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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把宿敌当真爱 堇色蝉 689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1章

  正午的日光暖暖的照在御花园的石子小路上, 融化的雪水滋润着干涸的土地,旧时花丛下冒出新芽,宫人们清扫着路上剪下的枯枝, 默默无言。

  二公主拖着华丽的衣裙从内宫门的方向走来,三公主站在与花园中焦急的跺着脚,看到姐姐来了,慌张的迎上去。

  “二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三公主握住二公主的袖子, 控诉说:“上午在承乾宫时, 我就瞧着李星禾跟老四和静妃聊得火热,对我们母后却视若无睹,她如此区别对待, 定是早就知道了父皇许了老四做太子, 早早的巴结上了。”

  数落一番后, 又不受控制的心慌起来, “先前咱们对老四多番冷落, 李星禾又不是个好糊弄的,他们两个真要联合起来, 咱们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二公主很快冷静下来,捋了一下微乱的发髻,按住妹妹的手,说道:“先别慌,咱们去找母后。”

  三公主早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管二公主说什么, 只顾着点头。

  二人一同来到凤仪宫。

  宫殿里看上去很是忙碌, 不少宫人在宫殿内外走着, 将收拾出来的东西一一装进院里的箱子中, 明显是在准备明日伴驾出宫的行李。

  走近了再看,那些正在忙碌的宫人并非是凤仪宫中原有的奴仆,而是内务府临时调派过来的。

  两位公主一看就知,无论皇后愿不愿意与皇帝同行,都必须要随他一同出宫。

  二人走进院子里,大步流星,冲散了正在忙碌的宫人,宫人们不得不放缓了干活的动作,俯身行礼,让两位公主先过去。

  走到宫殿门前,隔着殿门就听到皇后在屋里哭喊,委屈的不得了。

  “皇上竟然这样对本宫,历朝历代哪有皇帝退位让贤会带着自己的皇后离宫,就算老四有自己的生母,本宫也是他的嫡母,这宫中我如何待不得?”

  声嘶力竭的哭了一阵,才听到熟悉的大皇子的声音,安抚道:“母后切勿伤心太过,父皇如此安排,自有他的深意。”

  “你这个没出息的。”皇后抽泣着,张口呵斥,“为了让你坐上太子之位,我给你牵了多少线,卖了多少人情,你倒好,如今太子之位成了旁人的,你还在这说什么深意不深意的话。”

  大皇子暂时沉默了。

  听到宫殿里归于寂静,二人及时推门走了进去,喊道:“给兄长请安,给母后请安。”

  皇后立马抬起头看向门边,眼眶又蓄满了泪水,张开手臂呼喊自己的亲生骨肉,“我的儿啊!”

  二公主走过去坐在了皇后身边,调和说:“母后何必苛责大哥,谁也不知道父皇竟然选了那个闷葫芦做太子,瞒的这样好,摆明了是把您和大哥当傻子哄。”

  “父皇连长公主的位置都可以给旁人,可见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自家人。”

  三公主坐在另一旁,搂着皇后的胳膊啜泣,“母后,父皇他真的好绝情啊。”

  母女三人相互依偎,一会儿哭一会怨,只有二公主深皱眉头,还念着目光到底跟李星禾说了些什么话。

  她抬起头来,发现大皇子也在深思。

  “大哥,你在想什么?”

  闻言,大皇子回过神来,转头来看她,视线坚定道:“父皇既然绝情,我们也该自寻出路。”

  只一句话,便叫二公主与皇后睁亮了眼睛,似是拨开了愁云。

  三公主依偎在皇后身上,嘟囔着说:“哪里还有什么出路,父皇只信任李星禾和老四,先前就将兵符给了人,如今说不定连传国玉玺都送到长公主府里去了。”

  “兵符……”大皇子喃喃道,看向两位妹妹,“你们两人的府兵还有多少?”

