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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把宿敌当真爱 堇色蝉 417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9章

  被压在地上的三公主表情痛苦, 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偏要倔强着不肯服软,可再怎么强硬也犯不了身, 仰面看着自己驸马站在边上看着,也不来帮自己,渐渐失了斗志。

  事态已定,贺兰瑾顺势问:“长公主想要如何处置?”

  李星禾抬起头看向三驸马,凶道:“既然是你的妻子, 你该好好保护她, 也得在她做错事的时候从旁劝谏才对,若再放纵下去,当心给家里惹上祸事。”

  驸马忙俯身答话:“下官知错, 多谢长公主宽宏大量。”

  听罢, 李星禾才松了腿脚, 由贺兰瑾扶着她从三公主身上起来, 还贴心的为她拍去了裙摆上沾到的灰尘。

  李星禾往自家相公身旁一站, 双手抱在身前,得意的看着被自己打败的三公主被三驸马扶起来。

  二人嘀嘀咕咕的背对着他们远去, 说话声虽小,却也能传进他们耳朵里。

  “你怎么那么没用。”三公主小声啜泣着,抬手打在了男人胳膊上,“若是我大哥哥在这里,定然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不知是被打了一下生了气,还是顾及着身后有人在看着, 三驸马一改方才懦弱的表情, 严肃道:“三公主, 往事不要再提了。”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三公主大惊失色, 回过头来看了身后二人一眼,又问他,“是不是方才李星禾与贺兰瑾借你的胆子。”

  三驸马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大皇子当初谋反是不争的事实,我求家父保下公主,是因公主与我有情意在,才愿娶公主为妻,共度余生。”

  他拧了拧眉心,压抑着继续说:“若公主对旧事念念不忘,消磨了你我的情分,便是把自己也把我的家族往死路上逼。”

  “你!”三公主攥紧了拳头,想去打他,却迟迟没探出手去。

  三驸马也是累了,叹了一声,“我话至于此,公主好生想想吧。是要与我好好过日子,还是赌气与长公主继续斗下去。”说罢,不再等她的脚步,快步离开了。

  三公主踩着草地跟在后面,眼见二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远,脚步愈发凌乱,着急之下,喊他:“你给我站住!我又没说不想跟你过日子。”

  二人便这么一吵一闹的离了河岸,上了马车去。

  “她嫁了个好相公呢。”李星禾站在原地感慨着,早将那三驸马说他父亲曾经弹劾过她的事忘在了脑后。

  “你羡慕?”贺兰瑾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李星禾顺势往人怀里钻,眉眼弯弯,笑容甜美,娇声说:“才不羡慕,相公才是最最好的相公。”

  说罢,眼角的弧度舒展开,眼神凝望着三公主夫妇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深思。

  怀中人有片刻的宁静,男人便很快察觉她心有所思,低下头问:“在想什么?”

  李星禾抬起一只手搭在男人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背上,一根手指接一根手指的抚摸着,喃喃道:“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吗,她为什么会那样恨我。”

  倒不是有多自责,而是好奇。

  她从来是信奉及时行乐,快意恩仇,爱憎分明,很少去顾虑后果,也不信什么报应和来世,所以就算失去从前的记忆,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

  只要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失去记忆也无所谓。

  只是在这短暂的一瞬,她也会偶尔好奇,自己到底跟那些人有过什么交集。

  陪在身边的男人淡然的解释说:“你身居高位,自然会受人忌惮,他们贪心不足,被先皇后宠溺的不知天高地厚,有此下场,是自作自受。”

  听罢,李星禾故作高深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抓着他的手,侧着脸往人怀里拱,捏住了嗓子,玩闹似的做作道:“听你这样说,我好害怕呀。”

  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贺兰瑾淡然一笑,低头问她:“怎么?”

  李星禾侧身搂住男人的腰,两脚一踮一落,自言自语道:“我好像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是给谁宠的呢?”

  自己似乎习惯了这般爽快的处事方式,方才压制三公主的时候,丝毫没有后顾之忧,如今想来,定是身旁的相公带给她的安全感。

  当时并未察觉,许是时间久了习惯了,这种后知后觉才能发现的事,莫名叫她感到安心,似乎更加喜欢相公了。

  她不遗余力的表达着对贺兰瑾的喜爱和依赖,仰头看着男人,被他的手捧住半边脸颊。

  贺兰瑾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揉捏,一边揉着,一边商量似的对她说:“既知不该过于狂妄,那公主日后可否收敛些?生活用度不要奢侈太过,封地上的兵们也可削减几成,对待朝中重臣老臣,多几份尊重?”

