大人都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属下。
从扬州城外十里之地便有斥候游弋,一发现有异常就会以焰火响箭为号,这凤栖居周围更是遍布明哨暗岗,可以说是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可眼前这个白袍人,他就进来了,很显然他是一个正常人,也没有翅膀。虽然现在他站在屋顶上。
“我么?”白袍人笑笑:“我叫熊週。”
“厂卫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张虎特地在“厂卫”两字上面加重了语气,道。“你站在这里,莫非也是乱党?”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眼前的这个穿白衣的男人,没有那么简单。
“你看月色如此美妙,杀人岂不是大煞风景?”
熊週悠悠道:“你我何不坐下来,喝杯美酒,欣赏欣赏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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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随风等人还在奇怪外面番子的攻击为何停了下来,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你我何不坐下来,喝杯美酒,欣赏欣赏美景?”
这句话说出来,听在各人耳中,各人的表情却都不一样。
孟随风一脸喜色,笑道:“想不到,他竟然出现了!”
小高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个声音,无神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兴奋:“师傅!”
凤卿怜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却是咬住下唇,不发一言。
涟儿奇怪的望着他们,道:“难道这个人,便是小高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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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堆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