  三公主老实答:“我的府邸小些,府兵只有百人。”

  “我有二百人。”二公主站起身来,提醒说,“此举有些冒险,大哥真要去做?”

  “他不仁就别怪我无义。”

  “你是说……”三公主这时才反应过来,稍微惊吓了一下,精神很快颓败下去,“只这点人怎么够呢,京城中金吾卫有千人,宫中禁军也有八百多人,兵器身手都远远比我们的人强,一点胜算都没有。”

  “城外不是还有驻军吗。”大皇子踱着步子,边走边思考。

  “到时无需入宫,直接带人围住老四的府邸,将人……”说到此处,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才继续道,“再从城外调来驻军镇压金武卫,父皇无力理事,太后念佛不出,只要母后在宫中按住禁军不许出宫支援,大事必成。”

  说到最后,大皇子慷慨激昂,仿佛已经手刃敌手,一雪前耻。

  二公主用敬仰的眼神看着他,赞同道:“不愧是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三公主稍微犹豫了一下,看向皇后:“母后,您觉得呢?”

  屋外的阳光透过门窗照进来,宫殿中一片金碧辉煌。

  在繁华璀璨的装点中,皇后挨个凝视自己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干涸在了眼眶中,嘴角终于勾起微笑,点了点头。

  ——

  时至深夜,长公主府中灯火通明。

  下人们提着灯笼出去又进来,原本该守在院里院外的亲兵也少了近七成的人,全部拿着火把,沿着长公主府附近的几条街出去找人。

  贺兰公子失踪了,长公主的心情很不好,下人们也跟着忧心。

  偌大的府邸中挂满了灯笼,处处都是火把,人与人碰面都是期盼与担忧的询问,听不到哪怕一句令人振奋的消息。

  李星禾坐在偏房中,守着桌上的烛灯,手中紧握着那枚翡翠玉佩,心绪沉重。

  贺兰瑾失踪了,她的心也跟着空了好大一块。

  那空洞原本就在,她一直习惯着接纳它的存在,学会享受孤独,哪怕不被人理解,也不会影响她活得开心自在。

  他的失忆,像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件甜蜜的礼物,他用温柔和理解抚软了她身上的尖刺,填补了她心上的空洞,叫她开始期待与人共度一生。

  就在这个时候,他消失了。

  所有他曾带来的甜蜜与幸福在一瞬间变得岌岌可危。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的会失去他,她只感到痛苦与恐惧。

  一个大活人,怎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他到底去哪儿了?

  起先,她怕是皇祖母旧怒未消,又派人来将他劫走,派人去宫里问了才知道皇祖母这段时间都在诵读佛经,为皇叔祈福,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的事,守宫门的禁军也说宫中并无其他人马进出。

  府中没有异样,连下人们也只说他进了房间便再没出来,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她开始害怕,难道是那日雪夜,是有人来将他带走了?

  不应该啊,安排在府里的亲兵只要听到一点响动,就会把他救下来的……再说,自己又不像从前是将他囚在府上,他真想出去,只要跟她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不辞而别。

  桌上摆着他亲手写下的礼单和他剪的双喜字,对面书案上还摆着那张他们两人各自签下姓名的婚书。

  如今朝中局势对她极为有利,只等春花一开,他们便可举行大婚,再不用顾虑其他。

  怎会在这种时候,遭遇不测。

  “不,不行。”摩挲着玉佩上的雕纹,李星禾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去,“芷蓝,芷蓝?”

  芷蓝闻声从院外跑过来,“公主。”

  她焦急问:“有消息了吗?”