  他说话的声调仍旧清冷而平淡,语气却温柔而有耐心,李星禾认真的听完了这番话,才好奇地问:“你是真心在劝我?”

  “是真心。”男人肯定答。

  见他态度如此认真,李星禾才喃喃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要我改,也不是不行。”

  得此回答,贺兰瑾有些惊讶,眼眶微张,确认般又问一遍:“真的?”

  “嗯!”李星禾点点头,笑容温暖而甜美。

  相公对她好,事事都向着她,宠着她,纵着她。自己也不能光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爱,也得让他为自己开心才行。

  “哎呀!”少女惊叫一声,“站了好一会儿,我的鱼可别闷死了!”说罢,拨开了男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迅速跑去了岸边马车旁。

  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贺兰瑾愣在原地,心中怅然若失。

  自己上书弹劾了数次的罪名,从来不见她改,今日却只说了这几句,便得了她应答。

  若是从前的李星禾听他说这样的话,定然会不假思索的顶回来。如今她却听了进去,还承诺他会做出改变。

  李星禾变了。

  不,他……也变了。

  从前的他看重结果,事事都要有绝对,为了达成心中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也会为了自己坚持的正义牺牲掉自己苦苦得来的权势名望,只要他能看到结果,眼下的得失就不重要。

  因为知道星禾厌恶他的行事做派,绝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男女之情,所以年少时偶然的心动便被他埋在心底,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执着一件没有结果的事。

  如果不是意外的失忆,让那些瞬间的心动牵动了他的情肠,让他不计后果的喜欢上李星禾,也就不会有如今这般的幸福。

  是啊,他也变了。

  贺兰瑾低声嗤笑,一声长叹。

  明知星禾的失忆不会长久,她恢复记忆后定会恨他入骨,他还是顺遂自己的心意占有了她,为她编织这一场迟早会醒来的梦。

  他们彼此相爱,彼此拥有,此刻的幸福和快乐是真实的。

  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

  数日后,清晨的阳光照进卧房,春日越发暖了,少女趴在床上懒洋洋的,任温暖的光线抚在她赤//裸白皙的后背上,将藏在夜色里的痕迹照的斑驳清晰。

  这几天,李星禾明显没有了先前的活力四射,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兴冲冲的要去外头骑马打捶丸,连钓鱼摘花也不怎么去了。

  非是她厌倦了这些,而是实在没有力气出去跑跳。

  李星禾把脸埋在枕头里,盖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数着自己从出狱到入府过了几天。

  快小半个月了。

  相公太能折腾人了,夜里常要熬到后半夜,白日里私下里见了她,也会抓着她亲//热。

  像是明天就要见阎王了似的,每天都要尽兴,她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呢。

  想到这里,偏过脸去看着床下正在穿衣的男人,张口想说几句劝诫的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男人总是一副游刃有余,沉着淡定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大事能让他的心中掀起波澜。可她每日与他亲近,隐隐能觉察出,相公心里好像很不安。

  是为什么呢?

  她开口搭话问:“相公要进宫吗?”

  “嗯。”贺兰瑾理着外衣,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意温柔。

  看见那双澄澈的眸子,李星禾心中的胡思乱想不解自消,她撑起手臂,主动说:“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也该见见圣上和太皇太后。”

  “不着急,今日是为公事。”贺兰瑾走到她身边,安抚说,“再过几日,给你减了刑期,身上不必背负罪名,到那时,我再陪你进宫去见太皇太后。”

  李星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趴回了床上。男人为她掖了掖被角,又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亲,才起身出去。

  ……

  勤政殿中,皇帝坐在书案前,窗外正午的日光将大殿照的通亮,他抬起头来,看到走进来的臣子,疑惑问:“你怎么过来了,是新政有什么问题吗?”

  贺兰瑾拱手而立:“新政实施并无大的问题,臣今日来见圣上并非是为公事,而是为臣个人私事。”

  “是为长公主?”皇帝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坐正了身子继续道,“朕已经听说了,你把长公主请进了自己府中,今日,是特意来对朕解释的吗?”

  他审视着站在面前的臣子,后者稍微躬下腰身,语气坚决道:“臣欲求娶长公主。”

  求娶……?

  皇帝怔了一下,反问他:“长公主可愿嫁给你?”

  “她愿意。”贺兰瑾不假思索答。

  听他如此回答,皇帝只得站起身来,徐徐说之:“这嫁娶之事本该是你情我愿,但长公主并非常人,你也不是凡夫俗子。”

  皇帝看向他,轻声说:“贺兰,朕对你寄予厚望,如今朕登基不久,根基并不牢固,你身为朕的重臣,在这紧要关头,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你真要在这时候与长公主成婚?”

