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敢问,因为面对的是温煦,而不是罗建或者黎月夕。隐没在黑暗中的温煦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问,吴菲什么结局?”一语中的!
花鑫心虚的移开了目光。黑暗中的温煦继续说道:“罗建和月夕认为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我不甘心。”花鑫闻言再次抬起头来,突然,温煦从黑暗中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推到了墙上。
昏暗中,花鑫看到了温煦眼睛通红通红,没有泪,只有愤怒!温煦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们成功了,你会忘记一切。但是凭什么!?这十年来我遭受的痛苦、折磨、生离死别、凭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花鑫被温煦骂傻了:“温煦……我……”温煦的假肢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向下压。
花鑫顿时觉得喉间剧痛,呼吸困难。温煦恨不能把每个字都咬碎了啐到花鑫的脸上:“你他妈的就是个骗子!”
“不可能!”花鑫一手抓着温煦的假肢,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不会骗你,绝对不会。”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温煦的头使劲地向挣着,目光凶狠,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怒视着花鑫:“你把自己都骗了,你爱的是她。”
“我再说一遍——不可能!”花鑫喊了起来,
“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这时,温煦的跳跃器发出了滴滴声,温煦被这声音换回了理智,放开花鑫,后退了两步。
花鑫意识到,他的时间到了。这算什么?为自己不知道即将会做出的什么事承受责难,这算怎么回事?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骗子,不爱他,这怎么可能?花鑫抚着喉间,咳嗽着,伸出手去抓温煦:“你等等,把话说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跟吴菲又出了什么事?我究竟怎么……”他不追问还好,温煦已经冷静下来的情绪因为他的连连追问又失去了控制,怒火攻心,握紧拳头照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下去!
花鑫被打得踉跄一步,背脊撞在了墙上。他顾不上疼痛,急着伸出手再去抓温煦。
那握成拳头的假肢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花鑫的指尖已经触到了它。
下一秒,花鑫扑了空,跪在了地上。巷子里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花鑫单膝跪在地上,怔楞地看着自己手。脸颊火辣辣的疼。——月亮圆盘一般挂在群星之中,光是皎洁的,铺洒在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上。
路的两旁是一片片参天大树,与后面的高山相互呼应,像是一幅展开的山水画卷。
温煦从树丛里走了出来,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走着,一直走到尽头。
一间孤零零的平房就在路的尽头,窗户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它太孤单了,像是被谁遗弃在树林中。
温煦推开了小房子的门,里面的摆设简陋。一张小桌、一盏灯、几个木箱子和一个同样风尘仆仆的人。
温煦关好门,脱掉外衣,疲惫地坐在一个木箱子上。罗建打开身边的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面包和一瓶水递给温煦,温煦接过东西,问道:“见到‘修白’了?”罗建就着水咽下最后一块面包,说:“我和月夕都很顺利。你呢?”温煦低着头,撕开面包袋。
罗建面色一沉:
“温煦,现在还剩下最后一次跳跃时间的能量。我们再试一次,杀了吴菲。”温煦咬了一大面包,边摇着头边说:“我们又不是没试过,结果不是越来越糟吗。”罗建自恼地摔了空水瓶:“是我没用。十年了,还不能稳定跳跃的时间、地点。”
“别这么想。当初研究这项技术耗费了多少年?参与研究的有多少人?咱们这十年里,没有资金没有设备,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你一个人能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还不够,远远不够!”罗建像是着了魔,动作粗莽地拆坏了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台厚重的笔记本来。
温煦急忙按住他的手:“不行,会被发现的。”
“但是……”罗建不甘心的想要再做点什么。温煦夺过笔记本放进另外一个箱子里,之后才对罗建说:“杀不了吴菲,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时间轴不允许我们杀。现在,我们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十年前的我们能不能改变命运。”被温煦安抚后,罗建冷静了下来。
从怀里取出一个古怪的闹钟。闹钟经过改造,与看似像是电池模样的东西捆在一起。
显示屏上有两个数字:11。十一个小时后,要么是最好的结局,要么……温煦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我去替班,让月夕回来休息休息。”罗建没吭声,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枪,递给温煦。
温煦接到手,动作娴熟地检查弹夹,把枪别在腰上,走出了小房子。月光仍然很皎洁,石子路还是弯弯曲曲。
温煦继续沿着小路向更高处走去,大概走了几分钟,踏上了一座很小的拱桥。
拱桥下蹲着一个人,正是黎月夕。温煦走到跟前,说:“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黎月夕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温煦,才把已经拿出来的枪放回怀里。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套装,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黎月夕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才说:“我不累,你刚回来,回去睡。”温煦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着,抬起左手,揉了揉右肩。
“又疼了?”温煦淡淡地笑着:“没事,习惯了。回去,劝劝罗建,他又在自责了。”黎月夕无奈地叹息。
遂道:“好。下半夜我来换你。”黎月夕走的时候悄无声息,温煦一直看着他消失在拱桥的那一边,才转回身去。
放眼望去,葱葱郁郁的树林像极了巨大的迷宫,保护着最中心里所有的东西。
那是一块块静默而立的碑,墓碑。温煦慢慢地沿着一条墓碑道向前走着,目光扫过每一块墓碑上的字。
脚步越走越慢,终于在一块碑前停了下来。他蹲下去,凝视着墓碑上的字。
手指轻轻地抚上去,沿着一笔一划轻柔的抚摸着,像是情人间的亲昵,像是至真至爱的呵护,一寸一寸地勾画出它的名字——花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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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情的进展进入一种死局,不是说说
“不破不立”或
“置死地而后生”就能解困的。它需要你豁出命才能战胜,可能你一个人的命还不够,需要更多的牺牲来扼制
“死局”的继续发展。2028年的黎月夕离开之后,温煦在客厅里呆坐了很久。
他不记得有人来过,但是桌子上放着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里盛过牛奶,还是加了橙汁的牛奶。
他恍惚记得,杜忠波曾经抱怨过——我家那便宜孩子越来越能作妖,牛奶也不好好喝,偏要加什么橙汁,搞得我女儿都跟着跑偏了。
当时