  芷蓝摇摇头,“附近的人都没见过贺兰公子,郑国老那里也没有消息,奴婢派人去了贺兰大人曾经的旧居,府邸依然封锁着,不像是有人进出过的样子。”

  “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李星禾揉揉眉头,心慌到根本没有睡意。

  为了找人,芷蓝在外头跑了不少地方,额头上的汗都被夜风吹干了。

  她走到李星禾面前,用极小的声音说:“长公主……恕奴婢多言,咱们动用了这么多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找不到,那会不会是……”

  “是什么?”李星禾看向她。

  芷蓝不自然的低下头,说道:“会不会是贺兰公子不希望我们找到他。”

  “不可能!”李星禾忽然激动起来,紧攥着袖口,强调说,“他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故意躲我。前几天他头疼,我还给他喂药来着,我对他那么好,他……不可能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芷蓝见状,忙改口说:“公主您别伤心,是奴婢说错话了。”

  李星禾不想怪谁,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心悬在那里不上不下,睡觉都睡不着,难道她要这样一直为他担惊受怕吗。

  “笨蛋贺兰,要是让我找到他,我非……”她抬起手来,瞬间想把男人的传家玉佩摔得稀碎。

  手臂抬到半空,又想到当初在他面前赢下这块玉佩时的张扬得意,那时在牢里,用这玉佩哄他回来,骗他爱了她这么久——终是舍不得,将玉佩收进了怀里。

  她放轻了声音,吩咐下去,“再加些人手吧,如果早上还找不到,就去通知金吾卫,就算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他。”

  “是。”芷蓝领命,转身往院外走去。

  刚踏出院门,就被外头慌忙跑进来的丫鬟撞了个满怀。

  小丫鬟急慌慌的,看到了院里的李星禾,张口大喊道:“公主,有人闯府!”

  “什么?”李星禾瞬间想到了上回被禁军闯府时的愤怒,带着人去前院。

  正是夜半时分,庭院中被火把和灯笼照的通亮。

  李星禾走进前院就看见二公主带着她府上的兵马几乎挤满了整个院子,个个手上拿着刀剑,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她挺直了胸膛走过去,“二公主是要做什么,私闯官员府邸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公主当即掏出剑来,剑尖不稳的颤抖着,指在她脖颈上。

  李星禾丝毫不怵,甚至觉得那样子有些滑稽。

  这人可从来不碰刀剑,拿都拿不稳,摆这样子吓唬谁呢?

  奈何自己身上没有能护身的兵器,只得站直了身子,试探她的意图,“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来,又拿剑指着我,是想杀我吗?”

  二公主并没有心思说废话,开口道:“李星禾,交出兵符,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小命。”

  她是为兵符而来。

  李星禾冷哼一声,“兵符是圣上所赐,没有圣上的旨意,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说罢,再不正眼看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二公主一声令下,“搜!”

  府兵当即闯进房中院中,如同强盗流氓洗劫,见人便推打,捡了盒子就打开,床铺掀起来,桌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府中顿时一片混乱。

  李星禾派出了太多人手出去找人,只剩下两成的亲兵还留在府中,护卫在身侧,敌不过来人人数众多。

  她不轻举妄动,二公主却越发得意起来,“都说你府上的亲兵能跟禁军比上一比,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你想造反吗?”李星禾警示说。

  “哼。”二公主不屑的扭过脸去。

  见她这个反应,李星禾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相信,她还真想造反啊,怎么敢的,一没官职二没兵权,难道就只靠着母亲是皇后,兄长是皇子吗。

  如此,也就理解了这帮人为什么要来自己这里抢兵符。

  真要给二公主拿到了兵符,那京城就免不了一场战事。李星禾注视着举在自己面前的剑,考虑着如何夺到自己手中,再挟持了二公主,以此破局。

  未等她动作,出去搜东西的府兵纷纷赶回来,“回公主,并未找到兵符。”

  二公主皱眉,又把视线落到她身上。

  “你把东西藏在哪儿了?”剑尖靠近了几分。

  “不记得了。”李星禾背起双手,眼白一翻,装傻充愣。

  二公主急道:“给我把她按住。”

  立马就有人上来抓住了李星禾的手脚,二公主将剑扔给了旁人,亲自上手搜身,“我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能不放在府里。”

  手掌在她身上摸索着,还真摸到了一件硬物,从衣裳里抓出来,不是兵符,而是一枚翡翠玉佩,看着上头的字,二公主喃喃道:“贺兰瑾……”

  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底下人,“府里的人都在这儿了?”