  “是。”贺兰瑾恭敬听着,态度不改。

  “那好,如真是你们两相情好,朕也不会棒打鸳鸯,只是……”皇帝无意硬去改变他的想法,顺势转了话头。

  “长公主与你成婚,便要长久的留在京城里,她封地上的兵马不可无人约束,朕会派人去统帅这支兵马。”

  “长公主的封地除了先前太上皇封给她的徐州,还承袭了先前靖北王的封地青州,她一人拥有两块封地,于情合但于理不合,朕也打算收回一块,只留下徐州给她。”

  一边说着,走到了贺兰瑾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躬身的他,沉声道:“若是长公主能够接受这些,朕便准许你们成婚。”

  听罢,贺兰瑾低着头冷静说:“恕臣多嘴,如今京城中世家大族林立,先前借着大皇子谋反一事扳倒了几家,但仍少世家在京城根深蒂固,甚至能够影响科举,影响朝中官吏。”

  皇帝背着手,渐渐起了兴趣,摆手说:“说下去。”

  贺兰瑾眼神沉稳,“圣上想要坐稳江山,则必不能让世家结成一党,需分而治之。如今正是施行新政,打压世家的关键时候,圣上不该分心去削长公主的兵马封地,不合时宜,也并非明智之举。”

  “聪明如你,怎会不知朕的心思?”皇帝笑了笑。

  “圣上是不希望诸位王爷公主也如世家一般形成自己的势力,但眼下便无此患,当初太上皇许给长公主两块封地,一是为了嘉许靖北王夫妇为国捐躯,二是为了让长公主的地位在诸位王爷公主中无可撼动。”

  “是啊,父皇他心里,总是看重长公主的。”皇帝感慨着,叹笑一声。

  贺兰瑾低着头,眸光冷淡,答说:“臣不太上皇心中是否看重长公主,但臣能肯定,太上皇一定是看重圣上您的。”

  无论是让李星禾保留靖北军,还是赐给她两块封地,甚至封她为长公主,都是为了稳固李星禾的地位。

  而李星禾手中的兵符,背后的兵马,都成了她在前朝支持新帝的底气。

  她心思单纯炽热,从不计较利益,也因此,会在世家口诛笔伐之时,为了不让皇帝为难,自请下狱。

  她与旁人并不同。

  与其说是太上皇重视李星禾,不如说是太上皇早早的就将李星禾束成一个靶子,一个定心锁,为的是给如今的皇帝铺路。

  皇帝并不迂腐,很快就明白了其中道理,也就不再纠结削爵与否,“过几日,朕会下旨将长公主赐婚于你,至于成婚的日子,朕还要再斟酌一番。”

  “臣恭谢圣上。”

  ……

  日头西移,用过午饭之后,李星禾便无聊的在院子里闲逛。

  看望了养在水桶里的鱼,摘了几朵开在院子里的花,甚至追着爬在墙头上的野猫跑了好一会儿。

  宅邸虽好,逛来逛去也没什么新鲜感,李星禾拔秃了手上的花,将花瓣撒在了花丛里,转头朝着角门走去——家里无甚打发,不如出去走走。

  走到角门前,忽然被人拦住,守在门边的小厮低声道:“公主留步。”

  李星禾不解:“我要出去走走,你拦我做什么?”

  小厮伸手挡着门,劝说她:“大人还没回来,公主还是留在府里为好。”

  李星禾最不喜欢受人管控,一听他这样说,不高兴的抱起双臂:“我倒不知你是哪号人物,本公主想要去哪儿,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小厮沉沉低着头,压低了声音:“公主恕罪,小人也是依令办事。”

  “依谁的命令?”李星禾朝他走近了一步,质问他,“难道你想说是驸马下令不许我出府?”

  闻言,小厮紧张的跪在了地上,“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了。”

  “哼。”李星禾甩开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脚步刚到门前,都还没迈出去,却听身后侍奉的丫鬟说:“公主,您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不好出去走动,万一被朝中官员瞧见,大人那边也不好处置啊。”

  真是奇了怪了,先前也不是没出去过,只不过是贺兰瑾没有陪在身边而已,怎的这些人话就多了起来。

  李星禾回过头不悦道:“难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会故意跑到人家面前让人家瞧?”

  丫鬟被她堵的没了话说,李星禾心里却没因此好受多少,本是满心欢喜的出去玩,却被他们一句两句的坏了心情。

  冷冷的对丫鬟说:“也不知你是来伺候我还是来找我的茬,你就留在这儿吧,我不用你跟着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现在想起来,这段时间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外头,身边总是有一大帮子人跟着。像今天这样单独出来,身后也没有尾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