  “是。”

  二公主环视一圈,凑到李星禾面前质问:“怎么独不见你的好侍君呢?”

  随手掂了两下玉佩,嗤笑着将流苏捋顺,亲手将玉佩系在了李星禾腰带上,口中却讽刺道:“你费尽心思保他平安,给他洗清罪名,怎的到了这种时候却不见他人了。”

  “堂姐,我早就想……”李星禾低语着。

  “想什么?”

  受人禁锢的长公主稍微蹲下身,忽然使力,一头顶到了二公主的下巴上,只听得当一声,整个身子被忽然撞过来的外力顶的向后倒退,扑通一声仰倒在了地上。

  趁着府兵都去关心二公主,李星禾趁机挣脱束缚,不是冲着大门,而是冲着倒在地上的二公主,跪压在她身上,攥紧拳头打在她脸上。

  “想揍你一顿!”

  李星禾一点力气都不留,把今天所有的烦闷苦恼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想造反,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又是打脸又是扯头发,甚至把胳膊拽起来,撸了袖子,狠狠咬一口,疼的二公主哇哇大叫,张口却流出血来,原来是方才下巴被撞时咬到了舌头,流了满嘴的血。

  二公主眼睛被打了一拳,几乎要睁不开,大着舌头催促道:“还不把她拉开!”

  府兵上来拉人,李星禾便紧抓着二公主的头发不放,痛喊声此起彼伏。

  混乱的搅合了大半个时辰,在府兵的帮助下,二公主捂着脸站起来,吐了一口血,骂道:“贱人……”

  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李星禾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痛快,就知道这蠢货打不过她,要不是这么多人拉着,她早就打赢了。

  二公主抬手还要再打,视线却偏向天边的明月,短暂思考了一瞬,示意手下人撤出去。

  她猛的推了李星禾一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像是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似的,没再说什么,匆忙带人离开,“走!”

  二公主的人撤离后,李星禾立刻就派了人偷偷跟过去。

  自己则跑去了后院,走到卧房里,四处都被翻的乱糟糟的,满地都是被打开的盒子,里头装着的首饰珠宝散落了一地。

  绕过地上的空盒子,走到衣柜旁,从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中找出了一条腰带,手指顺着腰带的纹路捋过去,本该突出一块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翻过来一看,被她挑开又缝上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绞破了。

  兵符不见了!

  ——

  月落西山,第二日一早,和暖的阳光从东山上升起,先帝的车驾离宫,太子出宫相送十里。

  时至正午,新帝登基。

  只有极少人知晓,昨夜大皇子带兵围困太子府邸,双方僵持,援军不至,反贼被孟将军带兵镇压。

  李星禾按照手下人告知的路线追过去时,只看到了孟绮晗骑在马上,命令手下人将反贼捆起来,对大皇子丝毫不留情面,困严实了,一同押去牢中。

  她跟上去问孟绮晗有关兵符之事,孟绮晗却顾左右而言,摆明了是不想解释。

  李星禾一夜未眠。

  府中一片狼藉,仍旧不见贺兰瑾。

  作为长公主,她遵循旧礼前去义正大殿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大皇子下了狱,便是她站在最前头,二公主与三公主都没露面,反叫她享尽了荣耀。

  百官叩拜之后,新帝听众臣上书陈事。当即就有一人出来喊道:“微臣要弹劾长公主,私聚财宝,奢侈成风。”

  紧接着,又有一人说:“微臣也舍命弹劾长公主,与罪臣勾结,毁我庆朝根基。”

  “长公主身为公主,在封地豢养私兵人数众多,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早怀篡逆之心。”

  听到这里,李星禾终于按耐不住,迈出一步来反驳说:“封地之兵是我父王所留靖北军,本宫留下他们护卫疆土,早得先帝准许,大人不可于此非议。”

  借着余光,她看到了刚刚说话的那几人,正是先前巴结大皇子最为起劲的几个世家出身的官员。

  大皇子谋反未成,叫他们世家再没了延续百年的指望。如今在朝堂上合起伙来弹劾她,难不成是为了泄私愤……

  即便她反驳了,几个高官也丝毫不怵,反而正色对龙椅上的新帝道:“圣上不惩戒长公主,是要漠视律法,以公谋私吗?”

  俨然一副威胁的口气。

  李星禾早知两党争斗不断,却第一次切身的体会到世家把控朝政让简单事都变得难了起来。

  原来他们并非针对她,而是想以惩处她为借口,来为难新帝。

  若新帝向着她,就被他们扣上以公济私的帽子,有了毁坏圣名的借口。

  “先帝公允,从不混乱公私之事,宁愿携皇后一同出宫养病,也要为圣上铺明前路,其心之深,让臣等望尘莫及。”官员恭敬道,“难道圣上要护长公主之私,不顾我庆朝之公吗!”

  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李星禾气得咬紧了牙,偷偷抬起眼来看龙椅上的新帝,他眉目深思,视线转过来,看向她,并未开口。

  她好像懂了一点。

  处在风口浪尖的是她,是她平日的所作所为给了旁人挑错的由头,从前有皇叔给她挡下风雨,如今新帝自己都还没坐稳,这些麻烦,只能她自己来承担。

  没关系,她当初做的时候就不害怕会承担后果。

  李星禾毫不犹豫的跪下来,对殿上大呼,“臣知错,还请圣上治罪。”

  人生得意须尽欢,吃尽了甜头,也该吞下苦果。

  ——

  牢门“咣当”一声关上。

  装点华丽的朝服和黄金的饰品都被摘下取走,李星禾一屁股坐在稻草堆里,百无聊赖的扯了一根稻草,绕在手指上玩,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第一次以长公主的身份进进议政大殿,却是这样狼狈的出来,朝堂可真不好呆。

  也不知道贺兰瑾当初那么年轻,是如何在这群老狐狸眼皮底下,做到中书令的。

  数罪并罚,她也就被判了一年,交个几千两罚金,只要在这儿待不到半年就能出去了,连封号都没被敕夺。

  还是比贺兰瑾要好上很多的。

  要是没有她,那个笨蛋可是要在这儿坐二十年的牢呢。

  想到这里,李星禾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被人抓到什么地方给杀掉了吧……

  笨蛋,笨蛋,早知道就该时时刻刻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音讯全无,仿佛从世间消失了似的。

  昨日一夜未眠,少女蜷缩在墙边,眯缝着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不见天日的地牢潮湿阴冷,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朦胧之中好像听到巡视的狱卒口里说了句“风水轮流转”,又说什么“贺兰大人”。

  朝中还有第二个贺兰大人吗?

  李星禾睁开沉重的眼睛,背上被墙面硌的生疼,肩膀也坐得僵硬,蜷了蜷冰凉的手指,起身去喊住狱卒,问:“你们刚刚说的贺兰是谁?”

  听到她问,狱卒向她这边退了两步,热情道,“就是先前找公主喜欢的那个,贺兰瑾啊。”

  “嗯?”李星禾有点懵。

  另一个狱卒继续说:“今早,圣上在朝堂上晋贺兰瑾为成二品尚书左仆射,比从前的三品中书令足足高了一大截呢。”

  “今天……”她懵了好一会,透过高高的透气孔,分不清外头是白天还是黑。

  但她知道,自己下了狱后,贺兰瑾立马就受到了提拔。

  原来他不是失踪。

  “当初人下狱,我们还当是他要在这过一辈子了,哪成想他还能有今日的风彩……”

  狱卒侃侃而谈,转眼瞧见少女表情呆滞,忙安抚说,“长公主您也不差,虽然人在这儿,但您还是咱们庆朝唯一的长公主,圣上心里还是有您的。”

  “呼——”李星禾深深吐了一口气,再吸气时,眼眶中已然蓄满了泪水。

  他入朝做了高官。

  他恢复了记忆。

  他恨她,所以躲着她。直到她下狱才肯入朝,不就是不想见她吗。

  担惊受怕的只有她,把这段感情当真的只有她。说什么喜欢她,要娶她,都是假的,从头到尾,她就只有她自己。

  属于她的贺兰瑾已经死了。

  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她无声的哭泣着,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撕扯着她的心脏,将某些扎根在其中的情感生生的分割出去,扯出一团团模糊的血肉,无处安放。

  那个宁静的夜晚,交织在一起的十指紧紧的握着,那时她想,再不会有人将他们分开……

  如今,他独自离去,偷走了兵符,撕碎了她真心付出的情感。

  等她出去,外面等待她的不会是她深爱着的未婚夫,也不会是清冷孤傲的尚书左仆射。

  她很清楚贺兰瑾的脾气,他不会来见她,也不会提起曾经发生过的事,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不会把一时的狼狈放心上,只会在某个时候,隔着遥远的距离,她能够看他一眼。

  看着他的脸,怀念的却是回不来的情郎。

  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明知如此,心却痛如刀绞

  少女闭上双眼,泪水流成两行。

  “公主,您这是……”狱卒不明就里。

  在狱卒惊讶的眼神中,少女转过身去,猛的往冰冷的墙上转了过去,霎时间,墙面染血,娇弱的身躯如脱落了枝头的花朵,轻摇摇飘落下来。

  “长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星禾宝的情绪有点复杂,被背叛,在宿敌面前丢了脸,没自尊,又没了真爱,极端情绪下才有冲动的举动。(宝宝们不要学她哦,要爱自己)

  推一下基友黑糖茉莉奶茶的新文《笨蛋美人成为太子妃后》,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收藏一下呀,感谢感谢

  长安城靖国公幺女白淼淼,娇滴滴的玉娃娃娇气包,碰不得,逗不得,说不得,说一句重话都要红眼睛。

  还是个衰神笨蛋美人,衰别人的那种。

  十六岁及笄以来,相看的小郎君来了一个又一个,结果个个突招横祸,最惨的一个腿都断了。

  长安城众人:衰神!灾星!

  靖国公众人:放屁,自己倒霉,怪我们淼淼,狗屁倒灶的玩意。

  谁知一道圣旨,风尖浪口的白淼淼直接被赐婚,嫁给刚入住东宫的太子盛昭。

  当朝太子,出了名的清心寡欲,高冷矜贵。

  满长安的人都等着这位靖公掌上明珠哭着跑回家。

  哭倒是哭了。

  还是当着众人面哭的。

  小娘子紧紧揪着太子殿下的衣服,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泪,故作凶恶,小脸通红。

  “这是不是我藏起来的桃花酥?”

  “当着我的面全吃了!”

  “还骗我说阿娘给的。“

  “大骗子!”

  当朝太子又哄又亲,再无平日的不近人情,捏着她的小脸,一本正经哄道:“不是你的,你去床头再仔细找找。”

  目睹全过程的人冷笑:哄谁呢?

  小娘子半信半疑。

  “真的。”殿下信誓旦旦。

  小娘子破涕为笑:“殿下真好。”

  偷偷把桃花酥找到的小黄门忍不住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盛昭幼年丧母,备受欺凌,性格阴郁自私。

  他是众人眼中的烂泥,人人可欺,直到八岁那年,有个小娘子为了挡下一块泥巴,污了衣裙。

  “不许欺负人!”

  小团子气呼呼站在他面前,张开双手。

  自此,他心中便生出一朵不敢言说的桃花劫。

  他心里有朵娇花,珍之,贵之,爱之,不敢宣之于口,只求诸天神佛让她做个平安快乐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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